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白老太喝道:“都閉嘴,你,說說看,這三十兩究竟是怎麼攢下來的,一年田地裡的營收是多少,家裡的開支是多少,一年能攢下多少銀子,這些銀子一共攢了多久,說清楚。”
白老太心裡那個急啊,她雖然當家,可這賬卻沒算過,只知每回收成後,留下些家裡吃用的糧食,其餘的能賣個二三兩銀子,扣除家裡的花銷和供小峰讀書的錢,幾乎是所剩無幾,哪裡能存上什麼錢。
她那小匣子裡,攢了大半輩子,也不過只攢下幾兩銀子,上回給趙蘭治傷,已經花了她二兩銀子,匣子裡的銀錢便已經要見底了。
劉氏見白老太張着嘴說不出話來,心裡也是着急,趕忙扯了扯身邊丈夫的衣袖,讓他趕緊說話解圍。
白大柱畢竟是男人,又是家裡的長子,雖然見着官老爺有些發怵,可總不能眼看着老孃被逼的說不出話來,他卻只會當縮頭烏龜吧。
白大柱輕輕咳了一聲,朝孟楠道:“大人,我們家這三十兩銀子也不是一日兩日攢下來的,足足攢了十幾年,方纔有了這麼點積蓄,我們白家有五畝良田,兩畝沙地,每年的糧食除下自己要吃的,能賣好幾兩銀子,一家人省吃儉用,好不容易纔攢下這些銀子,本是打算給我的大兒子說親用的。”
孟楠面色不動,只淡聲道:“這麼說,這三十兩銀子,是你們一點一點攢下的?”
白大柱趕忙點頭:“正是正是。”
“那你們家的三十兩銀子,是銀票,還是碎銀子?或是銀錠子?”
白大柱一愣,怎麼也沒想到這孟大人會有此一問,他該怎麼說?白大柱忙拿眼去看白老太,向她求救。
此時白老太已經定下了心神,知道這個謊,必須圓下去,否則,可就不是簡直一句弄錯了便能了的事。
白老太接話道:“都有,碎銀子也有,銀錠子也有,究竟各有多少,我這老糊塗了,也沒好好數過。”
圍在院外的村民們一聽這些話,紛紛搖頭,有人壓低了聲議論。
“這老太婆真是不要臉,這種話也能說得出口,就她那愛錢如命的德行,攢下的銀子還不得天天數一遍,會不知道銀錠子有幾個?”
孟楠扭頭看向白芷,問:“你們呢?可能證明這三十兩銀子的來路?”
白芷笑道:“當然,這錢是胡伯的,胡伯自然能證明。”
昨兒晚上他們便對好了話,自然知道今兒在官老爺面前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胡伯一步上前,朝孟楠道:“大人,實不相瞞,小人家裡窮,之前一直沒攢下銀錢,可前不久,小人的兒子胡風,在山裡打獵時有幸挖到了一支人蔘,小老便將人蔘託給村裡的路大夫,請他幫忙賣些銀錢來貼補家用。”
孟楠挑眉,“哦?賣了多少錢?”
胡伯道:“一共賣了二百兩銀子,這事路大夫可以作證。”
二百兩銀子?一支人蔘賣了二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