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威攝於身旁洪天浩的淫威,坐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一臉的窩囊相。程達和那個陌生男人瞥了林宇鵬一眼,臉上還是毫無表情,今晚的事跟他們沒什麼關係,這叫“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溫玉琪悽苦無助的明媚秋波立時就漲起了喜悅的芒彩,這丫頭也把林宇鵬當成了救星,不由得滿腹委屈地高聲嬌呼道:“林大哥,我……我不是故意的!”“吵吵什麼!閉嘴!”魯佔海惡狠狠地瞪了溫玉琪一眼,厲聲喝道。這傢伙的心難道是鋼鐵和頑石築成的?像溫玉琪這麼可愛純真的女孩,他居然也忍心粗暴地呵斥她。溫玉琪嚇得輕輕吐了吐丁香小舌,又將頭低下了,清澈如秋水般的美眸漲起了一層嵐煙水霧,悽苦無助地泛起了晶瑩的淚花。林宇鵬眼光中滿含鼓勵和安慰地瞥了她一眼,帶着項奎和鄧玉虎邁步就往洪天浩這邊來,這時洪天浩手下的幾名保鏢立即站成一排,像一堵牆似的擋住了林宇鵬。“哎呦,這不是林總嗎?讓他過來吧!”洪天浩雙眼厲芒暴閃,冷聲道。那幾名保鏢這才讓出了路來,林宇鵬居中,項奎和鄧玉虎一左一右,那五名保安在後面一起走到了麻將桌旁,每人身上散發出的那股無形的迫人氣勢匯聚到一起,如裂岸潮水般向洪天浩襲來。“洪先生,你在天瀚市怎麼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欺負一個小女孩,就不怕道上人恥笑嗎?”林宇鵬冷冷注視着洪天浩,語氣帶着辛辣的嘲諷。洪天浩雙眼瞪大了一些,聳聳肩,無奈地攤開雙手,冷笑道:“林總,你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明明是她毛手毛腳的,把滾燙的茶水灑到我衣服和褲子上,都燙破皮了,怎麼倒成我欺負她了呢?”林宇鵬的眼光落到了麻將桌上,只見那上面還保持着剛纔出事時的原貌,一隻景德鎮陶瓷茶壺立在桌角,一隻茶杯倒在桌上,正對着洪天浩,裡面茶水流得桌子和地上都是。再看洪天浩筆挺的西褲上,的確溼了一片,黏糊糊地貼在肉皮上,好像尿牀了似的,他上身的西裝上也溼了一小塊,還沾着一些茶葉沫。林宇鵬又將眼光落到溫玉琪身上,沉聲問道:“玉琪,是這麼回事嗎?”溫玉琪擡起了蜷首,美目中含着悽苦的淚花,輕咬櫻脣,搖着頭嬌聲道:“不是的!我倒茶的時候,有人在背後推了我一把,我這纔將茶杯碰到的……”還沒等她說完,就見魯佔海厲聲呵斥道:“你他媽的胡說,誰推你了?你就是故意的!你再要胡說八道,小心我揍你!”溫玉琪心地純真而又善良,從來都不說謊話,即使面對魯佔海的淫威,她也要吐露實情,只見她伸出玉手指着魯佔海,向林宇鵬道:“林大哥,就是他推的我!”“小賤人!我他媽的揍你!”魯佔海氣急敗壞,伸手就要抓撓溫玉琪。“住手!”林宇鵬一聲暴喝,幾乎是叫足了丹田之氣,威力和氣勢還真不次於河東獅吼。魯佔海以爲林宇鵬要動手,豁然轉身就要掏槍。洪天浩手疾眼快,一把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林宇鵬心中暗自冷笑:“洪天浩,你裝什麼好人啊!今天這事就是你導演出來的一場戲,我相信溫玉琪是不會說瞎話的,肯定是魯佔海推了她一把,她這才把茶水灑到洪天浩身上,沒事找邪茬,想借此敲詐一筆錢嗎!白日做夢!”想到這裡,他神色顯得很鎮定,逼視着洪天浩,沉聲問道:“洪先生,這是多久之前發生的事,請說具體一點!”洪天浩以爲他在覈實事情,於是便脫口答道:“大約五分鐘之前吧!”林宇鵬伸手指着桌上的茶壺道:“茶水是從這壺裡倒出來的吧?”洪天浩怔了怔,沉聲道:“是啊!”心中卻在疑惑:“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嗎?林宇鵬今天怎麼這麼囉嗦啊?”林宇鵬聞言冷冷一笑,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茶壺,打開蓋子,把手指頭探進去輕輕攪了一下,感覺這水溫還不到四十度,洗腳正好,灑在人身上是決計不會把人的皮膚燙傷的。於是他冷冷一笑,雙眼寒芒閃爍,正色道:“洪先生可真會開玩笑啊!這壺茶水的溫度現在還不到四十度呢,五分鐘之前想必也不超過五十度,能把皮膚燙傷的水溫至少得在七十度以上,你說你被茶水燙傷了,這不可能!”洪天浩這才意識到被林宇鵬拿話給繞進去了,其實他根本就被被燙傷,那壺水燙腳都不算熱,他就是想借此訛詐一筆錢,但卻被林宇鵬一語點破,不禁暗自咬了咬牙,一對鷹眼冷芒暴閃逼視着林宇鵬,菱角分明的腮邊露出了一絲邪笑,道:“林總裁不要主觀臆斷嘛,你憑什麼說五十度的水燙不傷皮膚呢?我這人天生皮膚就嫩,一遇到熱水就能被燙得紅腫破皮!今天我本來是想找陳總交涉的,沒想到你來了,你能代表陳總嗎?”林宇鵬冷冷一笑,斬釘截鐵地道:“當然能!有什麼話跟我說吧!今天的事你想怎麼解決?”洪天浩冷笑道:“很簡單,我這身衣服和褲子,值五萬多,弄髒了就沒法穿了,因此你們得按原價賠我,另外我腿上被燙傷了,需要五萬元的治療費,一共加起來事十萬元錢,只要你們拿出這些錢來,咱們就私了,要不然我可要告到消協去!”林宇鵬聞言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洪天浩心裡真有點發毛,暗道:“林宇鵬這傢伙難道是瘋了不成?”其實林宇鵬並沒有瘋,他在笑洪天浩的強盜邏輯,弄髒了衣服就要原價賠錢,而且還說要告到消協去?真是可笑!跟黑社會真是沒什麼道理可講,因爲他們本身自有一套黑道法則。這時候陳威一個勁地向林宇鵬使眼色,意思是要他答應下來,就給他十萬元了事算了,這也叫破財免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