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琉月此時完全的惱羞成怒了,所以就像一隻拼命的刺猥似的攻擊着夙燁,可惜彼此的力量懸殊太大了,所以她一連串的攻擊出去,不但沒有沾到夙燁的邊,反而自已累得跟頭牛似的,不過勝在她的腦子靈活,眼看着連邊都摸不着,眉頭一計便來了主意,再次攻擊出去的時候撲通一聲往前傾去,隨之伴隨着的還有她的吃痛叫聲。
“啊。”
夙燁一看她跌倒,下意識的閃身躍了過來,人近前,地上先前吃疼的人動了,飛快的躍身反撲過去,幾枚繡花針分別照着夙燁的幾個穴位打了過去,隨之嘴裡還狠狠怒罵一回。
“老子就不信了難道這樣還騙不了你。”
不過幾枚繡花針雖然疾射了出去,可夙燁卻不是等閒之人,一看繡花針迎了過來,長長的袍袖一擺,那繡花針便盡數撞擊在他的袍袖上,明明是柔軟如綿的衣衫,偏偏似鐵的一般,繡花針撞擊在上面,竟然發出簌簌聲響,隨之盡數落到了地上。
不過楚琉月的脣角勾出詭異的一笑,眼看着夙燁處理她射出去的幾枚繡花針,她快速無比的再撲了過去,一枚繡花針便直直的刺進了夙燁的穴道,夙燁身子一震,隨之擡眸,眸中一片陰驁肅沉。
楚琉月那叫一個開心,吃虧太多了,所以但凡有一丁點的勝利,心情還是很爽的,她咧嘴勾脣笑了起來,看到夙燁的神情慢慢的迷茫,忍不住得意的嘀咕:“叫你得瑟,叫你張揚,你以爲沒人制得了你,我就是你的剋星。”
她說着伸出手送到夙燁的面前,左右搖擺着,甚是快樂的說道:“倒,倒,倒/。”
夙燁先是睜着迷茫的眼睛,隨着楚琉月手指左右擺動,身子慢慢的往前面栽,眼看着便要倒到地上了,誰知卻在最後的關頭停住了,就那麼一動不動的浮在草尖之上,那臉離草尖一寸兒地,身子虛浮着,可愣是倒不下來。
楚琉月不由得蹙眉,奇怪的湊過去上下檢查。
誰知那先前還閉着眼睛一動不動的人,陡的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瞳眸瞬間摒射出耀眼的光芒,直射向楚琉月,嚇了楚琉月一跳,身形陡的後退,隨之明白過來,這人根本就沒有被她的繡花針控制住,虧自已先前竟然開心了一次。
“你,竟然沒事。”
楚琉月的話裡滿是懊惱。
夙燁幽暗的聲音響起來:“爺若是有事,你如何下山?”
他說完身形一退,悠然如風的立在夜色之下,而他的手中此時捏着的正是一枚繡花針,先前楚琉月的繡花針刺中他的時候,被他在第一時間逼了出來,只不過爲了逗這小丫頭,所以才假裝中了繡花針,果然是有趣兒。
夙燁正想着,楚琉月小臉蛋沉沉的冷哼:“我如何下山關你什麼事?”
夙燁脣角勾出玩味的笑:“你確定?”
“滾。”
楚琉月直接河東獅吼,先前的好心情不復存在了,這男人太可惡了,明明沒有中繡花針,竟然假裝中了繡花針,讓她白高興了一場。
暗夜中,夙燁輕應了一聲,楚琉月便看到他的身影悠然的飄起,在夜風中優雅好似一道流光,眨眼便消失不見了。
然後某女人後知後覺的發現一件事,她被扔掉了,一個人被扔在這山頭上了。
“夙燁,你個混蛋,這裡是哪裡啊,我如何下山啊?”
她不會輕功,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怎麼回去啊?楚琉月正想大罵,不想那消失不見的身影又折了回來,好似幽靈一般,長臂一伸便把楚琉月給攬住了,然後帶着她一路下山去了。
楚琉月看他來去自如的樣子,雖然羨慕,可同時在心裡怒罵,把夙家的祖宗全都問候了一遍。
頭頂上方肅冷的聲音響起來:“你又在罵我了。”
楚琉月嘴裡細白的牙齒開始磨起來,這男人爲什麼每次都知道她在罵他:“難道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不成?”
楚琉月一想到這男人有潔癖的事,不由得冷笑起來,她就是要噁心他,果然她一開口,夙燁冷哼:“噁心死了。”
然後他又接了一句:“或者你不在意我鬆手。”
楚琉月低頭往下一看,媽呀,這可是半空,他若是一鬆手,她掉下去不摔個粉身碎骨啊,所以乖乖的閉上嘴巴,不敢再招惹人家。
兩個人回到楚府桃院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
夙燁一放開楚琉月,楚琉月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她一刻也不想看到這死男人了。
身後的夙燁倒也不以爲意,反正今天晚上,各種交鋒中楚琉月沒有佔到便宜,所以夙燁覺得心情不錯,領着夙鬆和夙竹等手下離開了楚的桃院,一行人回夙王府去了。
夙王府夙燁所住的的房間裡,夙燁冷沉着臉,陰驁無比的問:“今天晚上什麼人在桃院動的手腳?”
夙竹飛快的稟報:“屬下已經查清楚了,那些黑衣人乃是靖王府的人,聽說今兒個白日靖王跑到桃院那邊去又哭又鬧的讓琉月小姐原諒,不知道爲什麼晚上竟然派了人去殺琉月小姐。”
夙燁的眉跳了跳,心中已是瞭然。
那鳳吟白日的舉動想必不是自已所願,所以他才惱羞成怒,夜派黑衣人進桃院殺楚琉月。
若不是因爲他們今天晚上前往桃院走一趟,不知道那丫頭是否有辦法全身而退。
夙燁一想到這個,完美的五官上佈滿了嗜殺,瞳眸更是寒芒涌動,命令夙竹:“立刻給我去靖王府,殺掉鳳吟的一名寵妾,以警告他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爺的人他也膽敢動?”
一瞬間,房間裡殺氣重重。
夙竹立刻應聲:“是的,爺。”
他閃身便出去了,很快帶人前往靖王府去辦事,當夜,靖王鳳吟的一名寵妾被殺,這事雖然沒有明面上說,但鳳吟心中多少有些瞭然,自已的人消失不見了,寵妾被殺,分明是有人動了手腳的。
桃院,楚琉月回來後,石榴和小蠻趕緊的侍候她休息。
因爲鬧騰了半夜,所以早上的時候,楚琉月沒有像往常一樣早早的起來練功,反而是偷懶多睡了一會兒。
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小蠻立刻稟報。
“琉月小姐,今兒個府裡來貴客了。”
一聽到貴客二字,楚琉月便有些感冒,她發現自已和貴這個字有點犯衝,但凡貴必和她不對盤,所以對這貴客並不十分的感興趣,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哪個貴客啊?”
“賢妃娘娘。”
小蠻小聲的說道,楚琉月挑高眉,倒是有些稀奇了,宮裡的賢妃娘娘怎麼出宮來了?這皇家的妃嬪可是不能隨便出宮的,不過想想那賢妃能穩坐宮中后妃之位,想必手腕很高,要找個出宮的名目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對於這賢妃娘娘出宮的事情,她不感興趣。
小蠻見她不說話,也沒有多說什麼,侍候楚琉月起身,不過主僕二人剛出了房間,便見到石榴領着兩名身着宮裝的宮女,還有楚府這邊的僕婦走了過來走了過來。
石榴一看到楚琉月,趕緊的開口說道:“小姐,賢妃娘娘命人過來請小姐過去呢?”
楚琉月有些錯愕,想不透這賢妃好好的要見她做什麼,蹙了一下眉,沒動身。
石榴身後的兩名宮婢乃是賢妃身邊的人,看楚琉月不動身,趕緊的走過來,恭敬的一福身子:“楚二小姐請,娘娘有請。”
楚琉月望着兩名宮婢的態度,本來這兩人該是高傲的,但是現在面對她的時候,卻分外的小心恭敬,這是什麼意思,她一時想不透,點了一下頭:“娘娘現在在什麼地方?”
“回二小姐的話,娘娘現在就在前面的正廳裡呢?”
沒想到賢妃娘娘竟然過楚府這邊來了,看來今兒個的事情有些不單純啊,楚琉月眼裡攏上了若有所思,按照道理,這宮裡的娘娘出宮,該安排在楚國公府那邊招待纔是,但現在賢妃娘娘卻來楚府這邊了,說明她今兒個出宮便是爲了楚府這邊的事情來的,什麼事情值得賢妃親自出宮來啊。
楚琉月一邊猜測着一邊領着人往楚府前面的正廳而來。
楚府前面的正廳,上首端坐着雍擁華貴的賢妃娘娘,賢妃娘娘雖然年輕時候美豔逼人,但倒底上了年紀了,即便盛裝打扮,依然可見她的面容上隱有老態,不過好在那份高貴讓別人不敢小覷。
下首的位置上陪坐着楚國公府的國公夫人秦氏,二房的夫人蔣氏,難得的連被罰進家廟的葉氏都被叫了出來。
除了這幾個夫人,三房裡面的嫡女也都陪坐在下首。
楚琉蓮,楚纖纖還有楚夢苓三個全都正襟危坐,不敢亂動,賢妃娘娘面前,她們可不敢放肆。
賢妃楚夏掃視了一眼廳堂內的人,然後望向了坐在一側的葉氏,聲音不自覺的深沉。
“葉薔,你可是好好的反省了?”
葉氏被點到名,怔了一下,然後起身溫和的應着:“回娘娘的話,臣婦認真反省了的。”
事實上這些日子她在楚府的家廟裡一天也沒有反省過,她整日的心思都放在外面,命賀婆子給她送消息,知道女兒琉蓮竟然吃了幾次的虧,她把楚琉月這個小賤人恨得更深了,就想找個機會除掉這小賤人呢,不過現在賢妃娘娘問,她自然不可能露出來。
雖然葉氏態度溫和,神情恭謹,不過上首的賢妃可不是吃素的,微眯了眼睛盯着葉氏,好半天沒有說話。
廳堂內氣氛有些冷,秦氏立刻笑着開口道:“娘娘放心吧,三弟妹是認真反省了的,以後一定會待琉月很好的。”
賢妃輕應了一聲,然後說道:“以後楚府可是指着她呢,你們都悠着些吧,別動那起子不該動的心思。”
賢妃娘娘話一落,廳堂內數人全都擡首互相望着,猜度着娘娘話裡的意思,然後人人臉上布上了驚色,尤其是楚夢苓和楚纖纖二人,一想到賢妃娘娘很可能有意讓楚琉月嫁給惠王,兩個丫頭的眼睛立馬便紅了,她們實在是被刺激到了。
一直以來都知道惠王所娶的惠王妃一定會出自楚府,以前她們想着這惠王妃很可能是楚琉蓮,後來楚琉蓮被指給了靖王,她們便覺得有希望了,可是現在竟然是楚琉月那個小賤人要嫁給惠王,這讓她們情何以堪啊。
相較於楚纖纖和楚夢苓的驚怒,楚琉蓮卻要淡定得多,因爲她已經從父親的口中知道了這件事,賢妃娘娘有意讓楚琉月嫁給惠王。
不過她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楚琉蓮脣角勾出冷笑,一言不吭,倒是她上首的葉氏,聽到這個消息,心中的震怒難以形容,爲什麼,爲什麼楚琉月那個小賤人這麼好命,竟然可以嫁給惠王,她的女兒琉蓮現在還沒有嫁呢,憑什麼嫁的是楚琉月。
秦氏和蔣氏等人也各個燒心,誰會想到賢妃娘娘相中的惠王妃竟然是楚琉月。
廳堂內沒人說話,廳外倒是傳來了腳步聲,有宮裡的宮婢走進來稟報:“娘娘,楚二小姐過來了?”
賢妃楚夏眼睛一亮,脣角勾出了笑意,揮手命令宮婢:“宣她進來。”
宮婢應聲走出去,宣了楚琉月主僕等人進廳堂。
楚琉月領着小蠻和石榴二人走了進來,一進來便感受到廳堂內各種的眼光,每一雙眼睛裡都有憤怒,這讓她有些莫名其妙,雖然知道這些人不待見她,不過也犯不着這樣恨她吧。
“琉月見過賢妃娘娘。”
楚琉月向上首的賢妃施禮,賢妃擺手示意她起身,然後看到她身上依舊穿着以前的舊衣服,臉上脂粉未施,頭上釵環皆無,賢妃的臉色一下子冷了,沉聲開口。
“這是怎麼回事?”
賢妃的眼睛直射向國公夫人秦氏,秦氏趕緊的起身恭敬的說道:“回娘娘的話,這邊的事情現在由大小姐打理着呢?”
楚琉蓮聽秦氏點到她的名,飛快的起身回話:“娘娘,二妹妹的東西一樣也沒有短缺的,已經盡數送到了桃院,只是她?”
楚琉蓮沒有說出口,望向了楚琉月,她的臉上滿是笑意,瞳底卻是騰騰的殺氣。
楚琉月聽了賢妃娘娘的話,有些莫名其妙,雖說這賢妃娘娘是爲了給她出頭,可問題是從前怎麼就不見她出頭呢,這會子跑到這裡來給她撐腰來了,現在的她可不需要。
楚琉月心裡腹誹,沉穩恭敬的說道:“回賢妃娘娘的話,是琉月疏怠了,大姐姐該給的都給了,謝謝娘娘的關心了,先前琉月聽說娘娘要見琉月,所以心下着急,倒是忘了整衣挽發了,請娘娘恕罪。”
若不是這賢妃宣她,她才懶得過來呢。
賢妃聽了楚琉月的話,總算臉色和緩一些,揮手示意廳堂內的人坐下,然後命身側的嬤嬤在她的身邊安排了座位,招手示意楚琉月近前坐在她的身邊。
下首的幾個人看到賢妃娘娘這樣的舉動,越發的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賢妃娘娘真的相中了楚琉月這個小賤人做惠王妃了。
想到楚琉月從此後一躍而成爲惠王妃,楚纖纖和楚夢苓二人都快咬碎了一嘴的牙。
只有楚琉月有些錯愕,賢妃此舉是什麼意思啊?
她忽然想到昨兒個靖王跑到桃院來找她道歉的事情,其實是因爲懷了不好的心思。難道說賢妃娘娘和靖王其實是一個目的,她對她如此的和善,是因爲想讓她嫁給惠王爲妃,而拉攏上官府的勢力,如此一想,楚琉月的眼裡隱有冷光竄過,脣角緊抿,十分的戾煩。
她根本就不喜歡惠王,也從來沒想過嫁人,怎麼可能嫁給惠王。
自從她穿越到這具身體上,她就說過,她的事情絕對容不得別人插手。
楚琉月心裡想着,臉上卻不動聲色,她倒要看看這賢妃如何張這個口。
她笑得一臉的陽光燦爛,柔順乖巧,望着身側的賢妃娘娘楚夏,就像個聽話的小女兒家,坐在她身側握着她手的賢妃,越看越滿意這個自已相中了的兒媳婦,長得很漂亮,而且聰明,現在又拜了聖醫上官銘爲師,最重要的是她已經查到了消息,上官銘很是喜歡這小丫頭。
賢妃娘娘相中楚琉月,不僅僅因爲她是上官銘的弟子,更重要的是這些日子她一直盯着楚國公府的動靜,發現楚琉月竟然十分的聰明,這份聰明纔是讓她中意的事情。
惠王府裡,奴僕成羣,小妾側妃的都有,對內對外都需要一個聰明有擔當的女主人,她看來看去,認爲只有楚琉月能擔當這樣的重任。
以前她是相中了楚琉蓮的,一直以爲楚琉蓮不但人漂亮,又聰明,配兒子是剛剛好的。
沒想到最近發生的一些事,使得她對楚琉蓮十分的失望,不但如此,這丫頭現在名聲毀掉了,所以她絕不可能讓兒子娶這樣有着污漬的女子,現在楚國公府裡,除了楚琉蓮,便是楚琉月最出挑了,所以她的媳婦理所當然的便是楚琉月了。
賢妃一邊想一邊柔聲問楚琉月:“身子骨可是大好了?飯吃得怎麼樣?”
楚琉月脣角幾不可見的抽了一下,然後溫順的回道:“謝娘娘的掂記了,琉月的身子沒事了,飯也吃得好的,還長了不少的肉呢?”
賢妃滿意的點頭,下首的秦氏蔣氏葉氏看着上首兩人和樂融融的樣子,心裡快燒出火來了,尤其是葉氏,一想到賢妃竟然相中了楚琉月這女人做惠王妃,她恨不得撲過去咬死楚琉月,這些原本都是自已女兒的,楚琉月分明是搶了女兒的東西。
“琉月,本宮是你姑母,以後不用那麼生疏。”
賢妃溫聲說道,楚琉月的脣角再次狠狠的抽了一抽,這女人早幹嘛去了?這會子親熱起來了,她不需要。
下首的楚琉蓮楚纖纖楚夢苓三人眼睛都紅了,賢妃娘娘從來沒有讓她們喚過她姑母呢,唯獨楚琉月這個小賤人例了外,實在是太可氣了。
雖然這三人羨慕,可惜楚琉月卻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好,若是在她需要的時候,賢妃對她伸出手來了,她還能感恩,可惜明知這賢妃不過是看她可用而用之,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那樣的心貼心,楚琉月想着便朝着賢妃笑着說道。
“謝娘娘的厚愛了,不過娘娘身子金貴,琉月不敢逾越。”
嘴上說得漂亮,其實是不願意叫,下面的人聽了楚琉月的話,個個有些錯愕,然後有人便高興起了,楚琉月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當面忤逆賢妃,娘娘若是發怒,一定會懲罰她的。
不過賢妃卻並沒有如別人想的那樣發怒,她只是微眯眼望了楚琉月一眼,發現這小丫頭很有自已的個性,膽敢直接拒絕她,說明很有自已的思想,她越發的認爲這樣的人足以擔當惠王妃。
不過看她的神態,似乎並不願意和她過於親近,那麼她願意嫁給兒子嗎?
賢妃楚夏這個念頭一起,很快便否定了,惠王妃的身份多少女子夢魅以求,楚琉月這丫頭再傲,怕也是高興的,想着,賢妃楚夏決定不再拐彎抹角的,這廳堂上的都是楚家的家人,所以沒什麼好遮掩的。
“琉月,本宮問你,你喜歡惠王嗎?”
賢妃娘娘話落,下首的楚琉蓮和楚纖纖等人忍不住睜大眼,死死的盯着楚琉蓮,每個人都覺得有些受不了,沒想到娘娘竟然直接的問楚琉月,其實這話的另外一個意思便是楚琉月你嫁給惠王吧。
這等於是直接認定了楚琉月這個媳婦兒,現在只要楚琉月說一聲喜歡惠王,那麼賢妃便會內定下了楚琉月這個媳婦,後面的事便是賢妃進宮去奏請皇上賜婚,然後楚琉月這個惠王妃的身份就跑不了了,從此後她便一躍成爲人上人了,哪裡還是從前那個受人欺凌的丫頭。
不過楚琉月卻不似大家以爲的那樣高興,她微微的蹙眉,直截了當的說道。
“回娘娘的話,琉月不喜歡惠王。”
她是實話實說,她對鳳卓無感,既無喜歡之說也沒有討厭之類的情緒,鳳卓於她也就是個路人甲。
不過楚琉月的話一起,賢妃的臉色暗了,瞳眸一瞬間攏上了深沉,一言不吭的抿緊脣,廳內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不復先前的溫和,賢妃也放開了楚琉月的手。
下首的葉氏和楚琉蓮兩個人不由得臉上攏上了喜色,眼裡閃着隱忍的笑意,楚琉月啊楚琉月,你分明是找死,竟然膽敢直截了當的拒絕賢妃娘娘,現在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除了葉氏和楚琉蓮,廳堂內的別人也高興了起來。
楚琉月這分明是打賢妃娘娘的臉子,她這個準兒媳的身份恐怕要沒有了,那麼惠王妃的身份,她們各家還有機會。
幾個人各有各的想法,誰也沒有說話,楚琉月冷冷的掃視了廳內的人一圈,最後脣角勾出陰暗的笑意,這些個女人,竟然個個幸災樂禍,她要受賢妃娘娘的怒氣,又豈會讓她們置身事外呢,如此一想,楚琉月再次開口說道。
“鳳卓表哥何等高貴的身份,又豈是琉月可以喜歡的,琉月從來沒有唐突過表哥,表哥那樣的人中龍鳳,喜歡他的人可是很多的,琉蓮姐姐,纖纖姐姐還有夢苓姐姐可都很喜歡錶哥呢,既是姐姐們喜歡的人,琉月哪裡敢唐突。”
楚琉月突如其來的話,使得楚琉蓮和楚纖纖等人一怔,然後齊齊的開口:“我們沒?”
楚琉月立刻挑高了眉,盯着楚琉蓮楚纖纖和楚夢苓,驚訝的說道:“姐姐們不會也不喜歡鳳卓表哥吧,”
此言一出,賢妃那張深沉的面容越發的陰沉了,瞳眸中深不可測的冷芒,掃向了楚琉蓮和楚纖纖還有楚夢苓,大有這三個女人若是膽敢說不喜歡她的兒子,她便一個個的收拾她們。
楚琉蓮和楚纖纖等三人咬牙,同時在心裡怒罵楚琉月。
楚琉月這個小賤人,臨死還不忘拖她們下水,這個該死的傢伙,實在是太可惡了,哪有女兒家的直接說自已喜歡男人的,說了顯得自已輕浮,不說吧,這賢妃娘娘的一口氣還沒出呢,說與不說恐怕她們都落不得好。
不過楚琉蓮等人不敢挑戰賢妃的權威,只得小聲的說道:“是的,我們喜歡鳳卓表哥。”
三人的話落,賢妃總算不說什麼了,然後便又板着一張嚴肅的臉訓斥。
“女孩子家的別隨便把喜歡二字掛在嘴上,這傳出去可就是輕浮之舉,若是落到有心人的耳朵裡,當我楚府的女兒家都是這起子輕浮之物,”賢妃訓誡,三人臉色微白,連連應聲。
那賢妃說完,又掉首眯眼望向了楚琉月,好半天才悠悠的說道:“這一點琉月做得很好,本宮先前的考察還算成功。”
賢妃這分明自已給自已找臉子,廳堂內的人立刻附和着。
楚琉月嘴角撇了撇倒也不說什麼,反正她表明了自已的意思,她可不喜歡鳳卓,也沒有似毫想嫁他的打算,至於賢妃如何想是賢妃的事情,她沒有必要爲了別人委屈自已。
因爲楚琉月先前的話,使得廳堂內的氣氛很僵硬,接下來賢妃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身上,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秦氏蔣氏等人說着話兒,此刻賢妃的心中窩着一股子火,不過卻拿楚琉月沒有辦法,而且她也不好再提到讓楚琉月嫁給兒子的事情,因爲若是這丫頭再拒絕了,她可就實在是沒臉子了,不過賢妃並沒有打消讓楚琉月嫁給兒子的想法,這丫頭越不想嫁,她越要讓她嫁給自個的兒子,她倒要看看她這股子傲氣能堅持多久。
賢妃越想越惱,下首的人察言觀色的越發小心了。
眼看着時候不早了,賢妃起身準備回宮,秦氏蔣氏葉氏等人皆起身相送。
只是賢妃楚夏等人還沒有離去,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身後的人羣中有人哎呀,媽呀的叫喚起來,然後便聽到撲通一聲落地聲,之後便有數人的叫聲響起來。
“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賢妃的腳步被阻止住了,領着身後的宮婢和嬤嬤復又走了進來,只見葉氏臉色慘白的倒在地上,臉上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滾,一隻手使命的按着肚子,整張臉都擠成了一團,用力的咬着下脣,想極力的忍住,可是那疼痛使得她忍受不了。
廳堂內所有人望着眼前的突發事件,齊齊的變了臉色,秦氏立刻命小丫鬟把葉氏扶到了廳堂一側的榻上,然後心急的叫起來:“來人,立刻請大夫。”
很快有小丫鬟閃了出去請大夫,這裡秦氏又安排了人把葉氏扶進了正廳隔壁的廂房裡,其他人全都在廳堂內候着,賢妃復又坐到上首,臉色冰冷陰沉的瞪視着下首的秦氏。
“這好好怎麼出事了?”
楚府的人全都跪了下來向上首的賢妃請罪,楚琉月自然也不例外,隨着衆人的身後跪着,她輕輕的挑起了眉,眼裡閃着冷光,幽然的想着,這好好的葉氏怎麼會出事呢,先前她瞄了一眼,葉氏分明是中毒了的,她好好的怎麼就中毒了,還是挑在賢妃娘娘在楚府的時候,這件事情可是非同小可的,若是查出來,可是處死的重罪,膽敢在皇妃面前動手腳,這根本就是自找死路。
誰會和葉氏有仇,楚琉月飛快的想着,然後便想到和這葉氏有仇的第一個便是自已,一想到這個,楚琉月的眼裡閃光暗芒,不會是?
她身側跪着的小蠻也想到了什麼,飛快的擡首望着楚琉月:“琉月小姐,只怕?”
楚琉月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伸出手在小蠻的手上輕輕的寫着字,命令小蠻待會兒要做的事情,小蠻很快便知道了楚琉月讓她去做的事,微微的點頭。
上首的賢妃望着下面跪了一片的人,臉色難看,外加火大。
這楚府的事情還真是多啊,整日裡勾心鬥角算計個沒完,她不用想也知道這葉氏肯定是被人下毒了,至於是誰下毒的,她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不管是誰,都太可惡了,若是查出來一定要重重的治罪。
賢妃倒是沒往楚琉月身上想,只是望了望秦氏和蔣氏,猜測是不是她們之間有什麼矛盾。
廳堂內,賢妃陰驁的開口:“都起來吧,這整日家的動的什麼腦子,若是讓本宮查出來是誰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一定要往死裡治罪。”
廳堂內人人臉色蒼白,一句話也不敢說。
很快大夫被請了過來,進廂房給葉氏檢查,然後大夫便過來回話。
賢妃因爲這事是楚府自家的事情,所以不想泄露出去,便揮手示意廳堂內的下人都退出去。
小蠻和石榴等人等都退了出去,小蠻一出去便悄然的去辦事去了,而四周的人因爲過於緊張,個個小聲的嘀咕着,誰會在意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啊。
廳堂內,賢妃端坐着上首,下首分立着秦氏蔣氏還有楚琉蓮等人,大夫正跪在中間回話。
“回娘娘的話,葉夫人是被人下毒了?”
“什麼毒?”
“一葉草。”
一葉草並不是什麼劇毒,只是尋常的含有毒性的藥草,這種草藥一般會被人拿來薰蚊子老鼠,沒想到今日竟然讓人拿來毒葉氏,上首的賢妃臉色難看,不過眼前最關心的還是葉氏會不會有事,賢妃想着望向那跪着的大夫。
“楚夫人可有大礙?”
“一葉草本來不足以致命,但是這楚夫人有心悸症,所以小小的一葉草也讓她的身子受了大損,老夫已經給她放了血,又服了藥,暫時不會有事的,只是這幾日會反覆的昏迷,如若這幾日沒事,就不會有大礙的。”
那大夫說完,賢妃點點頭,然後蹙眉掃視了廳堂內一圈,想着先前葉氏並沒有吃什麼東西,左不過是喝了茶,而且這下毒的人竟然知道葉氏有心悸症,這說明下毒的是楚府的人,賢妃臉色黑沉的吩咐大夫:“給本宮查一下那茶杯,看看可有一葉草之毒?”
“是,娘娘。”
林大夫領命上前去檢查了,很快臉色變了,飛快地過來稟報:“這茶裡確實有一葉草的毒。”
賢妃的臉更難看了,竟然有人當着她的面動手腳,可見這下毒之人實在是太可恨了,把她當猴耍嗎?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如此的大膽,賢妃的一雙利眼狠狠的掃視向下面的人,最後在秦氏和蔣氏的身上來回的轉悠,秦氏和蔣氏二人臉色皆慘白無比,一言也不敢吭,發生這種事,可是對娘娘的大不敬,娘娘的怒火自然很大,秦氏和蔣氏二人不由得暗罵那下黑手的人。
“來人,送大夫出去吧。”
宮中的宮婢走了進來,俐落的請了林大夫出去。
等到廳堂內沒有外人的時候,賢妃冷着臉陰驁的掃視着下面的一干人,最後沉悶的聲音響起來:“究竟是誰動了這手腳,是自已站出來,還是要本宮查,自已站出來,本宮不會深究的,若是被本宮查出來?”
賢妃的話沒有往下說,若是查出來絕不輕饒,不管是誰都絕不會輕饒。
秦氏和蔣氏二人飛快的相視一眼,然後領先跪了下來:“娘娘,臣婦等真的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娘娘明查啊。”
秦氏身後的楚琉蓮楚纖纖楚夢苓等人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個個都不敢多說話,全都隨了秦氏的身後跪了下來。
楚琉月自然也不例外,她冷眼睨着楚琉蓮,脣角勾着似笑非笑。
楚琉蓮一擡首便看到她漆黑幽深的瞳眸中,幽幽清光,不由得輕顫了一下,她不會是?
不過很快便垂首,不再看楚琉月,不管怎麼樣,事情都到了這步田地,也容不得她多想了。
下面沒人說話,上首的賢妃越發的生氣,重重的一拍桌子:“看來是真的要本宮查這件事了,好,好。”
賢妃惱怒異常,臉色難看。
下首跪着的人中忽地有一人啊的叫了一聲,隨之很快捂住了嘴巴,滿臉的驚駭難以置信。
這聲音突兀的一起,衆人全都望過去,便看到楚琉蓮精緻的五官上攏上了恐慌傷心各種情緒,她的眼裡明顯的是難以置信,一隻纖細如玉的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已的嘴巴,分明是想起了什麼的樣子,廳堂內,秦氏忍不住心急的催促起來:“蓮兒,你是想起了什麼?快說,想起什麼了?”
蔣氏也催促起來:“蓮兒,是不是想起什麼了,有什麼話告訴賢妃娘娘,娘娘會給你做主的。”
雖然蔣氏一慣和葉氏不對盤,可現在賢妃懷疑的是她們啊,她們無論如何也不能擔了這惡名。
上首的賢妃看着楚琉蓮的神情,也有些猜測,沉聲問:“琉蓮,有什麼話說吧。”
“娘娘,琉蓮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說完停住不說了,然後緩緩的掉首望向了一側的楚琉月,眼淚便一顆一顆的落下來,好半天沒有說話,大家看她的神情,便一起望向了楚琉月,然後秦氏和蔣氏便想到了一件事,楚琉月和葉氏是死對頭,如果說是楚琉月給葉氏下毒倒是最有可能的事情,一想到楚琉月竟然膽敢當着賢妃娘娘的面給葉氏下毒,秦氏和蔣氏二人的臉色難看了,不過同時的也很高興,楚琉月,你這下別想當靖王妃了。
楚琉月冷眼望着楚琉蓮,並不害怕,她倒要看看這女人如何的自圓其說。
楚琉蓮的啜泣聲輕輕的響起來:“二妹妹,你前幾日出府是否去過涼春藥堂?”
楚琉蓮話一落,賢妃和秦氏等人皆盯着楚琉月,楚琉月去涼春藥堂幹什麼,不會是去買了一葉草。
楚琉月脣角勾出笑意,微微的點了一下頭並承認:“沒錯,我是去了涼春藥堂。”
那涼春藥堂便是先前她去的藥堂,楚琉蓮既然在後面跟着她,自然知道她去了那家藥堂,而且她也沒有瞞的必要,因爲藥堂裡的夥計肯定認識她。
楚琉月的話一落,廳堂內的人皆臉色難看的瞪着她,看到她不但不害怕,竟然還坦定自然,脣角隱有淺淺的笑意,這神情看得廳堂內的人牙癢癢的,在心裡恨恨的腹誹,這楚琉月就是欠抽型的,這種時候了,她竟然還笑得出來,待會兒賢妃娘娘命令下來,她就笑不出來了,人人如此想着。
上首的賢妃並沒有說話,而是盯着楚琉月和楚琉蓮兩個人,看她們爭鬥,以靜制動。
楚琉蓮見上首的賢妃眼神深幽,並沒有出聲,她的心裡一時沒底,接着往下說:“二妹妹是不是買了一葉草?”
楚琉月點頭,沒錯,她確實是買了一葉草,因爲她配製毒藥的時候需要一葉草,所以便買了一葉草,不過那一葉草已經被她用掉了,所以說她手裡並沒有一葉草,不過既然楚琉蓮說出這件事,必然是有下文的,所以楚琉月點頭:“我是買了一葉草。”
楚琉月話落,楚琉蓮便傷心的哭起來:“二妹妹,爲什麼,你爲什麼要害母親啊,她雖然以往待你有失彼此了些,不是被爺爺罰進了家廟嗎?你爲什麼還要害死她啊,若是母親挨不過這幾日,我,我?”
楚琉蓮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沒沒氣了。
上首的賢妃臉色陰驁,沉沉的開口:“楚琉月,你還有何話說?”
楚琉月並沒有因爲賢妃的責難便有所恐慌不安,她的神情一派從容,似毫不懼,看到這樣的她,賢妃心底還是喜歡的,這楚琉月若是爲惠王妃她還是滿意的,只是一樁,這丫頭先前竟給她難堪,說不喜歡她的兒子,一想到這個,賢妃便決定給楚琉月一些苦頭吃吃,讓她知道知道她一個小丫頭,憑什麼狂傲啊。
楚琉月擡首望向賢妃,淡淡的說道:“賢妃娘娘明見,琉月是買了一葉草,不過是爲了薰蚊子的,現在正是夏天,琉月住的地方因爲偏遠些,所以蚊子很多,琉月便買了一些一葉草用來薰蚊子,那一葉草早就用掉了啊,現在哪裡來的一葉草啊,所以琉月相信,定是有人栽髒陷害琉月。”
楚琉月說完,下首的秦氏和蔣氏面面相覷,楚琉月說的原也沒有錯,一葉草薰蚊子,很多人都會這麼幹,就是她們也讓丫鬟買來薰過。
只是眼下葉氏可是中了一葉草的毒的,所以這問題有些敏感啊。
上首的賢妃臉色沉沉,陰驁的說道:“楚琉月,你說一葉草薰蚊子,已經用掉了?”
“是的,”楚琉月點頭,她是真的用掉了,賢妃立刻喚了外面的兩個貼身的嬤嬤進來:“帶兩個人去桃院,搜查一下,看看可否有一葉草?”
先查一下看看有無一葉草,若是沒有,賢妃打算懲戒一下楚琉月便放過她,必晚是自已相中的兒媳,她也沒有收回心思的打算,而且看楚琉月一身的鎮定,面對這樣的事情坦然自得,似毫不亂,更有皇家兒媳的雍擁大氣。
兩名嬤嬤領命,立刻走出去領着人前往桃院。
正廳裡,楚琉月緩緩的開口說道:“娘娘,這不公平?”
賢妃挑高了眉,不知道楚琉月什麼意思,望着她沒有說話,楚琉月沉聲說道:“不能因爲琉月買了一葉草便懷疑是琉月下的毒,若是有人栽髒嫁禍給琉月呢,這種事情傳出去,琉月的顏面皆無了,所以要搜請娘娘把楚府這邊的院子全都搜一下吧,若是有人栽髒陷害琉月,說不定那栽髒的東西還沒有扔掉呢?”
楚琉月的話一落,賢妃蹙眉望她,看她神情,似乎另有玄機,賢妃不由得心一動,倒升起了看好戲的興味,她倒要看看楚琉月還有什麼樣的聰明。
“好,來人。”
賢妃一聲令下,又喚了幾名宮婢進來,然後命令下去,示意她們帶了楚府的人,一處一處的搜查院子,一處都不放過。
宮婢領命,自去辦這件事。
正廳裡誰也不說話,個個靜候着,秦氏和蔣氏等人乃是人精,很快看出了一些名堂,這葉氏中毒,究竟是不是楚琉月下的未可知,很可能也是楚琉蓮自個下的,她是栽髒嫁禍給楚琉月,只是在娘娘的眼面前動手腳,她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廳堂內誰也沒有說話,很快便有嬤嬤從外面走了進來,正是先前賢妃命人去查這件事的嬤嬤。
這嬤嬤走進來,手中還拿着一些用布包裹住的東西,一走進來便先向賢妃行禮。
“娘娘。”
賢妃點首,示意那嬤嬤起身,然後詢問:“可是搜到什麼了?”
“回娘娘的話,果然搜到了一葉草?”
此言一出,廳堂內,秦氏和蔣氏還有些茫然,真搜出東西來了,楚琉月就這麼敗了嗎?按理不會啊,這小賤人聰明得很哪,如何會敗呢?
楚琉蓮直接傷心的大哭起來:“二妹妹,爲什麼,你爲什麼要如此對待姐姐啊。”
楚纖纖和楚夢苓二人不由得幸災樂禍,好啊,這下楚琉月成了毒害嫡母的賤人,她想嫁惠王都不可能了,她們又有機會了,這真是太好了。
下面各人各表情,上首的賢妃卻沒有說話,眯眼盯着楚琉月,再望向楚琉蓮,覺得楚琉蓮終是小家子氣了些,這麼快便露了情緒,難道不知道輕敵乃是大忌嗎?楚琉月恐怕還有下話啊。
楚琉月脣角勾着冷笑,望着一側哭得昏天暗地的楚琉蓮,不由得好笑,楚琉蓮啊楚琉蓮,你是不是以爲計謀得逞了,這等雕蟲小技也想扳倒我楚琉月,可笑的是你不是我。
上首的賢妃緩緩的開口問:“楚琉月,你先前說一葉草用完了,那這是什麼?”
賢妃打開了嬤嬤遞給她的包裹,果見裡面有一些一葉草。
一葉草顧名思義,就是一片葉子,沒有心,所以被人叫作一葉草,賢妃的手中拿着的正是一片葉子的草,所以賢妃也沒有多想,便認定了手中的乃是一葉草。
下首的人都望着楚琉月,看看她有什麼好解釋的,現在雖沒有人證,但是物證可是在的,先前楚琉月說一葉草用完了,可現在一葉草仍然在的,她這罪名可是要落實了。
楚琉月望着賢妃手裡的一葉草,眼睛閃爍了一下,然後望向了楚琉蓮,輕易便看到楚琉蓮眼裡飛快閃過的得意暗芒,這女人不會以爲她的計謀成功了吧,這是有多白癡啊,楚琉月冷笑,然後擡首望向賢妃娘娘的時候,認真的說道。
“回娘娘的話,一葉草琉月是真的用完了,這個不是一葉草,是和一葉草很像的象牙草,只不過象牙草的功效是薰衣服的,夏天的時候衣服放在屋子裡有了潮氣,有時候會招蟲子,琉月無意間發現了這株象牙草,便拿來薰衣服了,娘娘可以聞聞,這象牙草不同於一葉草的無色無味,有淡淡的清香味,這種味道若是不注意是聞不出來的,細聞還是有些幽香的。”
正廳裡,楚琉月悠然的說完,擡首望向上首的賢妃,賢妃看她鎮定自若,舉止優雅大方,遇事的時候不慌不亂冷靜自若,而且賢妃發現這楚琉月懂得很多,越看她越覺得此女若是爲她的兒媳,將來必可助兒子一臂之力。
賢妃一邊想一邊把手中的草輕輕的湊到了鼻端,輕輕的一聞,果然有味道。
不由得挑高了眉,盯着手中的象牙草,這種草連她都沒有見過,外形與一葉草長得極象,若是楚琉月不說,只怕她都當成一葉草了,沒想到卻是象牙草。
下首的人個個臉上錯愕,飛快的相視,沒想到竟然不是一葉草,是象牙草,這什麼象牙草的她們見都沒見過,這楚琉月懂得可真是多啊,她是如何懂這些東西的,幾個人眯眼盯着楚琉月。
楚琉蓮則是滿臉的難以置信,不,不可能,她明明是下了命令給水仙了,水仙吩咐賀婆子去辦這件事的,讓小荷和小菊二人偷偷的把一葉草放進了楚琉月的房間裡,爲何現在搜出來的卻是象牙草,而不是一葉草呢?難道是楚琉月?
楚琉蓮飛快的擡首望向楚琉月,楚琉月脣角勾出笑意,眼神冷冷的睨着她。
楚琉蓮心驚的低首,她可以肯定,楚琉月這個小賤人知道了她的算計,所以她纔會換了這一葉草,太可恨了,楚琉蓮心裡想着,忽地後背有些涼,如若楚琉月知道這是她設局,那麼她不會?楚琉蓮的心,一下子亂了起來。
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來,便有宮裡的宮婢領着人走了進來,同樣的爲首的宮婢手裡捧着東西。
楚琉蓮一看到這宮婢進來,再看她手裡捧着東西,頭嗡的一聲響,不會真的是?
那宮婢走進來向上首的賢妃行禮,然後恭敬的回話:“稟娘娘,奴婢等人搜到了一葉草,這是在楚大小姐的蓮院裡搜出來的。”
宮婢的話落,廳堂內,楚琉蓮身子一軟便往後栽去。
她身側的秦氏和蔣氏二人紛紛挑眉,楚纖纖和楚夢苓二人的臉上也是錯愕,然後看到楚琉蓮難看的臉色,二人不由得脣角勾出笑來,這楚琉蓮平日沒少刺激她們,一直以第一美人自居,府上的人個個都拍着她的馬屁,現在看她落魄真是大快人心,雖然她們同樣的不喜楚琉月,不過同時也不喜歡楚琉蓮,看她們姐妹二人相鬥,還真是妙啊。
楚纖纖的楚夢苓二人得意,秦氏和蔣氏二人已經回過神來,飛快的跪下來望向上首的賢妃娘娘。
“娘娘。”
賢妃已經接了宮婢手中的一葉草,正和另外一株象牙草比較,最後發現兩種草果然有些分別。
賢妃擡首望向下面跪着的人,最後落到了楚琉蓮的身上。
“楚琉蓮,這是怎麼回事?”
賢妃眼神冰冷,閃着森寒的冷光,楚琉蓮竟然膽敢當着她的面動手腳,這丫頭果然狠,爲了對付楚琉月竟然對自個的母親動手腳,這等心機倒也不差,只是這做事的手法還略欠了一些火候,不過假以時日倒也不會太差,只是可惜了她的名聲不好,要不然她還有可能考慮到她,賢妃一邊想一邊緊盯着下首的楚琉蓮。
楚琉蓮由最初的驚慌過後,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飛快的開口:“賢妃娘娘明見啊,臣女怎麼會對自個的母親下毒手呢,這分明是誰在背後設局使的連環計,除掉二妹妹再除掉臣女,臣女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娘娘的面前耍心計啊,求娘娘明察秋毫。”
楚琉月冷眼看着楚琉蓮巧舌如簧的說着,一言不吭,倒是楚琉蓮身側的秦氏和蔣氏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娘娘,琉蓮素有溫柔善良的美名,她的心地一向好,無論如何也不會幹這種陷害妹妹的事情,何況毒的那個人還是琉蓮的母親,請娘娘明察。”
秦氏和蔣氏二人出聲,倒不是真心爲了給楚琉蓮求情,而是這事發生在賢妃娘娘的面前,若是楚琉蓮倒黴,她們兩個也逃脫不了干係,所以她們纔會幫助楚琉蓮說話。
上首的賢妃臉色陰驁,望着楚琉蓮,微眯着眼瞳,瞳眸中滿是銳利的戾寒。
楚琉蓮在她的面前耍心計,當真是可惱,不過這種事若是鬧大了,損失的是楚府的面子,她與楚府可是一線存亡的,若是失去了楚府,她可就失了大籌碼,賢妃左思右慮間已理清得失,所以沉聲說道。
“這背後的黑手膽敢使如此刁鑽的毒計,實在是可恨,楚國公夫人,給本宮查,一定要查明這件事。”
賢妃娘娘話落,楚琉蓮和秦氏等人立刻鬆了一口氣,看來娘娘不打算追究這件事了,想想也是的,若是糾住了楚琉蓮不放,這件事鬧大了,賢妃娘娘也是沒臉子的,鬧到宮裡去,那些平素和賢妃娘娘不對盤的娘娘們可就笑話她了。
“是,臣婦領旨。”
秦氏恭敬的領命,廳堂內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唯有楚琉月冷眼望着這些人,心裡十分的惱火,楚琉蓮設局害她,難道就這麼算了,不,她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的,而且她現在想清楚了一件事,楚琉蓮之所以設局害她,一來是害她,二來她是藉着這種法子把葉氏給弄出楚家的家廟,難道她眼睜睜的看着她心想事成,楚琉月脣角勾出冷笑來,若是葉氏出了家廟,事情便又回到了原來起點,說來說去吃虧的仍然是她,那她之前所做的可就功虧一簧了,想想楚千皓,葉氏,和楚琉蓮,她的眼裡便溢出濃烈的寒氣,這些人她不會放過的。
眼下既然落實不了楚琉蓮的罪,但是她可以藉着這件事拿回楚琉蓮手中的掌家權,雖然以前她不想操心這些事,但現在若是拿到掌家權,後面便可以慢慢的收拾葉氏楚琉蓮和楚千皓,她要他們亂成一團,自作自受,只要拿到掌家權,葉氏就算出了家廟也無用。
楚琉月一邊想着如何拿回掌家權,一邊望向上首的賢妃娘娘,輕聲的說道:“難道這事就這麼算了?”
明明是輕輕的聲音,卻重重的落在了廳堂內的人心裡,個個都望着楚琉月,先前衆人倒是忘了楚琉月這個苦主了,楚琉蓮設局陷害的可是她,若不是楚琉月這個丫頭精明,今日倒黴的可就是楚琉月。
楚琉月話一起,楚琉蓮心內冷哼,她是認定了賢妃娘娘爲了顧全楚府,絕不會把她給擡出來的,要不然她也不會選在這種時候動手,她是算準了的,就算失敗也不會有事的,還可以把母親給弄出楚府的家廟。
楚琉蓮一邊想着一邊望着楚琉月:“二妹妹,你放心,賢妃娘娘不是把這件事交給大伯母了嗎?大伯母一定會認真的查這件事的。”
楚琉蓮脣角勾出得意的笑容,眼裡更是閃着點點挑釁。
楚琉月不是自持自已聰明嗎?她倒要看看她如何破解這樣的局面,想讓賢妃娘娘治她的罪,恐怕是不可能的。
楚琉月冷眼望着一側虛僞做作的楚琉蓮,脣角一勾,淡淡的說道:“我如何放心呢,背後總有這麼一個黑心歹毒的人算計着我,我以後又如何安生待着呢,所以琉月想來想去,覺得還是離開楚府的好,想來那人便害不着我了。”
“離開楚府?”
楚琉月的話一起,廳堂內幾道聲音響了起來,賢妃的臉色更是幽暗,望着楚琉月,楚琉月又接着說道。
“是的,我師傅說了,若是我在楚府待不下去了,便去上官府,所以琉月決定了,從此後與楚府脫離關係,好保全自已的一條命。”
楚琉月說完向上首的賢妃楚夏告安:“琉月告退了。”
說完她理也不理廳堂內呆了的人,閃身便出了正廳,領着小蠻和石榴二人往桃院去了。
這裡賢妃等人總算回過神來,先前楚琉月的話打了她們一個措手不及,她們一時愣住了,所以眼睜睜的看着楚琉月離開了。
廳堂上秦氏立刻叫了起來:“娘娘,楚琉月要和楚府脫離關係?這如何是好,她不但是上官聖醫的弟子,還有夙王世子罩着,若是這種事傳出去,他們?”
眼下楚琉月不但有夙王世子罩着,還是上官銘的弟子,楚琉月在這種時候和楚府脫關係,楚府恐怕擔待不起啊。
賢妃自然知道這個理,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陰驁的命令下去:“來人,立刻去通知老國公爺,務必要讓他阻止楚琉月離開楚府。”
“是,”賢妃身側的嬤嬤領命,立刻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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