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春秋兄弟的麻煩

人人都有可憐之處,縱然強悍如蘇曼香者,也是被風馗首傷了心,落寞的留在荒島之上,至於後來會不會與赤華宗之人來一場遭遇,揚長而去的風馗首倒是不知。此刻,風馗首與鳳彩兒比肩乘風,一路遠去,心情正好。與那蘇曼香一同,風馗首委實一點也不敢放鬆。果然越是強大的存在,越是有着許多怪癖,旁人看來多是不可理解,非是凡人之流。撇開了蘇曼香,風馗首的心情一下舒暢好多,但是對於赤華宗的愧疚也是油然而生。蘇曼香一脫困,便殺了赤華宗十餘高手,無不是飛仙境界以上的人傑。赤華宗的損失不可謂不小,這個仇,赤華宗也不可能不報。他日,赤華宗之人不能奈何蘇曼香這個強悍魔女,但他風馗首又要如何面對?!他總不能一直依靠鳳彩兒和花容的庇護罷?!

男兒有種,有些事情,總靠着別人是不行的,只有靠自己,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才能對得起男子漢大丈夫這幾字。

一路乘風而去,欲返回飄渺劍派,途中風馗首將此行前後悉數說給鳳彩兒聽,沒有半點隱瞞。

聽得風馗首講完,鳳彩兒不禁蹙眉疑惑道:“看來,這個蘇曼香定是在我進入涅槃之後纔出現的,不然,如此厲害的存在,我豈能不知道。哼,若不是上一次涅槃,我身受重傷,積累並不足夠,如今的我,豈會比那個魔女弱!看她那目空一切的樣子,實在是氣死我了。這一次,你可是與赤華宗接下大大的樑子,若是蘇曼香真的殺了赤華宗什麼重要人物,你可真成了赤華宗的罪人。赤華宗要是尋仇而來,只怕整個雲州,都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了。”

風馗首苦笑一聲道:“所以,我的情況很是不妙啊。就算蘇曼香什麼也不做,你以爲赤華宗就能放過我?放出蘇曼香,害的他們死了如此多的高手,只怕他們追查下來,我恐怕連飄渺劍派都呆不下去了。幸虧他們還不知石心在我手裡,不然,我的麻煩更大。虧得彩兒姐姐在我渡劫之時將赤華宗的人引開,讓我躲過一劫。當時若不是彩兒姐姐引開那些人,不難想象,那魔女還要殺多少人……”

鳳彩兒輕輕一笑道:“當時我也是靈機一動,不過那赤華宗的掌教好是兇狠,若非我遁術精通,還甩不開他。阿馗,這些煩心事便不須勞心去多想了吧,你還是想想如何提升修爲,混一個飄渺劍派真傳弟子的頭銜,那也算是一個保障。”

風馗首沉吟了一刻方纔道:“真傳弟子麼,我倒是沒有多少興趣!只是那飄渺虛天讓我很是好奇。你且想一想,我修自己的煉諸般神通,忙還忙不過來,就算成了真傳弟子,也不會去修習飄渺神劍決,到時候我還要擊殺元靈報殺父殺母之仇,然後再殺飄渺仙君,替太倉河龍王報仇。做的都是欺師滅祖之事,到時候就算報了仇,卻也要背上一個壞名聲。所以,我是臥薪嚐膽,非是來尋庇護。”

鳳彩兒白了風馗首一眼,沒好氣道:“就你有骨氣!”

見到鳳彩兒一臉不悅,風馗首尷尬道:“彩兒姐姐不要誤會我的意思……你知道我向來想什麼就說什麼的,沒半點暗諷姐姐的意思。我這哪是有骨氣,我不過是一個斤斤計較的市井小民罷了!”

鳳彩兒見風馗首神色緊張,連連解釋,撲哧笑了出來,點了點風馗首額頭道:“有你這樣的市井小民麼?!你見過哪個市井小民有騰雲駕霧能耐?!”

風馗首撓了撓頭乾笑了幾聲,心裡美滋滋的,這個姐姐對自己可真不耐,就像當初在上古魔界遇到的秋蝶姑姑一樣,爲人一樣的真誠,可以交心。這一笑過後,風馗首便想起花容的反常來了,方轉頭向鳳彩兒問道:“彩兒姐姐,花容到底出什麼事了!這一段時間,一點音訊也無,我實在擔心得緊。”

鳳彩兒搖了搖頭,臉色凝重的道:“具體如何我也不清不楚,只是近日花容姐姐沒精打采,很少說話,除了偶爾指導阿狐阿狸修煉,便一言不發,的確很反常,很是不妙的樣子。”

聽聞之後,風馗首心底一慌,連聲道:“那該如何是好?!”

鳳彩兒開解風馗首道:“先回了飄渺劍派再說吧,反正地母靈乳已經到手,花容姐姐會沒事的。”

風馗首能力所限,自知無可奈何,幫不了花容許多忙,便沉默了下來,埋頭趕回飄渺劍派。這一走,很快便出了赤華國地面,途徑滄漠國,一直到了天障山。這時,風馗首猛然感受到花容的氣息,當下神念內沉,連連傳音道:“花容,你還好麼?”

聽了風馗首關切的聲音,花容心頭一甜,卻是裝作不理不睬道:“我能出什麼事!”

風馗首一急,連道:“那爲何你近日連一點氣息也無,更不和我說一句話,一點也不像以往的花容,沒出什麼事纔怪呢!”

花容哼了一聲道:“以前的花容?你知道以前的花容是什麼樣子的麼?”

風馗首立時沉默了下來,在他還沒有恢復前世記憶之前,他怎能知道以前的花容是什麼樣子的,所以無言以對。

這時,花容突然沒來由的說了一句:“阿馗,以後做事,要多多小心。我以後,再也不讓你去冒險了!”

風馗首一聽,便知話中有話,深問道:“花容,這一次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花容柔聲道:“阿馗,不要多問好麼?!該知道的時候,我會一點不露的全告訴你。反正,以後你多多小心就是了。”

花容不想說,風馗首如何再問,她也是不會說的,這一點風馗首深有體會,當下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好罷!那,你什麼時候可以告訴我?”

花容想了想才道:“起碼等你有了仙君修爲罷!路還長着哩,阿馗要努力哦。”

風馗首應了一聲,又道:“花容,此番赤華山一行,地母靈乳沒有弄到多少,不過石心卻被我得到手,裡面還有幾滴地母靈乳。你知道如何孕養着石心麼?”

花容輕輕一笑道:“全交給我吧,石心到手,最好不過!”

這一番交談,便到了天障山深處,裡飄渺山已經不遠,鳳彩兒已經遁入長生門之內。花容沒事,風馗首心裡也安寧了許多,當下便在天障山裡獨步而行,要幫朱小六採幾株藥草,此時順道經過,是來試試運氣。

蒼山老林,荒草綠苔,老樹青藤,偶爾點綴一點奇花異草,伴着小鳥歡鳴,幽靜自然,況味深蘊,使人分外寧靜。

一路走來,藥草一株也未尋到,風馗首的心緒卻是平靜了不少,感受着蒼山深處獨有的空靈寂靜,心頭生出快活自在、無拘無束的大自由之感。

風馗首心頭頓時生出許多感觸,一時間頓悟,隱隱約約抓到了一點太虛逍遙劍的逍遙之精義,心念一動,連抽出一柄飛劍,就地揮舞起來。步伐從九宮,一時間窮極其變化,時而踏空虛渡,繞樹三匝,時而影跡掠動,如穿花彩蝶,然則秘法內蘊,絲毫不離宮格之數,渾然天成,烏有半點生硬之感。

風馗首隻覺得這一番舞劍,酣暢淋漓,心隨意動,意隨心生,飛身一劍刺出,一道劍氣打出,宛若驚鴻,繞着身前一顆三人合抱的參天大樹橫削而去,雖只是一閃而過,卻意味十足,恍若神龍見首不見尾。

一劍畢,風馗首心滿意足,方收起飛劍,走到大樹之前,細細察看,但見樹幹之上,有着一道秋毫一般精細的痕跡,繞着樹幹一週,樹汁正點點滲出。

“我的劍道,終於有那麼點名堂了!這大樹被我一劍削斷,立而不倒,劍氣來去生髮,已經有幾分逍遙之意境。我的劍意練成,也不是遙遙無期了!”

風馗首心頭正想着,背後卻是響起了一道讚歎之聲:“閣下好劍法!”

聽聞此聲,風馗首趕緊回過頭來,一眼看去,頗感意外的道:“沒想到兩位居然還在天障山中。歐陽春、歐陽秋,我們居然又見面了!”

這突然說話的原來正是當日所見的歐陽春、歐陽秋兩兄弟之中的歐陽春。此刻兩兄弟並排站着,都是有些狼狽,看見風馗首的容貌,立刻認了出來,也是微微詫異道:“我們果然是有緣分的。”

風馗首微微一笑,觀察兩兄弟神色,很是匆忙,加之形狀狼狽,當下好奇問道:“兩位神色匆匆,多有狼狽之態,可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歐陽秋長嘆一聲,連連唏噓,倒是歐陽秋尷尬笑了笑道:“說來話長啊!我們歐陽家,本是中州人士,前番聽聞雲州天障山有天風涅槃,千里迢迢趕來此地。這消息傳到雲州入得我兩之耳,離天鳳出世已經過了將近十日,待我二人趕來,心頭本以爲已經晚了,沒想最終,我們還是見了天鳳尊容一面。我們兄弟二人,一路來到此地,可謂是幾經波折,頗爲不順啊!”

“怎個不順?”

風馗首繼而問道。

歐陽春繼續說道:“修真世界,奪寶殺人,逼問法決,恃強凌弱之事,我們此行,算是全部遭遇個遍。最可惡的是,我們此行,遇到了家族的仇家,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會在雲州與之相遇。這不,那人正追殺我們二人,在這天障山之內,已經數日。虧得這山脈林木豐茂,地勢奇峻,我們才反覆周旋,不然,恐怕早遭了毒手!”

風馗首一聽,原來這兩兄弟是遇到麻煩了,當下又問道:“二位在雲州可有庇護之地?”

歐陽春、歐陽秋皆是搖頭,看向風馗首,眼神之中,很是慌亂,想見那仇家必定厲害非常,不然這兩個大家族裡出來的佼佼者,也不會如此慌張,不能安寧。

見得如此情況,風馗首心念一動,微微笑道:“我倒是有個主意,我可以帶二位到一個安全之地,不知道二位願不願意去避上幾日,待到二位那仇家離開,你們再返回家族不遲!”

風馗首能帶這倆個兄弟卻的地方,便是那靈秀峰,那裡靈秀仙台上有道瓊坐鎮,尋常人等是闖不進去的。

歐陽兄弟兩聽聞,滿面驚喜,連連點頭。

卻不料,這個時候,一道陰惻惻的聲音猛然從一處樹木後面響起道:“我看你們還能往哪裡逃?”

這一聲響,使得歐陽春、歐陽秋臉色都是一變,驚叫道:“完了!這麼快就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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