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焱朝金隊長道:“派的誰去送信?”
金隊長道:“就是平日專門送信的信使。”
楚焱的面色立時變了,“不好,這信使怕是進不了京,立刻啓程返京。”
若派個面生的去送信,倒還好說,可若派的是專門送信的信使,估計早就被人盯上了,楚楓花這麼大的功夫做局,豈會想不到這一點?
從青陽城到金陽城,短短三天,他往京都發了三封信,難怪到現在都沒有得到迴應,看來這些信,都被截住了,父皇恐怕還在等着他將金國使團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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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早朝。
連續六位大臣參劾晉王,言期迎使不利,逾日未歸而無信往京,目無皇權尊上,行事不力,處事不當,性情跋扈,不配位列親王。
楚楓假惺惺的站出來替弟弟美言了幾句,又博了一個弟恭的好名。
皇帝冷眼看着楚楓和幾個大臣間眉來眼去的表演,“你們都說完了嗎?”
衆大臣聽着這聲音不太對,便都不敢再言,楚楓卻道:“父皇息怒,幾位大臣也是爲我朝江山社稷着想,方纔參劾六弟,畢竟事關兩國邦交,稍有閃失,便有可能再燃戰火,如今金國越發強盛,與之交惡,實在不妥。”
皇帝輕哼:“朕這個皇帝,還用得着你來教朕怎麼做?誰奸誰忠,朕心裡有數,參劾晉王,可以,拿出實證來,身爲朝廷命官,立身於這金鑾殿上,是能由着你們心中喜好,隨意妄言的嗎?”
六位大臣立時跪下。
皇帝又道:“若無實證便參,便是欲加之罪,妄加罪於皇子,你們可想好了?”
六位大臣的後背皆是涼透,顫着嘴脣卻說不出話來,從前他們參劾某人時,也像今日這樣,信口便說,皇上也沒拿他們問過罪,頂多就愛聽就愛,不愛聽就不聽。
柯大人從隊列中站出,朝皇上道:“皇上聖明,晉王十三歲上沙場,爲楚國立下赫赫戰功,三年前被奸人所害,僥倖活下,在西北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再次站了出來,勇退強敵,還我國邊境昌明太平,而這樣的國之棟樑,在某些人眼裡,卻被稱之爲不配爲王,臣不懂,何爲配,何爲不配?”
“上陣殺敵,爲國立功,卻從不張揚,行事低調周全,這樣的人若不配爲王,那麼,那些成日流連煙花柳巷,因富而生惰,好貪眼下,嫌棄寒窗讀書苦,摒棄聖賢書,好逐小利,喜遊閒樂,這樣的人,卻不知有多少積在各部各院中,掛名掛職,拿着國家的俸祿,不思進取,不爲民謀利,依仗着官父祖蔭,橫行鄉里,無惡不作,這樣的人,爲何無人蔘劾?”
柯大人一身正氣,字字句句都像刀子一樣戳進了某些大臣的心窩子裡,他們的家裡頭,或多或少都有這樣的人,就算沒佔全這些劣跡,也佔了個七七八八。
柯大人向來刻板嚴謹,治下頗厲,家風明厲在京都那是出了名的,他說這話,無人敢當面駁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