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些話,洛千皓卻不敢直接說出來。
因爲他心虛。
從那日刺殺洛千墨失敗後,他時常回想起當時的情形,總覺得他似乎認出了自己,知道是自己對他動手的。
不知道洛千墨到底認出他了沒有?
他當然怕洛千墨認出他來,若是父皇知道這些事,只怕是不會放過他的。
那時,父皇只怕對他痛恨至死,怎麼還可能將皇位傳給他。
“哈哈,大哥不是擔心你嗎?如今看到你回來了,我就放心了。”
洛千墨微不可察地勾了勾脣角,明明在笑,可是洛千皓卻覺得那笑容冷得滲骨。
“辛苦大哥了。如今我回來了,你就能安睡了。”
洛千皓的眼神沉了沉,其實他想說的是,洛千墨回來後,他就更睡不着了。
今天,他纔剛剛回來,父皇就對他大加封賞。
本來洛千墨就是父皇最寵愛的皇子,如今再加上這般封賞,勢頭正勁。
一天之間,不知朝中多少文武大臣都要向他靠攏了。
往後,他只怕越來越難對付。
越想洛千皓心裡越害怕,也就沒了繼續和洛千墨裝下去的心情,才待了一會時間就走了。
洛千皓前腳才走,玄朱、玄藍就重新返回來了。
“殿下,我們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何時動手就等你的命令了。”玄朱的表情有些冷,洛千皓真是夠虛僞的,之前一路上多番暗殺他家殿下,虧得他今日還能說出擔憂殿下的話來。
這臉皮,也是夠厚的。
如果不是爲大局考慮,他真想一劍解決掉洛千皓。
洛千墨望着洛千皓離開的方向,眸子裡一片幽暗。
“從現在開始吧!”
聞言,玄朱和玄藍都是神色一喜。
“遵命!”
洛千墨給了兩人一個眼神示意,兩人立刻下去準備去了。
洛千墨幽深的眸底掠過了一道冷意,他就是要現在開始,就是要洛千皓知道是他動的手,就是讓他知道他是栽在自己手上的。
是的,他就是故意的。
臨到睡覺前,方清悠尚未忙完,更沒料想到任氏會來找自己。
她們今天下午纔剛見過面的,再說這會已經這麼晚了,不知道任氏是有什麼事?
任氏是和羅大娘一起來的,兩人想必來得匆匆,進來屋子時,身上還帶着冬月的嚴寒。
“娘,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方清悠忙將任氏拉着坐下,明月已經倒了熱茶端了上來。
看着方清悠有些緊張的樣子,任氏連忙道:“悠兒,娘沒什麼事,就是過來看看你。”
說着,任氏從袖中掏出一件東西來。
方清悠以爲是什麼東西,仔細一看,竟好像是一個平安符?
這時,任氏已經將平安符塞到了方清悠手裡:“悠兒,這是娘讓月珉去靈泉寺裡求來的平安符,聽說那裡的菩薩很靈驗的,求什麼一定能達成心願,你一定要將這平安符好好帶着。”
方清悠愣了一下,任氏只告訴她,她將月珉差出去做事去了,自己問的時候,她又不肯說是什麼事。
她還以爲是什麼事呢,原來是爲自己求平安符去了。
心裡暖暖的,也酸酸的,滿滿的都是感動。
“這是孃的心意,我一定會好好帶着的。”
不管平安符到底能不能保平安,任氏的心意就值得她記着。
“這就對了。來,娘爲你戴上。”任氏說着,就將平安符又從方清悠手裡取了出來,爲她戴在了脖子上。
“謝謝娘。”
見此,任氏的臉上纔有了笑容,似乎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悠兒,這會也不早了,你就早些休息吧,娘這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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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娘先喝杯熱茶再走吧,外面太冷了。”方清悠連忙拉住任氏。
任氏推脫不得,只好將茶杯接過來,直將一杯茶喝完,方清悠才放開了她。
一杯茶喝光了,任氏卻還在品味:“悠兒,這是什麼茶,怎麼味道這樣好喝?”
方清悠嘻嘻一笑:“這是我給你配的茶,對你的身體大有益處的。本是想着明天再給你送過去的,沒料想你今天就有機會喝到了。”
羅大娘這才發現,她喝的茶的確和任氏的茶不一樣,不過她的茶同樣好喝。
任氏欣慰地笑了:“傻丫頭,別老是想着我,沒事的時候多休息休息。“
“咦,娘,你這可說錯了,我這是投桃報李呢。”
方清悠沒有說,這茶其實是養胎茶,不但能滋養任氏的身體,也能滋養胎兒,對她來說效果很好的。
只是她卻不敢告訴任氏,否則以她的性子,不是以爲有人要害她,就是會自責。
“小瑩,小悠這是孝順呢。”羅大娘是真的爲方清悠和任氏高興,可是忽然就想起他那失蹤多年的兒子,不知道平安與否,不由得紅了眼睛。
忍了忍,終是將淚水忍了回去。
任氏還要再說什麼,剛好看到方清悠打了個哈欠,便立刻起身要走。
羅大娘生怕自己的異樣被兩人發現,也忙隨着任氏出去了。
方清悠將任氏和羅大娘送走了,纔剛回屋子就又打了個哈欠。
摸了摸自己脖子間的平安符,對着月菲道:“月菲,你明天查一下,看看這幾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應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否則任氏好端端的爲何要求平安符,還跑到靈泉寺去求?
靈泉寺,方清悠沒有去過,卻是聽過靈泉寺的大名的。
聽說,那裡的菩薩神佛,求什麼靈驗什麼,所以香火很是旺盛。
唯一的缺點是,距離雲京城很遠,便是騎馬趕路,至少也要四五日的時間。
這種情況,就是問任氏,任氏也不說實話,只能自己查出來了。
“是,姑娘。”月菲連忙應聲道。
方清悠點了點頭,又重新忙碌了起來,都快困死了,她要儘快忙完睡覺了。
路上,羅大娘道:“小瑩,你或許應該告訴小悠你做的那個噩夢的,或許也給她提個醒,以她的性子,準備好了就不會發生什麼壞事的。”
任氏卻是堅決地搖頭:“悠兒向來心細,她這些日子都累壞了,我哪裡還能給她添亂。不過是個夢而已,如今爲她求得了平安符,我就放心多了。如今在眼前看着,大概就不會發生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