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連翹一邊跑一邊朝陸吟雪說道:“小姐,你知道外面都瘋傳了小姐什麼嗎?”
陸吟雪倒是很是鎮靜,一點也不在乎,更是半躺在茶榻一邊,吃着盤中的小點心,等着嘴裡那口鳳梨酥嚼碎了,嚥進肚子裡,才悠悠的朝連翹問道。
“傳我什麼了?”
連翹還是那慌張模樣,更是擔心不已,朝陸吟雪說道:“傳小姐心思歹毒、恃寵而驕、蠻橫無理,更是說小姐在遊園會上遭罰那是因果報應,咎由自取,真是隨便亂說,卻是傳的滿城風雨,小姐如今是好啊?”
連翹看着陸吟雪那不急不躁的樣子更是心急,說道:“小姐你再不想想辦法,小姐沒有一丁點的好名聲了。”
陸吟雪把連翹拉到身邊,更是讓她嚐嚐這鳳梨酥,也不管這連翹能不能吃得下,慢悠悠的說道。
“嘴長在他們身上,想說什麼便去說什麼,你家小姐我能有什麼辦法,這名聲臭就臭了,如今不是傳的更響,更多的人知道了我陸吟雪嗎?”
“小姐,你怎麼能這樣想!”
連翹是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陸吟雪卻是雲淡風輕。
與這連翹一個模樣的卻是遠在皇宮的大殿之上,只是他們操心的不是同一件事情罷了。
賀蘭辰坐在皇座之上,下邊站着賀蘭青玄,白丞相,還有朝廷命官,所說之事正是賀蘭青玄幾日之前與陸吟雪所說的水患。
“啓稟皇上,如今渠城一帶已經是水患氾濫,淮河水系昨日已經決堤。”
賀蘭辰這幾日可是沒少看到這大臣遞上來的關於水患的摺子,雖說今年已經早早就安排了下去,但是天時作怪,大雨瓢潑,加之春汛使然,令這賀蘭王朝竟然快要變成一水國了!
這幾日賀蘭辰也是頭疼不已,被這個事情搞得睡不安穩,朝着下面的大臣一個個的看了過去,最後眼神還是停在了賀蘭青玄身上,希翼的說道。
“皇弟可有什麼建議?”
賀蘭青玄早就知道這賀蘭辰會問自己,一點也不驚訝,伸手行禮,恭敬說道。
“水患大事不可擋,如今只有朝廷出面,將一些居住於低窪地區的百姓轉移到高出生活。”
“臣不同意王爺的看法。”
說話的正是御史大夫,就是之前與陸吟雪掙扎的珠兒小姐的父親,此時這老頭子正是一本正經的朝皇上說道。
“啓稟皇上,臣以爲,當務之急應該加築河堤,而不是轉移百姓。”
朝堂之上爭論不休,賀蘭辰也是頭大的不行,還是老辦法,把這皮球先扔給丞相再說。
“白丞相以爲如何?”
白丞相一揖手,站了出來,長得就是一副人精模樣,果然說的話也是如此。
“啓稟皇上,臣以爲,王爺與御史大夫所言都有道理。”
賀蘭辰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等着白丞相繼續。
“王爺所說,難度太大,若是將我朝所有居住在低窪之處的百姓盡數轉移,勞民傷財,更何況,如今我賀蘭王朝卻是做不到。御史大夫所言雖是老辦法,但勝在管用。”
賀蘭辰眉毛一挑,淡淡說道:“白
丞相這是同意御史大夫所言了?”
白丞相笑笑,接着說道:“臣也同意王爺所說。”
見着周圍衆人疑慮的表情,白丞相隨即解釋開來:“今年我朝水患實屬罕見,說是天時大勢名副其實,王爺也是看到了這一點,認爲這加築河堤不能行之有效,所以才建議撤離之說。”
賀蘭辰是沒心情在聽下去了,直接說道:“丞相還是把你認爲合適的法子說出來吧。”
“臣以爲,結合王爺和御史大夫之言,一是加築河堤二是遷移部分居住在低窪之處的百姓。”
賀蘭辰隨即看向一邊的太子賀蘭瑾瑜,問道:“太子有何想法?”
太子躬身說道:“瑾瑜也贊同白丞相所言。”
皇椅之上的賀蘭辰點了點頭,依着白丞相所言,便頒佈了一道旨下去,更是眼神肅穆的朝着賀蘭瑾瑜說道。
“此次水患治理就交給太子來辦,皇弟在一邊協助。”
“瑾瑜遵旨,臣遵旨。”
早朝散去,賀蘭瑾瑜可是對賀蘭辰那一眼記憶猶新,這是提點,賀蘭瑾瑜知道皇上的意思,這是再給自己機會。
之前對於水患的諫言自己就沒有有所建議,已經是讓皇上不滿,如今皇上把治理水患之事交個自己,則是對自己的看重,自己可是切要把這個事情辦好了,如此一來,朝廷威望一起,加之賀蘭辰最近因爲陸吟雪之事口碑有所下降,自己這太子纔能有所威嚴。
賀蘭青玄下去也沒清閒,身邊更是跟着幾個官場親近之人。
這幾個人的意思賀蘭青玄明白,此時場景也不宜多說,便遣散了衆人。
回到王府,賀蘭青玄去了書房,叫來了棠溪。
“你去把這個交給工部尚書。”
棠溪接過賀蘭青玄手中的紙條,一轉眼便已經不見了蹤影。
賀蘭青玄嘆息一聲,如今朝堂的風向又要變了。
賀蘭辰所爲,無非是爲太子壯勢,可惜,賀蘭辰不知道今年的水患之大,根本就不知加固河堤這樣簡單的事情就可以度過的。
所以賀蘭青玄並不介意太子接手此事,若是自己接了這件事情,怕是更要頭疼,如今賀蘭青玄書信一封,卻是讓工部尚書盡力協助太子。
賀蘭青玄不怕,最好也不要讓工部被太子抓住了把柄。
這工部可是光明正大的與賀蘭青玄親近,就是當今皇上也是知曉,可是皇上又能怎麼辦,還不是得讓賀蘭青玄在一邊協助。
但是賀蘭辰這種做法代表了很多,更是一種預警,更是在向朝堂上的所有人在說,皇上要壓制王爺了!
賀蘭青玄早就想到了這一天,自己之前本就是遠離朝堂,去了蘭城,就是解除皇上對自己的疑慮,表明自己對賀蘭王朝的皇座沒有興趣,奈何蘭城一事,更是讓自己名聲大漲,雖然衆人並不知道是自己布的局,但是賀蘭青玄可是在那趟鏢車上!
如今最大的功臣,蘭城之主傅西韓已死,賀蘭青玄就是最大的立功之人。
所以,世上傳頌的都是賀蘭青玄。
這麼大的名聲,即使賀蘭青玄讓皇上相信了自己對皇位沒有興趣,但是賀蘭辰還是要有所作爲,
壓制自己,遊園會陸吟雪一事,賀蘭辰就已經出手,如今更是光明正大,廣而告之,所以賀蘭青玄才說這朝廷的風向要變了。
很多牆頭草又要換地方了。
此時,正在太子府一臉歡喜又是一臉擔憂的賀蘭瑾瑜聽到下人來報。
“啓稟太子,御史大夫前來拜訪!”
聽聞此話的賀蘭瑾瑜一臉的高興,更是快快說道:“快快請御史大夫進來。”
真是好事成雙,賀蘭瑾瑜如此想到,之前就想着這一直中立的御史大夫竟然與賀蘭青玄對立了起來,如今這御史大夫卻是要投靠了自己。
不過想想御史大夫也不是傻人,這皇上的信號那麼明顯,如今這御史大夫第一個前來這太子府,今日一過,這太子府就熱鬧多了,拜訪之人絡繹不絕,都是來示好的。
王府後院,湖邊無心亭。
連翹攙扶着陸吟雪在這園子裡面閒逛,出來透透氣,一個眼尖便是看到了坐在無心亭內的王爺,便對自家小姐說道。
“小姐,王爺在那無心亭裡面。”
陸吟雪也隨着連翹所說,看了過去,果不其然,那賀蘭青玄正在那無心亭端坐,身邊還有那棠溪。
“過去吧。”陸吟雪說道。
其實陸吟雪沒想過去,可是賀蘭青玄身邊可是跟着棠溪,棠溪的眼神可是好的很,肯定早早就瞧見了自己,要是讓王爺知道自己看見他還走掉,也是太沒規矩了。
而且陸吟雪知道,雖然賀蘭青玄做了很多對不起自己,對不起陸家的事情,但是陸吟雪現在能有所依仗的還真就只有這麼一個人,也就是他,賀蘭青玄而已。
陸吟雪小碎步隨着連翹攙扶到了這無心亭,瞧着這賀蘭青玄不同往常一臉深沉的模樣,看起來倒是很輕鬆的樣子,陸吟雪行禮,輕聲問道。
“王爺最近可是心情好了很多。”
賀蘭青玄倒是沒有想到自己心情稍微好上那麼一點,陸吟雪竟然也能看得出來,示意陸吟雪坐下,朗聲說道。
“陸小姐的身子可是好些了?”
陸吟雪點頭微笑,緩緩說道:“成勞王爺關心,吟雪的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都能出來走上一走。”
“恩。”
陸吟雪俏皮的說道:“吟雪可是回答了王爺的問話,但王爺可是沒有回答吟雪的問題。”
賀蘭青玄朝陸吟雪朗聲說道。
“就是之前跟你提過的水患問題,如今已經有了辦法,更是太子來處理這件事情,我只是個協助,所以樂得清閒。”
陸吟雪聽聞,淡淡說道:“所以王爺也是有了治水之法了?”
陸吟雪如此問,也是把自己再東山再起的希望,放在了這裡,以自己的見識,小小治水,應該不成問題,而自己也正是缺這麼一個大的機會,再重新進入衆人視野之中。
只是可惜此事,爲什麼是太子負責。
之前的公文冊子,陸吟雪沒少看,賀蘭青玄一些事情也沒有迴避陸吟雪,所以陸吟雪清楚的知道,工部尚書是賀蘭青玄的人,可是皇上卻是把此事交給了太子。
陸吟雪可不相信賀蘭辰不知道工部尚書與王爺親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