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回 超乎謂太上,矯意枉修仙(下)
183回??超乎謂太上,矯意枉修仙(下)
紫英:“你有就等於我有,這樣我就放心了。……你過來,像剛纔那樣到我懷裡來,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說吧,什麼事?”我又附下身去。
紫英:“就是那個陳雁姑娘,她一個人孤苦伶仃流落異鄉怪可憐的。我把她帶回蕪城做個伴好嗎?……她也曾有恩於你,這份恩情也是我們該還的。”
紫英心善,而且她說的也沒錯,陳雁確實有恩於我。四碗麪、一套舊衣裳、五十元錢,這些在別人看來也許微不足道,只是她偶爾對一個“叫花子“的施捨。但對於她來說是不一樣的,兜裡有一百萬的人給路邊一個乞丐一百元也是善心,但兜裡只有一百元的人拿出一百元來幫助一個落難的人,就是一種可貴的情懷了。它並不需要表現的那麼激烈,不一定就是赴湯蹈火兩肋插刀。
我感嘆着答道:“那當然好,陳雁願意跟你走嗎?”
紫英:“她當然願意,我們已經說好了,就等徵求你的意見了。其實,我收留她還有一點別的打算。”
“徵求我的意見?你果然有別的想法,就知道你不僅善良,而且聰明有心眼。你又打她什麼主意?”
紫英伸指輕輕掐了我一把,笑道:“不是打她的主意,是打你的主意。我想在淝水開一家知味樓分店,你在這個地方至少要待四年,說不定時間會更長。你一個人總得有人照顧,也得有個立腳的地方纔行。”
“照顧?難道我自己照顧不了自己?”
紫英佯嗔道:“你現在有出息了,照顧自己當然沒問題。我要找人看着你才行,我這一不留神,你就惹了人家陳雁害了相思病。如果再放你四年,還不知會怎麼樣呢!這叫我怎麼跟菲兒妹妹交代?”
“看着我?你找誰看着我?”
紫英:“我已經找好了,就是陳雁姑娘。我想在淝水開家知味樓,我不在的時候就交給她打理。”
我逗她:“讓她看着我?你就不怕有人監守自盜?”
紫英噘起紅脣:“那恐怕需要你本人配合才行,我是管不了你,不過你得想想菲兒妹妹那邊怎麼交代。你不應該讓她心中不快。”
“我開玩笑你還當真了!你想幫她一把是好事,不過……她能行嗎?”
紫英:“有誰一生下來就會做生意懂經營呢?不都是學的嗎?你可不要小看這個陳雁姑娘,小小年紀一個女孩家,心這麼善,卻能孤身一人在異鄉立足,自有她的過人之處。她也就吃虧在出身和遭遇,沒有你這麼好的福氣和機會,否則的話她未必不能像你這樣做科大的學生。……我把她帶回蕪城,就是想讓她在蕪城知味樓好好熟悉熟悉。”
“行,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
紫英嬌笑:“對呀,我眼光不好怎麼會看上你呢?再說找別人我還真不放心,這個陳雁姑娘是最合適的,我相信她會很留心照顧好你的。……你堂堂東崑崙盟主,在淝水連個待客立足的據點也沒有也不好。修行人雖不講虛榮排場,但我們也不能太寒酸了。……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淝水考察,還沒找到合適的地方。”
“好好好,我都聽你安排。……你一提東崑崙盟主,我倒想起來了,逍遙派道場就在淝水,他們對這個地方應該很熟。要想找一個開業的地方,可以託逍遙派幫忙,這也並不是多大的事,哪天我找到他們打聲招呼就是了。……你眨眼睛,又在想什麼呢?”
紫英:“我在想——如果真的有人監守自盜,那也只是一個人把你看住了,總比你到處沾花惹草的強。東崑崙盟主啊,可不是一般的年輕有爲!”
“瞧你把我說成什麼了,瞪着眼四處張望的色狼?我是這樣的人嗎?”
紫英攬住我:“你怎麼不是?你現在看我的眼神就像!”
“是嗎?那你小心了,狼又要吃羊了……”又是一夜溫柔纏綿,少兒不宜也不必多言。
……
紫英拿沾花惹草的話題和我開玩笑,然而真正有了沾花惹草這種危險行爲的人不是我,而是遠在濱海的風君子。
紫英帶着陳雁走後,那家風味小吃店就要關門了。然而房東卻不願意了,說什麼已經講好了租一年,就這麼棄租要賠償損失。紫英也沒跟那房東多說什麼,臨走前一次交齊了這一年剩下的房租,店面沒退,而是那把個地方丟給了我。她對我說小吃店後廚的傢伙事都是現成的,沒事我可以自己做點吃的改善伙食,這個地方也可以當個活動據點,哪怕找同學來打牌都行。
我做了一個決定,繼續經營這家小吃店,但不像別人那樣經營。我將後廚收拾乾淨,買了一個冰箱和一套新的液化氣竈具。哪天有空有心情了,比如說晚上或週末,我就挑出幌子開業,平時門就關着不納客。營業的時候我就在門口掛個簾子,簾子上寫着“西安風味餛飩”。
餛飩不是西安風味小吃,尤其我做的餛飩是典型的江南薄皮精餡餛飩,我只做這個最拿手,和紫英學的。但餛飩湯不一樣,是西安風味的油潑辣子。那“西安風味餛飩”的招牌我就這麼掛出去了,有不少自以爲內行的美食家路過笑話我,我就當沒聽見。我願意的時候就賣餛飩,做多少賣多少,賣完爲止。想隨時來吃?吃完了還想吃?對不起,沒有的時候就是沒有,那得看我的心情和時間。這一條街上大概沒有我這麼做生意的。
還真別說,我這種古怪的經營方式居然使這家小吃店在這條街上變的非常有名,只要我開門,生意就是極好!漸漸名聲流傳在外,甚至有人大老遠的跑到這裡來吃餛飩,趕的不巧沒吃着還十分惋惜。
有一天我去小吃店,想收拾收拾衛生。剛一開門就有三個年輕男子進來了,吆三喝四道:“老闆,來六碗餛飩,特意大老遠來的,你動作快點。”
這一天我沒買面也沒買菜,根本就沒打算開門做生意,抱歉的說道:“對不起三位,今天沒準備,我沒打算營業,你們請回吧。……我如果賣餛飩,會把簾子掛出去的,今天沒掛簾子就不賣。”
他們當場就火了,有一個人拍着桌子說道:“有你這麼做生意的嗎?我們大老遠衝着你來的,你居然把客人往門外趕,還想不想做生意了?”
我笑道:“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我確實不是正經做生意的。你們來得不巧,與我的餛飩無緣,下次有緣再說吧。……你們如果看我不順眼,以後就不要來照顧我生意,餛飩賣不出去我活該。”
我笑着把話說到這裡,一般人也就走了。可這幾個人明顯就是這一帶的刺頭街痞,怒喝道:“吃你餛飩是給你面子,你敢這麼打發我們幾個?賠點心情損失費吧,否則今天我們不走了!”
另一個道:“跟他廢話那麼多幹什麼?今天這餛飩我還吃定了,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少羅嗦,快去下廚,還有什麼別的小菜嗎。”
我站在那裡拍了拍手,又撣了撣衣袖說道:“想吃餛飩,斜對面有一家也賣,你們去那邊好了。反正今天我不做,我也不欠你們的。”
有一個人站了起來,一腳踢壞了一張塑料凳子,指着我的鼻子罵道:“操他媽的,老子今天砸了你這家店!”
我微笑的看着他:“砸吧,要砸快點砸。我正想換一套新桌椅,有人肯出錢替我買更好。你們砸我就報警,有多少損失先記錄下來。”
有個像是領頭的小子鼻孔出氣:“報警?這一片的派出所所長是我哥們,你報警試試!”
我的小吃店開着門經過這麼一番爭吵,吸引了不少人在門口圍觀,有隔壁的店主也有路過的閒人,大家都圍在外面指指點點。我也看出來那三個小子也就是嘴硬,看我毫不害怕的樣子他們也不敢真動手。這種人,就是揀軟的欺,我今天要是讓他們欺負了,就是縱惡。
我仍然很平靜的笑:“哦?那更好了,你們砸店的時候把那個所長哥們叫來一起旁觀,省得我打電話報警。把他叫來吧,快去!”
最後“快去”這兩個字出口時我臉色變了,變成一臉怒意。喝破時帶着丹田真力,震的整個小吃店四面牆壁都發出金屬迴音,聲音的攻擊都向着那三個人,圍觀者只覺得聲大倒也沒什麼別的異常。但那三個小子可有點慘,撲通撲通都摔倒在地,想爬一時半會沒爬起來,只覺的眼冒金星腦袋裡嗡嗡亂響。我心裡清楚的很,這十天之內只要他們亂髮脾氣,仍然會不斷頭痛耳鳴。
門外的圍觀者不清楚其中的奧妙,只聽我一聲如雷般的斷喝,把那三個小子嚇的一哆嗦一屁股摔到了地上,發出鬨然笑。那三個小混混心裡害怕了,互相攙扶着爬起來,嘴裡含糊不清的說了幾句大概是“你等着瞧”之類的場面話,擡腳就想走。
我在後面喊道:“留下十塊錢再走,賠那張踢壞的凳子。……好了好了,大家散了吧,沒什麼熱鬧好看了,我要關門了。”
關上大門,終於落了個眼前清靜,看看天色已經過了晚飯點。我此時心裡有一種奇異的感應,莫名的覺得風君子這小子今天晚上恐怕有點事,取出昊天分光鏡看了一眼。這一眼讓我有些意外,我只看見了桌子上的一隻茶壺和一間空蕩蕩的宿舍,屋裡卻沒有一個人。
濱海理工大學的七舍的房間與我住的學生宿舍不太一樣,他們是一個大屋,一共有十個人。現在所有的人都出去了,估計是去上晚自習了,風君子今天出門沒帶茶壺。他去了哪裡了?我可以用移景之術在他們校園裡找,就像有人扛着攝像機鏡頭四處亂走,我連續窺探了他常去的很多地方,都沒有發現。這時我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這小子前幾天乾的一件事。
風君子上個星期去晚自習的路上,在他們學校的西山布告欄特意看了一條廣告,是關於校園內的交誼舞培訓班的。這時候大學校園裡流行跳交誼舞,每到週末晚上都把食堂大廳的桌子搬開搞舞會。跳的是三步、四步,華爾茲、布魯斯等等,就是男生女生胳膊抱胳膊在一起轉圈。工科大學更有意思,由於女生比例較少,舞場中竟然還能看見男生拉着男生跳的。風君子上大學沒多久就開始趕時髦,報了這個交誼舞培訓班。學習費男生八十,女生五十,幸虧當時是月初,否則風君子兜裡還真沒錢交學費。
我記得那張海報上說的是學期一個月,每週二、四、六晚上課。今天是週二,那麼風君子一定是去學跳舞去了。摟着女生打轉的時候當然不能一手捧着茶壺,所以茶壺留在了宿舍裡。知道他幹什麼就好辦,昊天分光鏡中光影移轉,場景移到了七舍旁不遠的大學生活動中心。風君子正坐在牆根旁的椅子上聽舞蹈老師講解示範動作呢。
這一課學的是慢四,基本步伐比較簡單,講了一段時間老師就讓這些學生自己配對練習。男生們紛紛走向教室另一側排隊坐着的女生。由於今天是第一課,大家幾乎都不認識,所以彼此之間顯的很靦腆。
這個舞蹈班總共有六十人,男女各三十。理工大學的女生從相貌上來講不算很出色,但肯拋頭露面出來學交誼舞的,出門前多多少少都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大多都還能看得過去。在男女比例如此懸殊的工科院校,這樣的場合是搞對象的最好機會。在那三十個女生中,有一絕色女子如鶴立雞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