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明‘玉’素來與夏紫菱‘交’好,經常合夥欺負夏晴,上次宮宴她不過貪玩走開了一會兒,哪知回來後已經發生重大變故,夏紫菱被罰做尼姑。南宮明‘玉’早就想來找夏晴算賬,可蘭妃一直攔着她,不讓她來夏府,南宮明‘玉’在宮中憋悶了好多天,今日終於尋到機會,讓大哥和四哥帶她出宮。
南宮明‘玉’本想着要找機會好好奚落夏晴一頓,哪知剛來便看到那個一直不曾‘露’面的三哥將稀世珍寶送給夏晴!她心中非常不甘!這個三哥,一直以來跟不存在一樣,她都不曾見過他,更別提收到他什麼禮物了。
南宮瑾聞言淡淡一笑,卻不言語。
居然不理她?南宮明‘玉’惱怒道:“三哥爲何不說話?”
南宮瑾這纔回道:“明‘玉’所言甚是!本王無話可說!”
夏晴聞言噗嗤一笑,這閒王還真是好玩,不給自己妹妹一點面子。他這話意思就是:明‘玉’你說的都是對的,我就是偏心,就是有什麼好寶貝都不給你,我沒什麼好解釋的!就是這樣!
南宮明‘玉’大怒,她叫他一聲三哥已經是看得起他了,哪知他對自己如此無禮,她扯住太子衣袖道:“太子哥哥,你看三哥,一見面就欺負我!”
南宮霽還是見過南宮瑾的,不過是在小時候,他說道:“許久不見,三弟身體可好?”
“安好!勞太子掛念!咳咳……”閒王點頭示意,話音未落,便輕咳起來。他用衣袖掩面,咳嗽不止。
“這可不是安好!三弟應在府內好生休養纔是!”南宮霽道。任誰都看得出,閒王就是個病秧子,虛弱無比。
四皇子南宮旭開口道:“三哥想來是掛念未來的王妃,這纔出府的!三哥用情至深,弟弟都被感動了!不知夏小姐是否有同感?”
南宮旭望向夏晴,鷹眸中帶着審視。
他的聲音與林楓相比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夏晴看着他,努力壓下心中對林楓的複雜情緒,回道:“諸位能光臨寒舍,爲小‘女’慶賀,小‘女’自然十分感動!”
王寶琴冷笑,她本以爲夏晴面對這種場合會很緊張,話都不敢說,哪知她面‘色’如常,舉止大方,回話也挑不出錯。現在風頭都被她搶去了,倒是沒人注意她這個夏家主母的存在。王寶琴道:“有請諸位貴客入席!”
家宴與宮宴不同,形式比較隨意,而且因爲人比較多,所以分桌而坐,每桌八人,桌與桌之間有一定間隔。
寧梓凡與夏晴一桌,坐在她身側。面對衆人各種打量的目光,他安之若素。
南宮明‘玉’狠狠剜了夏晴一眼,隨即小碎步走向寧梓凡,一臉嬌羞道:“寧太子竟也在此?真是幸會!我能坐在這裡嗎?”
南宮明‘玉’對寧梓凡傾心已久,在她看來,慶國內根本沒有能配得上她的男子,而且慶國規定,駙馬只能進入禮部入職,不能做其他官,並且官職不得超過三品。禮部雖然油水多,但沒什麼實權,沒有權力就沒有地位,她若下嫁過去,日子還沒有在皇宮裡舒坦。
南宮明‘玉’三年前見寧梓凡第一面,便對他傾心,覺得天下間只有這等男子才配得上自己,而且他貴爲太子,若是兩國和親,她嫁過去就是太子妃,以後便是西涼皇后,史書上還會將她記載爲兩國和平使者,地位尊崇,千古留名!南宮明‘玉’越想越覺得嫁給寧梓凡好處多多,她曾向皇上請旨賜婚,奈何皇上什麼都依她,就這件事不肯依,說和親不是小事,要從長計議。不過南宮明‘玉’從沒放棄念頭,她經常找機會接近寧梓凡,寧梓凡對誰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所以從未直接拒絕過她,南宮明‘玉’便覺得自己有戲,她覺得無論從身份長相,還是‘性’情才學方面,都只有自己才配得上寧梓凡。
慶國公主,西涼太子,怎麼想都是天生一對!當然,這只是南宮明‘玉’一個人的想法。
寧梓凡起身回禮,溫和笑道:“三公主請便!”
南宮明‘玉’於是坐在寧梓凡身側,她一入席,太子四皇子等自然也得同桌而坐。
閒王這邊就比較麻煩了!他步輦體型太大,不好入席,可他自己又不會走路,難道要人把他抱着入席嗎?
衆人盯着閒王那邊,紛紛等着看好戲。
只見一名黑衣‘侍’衛上前,伸手一拉,一把‘精’巧玲瓏的木椅便脫離步輦,獨立出來。閒王便端坐於木椅之上,純白的錦袍垂下,蓋住他的雙‘腿’。木椅騰空,沒有着地,那‘侍’衛就這樣雙手託着木椅後面,步伐穩重的走向夏晴這桌,臨到桌旁,另一個‘侍’衛在地上鋪上一層‘花’毯,第一個‘侍’衛纔將木椅放下,正好在‘花’毯之上。‘花’毯奢華‘豔’麗,更加襯得閒王白衣翩翩,纖塵不染一般。
衆人暗歎,這閒王府的‘侍’衛一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傳言皇上疼愛閒王,看來着實不假!
閒王坐在夏晴左側,夏晴右側依次爲寧梓凡、明‘玉’公主、太子殿下、四皇子,還剩兩個空位。
南宮旭看向一個方向,忽而開口道:“如‘玉’,你來坐這裡!”
朱如‘玉’原本和朱家人坐在一桌,聞言起身,回道:“謝四皇子盛情,只是如‘玉’身份低微,不敢與皇子同席!”她盈盈行禮,纖腰略彎,身姿更顯得玲瓏有致。
她這話倒是不假,雖然朱家是名‘門’望族,可跟皇家比起來,確實算低微,旁人只道她是故意謙讓,夏晴卻從她眼底看出一絲真實的不願。朱如‘玉’不是謙讓,而是真的不願,不願接受南宮旭的邀請。這倒讓夏晴覺得好奇,這些閨閣‘女’子不都期盼着嫁入皇家嗎?若是旁人,受到皇子親邀,肯定樂開‘花’了。
南宮旭回道:“如‘玉’不必拘禮!”
一旁的朱儉起身道:“既然四皇子有請,妹妹就不要拘禮了!走,四哥與你同去!”
朱家乃名‘門’望族,根系龐大,歷代有多位‘女’子貴爲慶國皇后,家‘門’顯貴,非同一般。朱家這一代嫡系共有五子兩‘女’,五子分別爲朱溫、朱良、朱恭、朱儉、朱讓,長‘女’朱如意已嫁給太子,次‘女’朱如‘玉’曾與名將世家古家公子定有婚約,但五年前,古家因謀逆之罪被滿‘門’抄斬,舉報者正是朱家。朱家藉此廢除婚約,並宣佈與古家斷絕一切關係。
後來,朱如‘玉’美名遠揚,求親者不斷,但並未再定親。
這朱儉不是旁人,正是夏晴的第一任未婚夫!朱儉的父親朱皓廣與夏瑞風曾經同在戰場殺敵,情誼深厚,恰逢兩家夫人各自產下一男一‘女’,便給兩人訂下娃娃親。誰想到後來夏晴成了傻子,到處被人笑話,連帶着朱儉也被人笑話,說他以後要娶個傻子夫人,朱儉日日哭鬧不止,朱家顧忌名聲本不想悔婚,誰知夏晴越發犯傻,竟滿城追着宰相家的小鮑子跑,說要嫁給他做夫人,朱家覺得拖下去只會越來越丟人,索‘性’豁出去,正式派人退婚。
那時夏瑞風還在,聞之非常惱怒,揚言與朱家斷絕來往!
後來,夏瑞風又給夏晴談了一‘門’親事,對象是當年的探‘花’郎柳承暉。柳承暉出身貧寒,曾經連學堂都上不起,因爲是同鄉,所以夏瑞風多次出資助他求學,就連進京趕考的盤纏都是夏瑞風出的。柳承暉考中之後,在京城內無依無靠,想要站穩腳就必須投靠夏瑞風,適逢夏瑞風爲‘女’兒的婚事發愁,柳承暉便主動提親。
夏瑞風對柳承暉很滿意,當即同意,並定下婚期。夏瑞風不是徇‘私’之人,並沒有刻意去爲柳承暉鋪路,但有了夏侯準‘女’婿這個身份,諸多想要討好夏瑞風的人主動給柳承暉鋪路,使得他扶搖直上,不僅留京任職,還做到了戶部‘侍’郎,比當年的狀元郎還風光。
兩人原定年底成婚,哪知當年夏天,夏瑞風便於戰場上失蹤,再無音訊,夏家勢力一落千丈,柳承暉的處境也變得艱難。爲了站穩腳跟,柳承暉再度趨炎附勢,攀上了朝中大將孫元,並迎娶孫家‘女’兒孫曉珊爲妻,與夏晴解除婚約。
由此,夏晴被接連兩次未娶先休,成爲京城笑柄。
柳承暉之後再沒有來過夏府,王寶琴這次也派人給他送去了請帖,但柳承暉並未前來。
朱儉與夏晴同齡,但因爲長年在外征戰的緣故,尚未娶妻。他膚‘色’偏黑,眼睛不大,卻很有神,聲音清朗,眉宇間透着一股子肅殺之氣,讓人望而生畏,想來是在戰場上殺人多了,戾氣很重。
朱儉坐在閒王身側,朱如‘玉’則坐在南宮旭身側。
其他‘女’子們紛紛側目,夏晴這一桌几乎聚集了這一代最優秀的幾位男子,偏偏她們沒有資格入座。秦飛夢更是鬱悶,她和朱如‘玉’同是京城三美,而且她還是相府千金,哪點都不輸給朱如‘玉’,可四皇子眼裡只有朱如‘玉’,看都不看她一眼,寧太子對她也不冷不熱,只有南宮霽常常偷看她,還‘私’下里找她,說要娶她做側妃。
太子側妃日後便是皇貴妃,秦飛夢原本是心動的,奈何父親不同意,說親事暫時不急,後來她偷偷聽到父親和人密談,說太子膽小懦弱,好‘色’無爲,皇上有廢太子之意,她這才明白父親不讓她嫁過去的原因,從那之後,她便刻意冷落南宮霽,把目光投向其他皇子身上。諸位皇子中,二皇子已死,三皇子殘廢,六皇子年幼,五皇子爲人沉默寡言,喜歡遊山玩水,又沒有母族靠山,唯一的可能便只有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