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跟着徐俊來到偏廳,邊走邊向徐俊介紹,“這是色子和尚,他師傅與杜先生是多年的故交,我們就是通過杜先生認識的。”
徐俊不瞭解色子和尚,衝着和尚雙手合十,“小師傅好。”色子和尚還禮,“阿彌陀佛。”小刀心中暗笑,以後徐俊就會知道這個和尚可不能按照正常的和尚對待。“徐俊,我差點就見不到今的太陽了。”
徐俊微微一笑,“我應該晚些到的,要謝你就謝謝我的這匹馬吧!”說完當先走進了偏廳。小刀哈哈大笑,似乎要把昨夜壓抑的心情都釋放出來。
偏廳上已放好了長條桌案,有用人依次擺上各種的早點。包子、油條、豆漿、熱粥,各式各樣。桌上還沒有人,三人找位置坐下,邊等着衆人,邊聊天。
小刀當先問道:“徐俊,你這次來心底可有把握了?”“沒有。”徐俊回答的很乾脆。小刀略顯失望,“現在兩位捕頭救了出來,可以判定邊軍主將謀反無疑。”實則不但杜將軍謀反,何知府也參與其中,不過還沒有確切證據,朝廷不會相信小刀的一面之詞。
“小刀,還記得京城外的那間客棧嗎?”小刀點頭,他當然記得,現在還沒有一點眉目,小刀時刻提醒自己是爲了這件事而來。這次徐俊帶來了關於他的消息,“客棧中的死屍已經有了結果了,那些死者都是契丹人。”“契丹人?”小刀一驚,所有事情都被契丹聯繫在了一起,看來自己真是來對了地方。
“可查出是什麼人殺了他們?”
“沒有。但刑部的仵作認爲是被一種快劍殺死。”
“我想起了兇手是誰。”小刀想起了那個刀法古怪的人,“我碰到了一個用刀的人,此人手使一柄長刀,刀法脫胎與東洋刀法。揮砍有力,而刀法中真正的殺招卻總是刺向咽喉。”小刀第一次見過這麼古怪的刀法,因此記憶猶新。
“那麼這就說的通了,那四具口中有傷的人可能是出自另一人的劍法,你有沒有碰到劍法奇快的人?”徐俊幫小刀分析這整件事。
“早晚會遇見的。”小刀一轉念又問道:“花道嫦說你要來,我就等,怎麼現在纔到?”
徐俊言道:“還記得救你們的黑衣人嗎?那些都是五軍都督府的人,跟邊軍打交道,自然要準備的充分一些。呵呵,幸虧我來的還不算晚。”徐俊不忘調侃小刀一句。小刀無所謂,只要徐俊到了他就不需要這麼操心。“現在怎麼辦?邊軍我們能動的了嗎?”
徐俊早已想到了辦法,“待會讓鐵捕頭給京裡寫公函,把邊軍的情況交代清楚,其餘的由五軍都督府來辦,咱們要做的便是看緊知府衙門。”徐俊雖是剛到邊城,卻對這的情況瞭解的十分清楚。
“假花道嫦呢?我們應該去哪找他?”小刀問。
“她會出現的,她不是一個甘於寂寞的人。”徐俊老人很準,那位花姑娘確是如此。小刀初到邊城時,這裡的風雨便都是她攪動的。“小刀你也聽說了關於黃金的事吧?”
小刀當然聽說了,他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訴了徐俊。徐俊告訴小刀的比他所知的更詳細,“這批黃金失蹤後官府在第二天找到了那些劫黃金的人,人都已被滅了口。根據現場的線索來看有馬幫的痕跡。”
小刀知道馬幫,這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江湖幫派。馬幫高手衆多,可他們並不參與江湖爭鬥,馬幫以運輸爲生,卻又不同於鏢局。他們什麼買賣都接,所以幫劫匪運輸黃金也不奇怪,馬幫從不好奇貨物的來源。還有一點,馬幫也在關外。關外本就是最好的養馬之地。
“我這就去馬幫問問。”說罷轉身要走,被徐俊攔住。“不急於這一時,等花道嫦來,他會和你們一起去的。”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幾人偏過頭向門口看去,之間花道嫦跟在他姐姐身後進來。接着是薛剛帶着兩位捕頭進來,鐵捕頭已經處理過傷勢,正吊着右臂。
人到齊了,自然是互相的介紹一番,介紹過後,衆人落座。徐俊開口叫道:“鐵捕頭,軍營中的詳情還勞煩你給我們介紹介紹。”
鐵捕頭逃離了軍營,對那裡卻是不甚瞭解,“我們不是很清楚,本身我們在賭場與小刀兄弟他們起了衝突,後被那個假花道嫦暗算,我二人中了迷藥,待等清醒就來到了軍營。”
鐵捕頭說完,小刀更加的琢磨不透。從如今掌握的情況來看,那位花姑娘與杜將軍、何知府已經不是一路的了,爲什麼還會把鐵捕頭關外軍營中?又或者在兩位捕頭昏迷時發生了什麼?小刀不得而知。徐俊也陷入了思索。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胡亂猜測,小刀與徐俊同樣知道這點。徐俊緩過神,對鐵捕頭言道:“鐵捕頭,這裡發生的一切還需要你給朝廷發公函。五軍都督府的人也在這,你們不要輕舉妄動盯緊邊軍便好。小刀、花道嫦,你們吃過了飯起身出關,帶着我的信去見馬幫木長老。色子大師,你暫且就在這裡,咱們隨後還有要緊事要辦。現在大家用飯吧。”
小刀對徐俊的話自然沒有懷疑,令小刀不解的是兩位捕頭也完全聽從徐俊的安排,小刀與徐俊相識多年卻從未打聽過關於徐俊的私事,他第一次瞭解到徐俊在朝堂中的能量。
吃過了飯,小刀這就要走,又被徐俊攔住。徐俊帶他到了自己的臥房,“小刀,你對我的出身好奇嗎?”
小刀自然好奇,“當然,我是個好奇的人。”
“那麼你爲什麼不問?”
“因爲你是我的朋友。在你想要告訴我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
他們彼此都當對方是朋友,徐俊對小刀道:“我出身徐家,京城徐家。”小刀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徐俊接着解釋道:“我父親現爲五軍都督府大都督。”
小刀現在知道了是哪個徐家。魏國公府徐家,世襲國公,每代的魏國公必然執掌五軍都督府。也就是說徐俊將來也將要繼承國公爵位,執掌五軍都督府。別說是兩位捕頭,一般的的王爺也不會主動的招惹徐家。
“這次黃金丟失,朝廷之所以交給花家辦是因爲花家在朝中的對頭所爲。而我自幼與花家定親,所以花伯父上門請我父親幫忙,因此我纔到了這裡。”三言兩語,講清了自己的身世。徐俊從來沒覺得自己照比別人尊貴,對小刀講時就像是在複述別人的故事。
“以你的身世,定親也應該是國公、王府的千金,花家雖然身份不凡,與你結親卻也是門戶不等啊?”難怪小刀會有如此想法,門戶永遠是人與人之間最無法逾越的鴻溝。
徐俊搖了搖頭,“一切全是我父親做的主,其中內情我也從沒問過,不過我和湘湘確是很投緣。”
“無論怎麼說,你也是徐俊。我要走了,你的信寫好了嗎?”在小刀心中,徐俊就是徐俊,不是那個將來的魏國公。徐俊也是如此,他更喜歡和小刀一樣,做一個江湖人。徐俊伸手入懷,取出了一封信,信口被蠟封着。“木長老是一個乾瘦的老人,如果遇見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田長老,就不要讓他知道這封信,也不要提起我。”
記清了徐俊的交代,邁步便出了房門。花道嫦牽過了兩匹馬,見到小刀過來遞給了小刀一條馬繮繩,“天底下能夠讓小爺牽馬的人可不多,我姐夫都沒享受過。”
小刀接過繮繩,翩身上馬。小刀知道花道嫦愛開玩笑,也衝他開起了玩笑,“如果讓你姐姐知道了,恐怕你就要長久的去給徐俊牽馬了。駕!”說完打馬而走。
花道嫦愣住了,隨後哈哈一笑,翻身上馬追趕小刀。“小刀!原來你也會開玩笑啊?”
小刀走了,徐俊來到門口望着他們兩個騎馬遠去。湘湘湊了過來挽着徐俊的手臂,“我弟弟跟小刀會成爲朋友嗎?就像你和小刀一樣。”“當然會,小刀的性格可以接納任何人,只要你把他當成朋友。”
湘湘又問道:“那麼你呢?你覺的你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徐俊思考了下,“我是一個無趣的人,在認識小刀之前我沒有朋友,可現在我有了很多朋友。小刀,花道嫦,色子大師,還有你。”
這也許就是徐俊浪漫的方式。湘湘很開心,“那麼你和小刀是怎麼認識的?”
徐俊接着給湘湘講起了他和小刀之間的相識。“我自幼習文練武,最嚮往的不是朝堂,確是教我習武的武師口中的江湖。那年十五歲的時候我獨自離開了家,在一家客棧我遇到了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