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突然出現的殺手,並非是尋常的殺手打扮。這人不過是穿着一身粗布的衣褲,袖口與褲腿皆是高高的挽起。若不是他手中 的利刃整閃爍着點點的寒光,旁人多半會將其當成一個陳府中賣苦力的下人。而實際上,他也的確是一個在陳府中賣苦力的下人!
下人氛圍很多中,長工、短工,僱傭關係於附屬關係等等!而這個男子,便是賣身進入陳府之中的!
在這個封建的社會中,所謂賣身,便是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僱主!
可此刻看來,這個男子賣身做工,卻是帶有很大目的性的,他的目的,便是刺殺這位作畫的小姐!
任務眼看着便要成功,身爲殺手的男子,嘴角露出了欣慰的微笑。然而,即便是任務完成,他也將會被留在這裡。他這笑容中,更多的則是對生命的釋懷!
突然之間,意外發生了!
人生之中,本就有許多的意外存再。或喜、或憂!所有,千萬不要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意外”去做決定。就像現在,這一切對於小刀來說也是個意外。甚至於,他到現在都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出手。也許,這便是老天爺安排給小刀一場意外吧!
小刀,出現在了這兩人的中間。在其身後,便是這位小姐作畫的桌案。而今,小姐依舊站在桌案後,無論是突然出現的殺手,還是不請自來額小刀,都沒有領小姐感到任何的意外。似乎這一切,對方都早有預料一般!
利刃是一柄匕首,不過此時卻是已經斷爲了兩段。殺手手握光禿禿的刀柄,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意外”。
屋中的沉靜,隨着姑娘的朱脣輕起,而被徹底的打破。“真是巧了,你們竟然一同出現!”這一句話,便說明姑娘是早有準備。
果然,姑娘的話音剛落,屋外便響起了齊刷刷的腳步聲。這步伐之整齊,實數罕見。在小刀看來,這些人動作之整齊,以足可以同邊軍媲美!
方纔離去的那位老掌櫃,再次折身而回。看樣子,這些人手應該都是他帶來的!
“方叔,將人帶下去吧!”姑娘再次開口了。聲音依舊是那般的悅耳,語氣則依舊是如方纔的雲淡風輕。
“是!”老掌櫃回答一聲,而後不需其吩咐,身後便又兩名身材壯碩額大漢進到屋中,一左一右的將那名刺客架離了這間書房。
隨後,屋外整齊的腳步聲再次響起。不過,這次的腳步聲是由近即遠,代表着這支整齊的隊伍已經離開。
“小刀少俠,你難道就打算一直站在這裡嗎?”很顯然,這位姑娘認得小刀。
“多些!”小刀道了聲謝。也不知是在謝過姑娘的提醒,還是在謝這位姑娘給他提供的椅子!
落座之後,書房內再次陷入沉寂。小刀幾次三番的想要張口詢問,卻始終不知該從何處說起。一時間,兩人除了無聲相處,卻又不知該坐些什麼。
“小刀公子,你與謝靈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般的無趣嗎?”那位姑娘說話的同時,也將始終低沉的粉頸擡起。露出了那張緊緻的面龐。
“姑娘也知道謝靈?”小刀騰的一下做起了身,眼中的急切之意,是無論如何也掩藏不住的。
那姑娘說道:“當然,我不但知道謝靈,而且還知道她和一衆的神秘人離開了。”
“她在什麼地方?”小刀一步跨出,若不是有這張桌案擋着,他險些便要撞到這位姑娘的身上。
對此,姑娘出了滿臉的調笑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責怪之意。像小刀這樣的重情之人,是很容易博得姑娘好感的。
不過,姑娘卻似有意讓小刀着急一陣。“小刀公子,你這樣急切,就不覺得有失禮數嗎?”說完沒姑娘面上又是莞爾一笑。
“對不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就有些曖昧之意。小刀一個江湖人倒不在乎,但對人家姑娘卻也不好。“姑娘,我急切想要知道謝靈身在何處,冒昧的地方,還請擔待!”
姑娘說道:“小刀少俠,你這算是在求我幫忙嗎?”
“當然!姑娘若是肯幫忙,我也一定會報答姑娘的!”
“怎麼報答?”
一隊青年男女共處一室,談論的不是燈綵佳話,反而是在一本正經的談着生意。說了出去,恐怕世間無一人會相信!
小刀見對方似乎是有所求,所以便爽快的額說道:“只要能找到謝靈,什麼條件任憑於你!”
“真的?”姑娘嫣然一笑,但笑容中卻是充滿了狡黠之感。
小刀說道:“當然!君子一言。”
“你看了要想好啊!萬一,我讓你背叛朝廷呢?”姑娘似有意、卻又似無意的提起了朝廷,這令小刀不由得聯想到了朝廷與契丹將要進行的議和之事。
“你是在爲契丹人辦事!”聰慧如小刀這般,有怎麼猜不透對方的真實身份。
反觀這位姑娘,卻也是大方的承認。“不錯,我們就是在替契丹辦事。怎麼,小刀少俠是不是有些後悔你雖說過的話了?”
“話已出口,便絕無反悔之意。”小刀說道:“不過,你似乎還沒有將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吧!”
“不急!”姑娘說道:“也已經深了,小刀公子不如就在我這莊中住下,明早我們再詳談!”
姑娘的話一出口,小刀心中便滿是戒備之意。對方的身份不明,而且這個年輕女子又是頗有心計。與這樣的人打交道,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
“這恐怕不好吧!”小刀說道。
“沒什麼不好的,我這府中房屋百間,閒着也是閒着!”
小刀執意的拒絕。“姑娘,你費勁如此之大的心力將我引來,卻怎麼始終顧左右而言他。難道說,你根本就不知道謝靈在什麼地方!”
此刻的小刀已然明白,大同府外的那個酒譜掌櫃,必定也是這個姑娘的人。至於那兩個跟蹤而來額乞丐,也很有可能是受他們指示。
不得不說,小刀預感再一次與事實相輝映!
“小刀公子果然聰明!”對於小刀所說的一切,姑娘全部都大方的承認。“的確如此!小刀公子的行蹤飄忽不定,我也只好接着朝廷與我契丹議和的機會,再借用這樣的手段,才得以與公子見上一面。”
小刀說道:“可我並不想要與你見面。況且又是一這種形式!告辭!”小刀向着姑娘微微拱手,便要準備離開。
“不送!”屋內的姑娘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而後便再次擺弄起桌案上的畫卷。
方纔還一心要走的小刀,突然在門口愣住。
原本,他想要以離開爲藉口,引出周圍埋伏的人手。在小刀看來,對方竟然花了大力氣將自己引來,必定是有重大的圖謀,只有先摸清楚了對方的目的所在,他纔好就地還價。可如今看來,這個姑娘對他是走是留,根本就無動於衷,這不由得令他心中原本想好的計劃落了個空。
屋內的姑娘,彷彿是吃定了小刀一般。“怎麼?小刀公子可是發現了什麼讓你捨不得的地方,有突然不願意離開了呢!”
“倒沒有什麼發現,只不過是心中突然多了一個想法!”小刀說道。
“哦!是什麼想法?”
小刀說道:“你我共處一室,我若是在這個距離下對你出手,你是無法躲開的!”
“你就這麼自信?”
“當然,我想不出有其他的可能!若是將你控制在手,不知道你手下的那些人會不會就範?”這已經不是小刀第一次以威脅的口氣與旁人說話了。而且小刀發現,這種事情做得越多,也便越熟練,做起事來也就越發的毫無顧忌。
對方是一個姑娘,年輕惹姑娘!可這在小刀的眼中與一堆白骨沒有任何的區別。可反觀這位姑娘,卻是將小刀所說的話當做了玩笑一般,根本就沒做任何的理會。
兩人對視許久,姑娘嘴角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小刀果然是小刀!即有少年俠客的柔情,又有江湖豪強那般的狠辣心腸!”
她的這一句話,對小刀的評價十分到位。對於這一點,小刀也完全不否認。“既然知道,你就應該老實的說出我想知道的一切!”
“可我現在被你逼迫額說了出來,你會相信人家嗎?到最後,豈不還是會鬧得不愉快!左右都是如此,我爲什麼又非要告訴你呢?”姑娘將自己的歪理,說的頭頭是道。第一次,小刀在一個姑娘的面前有了挫敗感。
小刀說道:“既然你不願意說,就別怪我魯莽了!”
原本,小刀正站在門旁。可就是這一句話的功夫,他竟繞過了姑娘面前的桌案,來在了她的身旁。
姑娘依舊是那副開玩笑的態度。“你快的像鬼一樣,真是嚇死人了!嘻嘻!”
忍無可忍,小刀伸手向着姑娘的左肩上的肩井穴抓去。別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便是江湖中人被小刀制住了肩井穴,也會完全任其擺佈。
“呀!”小刀的五指如鐵鉤一般,結結實實的抓在人身上,任誰也受不了,又何況對方是一個嬌滴滴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