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瑾側轉過身,將夏晴緊緊抱在懷裡,語氣有些慌亂的說:“晴兒,你不要怪我,我當時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日後會愛上你,甚至離不開你!當我意識到自己對你的心思時,便沒有再想過利用你。我只想和你好好在一起,爲了你,我會努力活下去!你要相信我,我再也不會欺騙你,傷害你,哪怕我死!”
夏晴主動吻了他一下,“你不用這麼緊張,我想,我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我對你的信任,我也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晴兒,你真好!”南宮瑾無比感動,“晴兒,我們做真正的夫妻,好不好?我好想馬上擁有你,我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這個不行,等回到榮安後,我們再拜堂一次,正式結爲夫妻!”夏晴堅持道,“這種事情可不能草率!”
“好,便依你!”南宮瑾展顏微笑,隨即話鋒一轉道,“那華琴背叛煞影門,還勾結冥寒傷害你,此事絕對不能作罷!她必須死!”
“不,她必須活着!”夏晴說道,“以後,我會試着幫你驅毒,但萬一不成功的話,你便只能靠練成陰陽神功活下去,華琴便派上了用場。聽說被吸功的那一方會迅速衰老,不知是否危及生命?”
“只是容貌上會迅速變老,短期內不會死。不過母后她對此早有準備,她這些年來遍尋靈丹妙藥,已有傳說中的雪蓮駐顏丹一枚,據說此丹藥不止可以起死回生,更能讓人恢復年輕時候的美貌,經久不衰。母妃苦苦尋覓多年,也僅僅得到一枚而已。母妃也早早便對華琴說過,待她助我練成神功後,便將雪蓮駐顏丹賞賜給她。因爲雪蓮駐顏丹極其珍貴,消息若傳出去必然會引人哄搶,所以這件事只有母妃、我和華琴三人知曉!”南宮瑾解釋道。
“原來還有這東西……”夏晴冷冷一笑。那華琴口口聲聲說自己甘願爲南宮瑾犧牲,甘願爲他去死,或許的確有些真心實意,但她分明早就知曉雪蓮駐顏丹的存在,知道自己即使獻身也不會死,相反,她還會因爲此舉得到南宮瑾的信任和感激,甚至是愛意。所以,她才千方百計想要夏晴離開,挑撥夏晴和南宮瑾之間的關係。
南宮瑾不知夏晴在想什麼,以爲她對這雪蓮駐顏丹感興趣,便說道:“你若喜歡,我找母妃要來便是!”
“別,我沒興趣!”夏晴笑道,“我愛美,也愛年輕,但我會用自己的方式維持這份美貌,這份年輕。何況,你不是說過,縱使我老了,毀容了,你依舊愛我如初嗎?”
“這倒是!那麼你呢?如果我老了,毀容了,你還會繼續跟着我嗎?”南宮瑾覺得自己越發幼稚了,居然會學夏晴問出這種問題。
“會,只要你有權有財,其他都不是問題!”夏晴豪爽道。
“那如果沒權沒財呢?”南宮瑾哭笑不得。
“那抱歉,你只能做我的男寵了,把我伺候好了,我養你,伺候不好的話,我就打你。反正你放心,我絕對不會不要你的!”
南宮瑾真的要哭了,“那我真是太謝謝你了,主人!”
“嗯,乖!”夏晴象徵性的摸摸他的頭,隨即想起什麼,話鋒一轉道,“剛纔的事情你好像還沒講完……你母妃什麼時候又變成天照國皇后了?她現在可是在天照皇宮?”
“母妃之前一直躲在暗中,全心全力發展煞影門的勢力,直到我十四歲時正式出任門主,接管煞影門,母妃才離開慶國,回到天照。現在天照國的皇帝便是雲賢,皇后則是母妃那庶出的堂妹蘇澤語。母妃她……”
南宮瑾頓了頓,方纔咬牙說道:“她將蘇澤語囚禁了起來,用自己代替她。她們容貌本就相似,母妃有意模仿的話,旁人很難發現端倪。何況蘇澤語原本就是替母妃出嫁,頂着母妃的名字和身份,爲了不引人懷疑,她雖爲皇后,卻爲人低調,整日閉門不出,極少在宮中走動,也不參加後宮爭鬥。因爲太過低調,太過不引人注意,所以母妃很輕易便成功替代了她!”
“你母妃爲了復仇,的確處心積慮!”夏晴不禁嘆道。
“是啊,的確處心積慮!”南宮瑾有些痛心的說,“她潛入天照皇宮已經七年了。自從她成爲皇后之後,便一改往日蘇澤語低調的作風,積極插手後宮和朝堂的爭鬥。因爲有煞影門做後盾,她想板倒誰便可以扳倒誰。短短七年時間,天照朝堂政務基本已經被她掌控在手中,後宮之中,更是無人敢與她爲敵。不過,她隱藏的很好,從表面上來看,依然是皇帝雲賢在處理一切,但卻無人知曉,朝堂上,後宮內,一大半都是母妃的人。世人皆知西涼有一個李長娥,雖爲女子,卻野心勃勃,心狠手辣,垂簾聽政,乃是當今世上最有權勢的女子,卻不知李長娥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母妃也幫了不少忙!母妃她纔是普天之下最有權勢的女子,無人可及!”
夏晴只覺得驚駭,“西涼的事竟也和你母妃有關?”
南宮瑾嘆了口氣,“母妃她不止想要復仇,不止想要殺死南宮睿和雲賢,她還想要真個天下,完成我那親生父親的夢想!如今三國皆陷入戰亂之中,唯有天照置身事外,不過是因爲她想要看三國互相殘殺,好坐收漁翁之利!”
“果真是罕見奇女子!”連夏晴也不得不佩服蘇澤夢的權謀,一介女子,卻能於無形中掌控天下形勢,這種手段和魄力,絕非一般人可比。
“不過,有一點我想不明白,她對付西涼和漠國倒也罷了,爲何要讓慶國陷於重重戰火之中?慶國遲早都是你的,難道不該被保護嗎?”夏晴尚心存疑慮。
“朱家和西涼勾結,冥寒肆意挑起戰端,這些都不是她可以控制的,她就算再運籌帷幄,也不是神!不過,她並不擔心這些,她常說,亂世出英雄,天下局勢越亂,我的機會便越大,她讓我把握機會,揚名天下!”南宮瑾深邃的目光望着前方虛無的黑暗,神情負責。
“那麼你呢?你自己怎麼想?”夏晴問道。
“亂世出英雄,我曾經也這麼認爲!可經歷過這麼多場大戰之後,我感覺有些累了!每次在戰場上瘋狂殺戮之時,我都感覺那個人根本不是我自己,我怎麼會那麼嗜血,那麼殘忍,看見人頭飛落,鮮血四濺,竟然會覺得興奮,越是殺戮,越是興奮。我感覺那時候的我,和冥寒無異!”
南宮瑾第一次對人說起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感受,他緊緊擁着夏晴,傾訴道,“我真的很厭惡那樣的自己,好像一個殺人的機器,沒有血肉,沒有思想,只有不停的殺戮。殺的人越多,得到的讚頌越多,他們說我英勇無敵,說我乃是戰場上的不敗戰神,他們全部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而我卻總會在睡夢中看到那遍地的屍體,匯流成河的血液,聽到無數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人們在整夜整夜的痛哭……”
“晴兒,你告訴我,我是不是錯了?”南宮瑾語氣充滿不確定。
“你沒有錯!”夏晴很堅定的回道,“自古一將功成萬骨枯,若不是你率兵抵抗,漠國大軍或許早已徑直南下,攻入榮安,那對慶國所有子民來說,都將是一場莫大的浩劫!若你覺得所造殺孽太重,那麼你可在登基後多頒佈一些減輕賦稅徭役的政令,多造福百姓,努力做一個好皇帝。”
其實,這些道理,南宮瑾都懂,只是從不同的人嘴裡說出來感覺不一樣。聽到夏晴這麼說,他便感覺舒心,渾身充滿能量。
“好,我答應你,努力做個好皇帝,那麼,你能答應我,努力做好我的皇后嗎?”南宮瑾深情凝望着她。
“這個嘛,我比較喜歡遊山玩水,做皇后的話豈不是要天天悶在宮裡,我會悶壞的……”
“我可以每月帶你出去微服私訪,絕對不會讓你悶壞的!”
“聽說皇后要學很多禮儀,太麻煩了,我怕我學不會……”
“我允許你不學禮儀,隨性而爲,甚至可無法無天,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那我要吃盡天下美食,攬盡天下珠寶,玩遍天下美男……”
“前兩條允了,最後一條嘛,你先滿足了我再說,看你還有沒有精力去玩別人!”
……
一場情感危機,因爲夏晴選擇相信,而歸於甜蜜。
南宮瑾和夏晴傾心長談大半夜後,纔回房休息。南宮瑾堅持和夏晴同牀共枕,再三保證不會亂來之後,夏晴便同意了。
兩人相擁而眠,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
華琴一大早便站在門外等候,從天矇矇亮一直等到日上竿頭,方纔等到南宮瑾出來。她一早上的心情如同臘月寒霜,冰到極點。她追隨南宮瑾這麼多年,也從未與他如此親近過,可夏晴卻成爲他的枕邊人。
華琴很清楚,南宮瑾一向不近女色,這麼多年來,他從未碰過女人,爲什麼會出現夏晴這個例外?
華琴之前潛心練劍,對男女之事一點也不瞭解,所以她更加不懂。
房門終於打開,南宮瑾從中走出,眉眼含着一絲笑意。
這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讓華琴看得呆了,在她印象中,南宮瑾那張臉就彷彿畫出來的一般,永遠冷清淡漠,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她早已習慣了那樣的南宮瑾,習慣他清冷高貴,仿若身在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