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古之蜀地。正因爲其富碩的程度遠非別處可比,這才令其成爲兵家的必爭之地。當初的劉玄德,正是因爲入主此處,才能夠建立起蜀漢政權。
巍峨的城牆,聳立的城門,無不透露出絲絲的陰謀氣息。大開的益州城門,就如同一個怪獸正張開着巨口,等待着小刀幾人的到來,想要將其一口吞噬。
這一路行開,越接近益州城,自然便越發的繁華。城外原本的青石路面上,以開始鋪墊層層的黃土,只爲迎接奉旨欽差的到來。“淨水潑街,黃土墊道!”這向來是爲迎接天子儀仗所做的準備!
“小刀!你爲什麼不將曲老頭他們一併帶着前往益州啊?”花道嫦問道。這一路上,他已經是幾次三番的提到這個事情了!想來,他對小刀將曲木央放走的事,還始終記掛在心上。
“一個無用之人而已!”小刀說道。恐怕要是讓曲老頭知道了小刀對自己的評價,會再次被氣的怒髮衝冠吧!
花道嫦不解的問道:“可他知道焦老頭會碎心掌的事啊!倘若他能夠爲我們作證,豈不是就能夠向全天下的江湖人揭露丐幫的罪行了嗎?”
“可如果焦老頭抵死不認呢?又或者曲老頭根本就不願配合呢?”小刀說道:“凡事還要靠我們自己!丐幫江湖地位頗重,焦老頭在江湖上也是朋黨居多,如果能夠拿出確鑿的證據,是不會有人相信我們所說的話得。況且,你覺得曲老頭還能夠活多久!”
當夜與焦老頭分別之前,小刀就曾拍着對方的肩膀告訴他“自求多福”!想來,對方已經明白了自己話中的意思。
碎心掌乃是江湖中的一大禁忌,焦幫主身懷此掌法,必定是秘而不宣。就是小刀幾人,也是通過解剖死屍,才知道了焦幫主會使用隨心掌法之事。而今他爲了加快傷勢痊癒,而讓曲長老幫其療傷,這才泄露出了這個秘密。日後,焦幫主保不齊就會對曲長老動手,來殺死這個“唯一的”知情人滅口。雖然曲長老爲人囂張跋扈、且極爲護短,但卻並非什麼大奸大惡之徒。所以,小刀這才忍不住要出言提醒於他。
當晚,小刀可謂是給足了曲長老面子。爲了能使他在自己弟子面前威風、威風,小刀在與他假意支撐了幾手之後,故意以胸口捱了對方一掌,這才帶着花道嫦離開。也幸的曲長老內力大損,小刀這才根本不覺疼痛。並且在臨走之時,小刀可以在曲長老眼中清晰的看到感激之意。對小刀來說,這便足夠了!
行走江湖,不能單靠出色的武功,更要靠機智的頭腦。而最重要的,則是要有朋友。每一個肝膽相照的朋友,都是從彼此之間的會心一笑開始的!
進了益州城門,喧囂、熱鬧的氣息撲面而來。越向前行,街面便越發的繁華。街上忙碌的益州城百姓,民風十分淳樸,無論彼此之間是否相識,都會衝着對方露出喜悅的笑容。而這其中,又以招攬顧客的夥計爲最甚。
“幾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一個夥計裝扮的年輕男子,當街便攔住了小刀幾人的去路,滿臉堆笑的說道。
“籲!”小刀四人賣力的拽住馬繮繩。
“夥計!爲了攔住幾個客人,你這都不要命啦?”花道嫦坐在馬上,調侃着說道。
“呦!這位公子,還不都是這年頭逼的嗎?現如今這買賣都不好做,哪能不拼命啊?”夥計說道。
“怎麼?這處買賣是你開的?”花道嫦問道。
“對啊!要不我哪能這麼賣力氣幹活呢!”夥計說道。
花道嫦翻身下馬,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起了這個夥計打扮客東家。“不像!不像!”夥計說道。不但是他,就連小刀幾人也覺得這個夥計不像是客棧的東家。不單是因爲服飾,更是因爲對方的言談舉止,絲毫不像一個買賣人!
“公子您真是好眼力!”夥計吹捧了一句,而後向着花道嫦幾人解釋道:“我現在呀,的確還不是客棧的東家。不過啊,我馬上就要和東家的獨生女兒成親了!您說,我可不可以算得上是半個東家?”
“算,當然算!”花道嫦微笑着說道:“我們幾個今天就住在這,就當做是恭賀你的新婚之囍。”
“我謝謝這位公子!您幾位裡邊請!”夥計的言行雖不像一個東家,但卻是一個合格的夥計。他在高聲讓進小刀與花道嫦四人後,熟練的接過可馬繮繩。四匹馬被夥計牽在身後,並排向着後院而去,絲毫沒有慌亂之感。
花道嫦見到這一幕,對着正要離去的夥計說道:“什麼時候開客棧開膩了,就到京城去給我看馬吧!保準你比客棧賺的還多!”
“謝謝公子!”夥計出於禮貌的答應了一聲。而後,他二人誰也不曾將這口頭的約定放在心上。是啊!看馬哪能有開客棧來的自在呢?
“四間上房!”花道嫦來到欄櫃處,將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拍在了櫃檯上。
“好!公子您稍等。”欄櫃後站着的中年人,將銀票收起,仔細的驗看了一番之後,才從身後的牆壁上,取下了一連串的鑰匙。
“您拿好!二樓左手邊,最裡的四間房。既清淨,又寬敞。”中年人最裡一邊介紹着房間,一邊爲花道嫦摘鑰匙。趁着這個功夫,花道嫦也與對方聊了幾句。“先生怎麼稱呼?”花道嫦問道。
“小老頭我姓花,單名一個富字,是這家客棧的掌櫃,同時也是這家客棧的東家!”中年人看起來不到五十歲的年紀,在這個時候,已經可以自稱是“小老頭”了!
“哦!你一個人能忙的過來?”花道嫦繼續與對方閒聊。可能是這個“小老頭”的眼神不太好,這四把鑰匙竟然摘瞭如此長的時間。
“呵呵!小本生意,請不起那麼些人的!”花掌櫃笑客氣些說道。
“可氣了,您這麼大的客棧,怎麼會是小買賣的?”花道嫦難得的說可一句吹捧對方的話。“掌櫃的,你這生意這麼好,幹嘛不讓你姑爺幫忙管賬呢?”
“啪!”花掌櫃手掌一抖,整傳鑰匙掉在了櫃檯之上。“呵呵!公子您說笑了,小女尚未出閣,在下哪來的什麼姑爺啊!”花掌櫃一邊低着頭收拾着散落在櫃檯上的鑰匙,一邊說道。
“那剛纔門口的……”
“公子,這是您的鑰匙!上樓左轉,最裡邊的三間!”這位花掌櫃突然打斷了花道嫦的話語,將四把鑰匙塞在他的手中,催促着花道嫦上樓。
“掌櫃的……”越是如此,便越是能夠勾起花道嫦的好奇之心。
花掌櫃再次打斷了花道嫦的話。“公子!這可是我這最後的幾間上房了,您要是再不上去,來了人我可就讓給別人了!”
不成想,花道嫦偏偏的就不吃這一套。一但你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就必須負責將其平復下去。花道嫦說道:“好啊!你要是不想讓我住,就把押金退給我!這偌大的益州城,難道還找不到別的客棧了嗎?”
“哼!房剛訂完就想退,門也沒有!”方纔還笑臉相迎的花掌櫃,在聽到花道嫦要退房之後,立馬就變了臉色。
花道嫦說道:“不退也成,你得和我說說你姑爺的事!”
“你!”花掌櫃氣的牙關緊咬,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花道嫦到櫃檯半天不回,小刀便過來尋找。“出什麼事了?”小刀問道。他無法想象,開房間這樣簡單的事,花道嫦竟會與掌櫃的談的“面紅耳赤”。
“是這樣的……”花道嫦趴在小刀的耳邊,低聲對着他解釋。而換來的,卻是小刀一個警告的眼神。
“掌櫃的!”小刀將花道嫦拉到身後,自己與欄櫃內的掌櫃解釋起來。“我這個兄弟沒出過遠門,不太會與人交談。有什麼得罪的地方,你還請多多擔待。”
“哼!”花掌櫃先是冷哼了一聲。“你這位朋友若是也像公子你這般說話,在下又何至於跟他計較?”
“你……”花道嫦還想要與這個掌櫃的說些什麼,但卻被小刀拿腳尖輕輕的踢了一下,這纔將其後的話語收住。
小刀忙說道:“掌櫃的您忙,我們這就上樓了!”同爲市井出身,小刀明白所有社會階層的矛盾
。若不是對方被花道嫦問到了痛處,掌櫃的定然不會與客人爭吵,來自毀招牌的!
如今,不單是花道嫦,小刀對其中所隱藏的秘密也十分的感興趣。不過,小刀絕不會向花道嫦這般的冒失。
上樓之後,依舊是小刀與花道嫦在兩側的房間,謝姑娘與司徒星月在中間的兩間房中。如此一來,一但發生什麼意外,也好有個照應。
“客官,我來給您送水了!”門外,就在花道嫦四人分別進入自己的房間之後,夥計便提着水壺敲響了房門。
靠近樓梯的這間,正好是花道嫦的房間,夥計提着水壺上樓,第一個便來到他的門口。正巧,就算他不來,花道嫦還想要找他呢!
得到花道嫦的允許,夥計提着水壺進屋。“公子,我把這熱水給您倒在水盆裡了,您也敢洗把臉,緩緩乏!”
“不忙!”花道嫦說道:“夥計,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公子您說!”夥計將水盆裡倒了半盆的熱水後,將水壺放在地上,等待着花道嫦的下文。
“你與客棧的東家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矛盾?”花道嫦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