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往哪邊去了?”楚修知道琉影作爲自己護衛是不會離開自己太遠,所以當自己進入御書房的時候她就一直守候在御書房外,那麼她肯定看到了皇姐朝着哪邊去了。
“公主有令,不許透露她的行蹤。”琉影一本正經的回答道,即便現在她跟着的是楚修,但是這也是楚汐顏命令她去保護楚修的,所以她的直系主子還是楚汐顏。
楚修氣急敗壞地瞪着琉影,他當然知道在自己和皇姐面前,琉影首要聽從的還是皇姐。
“如果皇姐想不開怎麼辦?!”楚修苦口婆心的勸着琉影,他真的是很關心他皇姐好不好。
後者則是給了自己一副看白癡的眼神。
“公主文韜武略,才智非凡,會不理智的去尋短見。”潛在意思就是,殿下,你腦袋被門夾了嗎?那人是誰?!是大楚風華,安陽公主殿下,怎麼會幹這種無知愚婦的事。
顯然讀懂了琉影的這句話,楚修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很惱怒卻也無法反駁,果然是關心則亂,皇姐,一向冷靜,即便剛纔在御書房內有些不淡定,但是還是要相信皇姐纔對。
楚修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如癱瘓的琉影,明明是一張清冷絕美的臉,爲什麼此刻的楚修很想撕下她的僞裝,讓那張面癱失去淡定,驚慌失措!
楚修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琉影,丟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給琉影,便踏步離去。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更何況我還是太子!
琉影精準地收到楚修剛纔的眼神,莫名的覺得不安,這個越發腹黑的太子殿下又想幹嘛?!
直到未來的某天,琉影才真正瞭解到了什麼叫去太子報仇,怎麼都不會晚!
而另一邊。
楚汐顏快步地走出御書房之後,甚至施展了輕功,飛身離開皇宮。
而宮內巡邏的侍衛們卻絲毫沒有覺察到人影的飄過,只感到一陣迅急的風拂過面頰,帶着凌厲的刺痛。
“剛剛有人經過嗎?”某侍衛按着被勁風颳着生痛的右臉頰不解的問着。
“趙四,你昨天喝酒喝暈頭了吧,大青天的哪來的人。”另一嗤笑的聲音響起。
“不是的,錢三,我真的感覺到了。”趙四漲紅着臉,隔着脖子,反駁着。
“果然是還沒醒酒!”又是嘲笑的聲音響起。
“其實,我好像看到了,是一個藍影……”弱弱的聲音響起,表達的自己的意思。
“就是嘛!你才喝高了。”趙四看到有人支持自己的觀念,一下子就提高了音量。
“藍影?!果然是兩個傻蛋!在皇宮裡誰敢穿藍色,那可是我們尊貴的安陽公主殿下獨享的顏色,誰敢和公主殿下爭輝。再說了,公主殿下的身份高貴,需要在皇宮裡都飛行嗎?!”錢四煞有其事的侃侃而談。
“反正剛纔就是有人!”
“我複議!”
“兩個蠢蛋,老頑固!”
“你閉嘴!”
“哼!”
“……”
“都在吵什麼!站好站好!像什麼樣子。”粗啞的聲音呵斥着這三個快吵着臉紅脖子粗的人
“是!”
“是!”
“是!”
公主府,書房。
“琉錦,本宮要所有有關前朝太子的事情。”楚汐顏一回到公主府便嚴厲地吩咐琉錦尋查所有消息。
在楚汐顏的暗衛中,賜予琉字的均是能力武功出羣的一輩,而這樣的人也僅有三人。
其中一個是琉影,楚汐顏已經將她派給了楚修,而面前的這個黑衣的俊逸男子則是琉錦,與琉影同齡,在偵查事情上能力屬於一流,只是武功較之琉影而言差上幾分,所以琉錦主要是負責查詢密料的。
爲了查清楚蘇淺白的事情,楚汐顏還是時隔這麼多年頭一次的動用了琉錦。
“琉錦領命。”琉錦收斂了嘴角泛着的玩世不恭笑意,一臉正派的回答道。
看着琉錦消失在書房,楚汐顏心口的不安感越發的深刻,她從來不懷疑琉錦的偵查的能力,相反的楚汐顏此刻很怕看到事情的真相,恐懼的是最後的事實將是她所無法接受的。
雖然在御書房內,楚汐顏多少推斷出了一些事情,但是她沒辦法就這麼相信這一切,她需要驗證。
即便害怕,即便恐懼,但是楚汐顏有着身爲皇族公主的驕傲,不會傻傻的自我欺騙,儘管最後有多殘忍,楚汐顏都會去面對,而那些所需要承受的痛,她也會一一忍下。
一個時辰過後,琉錦帶着密摺又重新地出現在了書房。
其實這些資料早就備份着,琉錦的愛好就是偵查這些密料,越是私密越好,所以對於前朝這些不可說的事情,琉錦早就查過了,雖然不是很俱全,但是也算得上的詳細。
楚汐顏的眸子緊盯着琉錦手裡的密摺,目光森然,泛着些許死寂。
琉錦偷偷地嚥了咽口水,平時腹黑的公主殿下就已經很可怕,而這樣陰沉的公主更是嚇人。
“念!”冷冷地聲音命令道,她原本想接過密摺的,只是怕自己看不上下去便選擇讓琉錦念出來。
“呃……前朝太子實名祁曄卿,乃祁元帝與端華皇后獨子,當年端華皇后誕下麟兒便逝去了,而祁元帝亦不願面對祁曄卿。但是祁曄卿自幼天賦過人,只是少言少語,爲人較之冷漠。”
自幼喪母,又被父皇所迴避,自小少言少語,爲人冷漠……
楚汐顏抿着紅脣,雖然面部的表情依舊嚴厲,但是心口溢出來的熟悉的難過心疼,全都是因爲蘇淺白。原來當初眸子底的淡漠無光是因爲這樣嗎?
說到這裡琉錦偷偷的看了一眼楚汐顏的神色,只是那絕美的臉上浮現的神色卻是讓琉錦立馬收回了視線,繼續說道。
“然,祁曄卿的天資卻是不容置疑的,在祁國滅亡國的最後幾年,祁元帝喪失治國之心,大部分朝政均是由太子監國。”
“後來,祁國亡國之日,祁曄卿本欲與國共存亡,時年九歲,卻被無憂谷的蕭何所救,而後取其母姓,化名蘇淺白,並拜蕭何爲師。”
原來駙馬是前朝太子,難過公主殿下的臉色這麼差,琉錦不由的爲駙馬的膽大鞠一把躬,太牛了!老虎身上拔毛,簡直不怕死!
聽到與國共存亡的時候,楚汐顏的心頭猛的一痛,不由的慶幸蘇淺白被蕭何所救,不然就不會有現在的蘇淺白了。
“繼續!”看到琉錦的神遊天外,楚汐顏皺着眉出聲呵斥着。
“是!”被嚴肅的聲音呵斥,琉錦下意識的反應,“自後十二年,祁曄卿從未離過無憂谷,直至一年前爲救宜城百姓出谷。”
一年前!呵,是父皇的好計謀吧,看來,蕭何也是參與其中的。
“還有……駙馬今日午時便騎馬出城,行至十里坡,棄馬不知所終。”
聞言,楚汐顏猛的擡眸,視線凌厲的射向琉錦,握緊了負在身後的手,因着用力過度,指甲都嵌入了手心中,流出了淡淡的血絲,而楚汐顏卻絲毫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再痛會有心口痛嗎?!
蘇淺白,你真的會讓我失望嗎!
“監視蘇淺白。”冷熱的聲音掙扎了許久才緩緩地響起,而這次喊的卻是蘇淺白,並不是駙馬。
楚汐顏無力地揮揮手,讓琉錦退下之後,便一個人癱坐在椅子上,兩眼無神的靜靜地坐着。
翌日。
天未完全明,旭日東昇,赤紅的朝陽從天際緩緩升起,j散開溫煦的陽光,將黑幕吞噬,逐漸地換上黎明。
寢宮內。
蘇淺白睜開微澀的眼,深邃的眸底泛着淡淡的血絲,證明着他的一夜未眠。
蘇淺白雙手撐起了疲倦的身子,挑被,輕手輕腳地下牀,穿戴好衣裳。
出門之際蘇淺白掃視了一眼牀榻上的倩影,好看的薄脣微抿着,沒有任何的猶豫的上前,爲那人捻好下滑的蠶被,深深的凝視着那張絕美的容顏,而後便轉離開了房間。
不論你如何想,我都要去解決那些問題,讓你能夠更自在的活着。
愛就是即便你我冷戰不語,但是我仍舊是下意識的去選擇關心你的一切,蘇淺白大抵就是這樣一個溫柔卻不多語的男子吧。
房內,當蘇淺白離去之後,楚汐顏便睜開了眼,纖細的手緊緊攥着蠶被的一角,因着用力過度,白皙的手背上冒起了根根的青筋,仿若要攥緊着最後的溫柔。
蘇淺白,你終究是離去了,爲什麼?!
“琉錦,跟上!”楚汐顏眼眸死死的盯着牀頂,朝着無人的房間冷冷地喊了一句。
伴隨着空氣中流動的氣息的消散,楚汐顏仍舊僵硬着身子,保持着平躺的姿勢,一動不動。
城門外,一道風姿卓越的白衣男子正負手,踏步的走着,迎着清晨的微風,飄揚的髮絲在身後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男子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優雅的氣質,讓人不覺的側目而視。
雖然早晨的溼氣還有點重,但是白衣男子依舊挺立着身子,絲毫不爲這些寒氣所影響。
隱匿在身後的琉錦看着前方蘇淺白這樣的風姿,也不自覺的感到自卑,世間就是有些人生來就是爲了讓人眼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