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方清悠這麼一說,方興安頓時急了:“悠兒,你不和爹回去,要去哪裡?這天大地大的,哪裡還有你們的容身之處呀?悠兒,你乖,和爹回去吧。爹答應你,以後一定好好待你和你娘,還有亭兒。”
而地痞男則是頓時僵住了,滿臉的得意笑容都僵硬在了臉上。
爲什麼會是這個情況,那現在他該做什麼?
不是說好了,他將這一家人逼走,然後他們和這什麼大人回去,他的任務就完成了嗎?
地痞男不禁看了一眼方興安的那個小廝,希望能得到一點暗示。
可那個小廝,卻是故意不理地痞男。
其實也不是他故意不理地痞男,而是他不能理,他一理不就暴露了麼?
地痞男卻沒反應過來這點,只一個勁地看那個小廝。
見此,方清悠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一般的小混混見了工部尚書這種大官只怕要嚇得夾着尾巴溜走,可是這個地痞男卻對方興安的身份一點都不意外。
若說兩人沒什麼,她是一點都不信。
看到那地痞男的眼神,方興安氣得都想罵人,連忙斜着眼瞪了他一眼。
殊不知,他這一個小動作剛好落入了任氏的眼中。
此時此刻,任氏亦明白髮生了什麼。
這時,任氏望着方興安的目光是滿滿的失望,還有不屑:“工部尚書大人,謝謝你的好意收留,可是我們真的不需要。”
繼而,任氏又轉身望着方清悠道:“悠兒,我們現在就搬走吧!天地這麼大,總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見此,方清悠就知道任氏也看透了方興安的卑鄙伎倆,所以心情很好地嘻嘻笑着:“好。娘,我們現在就走。”
“瑩瑩,悠兒,你們,你們……”方興安真是又急又氣,他明明已經計劃好了,可是怎麼現在是這麼個情況!
正這時,方家外響起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方姑娘,我家公子讓我給你送一件東西過來。”
方清悠頓住腳步,疑惑地循聲望去。
於是,就看到一人騎着馬剛剛停在她家門外,馬背上坐着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一身黑色錦衣、氣質過人,不過臉上的笑容倒是客氣又恭敬。
這時,年輕男子已經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快步走到了方清悠面前。
“你家公子是?”方清悠很困惑,她不知道是誰,要送給她什麼東西?
在她記憶中,她似乎沒有這樣故作神秘的朋友。
男性朋友的話,她就只認識伊凌雲和顧錦逸兩人呀,可他們都不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
“回方姑娘,我家公子乃是無公子。”年輕男子笑着回道。
無公子……
方清悠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戴着藍色面具,嘴角勾着一道邪魅笑容,神秘又妖冶的身影來。
“你家公子爲什麼要送我東西?”方清悠實在想不通,這無殺三天兩頭地找自己做什麼?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年輕男子笑着搖頭,繼而將一封信雙手呈到了方清悠面前:“不過,這東西還請方姑娘收下。”
“你……”方清悠不想收無殺的東西,他身份神秘莫測,她對他的瞭解又不多,兩人實在不宜深交。
她本是想說讓年輕男子替她謝過無殺的好意,東西她就不收了。
然而不等她將這話說出口,年輕男子又補充道:“方姑娘,我家公子說,他送你的這件東西還請你務必收下。因爲這件東西,會使得你改變今日的困境。”
說話的時候,年輕男子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看了一眼方興安和地痞男幾人。
方清悠突然覺得,她好像猜到這信封裡的是什麼東西了,只是不知道猜得對不對。
“那就多謝了。”方清悠謝過年輕男子,將他手裡的信封接了下來,之後便立刻打開。
信封中裝着的,果然不是一份信,是一張摺疊起來的厚厚的紙。
方清悠將其緩緩展開,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來。
若是其餘東西就罷了,無殺送她的這件禮,她一定會收下的。
因爲這件禮,不是別物,正是這間院子的地契或者說面積還要更大一些,無殺將附近這些荒地都買了下來。
這件禮,方清悠很是喜歡。
這個時候,方清悠覺得無殺這個人也似乎不是那麼討厭了。
看到方清悠拆開信,展開裡面的紙後臉上露出笑容來,方興安就生出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繼而,就看到方清悠將那張紙展開,湊到了地痞男面前笑着道:“這位大叔,看來我們不需要搬走了吧?現在這院子的地契在我手上,也就是說你們的行爲就是強入民宅。你覺得,我是將你們趕出去比較好呢,還是將你們送到官府比較好呢?”
方清悠笑得明明很溫和,可是地痞男總覺得這笑壞壞的,給他的感覺比打他一頓還要危險。
“那我這……”地痞男頓時苦起一張臉來,方清悠手裡的那張地契和他手裡的這張地契幾乎一樣,他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單是看方清悠的表情,他感覺自己手裡這張地契應該是被作廢了吧,而她手裡那張纔是真正的地契。
“你手裡這張自然是假的地契。不對,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已經被作廢的地契。因爲這真正的地契,就在我手裡。”方清悠說着,將手裡的地契又展到了方興安面前,笑嘻嘻地道:“工部尚書大人,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呢?”
方興安盯着方清悠手中的地契看了半天,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這地契的擁有者是“方清悠”,而這地契已經辦了過戶過稅的手續,其上的紅色印章也的確是南關縣縣衙的大印……
也就是說,這張是真的地契,而非是僞造的。
那自己手裡那份地契算是怎麼回事?
明明自己纔是這院子的主人,什麼時候變更了新主人,他爲何全然不知道?
而且這地契這麼新,分明是才辦下來沒多久的,可能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想到這點,方興安的心驟然一縮,這個無公子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有這麼大的本事。
能將他這個工部尚書人不知鬼不覺地坑了,他的來頭一定很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