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拿錯了!”花道嫦無奈的說道。
“沒有錯!”昏暗的客棧內,又響起了白天時那個老太太的聲音。
花道嫦全身戒備,司徒星月更是已抻出了自己的兩柄短劍。
“嘭!”房門被一道身影撞開。而屋內的司徒星月也是毫無所懼,手中的兩柄短劍不分先後的指向了急奔而來的黑影。
“嘭!嘭!”謝姑娘的兩隻手腕皆是被對方扣住,使得她雙手脫力,兩柄短劍不受控制的掉在地上。而後黑影雙臂用力,將司徒星月的雙手反剪在背後,兩隻手腕交在一處,被黑影的一隻右手緊緊扣住。黑影騰出她的左手,成鷹抓狀扣在司徒星月的咽喉處。
交手的一瞬間,司徒星月便已被擒。
“將你手上的書交給我,不然這個小姑娘可就要香消玉殞嘍!”老太太威脅道。
花道嫦晃動着手中的這本“彼岸劍經”,問道:“既然你有這麼好的功夫,爲什麼還要引我們幫你前去偷書?我想,那間祠堂中的機關定然無法阻擋住你!”
“哈哈……”老太太笑了笑,說道:“告訴你也無妨!我當年因爲一句誓言,而終生不得踏進祠堂。想我雖一介女流,可也懂得信義二字!”
花道嫦不以爲然的質問道:“既然你講信義,可爲何不曾對我們言明,反而是騙我們前去呢?這就是你所說的信義?”
“這……”老太太被花道嫦一句話問的啞口無言,只得是面露兇狠的說道:“老身還不需要你來教訓。快將書給我,我的耐心就要磨沒了!”說些話還故意緊了緊扣在司徒星月咽喉處的左手,直弄的司徒星月的雙眉皺起,二目圓瞪!
“我給!”花道嫦選擇配合,用這本他本就並不在意的“彼岸劍經”,來換取司徒星月的平安。“但願得你真的像你說的那麼講信義!”隨後,花道嫦將劍經扔了過去,並且將全身的肌肉繃緊,以防止老太太在得到劍經之後痛下殺手。
老太太鬆開了扣住司徒星月咽喉的左手,接住了拋飛過來的“彼岸劍經”。
“哈哈哈…… 果然是彼岸劍經!”老太太像是對這本書極爲熟悉,只看了一眼書皮,便知道了其中的真僞。
“劍經已給了你,總該將人放了吧!”花道嫦提醒道。
“當然!”老太太真的如她自己所說的那般講信用,在確認劍經無誤後,便鬆開了扣住司徒星月兩支手腕的“鷹爪”,而後用掌力輕輕的拍在司徒星月的後背,將他推向花道嫦處。“這小姑娘已還給了你,我們便互不相欠了!”老太太辦完了自己的事,轉身便走。
“前輩且慢!”花道嫦叫住了這個老太太。見得老太太如此的守信,花道嫦又繼續稱呼其爲前輩。
“你可還有事?”老太太頭也沒回的問道。
花道嫦說道:“晚輩今日得見前輩,你我之間可稱有緣。還請前輩賜下名諱,也算對得起我與前輩相識一場。”
“好個油滑的小鬼頭!你莫不是想打聽老身的名諱,好令作圖謀吧!”老太太目光銳利,像是要看透花道嫦的內心一般。花道嫦也是連稱不敢。“前輩莫要一會!”
“告訴你也無妨,老身名叫梅不凡!你若有膽子,大可前來萬梅山尋我,找回今日的面子!哈哈……”說罷這番話,老太太大笑着揚長而去。聽過這狂妄的笑聲後,恐怕客棧內的人都無法入眠了!
“前輩!家父與沈夫人之間可是卻有其事?”花道嫦在老太太走後纔想起這件事,只得是急忙忙趁着老太太並未走遠之際,高聲的詢問。
“半真半假!若想知道細情,還是去問你老子吧!”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時已幾不可聞。
“花道嫦!”司徒星月輕聲的叫了一聲。
花道嫦回過頭,看着司徒星月姑娘。問道:“怎麼了?”
“你知道那本劍經的來歷嗎?”姑娘問道。
“慈航靜齋的劍經嘛!”花道嫦回答道。
“那不僅僅是慈航靜齋的一本劍經而已!”司徒星月解釋道:“慈航靜齋的最高武學,慈航劍典,便是脫胎與這本彼岸劍經。”
“我知道啊!”
司徒星月被他不以爲意的樣子所氣到了,於是略微的擡高了聲音說道:“如此一本武學典籍,得而復失後你就不覺得惋惜嗎?難道就不曾想過據爲己有?”
“可若是我企圖留下那本劍經,你的喉嚨就要被掐斷了!”花道嫦很自然的說道。
“可我們纔剛剛認識!”司徒星月對於花道嫦救了自己的行爲,反而是有些不解。
而花道嫦卻絲毫沒有將這本“武林秘籍”放在心上。他說道:“雖然我們剛剛認識,可是在我前去偷劍經是你卻亦然的選擇與我同去。所以說這本劍經也有你的一半,況且它在我心裡還不值一條人命。任何人的一條命!”
聽得花道嫦如此一說,司徒星月反而覺得心中有愧。
人與人相處,都會抱有自己的小心思,司徒星月也是。她甚至自始至終都在算計花道嫦與那位沈姑娘。發生今日這一幕後,司徒星月恨不得將她心中的秘密和盤托出。但是思前想後,她又將這股衝動壓了下去。
“或許這樣,對人對己都會有些好處吧!”司徒星月心想。
“你在想什麼?”花道嫦見她目光呆滯,故而問道。
“沒什麼!我回房間了!”司徒星月眼神躲躲閃閃的說道。
“等等!”花道嫦將她攔住,而後拍了一下她的肩頭,走到她的面前兩人對視。花道嫦輕聲的說道:“今晚,我們還有一件事沒辦!”
司徒星月的心裡砰砰亂跳,若非屋內漆黑,定能夠看到她臉上升起的紅雲。“什麼事?”司徒星月弱弱的問了一聲。
“咱們還沒去查看被官府受走的那些死屍呢!”花道嫦說道。
“就這事?”姑娘問道。
“當然啦!不然呢?還能是什麼事?”花道嫦扮出一副呆傻的樣子,反問了姑娘一句。
“你!這!”姑娘的臉頰更紅了,言語含糊的說了一句,“我回房準備一下!”而後推開花道嫦,頭也不會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哈哈哈……”眼見得司徒星月逃一般的離開,花道嫦再也控制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今夜客棧中留宿的客人們註定不得安穩。在這一前一後,兩震大笑聲中,所有客人的睡意全都一掃而空。
不知爲何,驗屍房總會圍繞着陰森的氣息,即便白天來到此處,也會有這等感覺。但江湖兒女多爲不信鬼神之輩。且不說花道嫦,單單就司徒星月而言,她的手中也不知沾染過多少次的鮮血了。這處對於普通人來說是陰森恐怖的地方,可對於他們而言,卻毫無特殊之處。
整整幾十具屍體,佔滿了驗屍房的地面,兩人下腳都有些困難。一具具屍身倒臥在草蓆上,身上蓋着一塊白單子。官府的差人不會好心到爲這些無名的死屍準備棺材,此處江湖人衆多,死屍常有發現,根本無法全部承裝棺木掩埋。對於這些無人認領的屍身,都是已草蓆捲起,拋屍於城外。
而昨夜死亡的這些死屍,由於數量衆多,案情巨大,才得以暫時的保存在驗屍房,等待仵作進一步查明死亡原因。
“你懂的驗屍嗎?”花道嫦問一旁的司徒星月。
“不懂!但我懂得治療外傷!”司徒星月回答。
“那就夠了!你只要看看這些人都是死於什麼兵器就夠了!”花道嫦說道。
“好!”姑娘爽快的答應。而後,姑娘又問道:“那你呢?”
“我在府衙裡轉轉,沒準能有些收穫!”花道嫦說道。也不知他是真的想要尋着收穫,還是僅僅想要轉一轉。總之他是離開了驗屍房,只留下司徒星月自己,頂着月色查看屋內衆多的屍體。
花道嫦來到了大堂處,這裡就是縣太爺每日裡申冤斷案,處理政務的地方。現如今大堂上鎖,花道嫦無法進入其中,只得是由一側的石板路走向二進院落,這裡爲縣衙的庫房,存放着各類的卷宗,以及朝廷的撥款,還有民間的稅收。此處太爲重要,因此日夜皆有兵丁把守,今夜也不曾例外。
在不進入庫房的前提下,兵丁根本沒辦法發現花道嫦。於是乎,花道嫦便輕輕鬆鬆的進入了第三進院落。這裡是縣太爺的待客廳,兩則分別是書房和管事房。而老爺的內宅則在最後的一進院落。現如今,內宅之中燈火通明,這位大老爺正在院中待客。十幾名年輕貌美的姑娘正在院中翩翩起舞,院中的酒客連同這位縣令大人,正在對着場中的歌舞品頭論足。他們是真的懂得歌舞,還是單純的欣賞跳舞姑娘,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哼!”正潛伏在房上的花道嫦冷哼了一聲。三十幾條人命的大案未破,縣令大人卻有心情在此飲酒,可見其定然是一無能之輩。
“縣令大人!”一位客人端起了酒杯,打算敬這位大人一杯。“大人此番厥功甚偉,定然能夠得王爺賞識,日後前程似錦,可莫忘了我等苦命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