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俊還於花月嫦甜蜜的講着故事,而小刀與花道嫦正騎在馬上聊天。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浪跡江湖的?”花道嫦問小刀。小刀不加思考的回道:“我出生在這個江湖上。”有些人便是爲了這個江湖而生。“你的功夫呢?總不可能也是出生便帶着一身的功夫吧?”花道嫦的話令小刀想起了那個奇怪的人,那個並不算是他師傅的人。
“沒什麼可說的,我自己都忘了我這一身功夫怎麼來的。或許一個人在江湖飄久了,自然就學會了在這個江湖生存的方法。”花道嫦也算是一個江湖人,可他從沒有像小刀一樣在江湖上爲了生存而奔波。
出身永遠是人與人之間最大的差別,小刀現在很感謝這個大江湖,不然他不會與這些人成爲朋友,徐俊、色子和尚、花道嫦。也許以後會有更多的朋友。
兩人騎着馬,餓了吃乾糧,渴了喝水,一切都是在馬上。到了關外繼續向北,一直跑到了天近黃昏。此時天色還很好,繼續趕路也可以。花道嫦可是不幹了,花道嫦見到一戶孤零零的農家小院,院門口掛着幌子,如果錯過此處恐怕只能是睡在野外了。於是他便與小刀商量,“咱這先歇下吧?黃金失蹤了這麼久,也不急於一時。”小刀能怎樣?些許小事他會聽從朋友的意見。
小院的圍牆是一人高的土牆,木質的院門敞開着,小刀與花道嫦一前一後走進了院子。院門太窄,兩個人沒辦法同時過。
“門上有人聽事嗎?”花道嫦當先到了院中,高聲的叫喊。話音剛落,由正屋走出一人。這人年餘四十,身量照比花道嫦略矮,身穿粗布衣服,兩支袖口挽的高高的,肩上搭着潔白如新的毛巾。不用問這就是這的老闆,小店向來不會外僱夥計的。
“老闆,上房兩間。”花道嫦現如今又是那副富家公子的狀態。“呦!爺們一看你就是見過世面的,可俺們這兒哪來的上房?就是三間土房,這就我這一家,不敢說別的,保證乾淨。”不待花道嫦兩人搭話,邁步到了院外把馬牽了進來。
二人便打算在這住下了,現如今店中只有他們兩位客人,老闆自然格外熱情。“二位吃點啥呀?”老闆操着極衆的東北口音。“來壺酒,切些牛肉,再隨便上兩個別的吧!”花道嫦已經放低了自己心中的標準。可老闆還是萬分的爲難,“俺這啊,沒有肉菜,全是素的。”
不但花道嫦一愣,小刀也是一樣。花道嫦問道:“天底下還有這種店面,只賣素的。”這位老闆解釋道:“俺這在早是有,可過往客人少,存的肉也少。知道那年來了一個高僧,我聽他講法大有啓獲,從此我就忌口修行。不但我忌口,我這客店也不允許殺生害命。”
兩人一聽相對無言。“好吧,隨便做四個小菜吧!”“好嘞,俺這豆腐做的是最好了。”說罷轉身去了廚房。不大一會弄得四個菜,一人一大碗米飯。吃完了飯,老闆又給端上一大碗湯,兩人吃飽喝足準備回房歇息,這也沒什麼娛樂活動。
夜至三更,店老闆來到到花道嫦的屋外。點燃了一根小指粗的薰香,捅破窗紙,伸進花道嫦的屋內。約摸一盞茶的功夫,店老闆掐滅了香頭,躡手躡腳的進了屋。摸索到牀前,見花道嫦正睡着,呼吸請問,便放下心來。伸手,從後腰出,抻出一把匕首來。反握在手,匕首上閃爍着點點的寒光。
店老闆是什麼人?說來也平常,這是一家黑點。若是來上三、五個大漢他這便會好好的招待。若是來一兩個文弱書生,還是有錢的人家,那麼他就不由自主的會起了歹念。小刀兩人沒有一個像是武大三粗的江湖人,況且聽說話,花道嫦又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富家公子。所以便有了今晚這一出。至於吃素、修行之類的話,只是爲了讓兩人更加的安心。
店老闆見牀上的人面衝裡,更何況還中了薰香,正是待宰的肥羊,匕首對着牀上人的軟肋就是狠狠的一下。
匕首紮在人身上,一點反應都沒有。店老闆幹這行習慣了,知道人這會兒昏死過去沒有知覺。屋內黑着也沒看清是否出血,正要拔這匕首。略一用勁,沒拔起來。店老闆心想,“莫不是卡在骨頭上了?”兩手我在柄上用力,還是紋絲未動。
“邪了門了啊?”店老闆不信這個邪,一隻腳蹬在牀沿上雙手用力。這一下將自己摔了個七葷八素。店老闆罵罵咧咧,“哪這麼位死鬼,這都不讓人消停。”這會兒老闆說話可沒有了關外口音。摔的太重,老闆緩緩掙扎着起身。正這時,屋內的油燈亮了。
花道嫦點的油燈,正要吹滅火摺子呢。牀上的“死屍”起身,便是睡在隔壁屋的小刀。“你、你、我……”屋裡確是只有這三人,店老闆已不知說點什麼。還是花道嫦先提起了話題,“掌櫃的,你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呀?”
“我……”掌櫃的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人贓並獲,就連招供都顯的那麼多餘。小刀沒有像花道嫦一樣調侃這位店老闆,他要問的是正經事,“六月初三那天你在哪?”六月初三那晚正是小刀在京外的客棧喝酒的那晚。小刀進店時便覺得他面熟,卻又想不起來。知道回房休息是纔想起那晚一同在客棧喝酒的有這麼一位,說話間不自覺的透漏出一點關外口音的人。
店老闆確實是關外人,不過他多年前在關內討生活,口音已不那麼重了,今天同樣是爲了迷惑小刀他們。小刀想到了此處,便馬上來找花道嫦商議。正巧這時店老闆把薰香伸進屋內,二人將計就計,小刀躺在牀上,花道嫦藏身牀下,就是要看一看店老闆玩的是什麼花樣?他是否已知道了小刀的身份。
店老闆刺向小刀的這一刀,被小刀伸雙指夾住。小刀的一雙手江湖上見識過的人都很佩服,又豈是一個黑店掌櫃的能夠相比?所以便出現了讓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我在京城外的一家客棧。”店老闆絲毫沒有隱瞞,他現在還沒覺得小刀與那件事有什麼關係。見這掌櫃隨口的說出,小刀確信,掌櫃的並沒有認出小刀就是那晚的酒客之一。
“你不好好的開黑點,怎麼跑到京城去了?”花道嫦接着小刀的話繼續問道,花道嫦現正坐在那張放油燈的桌子上。
“咳,大爺您別笑了,哪有那麼多人來呀?根本沒法過活,我時不時的就幫着馬幫跑一跑趟子,餬口而已。”所爲的“跑趟子”便是指替過往商旅運輸貨物。
又是馬幫!
找到問道:“那次馬幫是做的什麼生意?”店老闆搖搖頭,“不知道啊。”說完見花道嫦面色不悅,又接着說道“就是一羣契丹人找到馬幫,護送他們到京城去。這些契丹人帶着幾十輛大車,隨行的有馬幫的護衛,我和那一幫散工都是負責趕車抗包,真不知這是羣人是做什麼買賣的。”
小刀聽完便在想,“這些契丹人極有可能就是客棧死的那些契丹人,順着這條線應該能找到那個失蹤的女人。”小刀接着問黑店掌櫃,“你和那些契丹人一起去的那家客棧?你記不記得那晚的客棧裡有一個女人,很漂亮的年輕女人?”
見小刀兩人沒有別的舉動,掌櫃的也不那麼害怕了,回答的也更加流暢。“沒有,我是自己去的。那些契丹人到京住下我們就領了工錢各自散了,我獨自到的那家客棧。”這就奇怪了?怎麼會是這樣呢?“那晚客棧裡的人都死了,你確活着,你以爲你說的話我會信嗎?”小刀瞪着眼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店老闆的冷汗又下來了,“我真是不知道啊,第二天醒來我睡在野外了,準備回客棧找他們理論,誰知道客棧都被捕快圍住了,我進不去啊!”店掌櫃哆哆嗦嗦,他也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小刀見他不似說謊的樣子,“你先跟着我們走吧,只要查清了那些死屍的事我就放你走。”小刀覺得有必要帶上這個黑店掌櫃的,小刀要把他帶去馬幫。
幾人重新上路,黑店掌櫃也有一匹馬,這是一匹雜交的蒙古馬。馬身略矮,渾身棕色,四蹄泛白。
過了晌午,小刀三人便進了馬幫的地界。前面貌似一個集鎮,這實則是馬幫的產業,鎮上住的都是馬幫的家眷。三人進了鎮子,順着大路一直向前走。黑店掌櫃的對小刀說道:“我們已經進了馬幫的地界,鎮子中最高的那座樓便是馬幫的總堂,咱們只要進了鎮子馬幫的人一會找過來。”
這正是小刀想要的,等着別人找自己,總要比自己登門拜訪要輕鬆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