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族人。”山鬼壓低聲音,讓曹將軍先不要動武。
在巫族內部,巫蠱術師也有不同的流派,比如像她,崇尚親近自然,以溝通天地修身養性爲修煉的方向。還有另一派,崇尚武力,修習的巫蠱術都是霸道得戰鬥系的巫蠱之術,威力驚人,還對俗世的人並沒有愛護之心。
“流蘇,我還未回族內卸任巫女,你怎麼就自由出入俗世了?”
“我想出來就出來了唄,而且我已經是下一任的巫女,早一點出來,或是晚一點出來又有什麼關係?”白衣女子眉眼飛揚,環顧了一週南疆的蠱師,嫌棄之情溢於言表,都是些什麼垃圾貨色也敢玩蠱蟲。
“那你到南疆來——”
“參加你的婚禮啊,山鬼,好歹也和你是同族。你成親了,我自然得過來看看。不過,族內的小夥子看不上你,你也不該自甘墮落吧,找到都是什麼地方的人。”流蘇嫌棄的看了眼穿着新郎官紅衣的大金。
就這水平,連族內的三歲稚童都不如,實在是沒什麼可說的。
“我想嫁給誰,那是我的自由。族中的長老都同意了,還輪不到你來管吧?”山鬼擋在了大金的前面,正面對上了流蘇。
她知道流蘇是擅長戰鬥的流派的傳人,對上她不見得有什麼贏面,但是她也不允許流蘇侮辱大金,侮辱大金的族人。
“這麼緊張做什麼,我離開族地之前,已經向巫神發過誓言,不會輕易對普通人動手。你當我是屠夫嗎?”流蘇挑挑眉,殺這些人她還嫌髒了她的手。
到底哪裡來的丫頭片子,口出狂言,目中無人。曹碧珠都要忍不住了,目露兇光的盯着流蘇。
“既然你是來吃酒席的,那就請坐吧。”山鬼實在不願意在今天這樣的日子和流蘇對上,她擡手請流蘇在最靠前的桌子上坐下。
流蘇撇了撇嘴,勉爲其難的坐了下來。
幾乎在她坐下來的瞬間,從她身上噴射出了無數的蠱蟲,頃刻間就把她這張桌子清場了,原本的賓客都被擋了出去。唯一慶幸的是,流蘇沒有傷人的意思,不然同桌的賓客就沒什麼好下場了。
“我不太喜歡和外人同坐。你們繼續,不要派人打擾我就行。”流蘇微微一笑,周圍環繞的蠱蟲飛舞着,看上去就很兇殘。
山鬼忍了忍,拉着大金無視了流蘇的行爲,繼續給在場的賓客敬酒。只不過來了這麼個煞神一般的人物,酒席到底是吃不下去了,敬完酒後,大家都紛紛離去,逃離了第一寨的喜堂。
流蘇左挑右選的吃了幾口桌上的食物,勾起嘴脣微笑。
“這位女壯士,你再這麼盯着我看,我可是會挖了你的眼珠子哦。”
“好生張狂,你加害我弟弟在先,又放言要挖我的眼睛。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本事,敢這麼目中無人。”
“有幾分本事你怕是沒機會知道了,至於你弟弟嘛,我現在就能讓他嚥氣。”流蘇說完打了個響指,幾乎在同時,曹阿滿就捂着胸口尖聲嚎叫起來,悽慘的讓人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就在曹碧珠要動手的時候,曹阿滿的叫聲戛然而止,怒目圓瞪的仰倒了下去。
儼然沒氣兒,驟死的模樣。
曹碧珠咆哮一聲,一邊下令召集軍隊,一邊提着大刀就衝了上來。
然後就被飛舞的蠱蟲撞得倒退後去,嗓子一甜,噴出口血來。
“我事先聲明,我脾氣可不太好。也不覺得你們這些俗人的命有什麼可貴的。我不惹你,你就要燒高香了,如果惹我得話?我絕對能讓你生不如死。”流蘇喝了口酒席上的小酒,呸,難喝死了。
這樣的喜宴,竟然是上一任巫女的婚宴,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她忽然覺得當巫女是件相當掉份兒的事兒。
“流蘇,我還沒卸任巫女,你在我的婚禮上大鬧,是不是太過了!”山鬼衝進了蠱蟲堆裡,神情冷凝的盯着流蘇。
“是這個老女人先惹我的。”流蘇無所謂的站了起來,對於山鬼根本沒有什麼懼意。
“那是因爲你對曹將軍的弟弟,太過粗魯。她弟弟還是個病人——”
山鬼話說到一半,後面傳來猛烈的吸氣聲,剛剛一副猝死模樣的曹阿滿像是還魂一樣的又喘起了氣兒。
見狀曹將軍哪裡還顧得上和流蘇對峙,連忙的去看弟弟的情況。
“不就是天生的缺心眼兒嗎?搞得那麼複雜做什麼,直接重新開一個不就行了?”流蘇嗤笑一聲。
“他的病情有些複雜,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流蘇,這樣吧,我現在帶着夫君和你一道回去巫山。把巫女位置讓給你,之後任你四處行動都可。”你就不要在這兒鬧事了,這裡畢竟是大金的地方,鬧起來,大金的面子上過不去。
“我跟你回去做什麼?你回去了,我就正式成了巫女,我本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那個鬼地方,我纔不樂意回去呢。這個老女人冒犯了,我,我給她點兒教訓而已,你着什麼急?”
流蘇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山鬼的提議,外面的世界多豐富多彩啊。族地裡,毛都沒有,太無聊了。
“那現在人你也教訓了,氣也出了,是不是該收手了。”
“山鬼,你可真可笑,我出手了嗎?”
流蘇嗤笑的,站了起來,用眼角看了眼曹碧珠,然後邁着步子往外走。
“既然你的婚宴我也參加了,就此別過了。早點兒回去吧,帶着你那寶貝夫君。”
走出寨門,就看見曹碧珠帶來的精銳士兵已經把宅子包圍,正嚴陣以待的盯着她。
這麼點兒人就想攔住她?那個老女人也太小瞧人了吧。流蘇小手一揮,無數密密麻麻的蟲子飛了出去,鋪天蓋地的襲向遠征軍的將士們。
偏偏這種蠱蟲格外的細小,分散開來後,肉眼根本就看不清。曹碧珠追出來的時候,就只看見,那妖女往前漫不經心的走着,而她帶來的精銳將士們,像是鐮刀割麥一樣成片成片的倒去,毫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