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在這裡?”顧辰好奇問道。
宇文波聽聞拳頭攥得緊緊的,默不作聲,可惜他被捆縛住了,不然此時恐怕已經出手了。
對方不說顧辰也猜得出來,聯繫大氣層外那些漂浮的屍體,恐怕宇文波是被唐寧給俘虜了。
“哈~~~你怎麼來了?”
這時,披頭散髮、睡眼惺忪的唐寧從茅屋裡走了出來,伸了伸懶腰,哈欠連連。
顧辰看向他,見他滿臉鬍渣,身上的衣服好像很多天沒洗,甚至還透露着一股酒氣,啞然失笑。
“我是來找你的。”
唐寧聞言似笑非笑,“來得正好,我正要做飯,吃點吧。”
說完沒等顧辰同意或拒絕,他轉身就往旁邊的茅屋走去,從裡面取出了一堆木柴。
他竟在這庭院中架起了篝火,然後從儲物戒裡取出了一頭奇怪的兇獸屍體,用鐵棍串着,架在了火上烤。
遠處被綁着的宇文波見到這幕,一臉震驚之色,彷彿唐寧這麼做犯了什麼忌諱。
“這是什麼妖獸?”
顧辰注意到宇文波的神態,又見這妖獸似馬非馬,似鹿非鹿,似牛非牛,似驢非驢,從未見過,便好奇一問。
“這畜生叫四不像,可是大補之物呢,你也算有口福,正好趕上了。”
唐寧笑眯眯的,撥弄着篝火,試圖將四不像的肉給烤熟,可惜柴火都燒盡了,這妖獸的屍體僅僅表層的皮被烤熟了。
“這木柴太一般了,烤不熟,等等。”
唐寧立馬在自己的儲物戒裡一番搜尋,不一會兒取出了一張古琴。
這古琴一看就並非凡品,但唐寧卻將它當成了柴火,隨手扔進了篝火內。
噗嗤。
篝火一時燒得非常旺,那四不像的肉很快飄出陣陣肉香。
顧辰看着唐寧忙活燒烤,揶揄道。“別人隱居山林是與清風爲伴,撫琴吹簫,你倒好,焚琴煮鶴,天天爛醉如泥。”
“撫琴吹簫那是附庸風雅,哪有美酒與野味香?”
唐寧好不容易將肉烤熟了,撒上點佐料,將一隻香噴噴的烤腿遞給了顧辰。
顧辰接過,咬了一口,這肉吃下去竟然脣齒留香,體內暖烘烘的,不比任何仙丹差。
“果然是大補之物,不知從哪裡來的美味?”顧辰讚歎道。
“界外一名叫方問的年輕人送來的。”唐寧嬉笑道。
顧辰臉色驟然一凝,差點沒噎到。
“當真?”
“騙你幹嘛?”唐寧喝了口酒,一臉陶醉,隨後把酒壺遞給顧辰。
顧辰接過,灌了一大口,笑罵道。“究竟怎麼回事?”
“那方問在算我的位置,我便故意泄露了方位,然後這頭四不像就領着一大羣人上門了,竟然想殺我。”
“那毛頭小子雖然有點本事,但實在太小看我了,竟然以爲憑藉他的坐騎就能對付我,這不,我把這四不像烤了吃了。”
唐寧說笑間撕下一塊肉,往宇文波的方向扔了過去,同時,綁縛住宇文波的繩子鬆開。
宇文波接住烤肉,一臉猶豫,口水不自禁的咽。
他已被唐寧綁了多天,可以說是又飢又渴,這四不像的肉可是難得的美味,勾得他食指大動。
可是想到這四不像是那方問的坐騎,若被他知道此事,他怕會吃不了兜着走,他就突然沒了勇氣。
唐寧見他想吃又不敢吃,不由得直搖頭。
“可憐呀可嘆,怎麼說也是我第九界公認的天才,在萬族天才榜上能夠排進前五的人物,卻如此懼怕一個界外的小子,連他坐騎的肉都不敢吃。”
唐寧的揶揄讓宇文波臉色漲得通紅,道心更幾乎碎了,整個人羞愧得渾身顫抖。
顧辰沉默的看着這一切。
的確可悲,想這宇文波當年在諸神山上也是一號風雲人物,是有數的天才,現在卻心甘情願受界外天才奴役。
他已經沒了雄心,倘若無法擺脫對界外天才的恐懼,恐怕今生修道之路止步於此了。
事實上不只是他,顧辰想起銀河一戰中,古訓風和後方洲同樣投靠了界外的年輕至尊。
他們原本是第九界最耀眼的天才,備受期待,卻在這黃金大世甘願淪爲陪襯。
宇文波拿着一塊肉怔怔失神,心中天人交加,顧辰不再關注他,與唐寧聊了起來。
“看來你已經與那方問交鋒過了,如此甚好,看來外界的局勢你比誰都一清二楚。”
顧辰道,一聽說唐寧隱居的地方離玄女宮不遠,顧辰心中就有種直覺。
恐怕唐寧不曾真正隱居,歸隱山林只是假象,他仍舊關心着外界的局勢。
他選擇離玄女宮不遠的地方隱居,顧辰甚至懷疑他是提早算到了這裡將成爲古天庭的戰場。
“兩年前界外百子降臨第九界後,我便一直關注着他們的動向,對局勢當然清楚。”
唐寧灌了一口酒,目光變得沉痛。“可惜,我失算了,竟然沒能算出荒帝會死。”
“究竟怎麼回事?”顧辰詢問道。
“界外百子剛剛降臨之際,我便卜算到了。本來想暗中觀察他們的動向,瞭解刑郡的動機,卻沒想到我的算計被那方問發現了。”
“這方問自稱屬於先知先覺的源師一脈,這兩年來與我暗中較量了無數回,因爲他的牽制,導致我無法分神去關注其他年輕至尊。”
“也因爲這,當銀河一戰發生時,我未能提前察覺,以至於荒帝戰死,古天庭遭遇巨大損失!”
唐寧提起這神色格外陰沉,狠狠的咬了一口四不像的肉,吞嚥下去。
顧辰聽得震驚,唐寧號稱算盡蒼生,以前曾多次算計自己,幾乎每一次都被他算計成功了。
他可以說是古天庭的智囊,第九界少有的奇才,卻沒想竟然在那方問手上吃了虧。
先知先覺的源師一脈?
那是什麼樣的傳承,竟然連唐寧都吃了癟。
“至少你現在扳回了一城吧?”顧辰看向手中的烤肉。
“不錯,古天庭遭遇襲擊之後我立即清醒了,一直在暗中與他較量。”
“我知他一直想知道我的方位,於是故意留下破綻,想要引他來此。”
“本來想說若他來了,我拼盡全力將他擊殺,也算爲古天庭去除了一個心腹大患。只是沒想到那小子如此自大,竟然以爲派出他的坐騎就能對付我。”
唐寧說着冷笑不停,“至尊至尊,好一個年輕氣盛,壓根不把我這老人家放在眼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