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瞭解我!”冥寒道。
“冥寒,你個人渣!”夏晴無比氣憤。
“我還沒說完!”冥寒不急不慢的說,“以前的我確實會那麼做,但現在不一樣!”
“嗯?”夏晴愣了一下。
“一百天,讓你愛上我,賭局還在,輸贏未定!”冥寒看着夏晴,認真的說,“我會努力,讓你愛上我!”
夏晴看着那雙紅瞳,聽冥寒用無比認真的語氣說着這話,感覺特別不真實。他向來狂妄自大,目中無人,“本王本王”自稱不停,從未把人擺在和他同等的位置上,而現在他的態度,他的語氣,分明就是把夏晴擺在平等的位置上。
但夏晴很清楚冥寒的本質,不會因爲區區幾句話就對冥寒的印象有所改觀,她對自己在梅山島上的心軟一度很後悔。她只是好奇,冥寒到底受了什麼刺激,突然轉變了策略?
夏晴在心中權衡一番,試探性的說道:“這場賭局,你必輸無疑!因爲,我永遠不可能愛上一個殺人狂魔!”
冥寒只覺得心中莫名一痛,極其不爽,很想殺人泄憤,但這次,他忍住了。他面上沒有任何異常,認真的對夏晴說:“你不喜歡,我可以改!我可以答應你不再殺人,只要你愛上我!”
冥寒此話一出,周圍所有人皆是震驚。
殺人狂魔會爲了一個女人轉變天性,不再殺人?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王爺,不可以!”
一道女聲突然憑空插入,冥媚實在無法忍下去,激奮的站出來,“王爺,您是漠國高高在上的戰王啊,您是沙場上英勇無敵的戰神啊,怎能對一個女子低三下四?”
冥媚情緒激動,聲音憤慨。她本以爲經過上次夏晴的背叛事件,冥寒一定會看清那個女人的真面目,不會再爲她所迷,甚至會想盡一切辦法報復她,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她傾慕的冥寒一向都是如此,殘酷嗜血,有仇必報。
冥媚一直在等待着這一天,等着看夏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以爲王爺抓那麼多無辜百姓只是報復夏晴的手段之一,爲了看夏晴痛不欲生。
然而,直到剛纔,冥媚才發現自己想錯了。
原來,他們的王爺,從來就沒想過要報復夏晴,他只想威脅她,回到他身邊。
更讓冥媚無法接受的是,她心目中神靈一般高貴的王爺竟然對夏晴低三下四,竟然爲了被她喜歡上而改變自己,還答應她不再殺人!
這怎麼可以?不再殺人,他還是戰王嗎?
所以,冥媚控制不住的站出來阻止。
然而,她的阻止註定不會有任何效果。
冥寒甚至沒有扭頭看她一眼,只是揮動了一下衣袖,便將她扇飛出去。
冥媚身體再次如斷線的風箏劃過天空,跌入海中。好在她水性好,不至於淹死。
冥媚從海面上探出頭來,溼漉漉的頭髮搭在她臉上,將她的視線分割得七零八落。然而,她還是清晰的看到,冥寒深情的望着夏晴。
他的眼中只有夏晴。她冥媚就是掉進海里淹死,他也不會回頭看一眼。
冥媚的淚水潺潺而下,和海水混合在一起,流入口中,無比的鹹,還帶着澀澀的苦。
原來這麼多年的追隨和陪伴只是她一廂情願。
原來這個男人不是沒有愛,他只是不愛她。
原來在他眼裡,她和螻蟻無異。
多麼殘酷的現實,她早該明白,只是一直不願去面對。
夏晴同樣處於震驚之中,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冥寒會因爲她而改變自己,不再殺人。這聽起來就像個笑話。
夏晴看了看浮在海面上的冥媚,說道:“她追隨你這麼多年,爲你付出太多,剛纔站出來勸說也是因爲崇拜你,你如此對她,未免太過殘忍!”
“我可以答應你不再殺人,但不代表我會改變對螻蟻的看法!”冥寒語氣依然狂妄,“她爲我賣命,但我也從未虧待她,各取所需而已,她又有什麼資格對本王的選擇說三道四?”
夏晴無話可說。反正她對冥媚也沒什麼好感,冥寒願意怎麼處置她是他自己的事情。
只是對冥寒所說的不再殺人,她一點也不相信。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一個人的本性,怎會那麼容易被改變?
“你不信?”冥寒看出夏晴的懷疑,問道。
夏晴如實點頭,“的確不敢相信!不過難得你有悔改之心,我願意嘗試去相信!”
“不是悔改,我從來不覺得殺人有錯!只是因爲你不喜歡,所以我可以不去做!”冥寒的紅瞳中有着前所未有的認真。
夏晴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冥寒竟然願意爲她改變?
然而,更讓她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面。
她本以爲,冥寒接下來肯定會繼續攻打雲城,頂多只是遵守諾言不殺百姓而已,但不代表他會放棄雲城。
可是,冥寒的舉動再次讓她意外。
冥寒竟然下令收兵。
夏晴這才發現,冥寒此次前來並未帶多少兵力,船隻多,只是因爲載着那上萬百姓而已,真正的兵力並不多。
如果在陸地上對戰,這絕對是個殲滅冥寒部隊的好機會,然而卻是在海上。
夏晴這些天雖着重培養水軍,但訓練出一支優秀水軍,豈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所以,冥寒儘管帶的兵力少,但在海上,他依然佔有主動權。
冥寒退兵,對雲城來說,自然是件大喜之事。
然而,所有人都高興不起來。因爲冥寒退兵的代價,是夏晴。
這段時間,夏晴已經成爲雲城的主心骨,在雲城軍民的心中佔據着極高的地位,這次,她更是爲了雲城以及那上萬百姓犧牲自己,甘願被俘,這讓所有人都心情沉重。
夏晴坐在船艙內,輕輕靠在椅背上,透過開着的窗戶看海。
這樣的情形似曾相識。
沒想到才過了不久,她便要再次被冥寒帶去梅山島。
冥寒走進船艙,關上窗戶,給夏晴倒了一杯酒,遞給她,“喝酒!”
夏晴沒有伸手去接,只是擡起頭,默默注視着冥寒,無聲的質問。她真的想不通,冥寒到底想要什麼,難道真的是愛上了自己,爲了自己連天下都不要?未免太過可笑了吧?他可是冥寒啊!
冥寒將酒杯放到她面前,而後又給自己倒滿一杯,一口飲盡,“你可是在想着南宮瑾?”
夏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沒有回話。提到南宮瑾,她便覺得心痛。上次南宮瑾爲她發狂的情景,她還記得清清楚楚,這次南宮瑾如果再聽到她落入冥寒手中,也不知道會怎麼發瘋。真希望他能理智一些,相信她。
“說起來我也很好奇,南宮瑾那傢伙野心滔天,爲了奪得皇位不擇手段,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裝殘廢二十年,心機之深,野心之重,無人可以匹敵,這樣的人物,怎會因一個女人發狂,怎會爲兒女情長影響大業呢?”冥寒放下酒杯,探究的問。
“戰王何必說別人,你難道不是如此?”夏晴微微一笑,她怎會輕易被人挑撥離間?
冥寒搖搖頭,“不!我只是喜歡殺人,但我從來不覺得這天下有什麼好!我要皇位,我奪天下,只是因爲有趣而已!而當我發現更有趣的事情,比如和你在一起,那麼我可以不要皇位,不爭天下,甚至不殺人!”
夏晴覺得不可思議,目光中寫滿懷疑。
冥寒自嘲一笑,“我知道你不信,恐怕所有人都不會信!”
冥寒再次飲盡一杯酒,“現在,我要告訴你一件,你更加不願相信的事情!”
冥寒嘴角忽然勾起,笑容裡有幾分殘忍,幾分戲虐,還有幾分興奮和快感。
夏晴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心跳撲通撲通加快,直覺告訴她,冥寒接下來所說的事情對她而言一定是一件大事。
會是什麼事呢?竟能讓她如此不安?
“你可知道南宮瑾爲什麼對你那麼好,爲什麼費盡心機也要得到你?”冥寒笑着問。
“自然是因爲,他喜歡我!”夏晴堅定的回道。她相信南宮瑾對她的感情,他那深情的眸光,那寵溺的表情,那溫柔的聲音都是那般真實的存在着,讓她堅信這份感情,堅信他是真的喜歡她。
“喜歡,哼?你還真是好騙!”冥寒嘲諷的說。
“你不必挑撥離間,沒用的!”夏晴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酒很烈,順着咽喉滑入腹中,使得胸腹漸漸變得灼熱。
冥寒也不着急,緩緩的問,“你修煉的功法可是玄陽功法?”
夏晴點點頭,“是!”
冥寒又問:“南宮瑾和擎天可是同一人?”
“不知道!”夏晴回的很乾脆。
冥寒冷笑,“你不用替他掩飾,我既然這麼說,就表示已經全部知道了!世人皆以爲煞影門消息最靈通,其實不然,真正有本事探聽各種消息的高手在我們胡族,因爲胡族有一種蠱,叫做控心蠱,中此蠱者,有問必答,知無不言,且絕對屬實!”
夏晴不再說話,等待着冥寒的下文。
冥寒繼續說道:“南宮瑾體溫常年冰冷,異於常人,這點想必你很清楚吧?你可知道是何原因?”
“寒毒!”夏晴回道。
“看來他已經跟你講過了,可惜,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冥寒道,“南宮瑾的確身中寒毒,也因爲如此,他的體質從出生便異於常人,無法修煉正常的功法,只能修煉一種邪功,叫做陰陽神功!陰陽神功爲千年來最邪門的功法,一朝練成,可成就金剛不壞之身,雄霸天下,長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