“哎喲,屬下來得不巧呀。”
駱名流嘴巴說着尷尬的話,行動恰恰相反。端着一盤子赤色的大棗子,悠閒地邁着四方步走進來。
“滾!”
司徒天逍暴怒,這該死的傢伙根本早就站在門外,就等着他們兩個情難自禁的時候闖進來。把羞紅臉的木寧夕拉到身後躲避駱名流調侃的眼神,他惡狠狠地瞪圓眼睛,牙齒磨得“吱吱”響。
“主子,我來送棗子給小寧兒的。”
“放下,出去。”
盤子放在桌上,駱名流沒走,反而坐在矮榻旁的小凳子上,歪頭眨眼,饒有興趣地打量着木寧夕。
這廝是故意的。故意給她難堪,料定她會躲在司徒天逍身後不出來嗎?哼,做夢。
“駱名流,你有話說,有屁放,少耍流氓 。”
“哎?小寧兒此話差矣。這屋裡耍流氓是人該是我家主子,怎能是草民呢?”
駱名流笑眯眯盯着木寧夕瞬時霞紅的小臉,果然在他進門之前發生過很曖昧的事情。否則,依照二人的脾氣,不把他逐出屋去,哪裡會這般沉默呢?
木寧夕嘿嘿一聲,小心翼翼地扭頭看司徒天逍,僅僅一眼已經令她呆若木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這這這……太特麼的刺激啦。
英俊冷毅的臉龐變換一副邪魅妖氣的俊逸美顏,淺粉薄脣漾出一抹妖嬈,鷹眸藏銳利,瀲灩誘惑不輸柔美女子。
“送駱公子到南風館……接、客。”
頓一頓,一句話說得風情無限。見者賞心悅止,聽者膽戰心驚。
木寧夕眨眨大眼,猛擦掉脣角的口水,驚歎地搖頭。
爺,乃幾麼霸王之氣,乃家皇帝大叔知道嗎?乃家司徒老爺爺又是怎麼看滴?還有乃國家的雞鴨鵝有神馬想法?
不對,司徒天逍是人類,家禽界的看法不重要。靈長類可以發表一下意見。
木寧夕胡思亂想着。正準備對司徒天逍霸王之氣表達一番傾慕之情。瞬時,五道黑旋風從天而降。爲首的鬼一已經握長劍橫在駱名流的頸側。
其他四人也握劍柄蓄勢待發,將駱名流紛紛包圍在中心。
“主子,你要送我去南風館,何需招來他們。呵呵,呵呵。”
駱名流乾笑幾聲,小步往後蹭蹭,暗罵自己果然是吃飽撐的閒來當炮灰。
大概有一年的時間沒有看見司徒天逍妖孽鬼邪的一面,駱名流以爲自從司徒天逍找到木寧夕之後,早已沒有那副“妖魅亂天下”的笑容。
沒想到啊沒想到,江山易改、狼王難變,他永遠是令四國聞風喪膽的至尊狼王。
“駱公子,請吧!”
鬼一脣抿緊成一條線,卻仍然露出脣角兩塊堆起的肉。看在駱名流眼裡更是氣得不行。
“想笑就笑吧。”
駱名流豎起雙指彈開頸側的長劍,向司徒天逍鞠了一躬,問:“主子,南風館是自家的地方,我便想要接客,可是……誰敢買呀。”
淺粉的薄脣彎出一道漂亮的弧,鷹眸裡映出駱名流尷尬又討好的臉,司徒天逍斜倚在憑几上,淡淡地說:“日落前不賺回打造一棵梅花樹的金子,就不必回來了。”
“主子要打造一棵梅花樹嗎?”
駱名流眼睛放光,就像抓到一棵救命稻草似的,上前一步,作揖乞求:“主子恕罪,屬下這就去開庫房取來金子,命匠人連夜打造
。”
怕司徒天逍改主意,連忙補充:“明日太陽升起,金梅樹必定擺在主子面前。”
“哼。”
司徒天逍冷厲一眼,扭頭看向已經變成傻憨傻憨花癡女的木寧夕。眉心立即皺起來,不悅地問:“你在發什麼呆?”
“爺,你是我的偶像。”
木寧夕一下抱住司徒天逍,這男人,她要定啦。哈哈哈哈!美美滴的妖孽男,最養眼啦。
“野丫頭。”
一眨眼的功夫,司徒天逍又恢復那副柔情似水的溫潤公子模樣。雖然他的鷹眸銳利,雖然他有一張英俊不凡的酷臉,雖然他身上的氣質是將軍霸王之氣。
但是,剛剛見識過他邪魅妖嬈的瀲灩之美,簡直是霸暴天了,有木有!
“賺到啦!賺到啦!哈哈哈哈!”
司徒天逍看着木寧夕莫名其妙的笑倒在自己懷裡。到底賺到了什麼東西,值得她笑成這副鬼樣子?
“醜死了!閉嘴!”
推推笑得花枝亂顫的木寧夕,司徒天逍有些惱火。他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而且氣惱她不說出來與自己分享。
想問吧,拉不下臉來。想罵吧,又捨不得。想抱怨兩句,又覺得太矯情。
司徒天逍氣悶地抓來幾根紅絲線,繼續編梅花結。他就不相信,沒有木寧夕這個臭丫頭,他還編不成梅花結呢。
鬼護衛們的動作就是快,才一盞茶的功夫已經將駱名流安置在貝州城最大的一家南風館裡,賣笑賺錢。
稟告過司徒天逍之後,鬼一和鬼二退出。可憐的鬼三和鬼五留在南風館監視駱名流,順便收走賺來的賞錢。
木寧夕瞧着擺在面前的一塊金錠子,舌尖與牙齒磨擦出“嘖嘖嘖”的聲音,搖頭晃腦、一臉鄙夷。
“你纔多大的人啊,發出老嫗的聲音也不嫌害臊。”
“這有什麼。”
木寧夕拿起金錠子咬一口,軟軟的果真是金貨。水汪汪大眼睛狼光乍現,對着掌心的金貨笑得像只貪婪的狐狸。
“傻!”
司徒天逍手指戳戳木寧夕的額頭,“我和金子比起來,你更喜歡哪個?”
“爺。”
毫不猶豫的回答。不過,她敢猶豫嗎?她敢說實話嗎?她敢在老虎面前拔毛嗎?
“嗯,不錯。”
司徒天逍滿意地點點頭,可是……那雙大眼睛一直盯着金錠子,那聲“爺”也是盯着金錠子說出來的。
擡手,拿走,拋出。
心裡豁然開朗,尤其看見木寧夕傻憨憨地盯着黃澄澄的金錠子隨着大手拋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再然後,“哐鐺”一聲落在某個看不見的角落裡。
“爺,你個壞蛋。”
木寧夕眼眶裡淚珠打轉,氣咻咻地噘起小嘴,轉身背對着他,抽嗒抽嗒哭起來。
女人的眼淚什麼時候最值錢?
在愛她的男人面前,只要流下一滴淚,立即會看到男人一副“天塌地陷”的驚慌模樣。就像……此時此刻。
“寧兒!”
司徒天逍立即抱住木寧夕到腿上,用袖子爲她擦去豆大的淚珠子,又心疼又懊悔地道歉,“都是我的錯。寧兒乖,不要哭。”
“你討厭,走開!”
耍小姐脾氣的最佳時間就是這個時候。
木寧夕執拗地躲避司徒天逍的“抱抱安
慰”,一下推開他,手腳並用地爬到矮榻的另一邊,靠着牆角繼續委屈地抽抽嗒嗒。
“寧兒乖,別哭了。”
司徒天逍無奈地嘆氣,摸摸身上,別說金錠子,就是一個銅板都沒有。
“鬼一,命人擡一箱子金錠子來。”
“是。”
木寧夕心裡委屈,極彆扭地旋轉身子面壁而坐,就不看背後的司徒天逍。
“寧兒,我錯了。”
“不要生氣,好嗎?”
“我已經命人去擡一箱子的金錠子,你喜歡多少都行。”
“寧兒乖,別哭。”
天底下化百鍊鋼爲繞指柔的是心愛女人的淚水。想他司徒天逍武功蓋世、戰功赫赫,竟敗在心愛女人的眼淚之下。
唉,還沒娶她入門,已經夫綱不振了。未來,不知道會被媳婦怎麼壓制呢。命苦喲!
“主子。”
鬼一領着人擡進一箱金錠子,又稟告道:“南風館傳來消息,駱公子已經賺到一棵金梅樹的金錠子,現已經命匠人打造。”
“嗯。”
司徒天逍頗爲滿意。駱名流不愧是商家子弟,這才一個時辰便賺足一棵金梅樹的金子。
“哇塞,駱名流好贊啊。”
木寧夕睜大淚溼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駱名流的腦袋是怎麼長的?一個時辰就是兩個小時,他竟然賺到金子?而且能打造一棵金梅樹?
呃……等等,先問清楚,再點贊。
“爺,你說的金梅樹有多大一棵?”
木寧夕比了一個籃球大小的手勢。
“石梅山莊的梅花樹有這樣小的嗎?”
司徒天逍妖魅斜睇。僅這一眼,木寧夕像被電擊似的,全身不禁一顫。花癡症發作,脣角一股透明的水漬奔流而出。
“出息!”
“嘿嘿。”
木寧夕擦擦小嘴,沒辦法,這位爺太妖孽啦。受不鳥啊!
花癡症發作整整一日,到晚上睡前,木寧夕還跑到司徒天逍睡的西邊屋去討好,非要他再笑一個、再笑一個、再再笑一個。
笑得司徒天逍臉都僵了,木寧夕還撒嬌、打滾、耍賴,非要看他再笑一個,才肯回去東邊屋睡覺。
“不許胡鬧,快去睡。”
司徒天逍身心俱疲。這丫頭是不是氣傻了,別人看見他笑都會嚇的退避三舍,她看見不但沒嚇到,反而憨憨傻傻的發魔症。
“駱名流明日一大早就送來金梅樹,你還要編許多梅花結呢。快去睡覺。”
“好。”
木寧夕很乖地點頭答應着,豎起食指,星星眼乞求地看着司徒天逍,噘起小嘴央求:“爺,你最後、最後、最後一次,笑一笑。”
“木!寧!夕!”
“在!”
“去東屋睡覺。”
“不能笑一笑嗎?”
司徒天逍又氣又惱,看木寧夕天真可愛的小臉,渴望的小眼神兒,嘟起的粉嫩小嘴。好吧,他一點反抗的心思都沒有。
無奈地勾一勾脣,對她拋個媚眼。
“乖,去睡吧。記得蓋好被子。”
“嘻嘻,晚安!”
木寧夕送上一記香吻,噠噠噠跑到東邊屋去睡了。
“野丫頭。”
司徒天逍寵溺地笑,但是笑了一晚上,臉部肌肉真是……太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