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感受着體內神蹟的流動,鍾誠總是會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暢爽之感。隨着神蹟的運轉,鍾誠的身體漸漸地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包裹了起來。這股力量時而平靜如水,時而又猛烈如風,雖然顯得既不安靜,也不狂躁,但卻大有暴風雨即將來臨的架勢。
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體內神蹟的這份兒是躁動卻又不是躁動的感覺,鍾誠的心裡說不出的興奮。因爲他知道,這正是即將突破的徵兆。北上已經有一個多月了,這是鍾誠第一次感受到自己體內的神蹟呈現出這般架勢,也難怪他會如此激動了。
趁着這個好心情,鍾誠決定好好地修行一次。當然,這並不是爲了尋求突破,畢竟就像紫荊所說的那樣,鍾誠在尋求突破之前,必須找到某種契機才行。以往的鐘誠,所找的契機都是服食妖獸的內丹,現在的鐘誠手中沒有內丹,所以他只能通過激烈的戰鬥來完成突破了。他會以此種方式來尋求突破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想迅速變強!如果不是心裡擁有者這分執念的話,鍾誠大可以慢慢地修行,仍由神蹟自然增長。
這一次,鍾誠靜下心來修煉了很久,在實在沒有力氣去催動神蹟運轉的時候,他才無奈地舒了口氣,結束了修煉,緩緩地睜開了雙眼。他一睜開雙眼,就發現自己的面前正有一張清秀的臉在靜靜地注視着他。那是一張純白的,幾乎找不到一點瑕疵的臉。
看到這麼一張令人賞心悅目的臉,常人只怕會十分高興,可惜鍾誠卻怎麼樣都高興不起來,因爲太過突然了,他甚至驚叫一聲,身子向牆上靠了靠。
“抱歉,嚇到你了麼?”姜鄰見鍾誠這翻動作,忍不住輕笑一聲,一邊道歉,一邊向後退了退。
鍾誠在這時也已經恢復了常態,他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沒事,只是稍稍有點嚇一跳的感覺。那個,姜兄,在下是不是修煉得有點太久了?”
姜鄰點了點頭,瞥了瞥一盤的桌子,道:“的確有點久,晚飯都送過來。本來我是想在那侍衛送晚飯的時候趁機逃出去的,可惜你在修煉,所以沒辦法了。”
鍾誠望了望木桌,見桌上果然又擺放好了食物,於是略感歉意地看着姜鄰,道:“對不起,因爲在下的緣故,讓姜兄你的計劃落空了。”
“無妨無妨,”姜鄰擺了擺手,灑脫地笑道:“正如鍾兄所言,誰知道這石室之外是不是另有高手在鎮守呢?而且現在只是第一天,我們不是還有充足的時間考慮該如何逃出去嗎?比起這個,你修煉大半天,一定餓了吧,還是趕快吃點兒東西吧。這晚餐可和午餐可是一樣的美味哦!”
“嗯。”鍾誠點了點頭,也不客氣,直接走到了桌子旁邊坐下,撕了一塊熟羊肉,放進嘴裡便開始嚼,接着,他又爲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邊喝酒一邊吃羊肉,看上去好不愜意。
正在鍾誠吃得正開心的時候,姜鄰也已經坐到了桌子旁邊,並且還一臉微笑地注視着鍾誠,道:“吃的這麼急,看來你也是真餓了吧?”
“嗯……”鍾誠含糊不清地答了一句,無意之中瞥了一眼姜鄰,卻發現對方的笑容有那麼一絲詭異。若換做是常人,此時只會覺得奇怪,但換做是鍾誠的話,可就不會這麼想了。因爲鍾誠的洞擦力,總比一般人要敏感的多。在看到姜鄰那略顯怪異的笑容後,鍾誠的心中忽然涌出了一股不安的感覺,他的直覺告訴他——自己有麻煩!
見鍾誠突然停下了動作,並且還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姜鄰笑了,冷冷地笑了,他望了一眼鍾誠,又看了看桌上的食物,道:“怎麼了?不吃了嗎?”
“唔!”鍾誠心中一驚,哪裡還有什麼閒心去享受這一桌子豐盛的食物,也不管自己的形象如何了,一口氣將嘴裡包裹着的食物給吐了出來。但就在此刻,他卻突然哼了一聲,然後就像是沒骨頭似的一下子軟到在了桌上。
“你在這食物裡下了什麼藥!”鍾誠咬着牙,狠狠地瞪着眼前這一臉怪笑的女人,怒道。
姜鄰淡淡一小,滿不在乎地說道:“沒什麼,只不過是一種名爲‘鬆軟散’的東西罷了。人在吃了這種東西過後,至少得軟上個一天一夜。所以,無論你有多厲害,現在都不是我的對手。”
“爲什麼!”鍾誠陰沉着臉,皺眉道:“你不是姜國的使者?”
“不!我是姜國的使者。”女子搖了搖頭,冷冷地望着鍾誠,道:“但你不是姜國的使者,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是不是英特人派來的走狗?別想騙我,大將軍是絕對不會派使者來勸其投降的!”
“哈哈哈……”鍾誠揚起頭來笑了一陣,眯眼道:“你又不是君將軍,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刻意派使者來勸英特人投降?”
姜鄰冷笑聲不斷,漫不經心地說道:“沒錯,我的確不是大將軍,但我卻知道,我姜國中敢稱呼大將軍爲君將軍的,只有丞相和大將軍的左右手阿雅,你知道嗎?”
鍾誠愣了愣,這點他倒是沒想到過,不過仔細想想,在此之前的人似乎都是稱呼君琅爲大將軍的。但就算是這樣,鍾誠也不打算承認對方,儘管他的真實目的並不是出使塔木城,但他卻實實在在的是人家君琅派來的。
“呵呵,你這話說的倒是挺奇怪的,在下與君將軍關係親密,這樣稱呼有問題嗎?”鍾誠一面笑着,一面反駁道:“僅僅這樣的理由作爲懷疑在下的原因,姜兄你覺得合適嗎?”
姜鄰不屑地搖了搖頭,微笑道:“就知道你會反駁,不過沒關係,既然你自稱與大將軍關係親密,那你一定知道他的名字了。那麼你告訴我,大將軍的真名是什麼?”
“那還用說,君琅。”鍾誠自信地說道。不過他的自信,很快就被姜鄰的一陣大笑給摧毀了。在聽到鍾誠這番說辭後,對面的姜鄰忽然仰起頭來哈哈大笑,一邊說着,一邊還不忘戲謔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哈哈哈,這也難怪,你又不是我姜國的重臣,自然是沒資格知道大將軍的真名的。不過你口口聲聲嚷着和大將軍,怎麼可能連大將軍的真名都不知道呢?!”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候,姜鄰的聲音猛然變得嚴厲起來,大笑聲也是戛然而止,他收起了笑容,冷冷地瞪視着鍾誠,厲聲喝道:“別再騙我了!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你假扮使者的目的又是什麼?是不是那些英特人刻意把你和我關在一起,讓你從我的口中掏出些秘密?枉你還是中原人,既然當外族人的走狗,可恥!”
見了對方動作,聽了對方的話,鍾誠算是徹底明白了,敢情那君琅的真實姓名不是君琅啊!雖然不知道這陰險的傢伙爲什麼要對外謊報自己的姓名,但可以確定的是,在姜鄰的眼中,鍾誠已經完完全全地淪爲一名想要探聽秘密的奸細,一個背叛民族的走狗了!
面對着如此專制的姜鄰,鍾誠除了無奈還能如何呢?
鍾誠想試試這所謂的“鬆軟散”究竟有多厲害,於是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但胳膊卻軟綿綿的下垂着,他又偏了偏腦袋想要仔細看看姜鄰此刻的表情,但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無力這麼做。清楚地感受到這般的無力,鍾誠不禁暗歎一聲,心想:“當真是最毒婦人心啊!沒想到這剛剛還大大捏捏的女人,竟然如此歹毒心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