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邪祟一聲令下,衆邪祟紛紛撲向衆人!
不論是宗野王朝,還是其他國的人!一律沒有例外!
白月宴兩手齊動,眨眼之間身前已經形成了一道金色鎮鬼符文!
“去!”
她大喝一聲,那金色符文飛入那一團團黑氣當中,登時一片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從中傳來。
夏邑鳴楞在原地看傻了眼,沒想到白月宴使出的這道驅鬼符文如此厲害。
這金色鎮鬼符文乃是白月宴從澧蘭苑門口趙姨娘貼的符文習來的。這符文力量之強悍,還在嵐西城的時候,白月宴便見識到了。
但是這符文雖然厲害,但是也只能阻擋幾隻邪祟,而無法阻擋這麼多邪祟。
然而這裡邪祟至少二十多頭。
白月宴擊退幾隻朝他們撲來的邪祟之後,便抓着夏邑鳴和上官織的領子,將兩人帶離這裡!她能力有限,也只能帶走眼前這兩人。
邪祟頭領眼睛尖,一眼便看到了他們,厲聲道,“別讓他們跑了!給我追!”
一羣邪祟聞言,紛紛丟下那一羣考生,朝白月宴三人撲來!
白月宴回頭看了一眼,望着那羣撲來的邪祟,冷聲道,“邑鳴,對不住了,我只能帶一個人走。”
夏邑鳴瞧着白月宴要帶着他和上官織的確費力地很,帶着兩個人,白月宴也無法騰出手回擊。
上官織又是女孩子,總不能丟下人家女孩子吧?
“月宴,你放下我吧。”夏邑鳴說着,已經畫出一個飛行符文。
白月宴在他畫好飛行符文那一刻便鬆手了,夏邑鳴落在自己召喚出地飛行符文上,心裡忽然有些悲傷地想,白月宴扔他也扔得太果決了吧?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多上心,就發現那一羣邪祟迎面朝他撲來。
一切發生地太快,他只想到畫飛行符文,來不及反擊,只能本能地抱住腦袋。
然而出乎預料地是,那羣黑氣彷彿一陣狂風一樣從他頭頂呼嘯而過,直奔白月宴兩人而去。
夏邑鳴當場就傻在原地,這些邪祟不吃他的麼?還是嫌棄他是男人?
白月宴回頭一望,心道果然如此。
這些邪祟竟是衝她來的!
白月宴不由回想起剛來北陵的時候,在驛站裡也是被一羣邪祟圍攻。
一切一切的證據都顯示,今日的事情都是衝她而來的。
包括他們集體被傳送到這個地方,也是被人算計的麼?
白月宴低頭瞧了一眼低下瑟瑟發抖的上官織,她跟着自己只會更危險。
她落到地上,一擡手擊退了幾個撲上來的邪祟,“你想辦法離開,別跟着我。”
上官織聞言,以爲白月宴要丟下她,兩手死死地拽住白月宴的胳膊,不肯鬆手。
白月宴右手被她拽着無法施展符文,只能左手畫符,但是速度遠遠慢了一倍。
“你跟着我會很危險!”
眼見越來越多的鬼氣聚集在他們周圍,將兩人團團包圍住,這下兩人就算想走也不可能了。
“跑,繼續跑。”一團黑氣之中,一箇中年男人從裡面走出來,聽聲音,白月宴能辨別出那就是這些邪祟的頭領。
上官織眼下將白月宴當成救命稻草一般,死命不肯鬆手。
白月宴目光從這些邪祟身上掃過,“你們的目標是我?”
那邪祟頭領一愣,笑道,“你倒聰明地很。”隨後語音一轉,森冷道,“聰明又如何,今日我們受人之託,取你性命,你且乖乖受死吧,小的們,給我上!”
四面八方的邪祟衝向兩人,白月宴有些怒了,厲聲責備上官織,“放手!”
上官織被白月宴這聲怒吼嚇住,才反應過來自己拽住了白月宴的右手,她沒辦法畫符,當即忙鬆開白月宴!
同樣的驅鬼符文在白月宴的指尖迅速成型,擊像周圍的邪祟!
但是這種符文只是指向性的攻擊,只能攻擊少量人,若是能有什麼術法可以範圍攻擊就好了。
就在這時,她想起了雲舒的符術。
當日在嵐西城鬼洞的時候,他就曾使出那一招烈焰焚燒,將圍攻他的十多個邪祟一舉擊殺。
白月宴一邊擊退靠近的邪祟,一邊回憶了下他施展術法的細節。
先是召喚出一把金色聖劍,將金色聖劍插入低下,聖劍焚燒,引發的聖火對於周遭的邪祟如同洪水猛獸般致命。
白月宴推測過那劍的來歷,有兩種可能,一種爲他隨身攜帶的武器,另外一種便是隱藏在身體中的符劍。所謂的符劍,便是修爲到達符王之上後,丹田內部會出現一把金色小劍。金色小劍隨着修爲上升,會發生體型的變化。
白月宴無法確定雲舒當日使用的是哪種。
如今時態緊急,她只能猜一把了。
催動念力,召喚出那炳金色符劍。小劍順着她的掌心而出。
那是一柄金色的小劍,身長一尺,散發着金光,看起來和雲舒當日召喚出的金劍相差無幾,唯一不同的地方是,白月牙的符劍周圍泛着一層淺白色的光芒。
時間已經來不及了,白月宴手持金色小劍,半跪在地上,學着雲舒當日唸的那句符術,念道,“鳳凰涅槃,浴火重生,馭靈藏劍,聖焰灼燒!”
話音剛落,一串橘紅色的火焰從她的劍尖滿眼而出!如星星燎原一般的速度蔓延開來!燒的那些邪祟嗷嗷作響。
一羣邪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慘叫中化作了一陣黑煙!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身體也已經支撐不住。
雲舒這傢伙的這招符術竟然和餘霧茫的‘神像’一樣,竟然也是個對身體消耗極大的術法,一旦使用,整個人便如同廢人一般。
白月宴現在便感覺自己如同廢人一般,彷彿整個身子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她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
倒地前,看到上官織一臉驚恐地朝她撲來。
而在她的背後,正是剛纔那邪祟頭目,他半張臉被灼燒,露出麪皮後面森然的白骨!
無奈白月宴已經沒了力氣,沒辦法救她了。
黑氣將上官織縈繞,濃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上官織的身體在那黑氣之中抽搐着,喉嚨裡發出一陣沙啞難聽的尖叫之後,便不動了。
黑氣離開了她,她的身體變成了一具白骨,轟然倒地,被砸成了一堆骨頭碎屑。
而那邪祟頭目,因爲吸收了上官織,實力有所恢復,那半張臉恢復如常。
他一步步朝着白月宴走來,嚴重蘊含着烈焰般炙熱的怒意和恨意,“你個小賤人!竟然將老子的屬下全部殺死!老子今天要讓你付出代價!”
白月宴冷漠地偏過頭,一雙眼睛平靜如常,“你是受人命令來殺我的吧?那你又知道那個人爲何這麼做麼?”
邪祟頭目冷哼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反正今日你殺我這麼多孩兒!就必須付出代價!”
那邪祟正想出手,忽又聽到白月宴揚聲道,“殺了我,鬼帝的怒火,你承受地住麼?”
那黑氣本來衝向她,聽到這話,卻硬生生在離她半指的地方停住了。
“鬼帝?”那邪祟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鬼帝迴歸的事,他自然知曉,否則他們的鬼王也不會離開這裡。
但是若是說那個鬼帝會和什麼女人扯上關係,打死他他都不會信!
“你找藉口也不找好一點的藉口,你知道鬼帝麼?你見過鬼帝麼?你若知道那位的性子,恐怕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謊話了!”
白月宴冷哼,“那你就不想想爲什麼指派你的鬼王想要殺我?若我和鬼帝沒關係,他會這麼大費周折麼?”
那邪祟頓在原地,想起那位鬼王安排他們命令時候說的話,便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道,“少在這裡胡說八道!若你真和那位鬼帝有關係,鬼王們也只會想要綁架你,以你來威脅鬼帝,而不是讓我們來殺你!”
那邪祟的話觸碰到了白月宴心底的疑惑。
事實上,自從上次在驛站被邪祟伏擊,白月宴便想了無數種可能——那想要殺她的鬼王究竟出自什麼目的?
如果想利用她威脅南溟夜,自然不會下放格殺勿論的命令。
如果不是出自這個理由,又會是什麼理由?
那邪祟見白月宴無話可說,便以爲她無法圓謊,更加堅定她在說謊,當即也無所顧慮,釋放自己的鬼氣,任由那陣鬼氣將白月宴包圍。
身上數萬道如針扎般的疼痛刺激地白月宴滿頭大汗。身體的符力彷彿流水一般,源源不斷地消失,等到所有符力被吞噬,符珠破裂,她的下場和上官織也就不遠了。
眼前被一片黑暗包裹着,那是邪祟的鬼氣,忽然之間刺眼的陽光從樹林的縫隙落到她的眼睛上,她下意識地擡手遮住眼睛,隨後察覺到一個事實——周圍的鬼氣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餘光一掃,便看到旁邊一道挺拔的男人身影。
——是南溟夜麼?
白月宴搖了搖頭,背影不像,不是那傢伙。
那男人轉過身來,半張面具遮蓋了他上半張臉,但那熟悉的感覺叫白月宴一眼便認出了這人的身份——風照瀾。
他轉過身,薄脣勾起一抹微笑,笑看着白月宴,“月宴,我來救你,你不是應該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麼?你怎麼是這副樣子?”
風照瀾說着來到白月宴身邊,朝她伸出手,“來,我拉你起來。”
白月宴望着那隻手,卻並沒有將手遞過去,反而打量起他來。
那雙清亮的眼睛如同冬日冰湖泛着的寒光,總給人一種冰冷刺骨的感覺。
“第五鬼王,煞費苦心地設計這一切,有何目的?”
風照瀾臉上微笑的表情瞬間凝固了,隨後慢慢融化。
他後退了半步,抱着雙臂打量白月宴,那張不再微笑的薄脣,彷彿兩片利刃。嘴角還帶着似有似無的微笑,但是語氣已經不似之前那般笑意盈盈,如沐春風,反而透着一股疏遠冰冷的寒意。
“月宴,你真是教我意外…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白月宴反問他,“我倒是想知道,你想做什麼。每次我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是你出手相救,未免太可疑了,尤其是第一次在天瀾國見面的時候。我猜那個時候你就知道我是誰,甚至知道我和南溟夜的關係。我疑惑的是,你想做什麼,你若想用我做把柄去威脅南溟夜,以你的實力,早就可以做到。而你並沒有那麼做,唯一的原因只有一個,你想讓我喜歡上你,然後做你的傀儡,監視南溟夜的一舉一動,甚至害死他,是麼?”
這一下,風照瀾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了,那是麪皮被撕破之後,不再掩飾的寒意。
“說你蠢,你又能將我一切佈局看透,說你不蠢,你現在又將一切都揭露開,就不怕我殺了你麼?”
白月宴望着他的背後,緩緩道,“當然不怕,因爲你很快就會死了。”
風照瀾這才忽然感覺背後涼悠悠的,他心叫不好。
而在他背後正是南溟夜。
從白月宴開始說自己如何看穿他僞裝的時候,南溟夜便出現在他身後了。
風照瀾立即騰空而起,卻不料頭頂一把紅色的鞭子臨空劈來!
竟是紅蔓也來了。
風照瀾只得再次回身落下,躲開那一鞭子。
落回地面,他便感覺周遭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將他包裹在其中。
身體無法動彈,彷彿全身都被冰凍在一塊冰塊之中!
——這便是鬼帝的氣場麼?
風照瀾感到渾身冰冷。
南溟夜目光平視,彷彿看不到風照瀾這個人一般,從他身邊優雅走過,來到白月宴身邊,將她攔腰抱起。
“哪裡受傷了麼?”
白月宴勾着他的脖子,默默地搖頭。
南溟夜抱着白月宴離開,臨走之前只撂給紅蔓一句話,“將聖子屍骸的下落榨出來。”
紅蔓躬身,恭敬道,“是。”
白月宴聽到聖子屍骸這四字的時候,立刻來了精神。
難道當日奪走銀紀守護的聖子屍骸的鬼王,是風照瀾麼?
南溟夜抱着白月宴正欲離開的時候,風照瀾忽然笑了起來,他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鬼帝陛下真是好深的計謀啊!不惜讓自己的女人以身犯險,引我出來…月宴!你且好好看看這個男人,他從一開始就在暗處關注着你,你受了重傷,遭遇圍困的時候,他也沒出來…這個男人是要怎麼狠心,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女人受苦,而無動於衷的?他比我,好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