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自信了!”小刀口中下意識的說道。就連他自己都不曾發現,與花道嫦在一起久了,他自己也在不知不覺間,沾染了“貧嘴”的這個毛病。
爲防自己的哥哥有失,那個女扮男裝的姑娘絲毫不顧江湖規矩,想要上前與自己的哥哥一同圍攻小刀。然而,他哥哥的速度比她卻要快的多。快到她還沒有接近小刀,她的哥哥便已倒飛而回!
“哥!”姑娘的口中一聲呼喊。
那個年輕人正如小刀所說的那般太過自信!他可笑的認爲,小刀會如同那個堂主一般的不堪一擊。所以,他在撲向小刀時,招式直來直去,根本就沒有絲毫的變化留在其中。這也使得,小刀這一腳踢向他的時候,他根本無法做出合理的閃躲。
小刀的這一腳奇快無比的踢向年輕人的胸前,這一腿所附帶的力道,並不比踢向苗義的那一腳差。
全力撲向小刀的年輕人,由於前衝的速度過快,根本就窩裡閃躲。情急之下,他將自己的手臂重疊與胸前,打算硬挨小刀這一腳。於是,纔有了他倒飛而出的這一幕。也幸得小刀未曾在這一腳之上加註內力,不然他的手臂定然已被廢掉。可即便如此,年輕人依舊感覺手臂痠麻、脹痛無比,就如同是整條手臂都被蜜蜂叮咬過了一般。
“哥!”那個姑娘二次裡高喊一聲。而後,她在見自己哥哥並未重傷之後,接替了她哥哥的“任務”。
曲木央見狀,連忙開口,想要將其叫回。他對自己的這兩個徒弟太清楚了!既然谷元魁都打不過小刀,那麼谷安雲也定然打不過對方。
男子叫谷元魁,姑娘叫谷安雲。這二人的父親,本是益州當地的富商。正因爲家業越來越大,不堪各類江湖人士的騷擾,這才自願捐獻財物,加入丐幫之中。也是機緣巧合之下,丐幫的這位曲長老見到了他家的這一對兒女。因爲甚是喜愛這兩個孩子,所以才主動提出要收他二人爲徒。而這位谷老爺之所以加入丐幫,爲的就是借住丐幫的勢力。現如今關係能夠更進一步,他自然是事無不允。
就這樣,他兄妹二人就留在了曲木央的身邊學武。也正是因爲他二人的出身富貴人家,加之曲老頭對他二人十分的疼愛,這才造成了他們兄妹眼高於頂、目空一切性格。
今日裡見自己的兄長受傷,向來恃寵而驕的谷安雲,頓時火衝頂門。不顧自己師傅的勸阻,便要衝上來與小刀動手。雖然她也明知自己不敵,但在自信心作祟之下,難免就會做出這種不考慮後果的事。或許她認爲,這次自己惹下的禍,依舊可以由師傅出面解決呢!
丐幫衆人能夠看出她是個女子,小刀也就同樣能夠看出她是個女子。正因爲如此,小刀才刻意的相讓了幾分。
谷安雲那嬌小的身軀衝到了小刀的面前,擡起一掌便向着小刀的胸口打來。而小刀因爲不願跟她一個女孩子爲難,便想將其嚇走。
眼見得掌風臨近,小刀突然打出一拳,直指姑娘的面門。這一拳的速度,遠超姑娘的那一掌。可看似如此兇猛的一拳,竟在堪堪觸碰到姑娘的鼻尖時,猛然間停住。而其上所帶的勁風,確是吹的姑娘的髮絲亂舞。
“可以了嗎?”小刀問道。今日,他真正想要與之交手的人,自然是正站立對面的曲長老。
姑娘緩緩地睜開了自己好看的大眼睛,望着已收拳而回,正含笑而立的小刀。今日這一拳,足以讓她重新認識自己。
“恩!”聽到小刀的問話,胡孃的口中清哼了一聲,算作迴應。而後,她默默的轉身而回,來到自己的哥哥身邊。
“雲兒莫怕,有師傅爲你出氣呢!”曲長老說道。他見自己的兩個寶貝徒弟,一個被對方踹的倒地不起,一個被對方“氣”的一言不發,頓時覺得無地自融。而他心中則固執的認爲,過錯都在小刀一方,而不在自己的徒弟身上。
曲老頭年輕時,同樣是一個囂張跋扈之人。就算是年歲大了之後稍有收斂,可卻依舊不能容忍自己的面子有失。在他看來,今天小刀連番打敗他的兩個徒弟,明顯就是有意在羞辱自己!
不得不說,人內心的想法是個很奇怪的東西!倘若是曲老頭的兩個徒弟能夠在小刀手下討到些便宜的話,也就不會有今夜的這些麻煩事了!
“等等!”小刀見對方已將袖口挽起,隨時都有可能出手,這才急忙開言喊道。
“怎麼?你小刀也有怕的時候?”由於性格使然,曲木央在聽到小刀出聲阻止之後,本能的便認爲對方怕了自己。
小刀解釋道:“木長老,在下只是好奇,你丐幫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能夠令你這個長老離開自己的乞丐窩。”小刀此一問,自然有他的道理。據小刀所瞭解,曲木央向來很少與江湖人往來。
“哼!告訴你也無妨!”曲長老說道:“這一次,我是專程帶着我的兩個徒兒,到江湖上歷練的。”
“哈哈哈...”一直在柴房中未曾現身的花道嫦,口中打出陣陣的笑聲。“老傢伙,你這兩個倒黴徒弟在家裡都沒練好,就敢帶到江湖上來練,這也活該你丟人!”
“呸!哪個無知小兒,竟敢在老夫的面前大放厥詞?”曲木央向着柴房中喝道。花道嫦的這一番話,氣的他臉上瞬間滕紅。原本就十分厚重的鬍鬚,也已經因爲激動過度,而根根豎起。
花道嫦滿臉含笑的走出柴房,口中依舊說些嘲諷對方的話語。“曲老頭,你還知不知這羞恥啊?”
“哼!”曲木央再次冷哼一聲。“老夫的爲人,豈能是你一個毛孩子所能夠毀壞的?”他在說話時,滿臉的傲慢之色。
花道嫦接着說道:“想你也是算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竟不惜爲了自己兩個不懂事的徒弟,來與我們兩個年輕人打死打活的,難道你就不怕旁人笑話嗎?”
“哼!小刀他欺人太甚,將我這兩個徒兒打成重傷,難道還不許我這個做師傅的爲他們做主嗎?”曲木央的話語中,字字都在爲自己說禮。若是換個不知情的人在場,定然會被他的話語所矇蔽。
然而花道嫦所做的這一切,都是他與小刀商議好的!小刀自覺,對上這位曲長老,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就算是加上花道嫦,他二人也就頂多是慘勝而已。況且,已經進入益州境內,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做,沒必要在曲老頭的身上浪費體力。所以,他才與花道嫦定計,由花道嫦出面,言語之中譏諷對方。而以曲老頭的性格,定然會被氣的怒髮衝冠,稍後動起手來時,也必然就會稍有慌亂。如此一來,他們二人的勝算也就能夠大一些。
花道嫦接着說道:“曲老頭,你可真夠不要臉的!方纔你徒弟打傷衆多的丐幫弟子時,你爲什麼不阻攔呢?難道說,就允許你徒弟打人,就不允許別人教訓他了嗎?”
“那是這些人出言不遜!”曲木央立刻就將責任推到了別人身上。“老夫身爲丐幫的長老,如何對待丐幫弟子,還不需要旁人來管。況且,此處的堂主甚爲無能,在敵不過我徒弟之後,竟使出“撩陰腳”這樣下流的招式,也活該他被打斷雙足!”
“哦!我還以爲,那招撩陰腳是你們丐幫必學的招數呢!曲老頭,看起來你也應該教了許多下流的招式吧!”花道嫦說道。
“呸!”曲木央再次向着花道嫦的方向啐可一口。曲木央說道:“什麼東西,竟也敢口出不削之言!今日,老頭子我就破個例,好好教訓教訓你們兩個年輕人!”
“曲老頭!依我看,你這恐怕不叫破例,分明就是隻會欺負年青人。要是換了一個和你同樣歲數的,沒準你已經跪地求饒了!”若是說話也算的一門功夫的話,花道嫦已足以成爲一代宗師。任憑曲木央多麼的老謀深算,也依舊擋不住花道嫦的言語相擊。
兩個踏步,曲老頭便越過了他與小刀之間的距離。而且,他的速度始終在持續提升。當他來到小刀面前時,已經快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曲老頭擡起一拳,打向小刀的前心。配合着自己移動的速度,這一拳變得盡力十足,甚至會令對方感覺到,是一隻猛獸正在撲向自己。
面對如此兇猛的一拳,縱使是小刀也不敢輕視其鋒。無奈之下,小刀腳底一個滑動,向着左側閃去。
謹慎無大錯!在未摸清對方的底細之前,小刀絕不能貿然的出手。要知道,對方既然能成爲丐幫的長老,定然不會是浪得虛名之輩。
曲木央這一擊不中,便沒有繼續去追擊小刀,而是選擇了看起來更好欺負的花道嫦。而且,真正激怒了他的,也是一個花道嫦!
“老傢伙,你還敢來真的!”花道嫦正站在柴房門口,見對方如猛獸般向着自己撲來,急忙向着旁邊躲去。
再次一擊撲空的曲長老,身子還未站穩之際,便猛然間擡起一腳,踢向正在賣力閃躲的花道嫦。而向來十分機敏的花道嫦,突然間一個矮身,在躲過這一腳之後,身體成一個球狀的向遠處滾去,暫時先與曲老頭拉開距離。
曲老頭這一腳未踢中花道嫦,卻踢在了柴房上。直踢得土坯牆面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而後激起了層層的灰塵。
“怎麼會這樣?”小刀看着依舊挺立的土坯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通過方纔的那一拳,小刀門後明顯感覺到曲老頭拳腳之中所帶的剛猛之力。然而方纔看起來也同樣剛猛的一腳,卻爲何沒有將這面土坯牆踢倒呢?
小刀二人被關在柴房中一個多時辰,自然對其十分的瞭解。柴房的土坯牆僅有兩寸的厚度,小刀一拳便可以將其打穿。可如此單薄的牆面,竟然又爲何能夠承受住這剛猛的一腳呢?
“難道!”小刀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一腳之後,曲木央依舊選擇追擊花道嫦。看起來,他心中的怒火已徹底被花道嫦勾了起來。他的心底,遠沒有表面上的那般平靜。
“你的對手是我!”突然之間,想通了這一切的小刀當在了曲老頭與花道嫦之間。“曲長老,若是我沒看錯的話,你定然有傷在身。而且,你現如今的內力,應該還不足往常呢一半吧!”小刀爲照顧對方的面子,特意壓低聲音說道。單憑方纔的那一腳,小刀便猜出了對方目前的情況。但是,這樣做也很是冒險。一但自己的判斷失誤,恐怕就將付出極大的代價。
不過還好,小刀的直覺再一次幫助了他!
小刀說完這番話之後,便見對方眼神飄忽、言辭閃爍,立時間心下大定。
“原來是隻紙老虎啊!這下,我看你還怎麼囂張!”花道嫦說道。他向來對小刀的分析,抱以充分的信任。
“怎麼?曲長老不願意與我二人聊聊嗎?”小刀說道。他知道,曲老頭肯定會聽從他的建議。因爲曲老頭太過要面子,絕不會允許自己失敗的一面,被旁人看到,哪怕是自己的徒弟也不行。
“哼!老夫的身體很好!你們若是真的有話想說,老夫也不妨聽上一聽。”曲木央說道。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一個永遠不願意在人前落了勢頭的人!
小刀進前几几步,來到曲老頭的面前,低聲的說道:“曲長老,你身上的傷,可是爲了焦幫助?”
“你!”曲老頭心中的驚楞無以復加。“你是如何得知?”他這一句話,足以證明小刀的猜測是正確的。
小刀沒有回答的他的話,而是繼續問道:“想來來,定然是你們焦幫主練碎心掌而內力反噬,你爲幫他治傷才所以才令自己內力流失的吧!”
“這……”
“曲長老!只要你告訴我焦幫主現在何處,我今日絕不爲難於你!”小刀說道。
“這……”
“你想一想,要是你當着自己兩個徒弟的面,敗在了我的手上……”小刀話語雖說的輕柔,但卻已滿是威脅之意。曲長老即便是有意不從,但現在勢不如人,自己又能夠如何呢?
“好,我告訴你!不過……”
“曲長老放心,在下一定給足你面子!”
“焦幫主現在益州城中!”曲木央說道。
“他在做什麼?”
“一來是治傷,二來是最近益州之中會有些大動作,至於具體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因爲我給焦幫主治傷,內力暫時受損,所以焦幫主才讓我離開益州,躲避一段時間。”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焦幫主會摧心掌的事?”
“應該只有我自己!”
“自求多福吧!”小刀關心的拍了一下曲老頭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