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眼前之人後,鍾誠並沒有絲毫的驚訝,反而就像是早已知道一般,微笑道:“我就在想,這如仙女般的人究竟是誰,果然是你啊!”
“怎麼,現在才發現?”阿茹娜抿嘴輕笑,語音輕柔。不知怎麼的,聽着鍾誠這不盡不實的讚美,阿茹娜的心中就像是灌了蜜糖一般,欣喜異常。
“是啊,剛纔還以爲是仙女呢!”鍾誠開了句玩笑,同時鬆開了握住阿茹娜的手,向後退了一步,笑道:“現在才發現,是比仙女更美的人。”
聽着鍾誠毫不吝惜的讚美過後,阿茹娜這臉色也不由得多了一抹潮紅,她趕緊低頭,輕聲道:“別說笑了。”說完,她又像是害怕鍾誠繼續在這個問題上做文章一般,道:“對了鍾公子,你覺得,我族的這個慶典如何?”
“呵呵,一樣的問題啊!”鍾誠呵呵一笑,雖然知道這是阿茹娜在刻意地轉移話題,但卻沒多說什麼,很自然地掃了一眼自己的四周,見不知何時,樂聲已經再次響起,而族人們也繼續地舞動着、歡笑着,一片歡騰的氣氛再次散開。看到這裡,鍾誠很自然地露出了笑意,點頭道:“很棒的慶典啊!歡聲笑語,載歌載舞,這種歡騰氣氛,真的很棒!”
“多謝公子美譽!”阿茹娜面帶笑意,屈身一禮,“還請公子今晚好好享受。”
“享受是必然的!”鍾誠點頭,還待說些什麼,突然覺得沒來由地感到渾身一寒!與此同時,寄宿於幽冥珠內的紫荊卻是突然傳音道:“推開她!”
“嗯!?”
儘管鍾誠還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那股沒來由的惡寒以及紫荊的一聲提醒,還是使得這次瞬間發應過來,不顧一切地向前一撲,將阿茹娜一把撲倒在地上!緊接着,他的背後猛然出來了一聲劇烈的轟鳴,伴隨着塊塊沙石的飛濺,一個觸目驚心的大坑已然形成。
鍾誠回身一撇,看清了背後的慘象後,腦子裡瞬間浮現出了一個男人的面龐——君琅!姜國不是退兵了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小心,又來了!”
正當鍾誠的腦子飛速轉動的時刻,紫荊的提醒又一次響起!
鍾誠也不多想,抱住阿茹娜,就地一滾,連忙撤開。儘管對鍾誠而言,阿茹娜的嬌軀是那麼的柔軟,那麼清香,那麼的惹人遐想。但當此危急之時,鍾誠的腦中卻是提不起半分猥褻的想法。因爲他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的自己只要動作稍慢,就有可能會一命嗚呼!
“鍾誠,怎麼了嗎?”
當鍾誠撲倒自己的時候,阿茹娜的第一反應是面紅似火。而當阿茹娜聽到了那聲轟鳴,看到了那副慘相後,作爲德里恩部族族長的她,立刻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臉上的紅暈也是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之色。
“不清楚。”鍾誠搖頭,神色凝重地警戒着四周。或許是因爲鍾誠太過於專注的原因吧,以至於他竟然忘記了從阿茹娜的身體上離開。反觀阿茹娜,雖然被鍾誠這麼壓着很是羞澀,但卻並沒有出聲提醒。因爲她知道,絕不能讓鍾誠在這種時候分心。
在剛剛的那兩聲突如其來的巨響過後,場中的歡騰氣氛登時便一掃而空,族人們全都驚惶起來,張望着四周,一臉的茫然不知所措。不過,在驚惶的人羣中,以無華爲首的數位德里恩部族青年還是立馬反應過來,全都取出了武器,做好了應敵的準備。
隱蔽於暗中的敵人,最恐怖!
這種感覺,如今的鐘誠算得上是深有體會了。儘管由於慶典的原因,部族的之中到處都是明亮的火把,但鍾誠卻還是沒能找出敵人所在的位置。因爲找不到,所以鍾誠的心中開始有些焦躁。而焦躁的背後,隱藏的則是恐懼,發自內心的、深深的恐懼!
這種恐懼,就像是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別人的手中一般,只要對方稍稍一用力,就能捏碎掌中的自己!
“呃!”嚥了口唾沫,無法忍受著這死沉氣氛的鐘誠突然對着天空,大喝道:“君琅!我知道你!出來吧!”
喝聲過後,一片沉寂!而在沉寂過後,天邊的一角,突然響起了一陣肆無忌憚的笑聲!
對於這個笑聲,鍾誠和無華可謂是再熟悉不過了!追尋着笑聲的源頭,衆人齊刷刷地將目光轉移到了空中。而在黑夜的上空,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正立在那裡!
君琅,果然是君琅!
看清了來人的相貌,認清了來人的身份後,鍾誠心中那份恐懼,開始緩緩退散。儘管鍾誠很清楚,和君琅比起來,自己遠遠不是對手。但知道對方是誰卻比不清楚對方是誰要更令人安心。
“不愧是鍾誠,竟然一眼就認出了是大將軍所爲。”
人羣之中,突然響起了一陣柔媚的聲音,緊接着一位銀髮女子走了出來。而她的出現,也很自然地引得現場一片沸騰。不解和震驚的神色,頻頻出現在一個又一個英特人的臉上。
“怎麼是你?”看清了那女子的相貌後,鍾誠登時陷入了震驚。只見眼前這女子相貌婉轉柔美,渾身上下透着一股說不出的嫵媚動人,竟然是那個一直陪伴在君琅左右的阿雅!只不過,之前的阿雅,頭髮是墨黑色的!今日怎麼會突然變爲銀白色呢?
阿雅見鍾誠一臉震驚的神色,不由得呵呵一笑,漫不經心地挑了挑自己的秀髮,笑道:“你是在想,爲什麼會變成這種顏色嗎?”
鍾誠無言,只是點頭。
“呵呵,”阿雅苦笑着,搖了搖頭,用略顯落寞的語調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希望自己的頭髮是這種顏色。但很可惜,我是英特人啊!”
“英特人?你是英特人!”鍾誠驚呼一聲,難以置信地瞪着眼前阿雅。難怪她能肆無忌憚的混進這羣歡騰的英特人中,原來她本身就是英特人!
“當然,我若不是英特人,也不會有這種顏色的頭髮了。”阿雅把玩着手中的銀髮,漫不經心地說道。
確定了這一點後,鍾誠不由得覺得喉嚨一堵,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將對話進行下去了。不過在這個時候,他的身旁卻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竟然是英特人,那你爲何要協助中原人來迫害自己的民族!”
聲音的主人,是阿茹娜。此時的阿茹娜,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她臉頰上早已沒了那一抹羞紅,有點只是一臉的冷若冰霜!她冷冷地注視着正對面的阿雅,用同樣森冷的語氣問道。
“爲什麼?那還用問嗎?”阿雅失笑,淡淡道:“當然是因爲我恨這個民族咯!一個沒有神性,也沒有魔性,沒有實力,也沒有強者的廢物民族!不是應該被恨嗎?”
“你!”阿茹娜的臉色似乎是又森寒了幾分,她輕輕地咬着銀牙,似乎是想要說什麼話來進行反駁。但思索了一陣之後,阿茹娜卻無奈的發現,自己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語言進行反駁。因爲阿雅所說的話,全都是不容辯駁的,鐵錚錚的事實!
正當阿茹娜因爲無力反駁而倍感喪氣之時,一隻寬厚而又溫暖的手掌落在了她的肩頭,與此同時,一個熟悉而又寧人安心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平常心。”
阿茹娜側過身,向着身旁的鐘誠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而鍾誠則點了點頭,繼而看向了對面的阿雅,冷冷道:
“你這話我可不能認同啊!誠然,你所說的都是事實,但別忘了,你是英特人也是事實!你作爲英特人,卻侮辱自己的民族,這不就如同孩子侮辱父母嗎?而這種行爲的起點,本就是一個錯!你根本就沒有資格說那種話!”
“哦,是嗎?”出乎意料的,聽了這番話後的阿雅絲毫沒有顯露出半分生氣的模樣,反而點了點頭,笑道:“或許是吧!反正我從來不在乎對錯,我只在乎我自己!”
“唯我主義嗎?哼!”鍾誠冷哼一聲,橫了一眼半空中一言不發的君琅,皺眉道:“你們,不是已經退兵了嗎?爲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我們沒退兵嗎?”君琅冷笑,淡淡道。
“既然退了兵,那你們又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出爾反爾?”鍾誠的語氣之中,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銳氣。絲毫沒有因爲對方二人的實力而有所怯懦。
鍾誠天生的性格,註定了他不會在強者面前低頭!
君琅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道:“哼!笑話!我除了承諾退兵和結束戰爭以外,可還承諾過其他事?”
“……”鍾誠皺眉,攥了攥拳頭,恨恨地瞪了一眼君琅,咬牙道:“哼!沒想到,堂堂的醫神家族,還會鑽這種字眼!真是失敬啊!”
君琅淡淡一笑,滿不在乎地說道:“隨便你這麼說,總之,事實便是如此。不過,你可以放心,我這次來,既不是代表醫神家族,也不是代表姜國,而是代表着我自己的意志!”
“自己的意志?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君琅給出了一個不算回答的回答,然後將目光轉到了阿茹娜的身上,眯眼道:“你就是德里恩部族的族長?”
被對方驟然一喊,饒是是阿茹娜也不免渾身微微一震,露出了幾絲困惑和驚訝神情。不過作爲一族之長的她,早已學會該如何保持能靜了,是以在唯一慌張過後,阿茹娜立刻就恢復了常態,仰起頭望向了空中的君琅,點頭道:“沒錯,小女子便是德里恩部族的族長。想必閣下便是姜國的大將軍,君琅了吧?”
“哼!”君琅冷哼一聲,並沒有回答,而是指着阿茹娜,突然說道:“是就行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