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混亂的源頭(一)

“太原府出事啦!”

即便老和尚不說,小刀也已經有此感覺。不單是小刀,就連這周圍的衆多官兵們,也已經想到了這個最爲貼切的可能。

扭回頭,小刀望了一眼倒地的幾句死屍。最終的那名契丹人,嘴角依舊是掛着滿意的微笑。儘管,和微笑並不能能夠令旁人感到絲毫的“滿意”,但卻可以令他感受到,自己這條生命的價值。至少,契丹人在死亡到來的前一刻,都是這樣認爲的。

“這就是他要等待的!”此刻,小刀已經徹底想通了一切。

這四名契丹人,絕不會無緣無故的潛入中原。他們自身,必定揹負着重要的任務,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只不過,這些人究竟因爲什麼來到的太原府,又想要在太原府中得到些什麼?這些,小刀完全都不得而知。方纔的的那番逼問,也沒有起到絲毫的效果。不過,這其中的答案,在太原府亮起火光之後,就已經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契丹人真正的圖謀,必定是在太原府中!

想通了這一點,小刀不再做任何的遲疑,飛身便向着太原府而去。

這一刻,太原府必定是已經亂作一團。此時再想去做些什麼,估計也已經是來不及了。不過,小刀卻依舊是用盡全力,腳不粘地的向着太原城跑去。他至少要看一看,這支黑手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太原府,越是接近了城門,火光便越發的清晰。城門口,已經是亂做了一團。身穿各式衣衫的百姓,將盡數擁擠在了城門口,就像是要躲避城中火焰巨獸的吞噬一般。

小刀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難道說,城內的火光真的已經能夠威脅到大多數百姓的安危了嗎?”

要知道,偌大的太原府,不可能連一個安全的落腳之地都沒有。

越是動盪,就越要保持城中的安定,這點不需上官的吩咐,守城的兵丁就已經在極致盡責的在安撫百姓。況且,此時還不是放行的時候!

若非戰時,太原府的四門晝夜不閉。但是,卻時刻都有大量的官兵把守,夜間更是不允許百姓們隨意的出入。

厚實的木門,上包了幾層的鐵板,不是能能夠輕易將至關閉、打開的。城門雖保證了戰時的絕對堅固,但卻失去了他該有的靈活。不然,太原府也就不會有這種四門大開的規定了!

小刀身處的是北城門,看着亂哄哄的一幕可以聯想到,其他幾門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官兵們持槍而立,牆頭向前斜指,正對着城內的衆多百姓,有的士兵,雙眼中還難掩困頓之色,定然是正在睡夢中便被叫來,維持城門處的秩序。

堵在城門的百姓們,多是一些個太原府的居民,雖然生活是如此的貧苦,可也依舊阻止不了他們去尋找自己的生活方式。而在這羣人中,有那麼幾位富態的中年人,一副商人的打扮,正在與守門的兵丁做着交涉。

兵丁們雖然僅僅是無官有值,可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夠與之交談的。平日裡,因爲守着進出城的要道,就免不得會與過往的商隊、富戶們打交道,這些人也因此養成了眼高於頂的習慣,在他們的眼中,這些個富商巨賈,與一錠錠打個的元寶沒有任何的區別。

“站遠些!”城門官將手中的腰刀一抖,呵斥着想要靠近的幾位。

城門官也算是“官”,所以佩戴的是腰刀,而並非如尋常士兵那般的手握長槍。

“軍爺,還請行個方便!”說着話的功夫,商人打扮的這位中年男子,悄悄的將一錠銀子塞在了城門官的手中,實際上,周圍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但卻沒有人會傻傻的說出來。

城門官接過銀子,看都沒看就能夠知道是多中的分量,“你們急着出城幹嘛呀?”城門官問道。

放在平時,放幾個人出城的權利,他還是有的。不過,今日出城的人卻是有些多了,而且城中還正冒着熊熊的大火,天知道這些和城內的火光是不是有着什麼聯繫!

所以,城門官纔要詳細的詢問一番。

“我們可都是城中的良善百姓啊!”中年人的一句話,引得其身後的百姓們紛紛附和。

官兵擡高了嗓音,將這亂哄哄的而說話聲音壓下。“沒人說你們是惡人,只不過是要了例行的盤問而已。”

“軍爺!”搭話的,依舊是遞上銀子的那位中年商人。身後的這些個商戶、百姓,嫣然是以此人爲首。

“軍爺,今夜城裡不知是出了什麼事情,到處都是亂哄哄的。您也知道,我們這些本分的百姓,最怕的就是這刀兵四起的日子。所以啊,我們大傢伙一商議,都想要到親戚的家裡去討一段生活。”中年人說的話,似也有一定的道理。

城門官說道:“你們都放心吧!這太原府安全的額很,絕對亂不起來。要亂,也只會是大同府先亂起來。”

城門官說的是實話!太原府雖也算是臨近邊關,但其前面,卻還有一座大同府作爲前線呢!

在巧妙的說辭,卻也沒能勸會這些一心出走的百姓。

“軍爺!話雖如此,但這太原城裡突然火光沖天,喊殺聲一片,讓我們這些百姓實在是不安吶!您就行行好,讓我們出去吧!

看在這錠銀子的面子上,城門官說話還算溫柔,也十分不厭其煩的安慰着周圍的百姓。“各位放心,朝廷不會不管百姓們死活的。只要你們安心的待在太原府,我們才能夠保證各位的安全,”

話音剛落,周圍的人羣就彷彿是要炸開鍋了一般。

“你撒謊!城裡起了這麼大的火都沒人過問,肯定是契丹人要打來了,當官的老爺們都跑到外地去了。”

原來,這些百姓們是在擔心這個!

“各位放心,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太原府是最安全的!”安全能夠保證,但城門官也不敢保證就是最安全的。這麼說,也無非就是減輕衆人內心的恐懼而已。

這通安撫,似乎並未起到該有的效果。而且,城門口的騷亂似乎有了愈演愈烈的架勢。

再一次,在城門官的指揮下,兵丁們齊齊晃動手中的長槍。爲的,就是想要以牆頭閃爍的點點寒芒,嚇退圍攏的百姓。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往日裡都官兵畏之如虎的百姓們,非但是根本不聽官兵的勸說,甚至就連對閃爍着駭人光芒的槍頭也毫無畏懼。甚至,他們還大有撲向鋼槍之勢,逼得官兵們值得不斷後退。

“退後!退後!”情況緊急,城門官覺得自己的嗓子已經快要喊啞了。然而,卻依舊是收效甚微。

若說是上陣殺敵,或許都要比面對這些百姓們輕鬆許多。

“頭兒,我們怎麼辦!”

“不能傷了百姓!”這是城門官最後的底線。由此看來,他倒是個不錯的人!

人羣越來越靠前,已經將守城官兵逼迫到了門洞下。若是再向前推進十幾步的距離,他們可就要走出太原府的城門了!

正當此時,城門官還在猶豫着要不要下令驅逐。因爲一旦決定了這麼做,就免不得要與百姓們發生一些碰撞。倘若是將百姓們激得民變,後果可就不是他所能夠承受得了。

正當城門官的心中左右搖擺時,城內的方向傳來大批人馬的腳步聲。其中,官兵的訓練十分有素,除了“嗒、嗒”的腳步聲,與盔甲摩擦的聲音之外,沒有意思多餘的響動發出。看樣子,這絕不是太原府的額府兵,而是訓練更爲有素的邊軍!

“怎麼會事?”馬上的一位將軍,面對着城門口的混亂一幕問道。而在其馬後,是由他所帶領的,發出“嗒、嗒”腳步聲的十幾名將士。

“長官!”看其身着盔鎧的模樣,其品級自然要比城門官高上許多,所以城門官稱其爲“長官”。

“長官,這些百姓見城中起火沒說城內不安全,所以拼了命的想要出城!”城門官一邊擠出擁擠的人羣,一邊向着這位馬上的將軍解釋着。

馬上的而這位將官,在聽罷了事情的經過後,立刻就有了決斷。“來人,將城門封閉起來,任何人不得進出!”

所謂的封閉起來,也不過是以人牆阻擋百姓們的進出而已。

“是!”其身後的十餘明兵丁齊聲回答,發出陣陣的龍吟虎嘯之聲。可見,他們是真正經過戰場洗禮的虎狼之師。

事情剛剛吩咐下去,兵丁也剛堪堪的答應了一句。可還未等真正的將之之行起來,城內卻突然傳出了鬼哭狼嚎一般的慘叫。

“殺人啦!”

今夜,太原府依舊不太平!

“去兩個人跟我看看怎麼回事,其餘人留下協助看守城門!”將軍二次裡吩咐了一句,而後調轉馬頭,向着城內而去。聽聲音,事發出就在前邊的一條衚衕中,離着城門出並不遠。

馬上的將軍,依舊是騎着自己的高頭大馬進入的衚衕中。而就在衚衕口的第一件院落門口,正斜靠着一個渾身抽搐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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