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貝茹此時已經趴在柳下惠的牀邊睡着了,但是一直也沒睡踏實,生怕柳下惠發生什麼意外,這時夢到柳下惠突然發病了,頓時嚇醒了。
翁貝茹見窗外已經一縷光亮照了進來,不想自己這一睡已經是一夜了,暗暗責怪自己怎麼能輕易睡着了,萬一柳下惠出事了怎麼辦?
翁貝茹見牀上的柳下惠依然還是剛送進來的樣子,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只是額頭上已經有不少汗水了,立刻拿起早已經準備好的毛巾,幫柳下惠擦拭着額頭的汗水。
不想這時柳下惠一把抓住了翁貝茹的手,嘴裡喃喃地道,“我捨不得你走……”
翁貝茹心下一動,臉上一紅,剛想說我不會走,就聽柳下惠嘴裡繼續喃喃道,“羨君……”
翁貝茹心中砰然一動,雖然知道柳下惠可能說的是夢話,但是自己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失落。
翁貝茹坐在柳下惠的牀邊,看着柳下惠的臉,沉吟了半晌後,這才伸手探了探柳下惠的額頭,發現沒有發燒的跡象,這才鬆了一口氣。
翁貝茹看着柳下惠,心中卻在想,他恢復記憶了,是不是就記起這個叫羨君的女人了?是不是就是他昨晚晚帶去診所的女人?
翁貝茹不知道柳下惠此時的腦子裡,正在和魚羨君告別,兩人正緊緊的摟在一起,魚羨君哭的和淚人一樣。
柳下惠一邊輕輕地拍着魚羨君的後背,一邊對魚羨君道,“我是很捨不得你,但是救人要緊,羨君,等這邊的事忙完了,我就去海南找你!”
“我只要回去了,我爸就不會讓我再見你了!”魚羨君立刻對柳下惠道,“你真的要我走?”
“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我們有戀愛自由,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們!”柳下惠立刻對魚羨君道,“況且我也有信心說服你的父母,他們不就是嫌我沒有什麼家世麼?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魚羨君緩緩推開柳下惠,詫異地看着柳下惠問道,“什麼秘密?”
柳下惠立刻對魚羨君道,“在沒地震前,我發現了一些關於我身世的事,已經着手在查了,不過還沒有消息就地震了,現在這些事只能暫時拋開了,等抗震救災結束後再看!”
“你的身世?”魚羨君一臉詫異地看着柳下惠,她和柳下惠認識這麼久,也知道柳下惠一直對他無父無母耿耿於懷,多年來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其實我並不介意你是孤兒,也正因爲你是孤兒,才成就了今日的你,況且我父親小時候不也是窮光蛋麼,他有什麼資格嫌棄你?”
“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了!”柳下惠立刻對魚羨君道,“既然你都這麼想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柳下惠說完立刻幫魚羨君提着手提箱,拉着魚羨君出了門,“診所裡還有需要需要幫忙的病人,我就不送你了,一會有義車去蓉城,你跟着一起去吧,到了蓉城給我電話,到了海南再給我電話!”
魚羨君上前摟住了柳下惠,低聲對柳下惠道,“你放心吧,我回去騙我爸撥款後,我還會像辦法回來的!”
柳下惠剛要拒絕,這時一輛中巴車在他們身前停了下來,司機打開窗戶問兩人道,“是不是要去蓉城?趕緊上車!”
魚羨君立刻提着手提箱上了車,站在車門口朝着柳下惠揮手道別,司機這才關上車門,緩緩地開動車子離開了。
柳下惠站在原地看着車子遠遠開走,見魚羨君跑到車子後面,在後窗處一直看着自己,直到車子拐彎不見。
這時一個護士跑來對柳下惠道,“柳大夫,慧慧又發燒了……”
柳下惠聞言立刻跟着護士進了臨時診所,病牀上的女孩一隻衣袖已經空空如也了,這時滿頭大汗,嘴裡還說着胡話,柳下惠立刻讓護士給慧慧先注射注射一記退燒藥。
護士對柳下惠道,“柳大夫,已經沒有退燒藥了,除了退燒藥,很多藥都開始短缺了,好多病人的藥都斷了……”
柳下惠一陣惆悵,這時取出銀針,給慧慧的額頭紮了幾針後,對護士道,“你先看着她,她暫時不會有危險,我去找藥!”
柳下惠說完便出了診所,他嘴裡雖然說要去找藥,但是真不知道要去哪裡找,這時又想起了紅叉基金會,立刻開車前去。
紅叉基金會的負責人知道是柳下惠來了,根本就不想見他,只是讓其他人來招呼他。
柳下惠也不管那麼多,立刻對招待他的人道,“我診所裡現在藥品已經嚴重短缺了,有十幾個重傷病人正等着藥治病呢!”
招待他的人道,“那你應該送那些病人去公立醫院啊,到我們這裡有什麼用?”
“公立醫院早就人滿爲患了,去了也只能等死!”柳下惠立刻對他道,“我聽說有幾家藥廠都捐贈了基礎藥物,是捐給你們基金會的!我需要的不多,只要一點,夠十幾個病人的就行!”
“這事我做不了主!”那人立刻攤手對柳下惠道,“我沒聽過有這批藥,就算有,我也不能給你,現在醫藥這麼緊張,公立醫院都供應不過來,我怎麼可能給你一個私人診所?”
正在這時紅叉基金會的負責人開車出來了,柳下惠見狀立刻上前攔住了車,說明了情況,負責人打開車窗衝着柳下惠道,“我怎麼知道你的診所是救人還是想囤積藥品高價出售?這個忙我幫不了你!”
“你們可以派人和我去我的診所看看!”柳下惠立刻對負責人道,“如果沒有病危的人,你們就通知派出所抓我,如果有病人,就撥給我一點藥!”
“我現在要去省裡開一個會,沒時間陪你在這扯淡!”負責人立刻衝着柳下惠道,“就算是真有病危的,我也不能給你,上次我就和你說過了,我們基金會是正規機制,每出一樣東西和一分錢,都有明文規定,不是什麼人都給的,你趕緊閃開,別耽誤了我開車!”
柳下惠剛要說話,這時電話響了起來,柳下惠剛接通,就聽電話裡的人道,“柳大夫,你看新聞沒有,魚小姐坐的離開北川的中巴車遇到大廈塌方,車子被埋了!”
柳下惠聞言心中頓時一凜,電話立刻掉在了地上,整個腦子都蒙了,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羨君是自己害死的,如果自己不讓她走,就不會出事。
紅叉基金會的負責人見柳下惠一陣發呆,立刻衝着柳下惠叫道,“喂,你還不閃開,耽誤了我的重要會議,誰負責?”
司機這時也不住地朝着柳下惠按着喇叭,催着柳下惠趕緊讓開。
紅叉基金會的負責人見狀立刻朝着柳下惠吼道,“喂,趕緊滾開,不然我直接開過去了!”
柳下惠心中正一陣傷心欲絕,聽着噪耳的喇叭聲和那個肥頭大耳的紅叉會負責人的詬罵聲,頓時腦子一人,走到一邊搬起一塊石頭,直接朝着車前扔了過去。
車子的擋風玻璃立刻碎的滿地都是,司機嚇的趕緊下了車,紅叉會負責人也嚇了一跳,不知道柳下惠到底在發什麼瘋,立刻下車對司機道,“這傢伙瘋了,趕緊報警!”
司機聞言立刻拿出手機準備報警,不想柳下惠一個健步衝了過去,一把奪過手機摔的粉碎,隨即一個躍身衝向了紅叉會的負責人,直接將他按倒在地,騎在他的身上,對着他的胸口就是幾拳。
就算這樣,柳下惠還是沒有解氣,站起身來,對着他的胸口和隆起的肚子又是一陣猛踹。
負責人被踹的差點就岔氣了,口鼻上滿是鮮血,見柳下惠衣服凶神惡煞的樣子,連忙求饒道,“你要藥而已,我給,我給……住手,別打了,哎呀……”
紅叉會門口的其他人見狀,立刻上前將柳下惠拉開,不想柳下惠的力氣很大,一個人根本控制不住他,幾個人上前纔將柳下惠制服。
司機連忙扶着負責人起來,負責人摸着自己的胸口和肚子,又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見柳下惠被制服了,立刻朝着柳下惠叫道,“我不但一粒藥不會給你,我還要你坐牢,你這條瘋狗!”
柳下惠這時一聲咆哮,又掙脫身邊幾個人,朝着負責人衝了過去,剛把負責人踹到在地,就被後面趕上來的幾個人又給按住了,柳下惠手腳已經沒法動彈了,立刻一口咬住了負責人的耳朵。
痛的負責人立刻哇哇大叫,眼見柳下惠就叫將那人耳朵給撕咬下來了,這時只覺得腦子一蒙,渾身頓時沒了力氣,癱躺在地上,眼睛閉上的那一霎,看到身後一個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正揚着手裡的警棍。
柳下惠失去直覺之前,聽到紅叉基金會的負責人一邊慘叫一邊吼道,“報警,報警,我要這小子坐牢,麻痹的,痛死我了……”
翁貝茹此時看着柳下惠在牀上一陣抽搐,連忙伸手握緊了柳下惠的手,又伸手探了探柳下惠的腦袋,發現柳下惠的腦袋已經開始發燙了,不但額頭,就連脖子上也滿是汗水了。
翁貝茹心下一驚,知道柳下惠發燒了,連忙拿起毛巾給柳下惠的額頭敷上,卻聽柳下惠的嘴裡不住地叫着“羨君……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