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學生這時已經將片段傳到微博上去了,頓時就有不少人開始留言了,說這種事現在多了去了,無非就是爲了敲詐勒索什麼的。
還有人特地去杏林春門口,將門頭給拍了下來,也發到了網上,加上這件事,一些和柳下惠接觸過的人立刻轉載,倒是無意間給杏林春在網上做了免費宣傳。
不過柳下惠可不這麼想,自己的診所剛開業,連個病人都沒有了,而且就算有點病人,也只是一間小診所而已,如果要敲詐勒索,也不會選自己啊。
楊然這時見真相大白了,立刻朝着衆人道,“大家都看到事發經過了,到時候都做個見證!”
楊然一邊說着一邊拿出手機,準備給陽湖區的派出所打電話來抓黃女士。
黃女士見狀一把抓住了楊然的手,連忙轉頭對身後的柳下惠道,“柳大夫,我也是受人指使的,和我沒關係……”
楊然哪裡理會黃女士,立刻掙脫了黃女士的手,硬是按出了110,剛要按撥號鍵,就被柳下惠伸手攔下了。
楊然見狀連忙對柳下惠道,“你有閉路電視的錄像,看她怎麼抵賴……”
柳下惠低聲對楊然道,“我診所你又不是沒去過,哪來的什麼閉路電視?”
楊然聞言一愕,一想也是,柳下惠的診所根本就沒裝這玩意,這時才明白過來,原來柳下惠不過是糊弄這個黃女士呢。
柳下惠對楊然道,“先帶去診所再說!”
柳下惠說着回到了診所,楊然則是讓圍觀的人散去,又讓學生趕緊進學校,這纔將黃女士押去了柳下惠的診所。
黃女士剛進門,柳下惠就指着對面的凳子,示意黃女士坐下,隨即拿出了一件外套扔給黃女士,讓她套上後,這才問黃女士道,“你是受人指使的,是什麼人?”
黃女士穿好了衣服,緊緊拉着衣領,一臉委屈的對柳下惠道,“我也不認識,我是在隔壁街髮廊裡……學理髮的,昨天有個客人進來,又不……不理髮,只是站在店裡看了一圈,就把我叫出了門口,給了我一千塊錢,讓我今天來這裡,到一間叫杏林春的診所找一個叫柳下惠的大夫看病,然後就藉機冤枉你非禮……”
黃女士說的髮廊,柳下惠也清楚是什麼場所,看這個女人說的,也猜到可能在她嘴裡問不出什麼來。
楊然卻在一旁問黃女士道,“找你的人長什麼樣,有什麼特徵沒有?”
黃女士立刻道,“就是一男的,沒什麼特徵,大概三十出頭的樣子,濃煙大眼的,穿的也普普通通!”
柳下惠心中暗道,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出手就是一千,就是爲了讓這個姓黃的妓女來冤枉自己,看來事情並不簡單。
柳下惠這時又問黃女士道,“剛纔一直幫你說話的那個男人是什麼人?看來你還是不想說實話啊!“
楊然站起身來,對柳下惠道,“這個案子比較複雜,還是交給警方處理吧!”說着又拿出了手機,準備報警。
黃女士見狀連忙起身撲通一聲給楊然和柳下惠跪下了,“大哥,大姐,真的不關我的事,沒錯,就是那個男人給我錢的,我也實話和你們說吧,他答應的是給兩千,昨天只給了一千,說事成之後纔給另外一千,他好像也怕我拿錢跑了,所以就跟來了,一直就在外面等着的……大哥,大姐,千萬不要報警……我知道的全和你們說了……”
楊然這時看了一眼柳下惠,對柳下惠道,“剛纔那男人的樣子我已經記下了,可以去警局做一個拼圖!”
“不用了!”柳下惠對楊然道,“作出拼圖也沒用,如果真是存心陷害我的,肯定不會親自出馬的,那個男的估計也是別人找來的,而找他的人也未必是真兇!”
楊然連忙問柳下惠道,“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楊然的問題還真問住柳下惠了,要說來古陽這才幾個月,就發生那麼多事了,雖說每件事都是出於幫人的本意,但也的確得罪了不少人,真要追究起來,還真不知道得罪誰了。
柳下惠本來看這個女人哭成這樣,心中一軟,也想算了,但是楊然見柳下惠沒有說話,雖然見黃女士哭哭啼啼的,還是拿出手機報警了。
柳下惠也知道楊然的性格,加上自己如果要放了這個女人,也的確有阻礙司法公正之嫌,所以任憑女人怎麼求饒,也只好裝着聽不到。
這時診所後門響起了敲門聲,柳下惠去打開了門,翁貝茹和尹晗走了出來,看着診所裡的情況,一臉詫異地問道,“剛從食堂出來,就聽說這邊出事了,到底怎麼了?”
翁貝茹一邊問着,一邊看着癱坐在地上的黃女士,這纔想起,這女的不是剛纔來找柳下惠看病的麼?
沒一會功夫,陽湖派出所就有警察來,將黃女士和柳下惠、楊然都帶上了警車,到了警局給柳下惠和楊然做了筆錄,楊然還給那個有嫌疑的男人做了一份拼圖,所裡這才讓兩人回來。
柳下惠再回到診所時,正好聽到診所的電話響了起來,柳下惠抓起電話就聽到電話裡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這次算你走運,下次就沒這麼好運了!”
柳下惠聽電話裡的聲音應該是經過刻意僞裝的,甚至可能是用變聲器說的,這麼說這個人自己應該認識,立刻問道,“你是誰?到底想要做什麼?”
電話裡傳來了一陣笑聲後,最後掛斷了,楊然在一旁問道,“是那個陷害你的人?說什麼了?”
柳下惠掛了電話,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不過這傢伙不會善罷甘休,估計還會繼續來搗亂!”
楊然立刻又問道,“你想想,到底是得罪誰了?”
柳下惠沒有說話,得罪的人太多,自己哪知道是誰?
柳下惠剛坐下,就看到辦公桌上的報紙有一則新聞,“傳某軍區研究所正在研究一種針對腸球菌敗血症的菌體,但是研究員對病人極度不負責,菌體未經實驗,就開始活體實驗……”
柳下惠頓時心下一冷,腦子裡立刻就想到了盧峻笙來,難道是這個傢伙,不服氣被踢出了軍區研究所,所以纔來報復自己?
要說如果是高銘這種年紀的人,不服氣採用這種手段來報復自己,自己還能相信,但盧峻笙畢竟也是四十好幾的人了,會用這麼幼稚的手段?
幼稚的手段?柳下惠想到這裡,心裡又想起了幾個人選來,這幾個人倒是很有可能,也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不過要說具體是誰,還真不好確認。
柳下惠正想着,楊然立刻又問道,“反正你自己小心點,這次是美人計,下次還不知道整出什麼來呢!你在明處,別人在暗處,這事是防不勝防啊!”
柳下惠點了點頭,楊然說的沒錯,這次雖說是自己急智之下才咋呼了那黃女士,那下次呢,就算下次也被自己躲過去了,再下次呢,何況還不知道有多少個下次呢。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着,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必須要想辦法揪出這個人才行。
正在這時,門口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傳來一羣男人的喧鬧聲,楊然和柳下惠都不禁心中一凜,不是怕什麼來什麼,這人又找人來生事了吧?
“柳大夫!”診所外一個聲音傳來,柳下惠立刻認出了是烏鴉鄭元的聲音,這才送了一口氣。
這時卻見鄭元走了進來,剛進門就對柳下惠道,“柳大夫,我這邊有個病人,不知道你收不收?”
鄭元正說着外面又走進來兩個人,正扶着一個人,那人身上全是血,腹部還插着一把匕首,手正捂着匕首,傷口還在往外溢血。
楊然見狀立刻問道,“怎麼回事?”
鄭元知道楊然是警察,頓時一陣語塞,隨即立刻道,“哦,他在家做飯的時候,摔了一跤,刀就戳進肚子了!”
“騙誰呢?”楊然立刻朝着鄭元喝道,“一個大老爺們做什麼飯?況且你家做飯用匕首切菜哪?”
鄭元面色一動,不知道怎麼說好,只好一揮手,“那就不麻煩柳大夫了……”
柳下惠立刻道,“他出這麼多血,還能經得住你們怎麼折騰?出了這門,就是進了鬼門關了,立刻放下,先止血再說!”
兩個小弟也不敢做主,看着鄭元,見鄭元點了點頭後,這才扶着傷者進了診所,躺倒病牀上。
楊然對鄭元道,“我現在懷疑這和刑事案件有關,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鄭元也不吭聲,只是一臉焦急地看着病牀上的兄弟,對楊然道,“楊警官,你要問,也等柳大夫救活了我兄弟再說!”
柳下惠這時立刻拿出工具,先幫傷者止血,隨即對楊然道,“去叫翁大夫、尹護士過來幫忙!”
楊然也知道救人要緊,立刻去叫來了翁貝茹和尹晗,兩人見狀也嚇了一跳,畢竟是在學校做醫生和護士的,很少見到這種場面。
柳下惠這時也認出了傷者,居然是那天替盛輝輝來找自己麻煩的華子,華子這時面色蒼白,毫無血色,滿額都是冷汗,還在打着哆嗦。
鄭元見狀連忙問柳下惠道,“柳大夫,還有的救不?”
柳下惠也不多說話,這時取出了銀針,轉頭對翁貝茹道,“看好了!”
翁貝茹知道柳下惠是要給病人紮根了,立刻看着柳下惠給傷者紮了幾針,暗暗記下方位。
“這幾個穴位是幫傷者止血的!”柳下惠說着伸手握住了華子腹部的刀柄上,“現在我要拔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