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亂而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的傳入到遠山派的院落之中,傳入到了遠山派衆人的耳朵裡。
石敦擡眼看去,很快就看到,院落外圍的一些高大樹木和建築物上,陸續有白袍人影站到其上,手中握着各種元氣凝成的鋒銳兵器,刀、槍、劍、戟,應有盡有。顏色各異的鋒刃之上,元氣流轉不息,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着森冷的寒芒,盡數傾灑進了院落之中,令人遍體生寒。
“丁原、陳洛,你們兩人負責門派內的防禦。闊海宗的強者,我來對付。”陳遠山說了一聲,旋即腳掌一點地面,身形便是暴沖天際。其後,石敦見狀,也是腳掌一跺,緊跟其上。
身體懸浮於半空中,陳遠山雙眼泛着冰冷的望着周圍那猶如白色浪潮般的闊海宗衆武者,身軀微微一震,強悍的元氣自其體內爆涌而出,隨着元氣的涌動,一股冰寒的氣息自空中擴散開來,異樣的壓迫籠罩了方圓百米。
以陳遠山上古境二星的實力,釋放出的氣息,不光令闊海宗武者羣中出現了一些騷動,也令遠山派一衆弟子,因面對闊海宗衆多武者而產生的惴惴不安的心境安定下來。
作爲遠山派的掌門,陳遠山在遠山派一衆弟子的心中,有着無上的權威。
“陳遠山,不要負隅頑抗,憑你一己之力,還想阻擋我闊海宗不成?若是識相的話,讓遠山派衆弟子趕快放下武器,走出門派!”
就在陳遠山氣勢澎湃涌動之時,三道厲嘯聲,突然自半山腰爆喝而起,旋即,三股足以和陳遠山相媲美的氣息,也是陡然出現……
在這三股強大的氣息出現的剎那,一陣急促的破風聲也是緊跟而起,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三道流光劃過天際,最後,閃現在了遠山派外的半空中。
出現的三人,也都是青年模樣,一身華貴的藍色錦袍顯示着他們的身份,而那三股強悍的氣息,明顯也是三人所發。
突然出現的闊海宗三名青年,立刻引起了遠山派衆弟子的注視,特別是在察覺到那自三人體內隱隱散發而出的強大壓迫感後,不少人心中都涌上了些許駭然。這三人,都是上古境的強者,實力似乎都不在掌門之下。
陳遠山的目光,在三人出現時便是立刻投了過去,看着這三名藍袍青年,心中頓時一沉,這三人都是上古境八星的武者,對付他和石敦綽綽有餘。
其他闊海宗的武者也都有着坤元境的實力,無論人數還是質量,都遠遠勝過他這一方,顯然是存了徹底剷除遠山派的心思。
“陳兄,這闊海宗看起來還挺看得起我們。”石敦閃掠到了陳遠山的身旁,淡淡的說道。
陳遠山面色陰沉,微眯着雙眼,沉聲道:“今日一戰,遠山派恐難保全,希望你答應我方纔的請求。”
石敦自然明白陳遠山言語所指,緩緩說道:“若果真事不可爲,我會考慮的,但現在還不到時候,該怎麼辦?”
陳遠山眸光閃爍幾下,沉聲道:“一會兒,我們以二敵三,看看是否能儘快將其中一人擊敗,然後再聯手對付另外兩人,只要我們能將這三人幹掉,其他的闊海宗弟子,不足爲懼!”
“好!”
石敦輕輕應了一聲,如今之計,也只能這樣了。只是,對面這三人,任何一個的實力都比他要強,以二敵三,想要獲勝,難度超乎想象。
“陳遠山,再問你一句,今日,究竟是投降還是不投降?”範遙目光陰寒的瞥了一眼懸浮在院落上空的陳遠山二人,冷冷的喝道。
“呵,投降?”陳遠山嗤笑了一聲,淡淡的說道:“以你闊海宗今日之勢來看,就算我遠山派弟子全都放棄抵抗,任憑你們帶回闊海宗,恐怕也再不會有任何一人能夠生還。所以,還是收起你的廢話,要戰便戰!”
聞言,範遙、范進、範弘三人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範弘緩緩舉起手來,瞬息間,猛然落下,而在手掌落下的一刻,那充斥着殺意的冷喝聲,也在天空之中響徹而起。
“闊海宗衆弟子聽令,即刻進攻遠山派,所有反抗者,一律格殺勿論!”
隨着範弘的喝聲落下,無數森冷的勁氣,自闊海宗衆武者手中的兵器爆涌而出,鋪天蓋地的將遠山派所在的院落籠罩!
“嗡!”
一陣嗡鳴聲突然響起,一道金色的透明光罩憑空出現,將整個遠山派院落罩在其中。
“轟!轟!”
數百道凌厲的勁氣接連轟在那光罩之上,登時將光罩擊的泛起一陣陣漣漪,劇烈搖晃起來。
“小小門派竟然還有元氣光罩防護,很好!”范進雙眼一眯,猛一揮手,冷喝道:“齊射!”
“喝!”
數百名闊海宗弟子齊齊一喝,再度揮起兵器,重重擊出,數百道顏色各異的勁氣竟是在同一時間射出,匯聚在一起,猶如一道巨大的多彩元氣光柱。
“轟!咔!”
元氣光柱帶着驚人的氣息,狠狠的轟在元氣光罩上,一聲巨響,元氣光罩登時被轟的四分五裂。
在元氣光罩碎裂的剎那間,所有的闊海宗弟子,頓時猶如猛虎下山一般,周身涌動着激盪的元氣,鋪天蓋地的向着遠山派的院落衝殺而去,頃刻間爆發出來的喊殺聲,令得無數在遠山島上生活的居民面色泛白。
“殺!”
當闊海宗弟子如潮水般涌向遠山派院落之時,丁原和陳洛同時暴喝一聲,旋即,院落之中響起了一片弓弦拉動的聲音,瞬間,無數金色的箭支撕裂空氣,化作劍雨,向着闊海宗的一衆弟子揮灑而去!
這些箭支都非普通箭支,箭身爲晶鐵鑄就,箭頭都是用凌雨辰當初捕獲的那頭西海金犀的犀角所制,沉重無比,由遠山派弟子射出,威力極強,完全可以穿透同爲坤元境武者的闊海宗弟子的護身元氣。
“啊……”
一片慘叫聲頓時響起,強大的箭雨將闊海宗弟子的攻勢稍微阻攔了一些,然而,當闊海宗弟子同時釋出元氣凝在一起,形成一面巨大的盾牌,擋在前方,箭矢的作用便是減弱了許多,藉此之勢,闊海宗衆弟子也是衝到了院落近前,距離院落的大門,近在咫尺!
“嗚!嗚!”
就在此時,數道異常低沉的聲音響起,緊接着,一道道通體暗灰的弩箭,猛然自院落之中爆射而出!
這暗灰色的弩箭,足有三丈之長,箭身如兒臂般粗細,其上寒光閃爍,與先前的金色箭矢相比,明顯威力強了數倍不止。
闊海宗衆弟子頂着的那面看起來相當堅實的元氣盾牌,根本沒有給這弩箭造成多大的阻礙。
數道暗灰色的弩箭毫無遲滯的穿透了元氣盾牌,並輕易的將其後的闊海宗弟子洞穿,甚至由於力量過大,弩箭在射穿一人身體後,餘力還將身後之人洞穿。如此有殺傷力的弩箭,令得不少闊海宗弟子都是望而生寒。
瞥了一眼下方的戰鬥,陳遠山心中暗歎,若是有足夠數量的這種強大弩箭,或許可以將這羣闊海宗弟子盡數擊殺,然而,這弩箭通體都是用西海巨角獸的巨角製成,其數量只夠發射這一輪,根本不可能阻擋住闊海宗弟子的進攻。
果然,在察覺到遠山派衆人似乎再無法射出這種弩箭後,闊海宗弟子的攻勢再度爆發開來!
在下方激戰膠着之時,天空中的幾人也並沒有靜止不動,範遙與範弘在看到闊海宗衆弟子即將衝入遠山派院落之時,便是同時施展身法,對着陳遠山暴掠而去,而范進則是直接衝向了石敦。
“石兄,小心一些,千萬保重!”在石敦運轉功法,凝神應對之時,陳遠山淡淡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聞言,石敦輕輕點了點頭,放下了心中雜念,目光轉向面前的對手,手掌一翻,雄渾的元氣便是自體內爆出,氣勢雖然比不上陳遠山,卻也不可小覷。
“受死吧!”感受到陳遠山身上爆發出的元氣波動,範遙和範弘俱是獰笑一聲,前衝的速度陡然加快,猶如離弦的箭矢一般,爆射向陳遠山。
目光陰沉的望着飛掠而來的範遙二人,陳遠山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許久未曾出現過的豪情,仰天長笑道:“今日,就算我遠山派難逃覆滅,也要你闊海宗付出慘重的代價!”
笑聲落下,陳遠山身軀一震,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毫不畏懼的對着範遙二人筆直衝撞過去,瞬息後,宛如驚雷般的元氣爆炸聲,便是在遠山島的天空之上響徹而起!
這一刻,遠山島上的居民們都將目光投注到了這場大戰之中,這一戰,將會決定着遠山派的生死存亡。
就在遠山派與闊海宗火拼的越發進入白熱化之時,遠山島百里外,一青一藍兩道身影,正如流星趕月一般自天際閃掠而過,向着遠山島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