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馗首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飄渺劍派,幾乎驚動了所有人。許許多多的門派弟子走了出來,看向了空中的風馗首。門派之中,有資格步虛踏空的弟子,都是有着極其顯赫的身份,實力強勁,在內門弟子中出類撥萃或者已是真傳弟子的天之驕子。顯然,風馗首在門派的名聲並不顯赫,籍籍無名,許多的弟子都開始指指點點,紛紛議論起來。
就在這時候,一個長老驟然飛了出來,就是那刑罰長老,一下到了風馗首的對面,歷喝道:“好大膽的弟子,門派清修,你竟敢如此大聲叫囂,成何體統。給我下來,接受處罰!”刑罰長老在門派之中,向來以冷酷嚴厲著稱,懲戒學生向來從嚴,但凡有弟子犯事,他都是嚴懲不貸。修爲已是到達了仙君境界巔峰,有望突破到達元君境界。隨着刑罰長老一聲大喝,他驟然一道劍氣打出,欲要將風馗首從半空之中打落下來,然後擒拿、判罰。
風馗首冷笑一聲,哼道:“刑罰長老,這不是你能夠管得了的事情,你還是不要插手爲好!”風馗首看也不看刑罰長老打出來的劍氣,反手一揮,那劍氣竟是一寸寸的瓦解,根本到達不了風馗首的身邊。
刑罰長老的威壓立刻受到了挑戰,也是感覺到了風馗首的強橫。他卻是看不穿風馗首的修爲,只覺得一種強大,讓他心悸。當下,刑罰長老冷喝道:“門派之中,豈容你自行其道,特立獨行。今日,我定要把你這刺頭弟子擒拿下來,緊閉十年。門派規矩,豈容你如此敗壞?!”他是鐵了心要制裁風馗首,也是要挽回顏面。
風馗首雙眼一寒,哼道:“呱噪!”驟然之間身形一動,跨越了空間,直接到達刑罰長老的面前,冷笑道:“我給你面子,你卻不要,老頑固,這就容不得你了。你這點實力還敢叫囂?”他一掌打出,道元之力在流轉,無匹的力量都在那一掌之中。刑罰長老大駭,運轉真元,欲要抵抗,卻被風馗首輕描淡寫一般打飛出去,那力量也極有分寸,沒有真正傷到刑罰長老,而是持久綿長,直接將其打落到百丈之外的地上,力量才消減。
刑罰長老在衆目睽睽之下,滾落地面,沾了一身灰,顯得極其狼狽。他身形一挺,站了起來,臉色青白交加,這一回是徹底顏面掃地了,登時大怒,暴喝道:“造反了!”他就要立刻起來,和風馗首大戰。
風馗首眼神一瞥,道:“刑罰長老,我非是要對付你,你還是不要做出頭鳥。在那裡安安靜靜的呆着罷!”風馗首手掌一翻,壓了下去,正要飛騰起來的刑罰長老立刻感到了一股太山般的沉重力量橫空壓了下來,他轟然墜地,雙腳一軟,無法搬運真氣、力量,居然動彈不得。這一下的打擊,非同小可。他再看向風馗首,心中只剩下驚駭、後怕。自己堂堂門派刑罰長老,仙君高手,位高而權重,卻不是一個弟子的一合之敵。他心間苦澀,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威嚴,權利,連狗屎都不如,隨意被人踩踏。
強者無視規矩,強者就是規矩。
許多原本想要看刑罰長老發威的弟子都驚訝的掉了下巴,甚至於一些暗中的長老,心底都生出來寒氣。刑罰長老都是不敵一招,這該強大到了什麼地步?!這樣的弟子,幾乎能夠在門派之中一手遮天,不知是門派之福還是門派之禍。這些長老都在思量,紛紛的出現,無形之中將風馗首圍了起來。
風馗首毫不理會,眼神轉動期間,明察秋毫,立刻鎖定了一個人,冷酷一笑。他動了,全身道元之力猛然炸開,身體已憑空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之中。下一刻,一座山峰之上,響起來驚恐的叫聲。風馗首已出現在那座山峰之上,手中正提着一個人,冷笑道:“在我的眼皮底下,你居然妄想鬼鬼祟祟的逃走?你在做夢!”
那個人,霍然正是元靈。
風馗首提着驚恐大叫元靈,再度出現在了空中。
元靈驚恐大叫,奮力掙扎,卻悲哀的感覺到全身的力量都被禁錮,半分都施展不出來。風馗首一隻手捏着他,如同捏住了一條蟲子。元靈被風馗首冷漠的眼神掃過,心頭籠罩着一層死亡的陰影,渾身顫抖,驚駭道:“風馗首,你,你爲什麼要殺我?我們無冤無仇……”
風馗首冷笑道:“無冤無仇?既然你不明白,我就讓你知道,你不是枉死,死有餘辜。還記得仙門鎮迎仙摟嗎?還記得這迎仙摟是如何建造起來的?”
元靈心頭冰涼,下意識道:“你是說那塊靈驗寶地?”
風馗首冷聲道:“你還記得就好。在那裡,原來住着一對年輕夫婦,你爲了那一處靈驗寶地,將之活活逼死。這件事,你可還記得?”
元靈大駭,道:“你,你,你……”他一下駭然無比,似乎記了起來。
風馗首冷聲道:“沒有錯,我就是那一對夫婦的孩子,今天就是來報殺父殺母之血仇。血債血償,你還有什麼話說?”
元靈一臉絕望,無話可說,那一件事情,確實是他乾的。
風馗首驟然又道:“說,是誰,派你去做的那件事?幕後的主使是誰?”
元靈絕望已極,反而發出來瘋狂的笑聲道:“我橫豎都免不得一死,爲什麼要告訴你?我爲何要成全你?啊哈哈,我不說你永遠都別想知道。你,還是趁早殺了我吧。我派養虎爲患,已是引狼入室啊……”
風馗首冷笑道:“很好,你讓我知道了這件事的幕後另有其人。你不說,我遲早也會知道的。現在你可以去死了。我要用你的鮮血,來祭奠我的雙親,死吧……”
風馗首的手上,燃燒起來火焰,即將把元靈引燃,將之獻祭給九泉之下的雙親。驟然之間,一聲歷喝傳來,各位長老都是蠢蠢欲動,要出手阻撓他。這些長老中間,一個老者飛騰出來,氣勢如同一柄利劍,直逼風馗首,微微一動那氣勢就掀起了風暴,吹動了風馗首的道袍獵獵作響。老者大喝道:“孽畜,你休想得逞。給我放開元靈……”這是門派之中的一個大長老,地位頗高,乃是和虛天長老楚東明一個級數,修爲到達了元君境界。他要來阻止風馗首。
風馗首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完全無視。
元君境界在他的眼中都是土雞瓦狗。他尚且是金仙境界的時候,便屢屢擊殺,何況現在已到達了仙君境界,覺醒了前世之記憶。這一尊大長老在常人的眼中,猛烈如同雷霆萬鈞,但是在他眼中,不過是蟲豸,反手就能將之殺滅。
他的手一點點按在了元靈的頭頂,那熾烈的火焰瞬間點燃了元靈,元靈開始燃燒了起來。而元靈自己卻不自知,臉面只是扭曲。因爲風馗首的火焰不但燃燒他的肉身,連同識海,金丹甚至靈魂都在燃燒,使得元靈死後,徹底湮滅於天地之間,連輪迴的希望也無。這纔是徹底抹殺。
旋即,風馗首手掌一揮,指尖迸發出來一道劍氣,切割開了空間,一劍盡得天地之勢,向那大長老斬了過去。那大長老也是一劍,蘊含着陣法,勾動了烈日、因動了太陰,一劍深諳陰陽之奧義。可惜,那一劍對上風馗首的劍氣,立刻之間陰陽分割,從中被生生的切開,簡直如同鋼刀切割豆腐,餘力不消,直逼大長老的本尊。大長老大駭,駭然發現那一劍的奧秘與強大,鎖定了他,避無可避,破滅一切。他當場發出來歷喝,傾盡全力,施展出來劍術,無數的陣法凝聚,一劍融合千萬劍的力量,乃是飄渺劍派的絕學,【萬劍歸宗】。終於是耗盡力量,擋下了風馗首這一劍。
這就是劍道的高下分野。他使用的劍、領悟出的劍道,還是沒有超脫劍的狹義,而風馗首的劍道,卻有了昇華和發展,到達了廣義。破厄昇天,縱橫無忌,這已不能單純的能用劍道來形容。
元靈就這樣被活活燒死,被風馗首當成了祭品。
衆人也都清楚的感受到了風馗首的強大,連大長老都被逼得施展出來絕招,不是一合之將,這該厲害到了何種地步?!
風馗首眼神掃過四周,那些長老、那些弟子都不敢直視。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殺父殺母,血債血償。風馗首師出有名,誰能說他不對?!誰敢說他不對?!若真有,那就是真的不識相,活膩了。
從頭到尾,司馬通玄沒有出來,楚東明也沒有出來。但風馗首知道,他們一定都在看。直到風馗首回到子云峰,與朱小六、影兒、冰蘭相聚,都沒有聽到任何要處罰他的訊息。門派把這一件事情壓下來了,選擇了忍耐。飄渺劍派之中,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風馗首這麼一個存在。他的名聲高漲起來,雖然褒貶不一,但對於他後續的計劃,都非常有幫助。風馗首倒不是不在乎,名聲若浮雲,實力纔是最實在。
直到這一日的黃昏,趙凌月才姍姍而來。神色間平淡很多,不顯得孤傲,也沒有冷漠,如同尋常女子。風馗首雙眼微咪,看着趙凌月,道:“我想起你了!”
趙凌月一愣,旋即也笑了,雙頰微紅,道:“不和你再打了!我承認,打不過你!”
風馗首呆了一呆,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趙凌月的笑容。
絕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