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貝茹這時問柳下惠道,“刀有沒有傷及內臟,如果傷及內臟是不可以這麼拔刀的!”
柳下惠立刻道,“剛纔我給他號脈的時候,就等於查看過傷者的內臟了!”
翁貝茹又問,“那現在傷者收口內部肯定有積血,一旦傷口癒合,體內的積血怎麼清除!”
柳下惠道,“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先給傷者拔刀,之後我再和你慢慢解釋!”
翁貝茹一想也是,現在傷者還躺在這裡等着救治呢,自己還這麼多問題,連忙抱歉道,“我就是心裡想到什麼問什麼!”
柳下惠說了一聲沒事,隨即讓尹晗按住華子的的雙肩,又讓翁貝茹按住華子的兩腿,這時手握刀把,深吸了一口氣後,這才用力一拔。
匕首脫離華子的腹部時,華子一陣悶哼,傷口裡的積血立刻從傷口噴了出來,直接噴在了柳下惠的臉上和白大褂上。
柳下惠立刻用消毒棉按住了華子的傷口,鄭元在一旁急的團團轉,眼睛不離華子的身,一見匕首被拔出來,立刻上前,“柳大夫,華子怎麼樣?”
“現在還不知道!”柳下惠丟下一句,仔細的檢查華子的刀口,自己這邊設備簡單,一把的消炎藥水根本沒用。
而且傷口太大,光是靠銀針止血,也只是暫時的,柳下惠心中一動,轉頭走到了一側的扁鵲像前,將前面香爐上的香取了下來,拿着香爐讓鄭元端着。
柳下惠在鄭元和翁貝茹等人的一臉詫異中,將手伸進了香爐裡,直接用香爐把手裹了一圈,抓了一把香灰,立刻就走到華子身前。
柳下惠剛要伸手,就聽翁貝茹道,“你不會是要用這個幫傷者止血吧!有沒有問題!”
“老祖宗留下來的法子,能有什麼問題?”柳下惠二話不說,直接把手裡的香灰撒在了華子的刀口上,華子立刻又是一陣悶哼。
柳下惠一連給華子的傷口上撒了厚厚的一層香灰後,這才撕了一塊紗布,讓尹晗扶着華子坐起身來,將他的傷口處纏好。
鄭元和翁貝茹見華子腹部的紗布上還真沒有鮮血溢出,這才放心下來,鄭元立刻放下香爐問柳下惠道,“華子沒事了麼?”
“他體內還有積血,必須要清除!”柳下惠立刻走到辦公桌前,拿起筆一邊寫一邊對鄭元道,“你現在立刻讓你的人去附近的中藥店,抓一些藥,大麻仁三升、蔥白十四枚,搗爛,加水九升煮成,升半,一次服完,血出即愈,不盡時可再次服藥。如果還是有問題,就沖服蚯蚓泥,每次一小杯。一天三次。”
鄭元一臉詫異的問道,“什麼是蚯蚓泥?”
柳下惠這時已經寫好了方子,立刻撕了下來,遞給鄭元,“就是蚯蚓的糞便,趕緊去抓藥!”
“好勒!”鄭元點了點頭,對柳下惠道,“柳大夫,大恩不言謝,華子這條命是你撿回來的,以後等他好了,我再帶他來登門拜訪……”
鄭元說着立刻轉頭就要走,楊然卻擋在了門口,“他是怎麼受傷的,你還沒交代清楚呢!”
柳下惠也對鄭元道,“讓你手下去抓藥吧,我也想知道華子是怎麼受傷的,況且這件事這麼嚴重,我建議你還是和警方老實交代!”
鄭元治好將方子交給了手下,讓他們趕緊去抓藥,這才坐到柳下惠對面,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的華子,點上一根菸,卻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楊然見鄭元不說話,上前一步,剛要說話,就聽柳下惠對鄭元道,“你是想在這說呢,還是讓楊警官帶你去局子說呢!”
“柳大夫,我們是做什麼的,你又不是不清楚!”鄭元連忙道,“這種事是家常便飯,就算是要報仇什麼的,我們也會自己解決,不會讓條……不會去麻煩警察叔叔的!”
“你這是目無法紀!”楊然立刻嚴厲地對鄭元道,“要不是柳下惠救援及時,你朋友一條命就交代了,人命官司你不找警察,還想自己解決?你當我們警察是擺設麼?”
“楊警官,你先坐着歇會,讓烏鴉慢慢說!”柳下惠這時對楊然說了一句,隨即又對鄭元道,“楊警官說的沒錯,現在華子差點就沒了命,你難道好像把事情鬧大,再搭上你幾個手下的命麼?”
楊然知道柳下惠和鄭元的交情,本來還想說話,卻見柳下惠朝着自己擠了一下眼睛,這才坐到一旁,對鄭元道,“你說!”
鄭元將菸頭掐滅,對柳下惠道,“柳下惠,你還記得上次那個劉子麼?華子就是被他捅了!”
“劉子?”柳下惠一下想起了,就是那個剋扣盛輝輝錢,幫盛輝輝找華子來打自己的那個劉子,“他爲什麼捅華子?就是上次的事!”
“多少有一點吧!劉子一直是跟着盛輝輝撈油水的,自從上次那事後,就被盛輝輝給踹了,心裡一直不服氣!”鄭元這時又點上一根菸,繼續對柳下惠道,“不過還有一些其他原因,最近華子跟我做事,劉子呢跟着另外一個場子做事,不過我們是想來井水不犯河水的,昨晚華子無意中就遇到了劉子,兩幫人動手打了一架,不過驚動了當地的派出所,就不了了之了,今天沒想到在路上又遇到了劉子,就被劉子捅了一刀!具體原因我也還不清楚,我也是聽兄弟告訴我的!”
柳下惠和楊然都知道華子和劉子的恩怨,不過犯不着爲了這個事就動刀子吧,楊然立刻又問鄭元一些細節方面的問題,不過鄭元看來的確不知道實情,看來也只能等華子醒了,問問他這個當事人才能知道。
楊然聽完後堅持要報警,鄭元連忙起身道,“楊警官,在這件事還沒弄清楚之前,還是別驚動你們警方了吧?”
“這件事已經不是一般的打架鬥毆了,現在已經升級到刑事案件了!”楊然看着鄭元道,“你說我該怎麼處理?”
“華子前一陣子剛出來!”鄭元連忙道,“如果再進去,他這輩子就完了!”
“早知道現在何必當初?”楊然立刻厲聲道,“如果他只是受害者,我們警方會還他一個公道,如果他還有其他問題,我們警方也不會姑息!”
鄭元剛要說話,這時病牀上的華子一陣咳嗽,隨即又是一陣悶哼,柳下惠立刻站起身來,對楊然道,“還是等華子醒了再看吧!”
柳下惠說着走到了病牀邊,伸手探了一下華子的腦袋,如果這個時候有發燒現象那就麻煩了,不過好在華子暫時沒有發燒,不過由於失血過多,臉色還是很蒼白。
柳下惠又伸手在華子的胳膊上號了一下脈搏,傷勢已經基本穩定了,就是身子還有點虛弱,等傷口好了,好好補補血就好了。
華子這時緩緩睜開了眼睛,一直沒看清附近的情況,立刻就要坐起身來,嘴裡還在叫道,“麻痹的劉子,敢捅老子……”
話還沒說完,就覺得腹部一陣劇痛,立刻又躺在了病牀上,柳下惠立刻對華子道,“你傷口剛剛綁好,就不要亂動了!”
“華子!”鄭元這時立刻走到了病牀邊,對華子道,“柳大夫救了你,你現在沒事了,但是出了不少血,好好躺着休息!”
“烏鴉,你要替兄弟報仇啊!”華子一把抓住了鄭元的手,有氣無力的說着,“劉子這逼養的太不地道了!”
“到底怎麼回事?”楊然這時走了過來,問病牀上的華子道,“那個叫劉子的爲什麼要捅你!”
華子一時沒認出楊然來,這時對衆人道,“昨天晚上在我看的場子裡,聽到有人喝醉酒鬧事,我是看場子的,當然要過去看看,就看到兩個人喝的醉醺醺的,嘴裡都開始說胡話,說什麼盛輝輝那小子不道義之類的,又和另外一桌的客人在吵鬧,爲了不妨礙場子的生意,我就讓人把兩人給架了出去,那兩人不肯走,就被手下的人教訓了一頓,本來這事就完了……”
華子說到這裡一聲咳嗽,繼續道,“沒想到這兩個小子也有點背景,帶了一夥人半道上劫我,我才知道原來是劉子這逼養的,也算是新仇舊恨一起算了,就和他幹了一架,要不是有警察巡邏路過,我早廢了這逼養的了!”
楊然大致已經知道事情的情況了,立刻問華子道,“所以他今天就捅了你一刀了?”
“本來場子裡鬧事,我們看場子的管事,再尋常不過了!”華子立刻憤憤地道,“劉子這小子昨晚被我揍了,心裡不服氣,今天就又帶人堵我,我就被捅了一刀……”說到這裡悶哼一聲,“不過這小子也沒佔便宜,我也給了他腦袋一板磚……”
楊然這時見華子不說話了,又問道,“就這些了麼?沒什麼隱瞞的?”
“我他媽有什麼好隱瞞的!”華子這時來氣說了一句,這時再看楊然,覺得在哪裡見過似的,就是一時想不起來。
楊然點了點頭,拉着柳下惠走到一邊,低聲對柳下惠道,“我看還是打電話給警局,這件事必須要報警!”
“報警?”華子雖然出了不少血,但是耳朵卻好使,楊然說話聲音雖然小,但還是聽到了,立刻從牀上下來了,“誰敢報警?老子廢了他!”
鄭元見狀立刻上去扶住了華子,低聲道,“少說兩局,她就是警察!”
華子這纔想起,上次和柳下惠吃飯的時候,見過楊然,臉色頓時一變,立刻就往診所外跑。
楊然見狀立刻就要上去抓華子,卻被鄭元攔住了去路,“楊警官,楊警官,改天請你喝茶!”
楊然看着華子跑遠了,隱沒在一旁的小巷裡,這才憤憤地對鄭元道,“你要做什麼?”
鄭元這時朝着柳下惠道了一聲謝,立刻也甩開了楊然的手跑遠了,楊然這時衝着柳下惠道,“你看看你認識的人!”
“你不也是我認識的人麼?”柳下惠朝着楊然笑了一聲,隨即哎呀一聲說道,“這小子還沒給診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