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快往回走啊,你這人怎麼主動上來送死!”
黃衣少女被雲乾的動作氣的俏臉通紅,連自己的安危都暫時忘記了,衝着雲乾大喊起來。
而此時,雲乾離他們所在,不過三十丈餘了。
可在黃衣少女喊完之後,雲乾卻還是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往前面走着,一步一步,不急不緩,閒庭信步,那景象倒像是在自家後院散步般,一點緊張、畏懼都沒有。
按說已經是這麼近的距離了,雲乾身上的氣血味道,早應該鑽進那羣無比嗜血的蠻熊鼻子裡面了。
雖然眼前正在圍攻的是更多的血食,但身後就有一口“食物”主動送上門,這些只知道殺戮和吞吃的畜生不該絲毫不爲所動的啊。
可詭異的是,此時的景象就是這樣。
雲乾一步步走來,不斷接近着那些嗜血蠻熊,可那一頭頭蠻熊卻好像都在這個時候變成了瞎子一樣,完全無視了雲乾,只顧着圍攻着他們。
這詭異的一幕落入衆人眼中,不管是護衛武者還是那老管家,眼中都露出了駭然之色,似完全無法理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那黃衣少女卻仍舊沒有察覺異樣,只是看着雲乾一步步朝着“死亡之地”走來,面色焦急又惱怒,正待繼續大喊,卻在此時,在她旁邊的雍容青年伸手阻止了她。
而後這青年驀地轉過身來,看着一步步走來的雲乾,目中閃過一抹異色,面上猶豫了剎那,又看了一眼已經開始搖搖欲墜的護衛圈,暗歎了一口氣,立刻有了決定。
“咳~咳咳”
掩口咳嗽了幾聲之後,這雍容青年忽而對着雲乾朗聲道:“這位兄弟請了,在下拓跋夜,此行欲往南雲大城,卻不想在此遇上了這羣畜生阻路,這本該是我等之事,與兄弟無關。只是在下如今有恙在身,無力驅逐這些嗜血蠻熊,若是兄弟有暇,可否幫上一幫,在下必有厚報。”
這話一出,頓時引起了不小波瀾。
那老管家臉上先是驚訝,而後又露出了猶豫之色,小聲勸阻道:“大少爺,此人來歷不明,這……?”
而那黃衣少女,聽到一直無比崇拜的強大哥哥,居然向那個不知好歹的找死少年求救,一雙本就大大的眼睛立時圓睜,滿臉驚訝的指着雲乾,道:“大哥,你說什麼呢?他看上去比我還要小呢,怎麼可能幫得了我們?”
在馬車周遭,一羣護衛武者,也都用驚訝的目光看着自家的大少爺。
他們雖然驚訝雲乾一路走近,竟然沒有招惹到一頭嗜血蠻熊,但也只當他身上有什麼收斂氣息的寶物道具,卻是沒有人認爲一個清秀少年可以解決數十頭嗜血蠻熊。
而且在他們的感應之中,那清秀少年顯露出來的修爲分明只是“醒血六階”而已。
如此修爲,出現在一個少年人身上,倒是正常,甚至可以說那少年是個不錯的苗子了。
可在這個時候,一個醒血六階武者,甚至都不是其中一頭嗜血蠻熊的對手。
讓他來救人,豈不是相當於讓那少年來找死麼?
身旁和周遭的疑惑聲音,那雍容青年卻是不管不顧,只是看着雲乾,面色誠摯,卻並無一絲詭詐或者卑微。
這一幕落入雲乾眼中,倒是讓雲乾腳步微微一頓,而後嘴角立刻勾起一抹笑意來。
腳下繼續不停,也看着那雍容青年,緩緩吐出兩個字來。
“雲乾”
“雲兄!”
拓跋夜微笑着躬了躬身,重傷在身,又陷入險境,羣熊環伺,卻仍保持着雍容氣度。
雲乾看了也不由心底暗自讚歎,猜測這一行人出身只怕是不凡,雖然心底已經有了一點決定,不過雲乾還是饒有興致的問道:“你是如何看出我可以相救你們,而不是來送死呢?你看我修爲,醒血六階,貨真價實,並非我故意隱藏修爲的結果,若無意外的話,我恐怕連一頭嗜血蠻熊都對付不了吧!”
“直覺!”
“只是直覺?”
“當然,若我的感覺沒錯的話,以雲兄的實力,要對付這羣只有蠻力的畜生應該不用費什麼力氣。”
拓跋夜不緊不慢的回道,好似完全沒有看到,馬車周遭的護衛圈子已經陷入了最後的掙扎,隨時都可能被那羣凶煞的蠻熊破開。
護衛武者們還在硬撐,而馬車上,黃衣少女和老管家都是沉默着,用一種疑惑、驚異的目光看着二人。
十丈外,雲乾站定,他的身前,一頭頭嗜血蠻熊正在嘶吼着進攻。
明明就在它們的身後,一份“可口”的血食唾手可得,可就是無比詭異的沒有一頭嗜血蠻熊回頭對雲乾發動攻擊。
現在的場景反而看起來像是這羣嗜血蠻熊是被雲乾所驅使的,不然很難解釋這場景。
不過任是哪一個武者也知道,廣袤無垠的大陸上,有許多妖獸是可以被人類武者馴化的,但其中絕不包括嗜血蠻熊這樣只知道殺戮和吞吃的無情妖獸。
既然不能被馴化,那也就很難被驅使。
所以只能有一個稍微合理一些的解釋,那就是雲乾的存在,只有他們可以看到,可以感覺到,而那羣嗜血蠻熊,則完全將雲乾當成了一個透明的不存在的影子般,徹底的無視了。
雲乾看了一眼那搖搖欲墜的護衛圈子,這才緩緩擡起頭顱,卻不是看向拓跋夜,而是落在他腳下的馬車上的一處位置,那裡,正有一個好似兩柄古刀古劍相交在一起的古樸標誌。
這是一個族徽,屬於南雲大城一個武者家族的族徽。
雲乾知道它,不是因爲他以前見過,而是百獸神君見過,在當初百獸神君修煉《百獸真魔訣》暴露之後,惹來了大量強者的追殺,其中給百獸神君留下深刻印象的幾個強者中,正有來自南雲大城的一位姓拓跋的地級武者。
那是一個真正的大家族,與之相比,龍家簡直就是不入流的土鱉了。
看着那標誌,雲乾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而後便看着那拓跋夜,緩緩道:“拓跋兄,我可以幫你們,但我不要什麼厚報,只要貴家族過幾日幫我一個小忙即可!”
雲乾話音一落,頓時馬車上的三人臉色都變了。
拓跋夜聽到雲乾話中的“家族”二字,面上立即閃過一抹遲疑之色。
彷彿是知道他們的疑慮,雲乾淡淡一笑,立刻解釋道:“放心,我不會讓貴家族做什麼壞事,更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五日之後,南雲大城有一場拍賣會,內裡有一樣我需要的寶物,只不過呢,據聞那拍賣會需要入場令牌,而那些令牌皆不對尋常武者發放,不過想來作爲南雲大城的一品家族的貴族,應該能予在下一枚入場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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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雲乾的解釋,馬車上的三人心底的疑慮才稍解。
拓跋夜面上也浮現笑意,當即便要答應,不過那老管家卻還是小心謹慎,正要再勸一下,想着至少讓雲乾發下一點保證誓言之類,不過卻被拓跋夜淡笑着攔下了。
見此一幕,雲乾問道:“拓跋兄,你真不怕我只是打着入場令的幌子,實則是對你們拓跋家有所圖謀,故意前來接近?”
雲乾這話出來,似被說中心思的老管家立刻面色微紅,而拓跋夜卻只是淡淡搖了搖頭。
道:“我相信雲兄!”
話音一落,雲乾面上的笑意立刻肆意起來。
“哈哈哈,好,既然拓跋兄如此相信我一個素未謀面之人,我倒是不好讓拓跋兄失望了,一羣只有蠻力的畜生而已,這便了結了它們。”
自從覺醒血脈開始,雲乾一直都處在諸多兇險、緊張的氛圍之內,與龍家鬥,與神君殘魂鬥,與老魔,幾乎沒有一點喘息的時間。
如今他離了天武城,離了荒古丘,一下子進入了更爲廣闊的天地,雲乾的本性漸漸顯露了出來,真性情、豪邁、不拘小節……任是誰也不會想到,在天武城北區受了十幾年厭惡、白眼的少年,不由有着無比堅韌的武道意志,且還有這般性子,胸懷如此寬廣。
笑聲響起的剎那,雲乾動手了。
他此時仍舊沉浸在那奇異的狀態之中,一舉一動,合乎自然法理,毫無煙火之氣,在那羣嗜血蠻熊眼中,它們看到的不是一個可口的人類少年,而是空無一物的自然。
嗤!
斬龍出鞘,劍芒如雨,頃刻間灑落下來。
每一道劍芒,都在空中劃過無比完美、精巧的軌跡,落入一頭頭嗜血蠻熊的頭顱裡面。那佈滿黑毛、碩大無比的熊頭,在一道赤紅光芒閃過之後,立時便停頓一下,而後是瘋狂顫抖搖晃,一聲聲淒厲的哀嚎發出來。
直到此時,它們那兇光滿溢的熊眼纔看到了雲乾的存在。
數十頭嗜血蠻熊,當即便改變了方向,放棄了繼續圍攻那馬上便要崩潰的護衛圈子,齊齊嘶吼着朝着雲乾撲來。
嘭~嘭嘭!
地面在震顫,隨意一頭嗜血蠻熊,都能讓方圓數百丈內的土地轟隆隆震動,如今數十頭蠻熊一起奔跑衝鋒,簡直是恍如大地震般的動靜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