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呢!”一道人影一閃而過。
花道嫦二人並未看清此人,甚至是男是女都未曾看清。此人的聲音也偏於中性,難辨性別。
“裝神弄鬼之輩,可敢現身一見?”司徒星月喊道。
“小姑娘的脾氣這麼火爆,小心以後嫁不出去!”一老婦站定在花道嫦與司徒星月的面前,離着二人足有一丈多遠,而且還調侃了司徒星月一句。
此人的武藝,從她的輕功上便可見一斑。因此,花道嫦倒也不敢過於託大,更何況對方看起來年歲已高。“不知前輩攔住我二人的去路,可是有何見教?”
“你二人在沈府之時,老身我也恰巧正在沈府。而且,你父親與那瘋婆子之間的恩怨,老身我也是一清二楚。”那老婦人說道。
花道嫦說道:“既然如此,老人家莫非是衝着沈府的那位老夫人而來?”
“聰明!”老婦人誇讚了花道嫦一句,而後接着說道:“不但你花家與她有些恩怨,我同樣與她沈家有恩怨。今日既然湊巧相聚於此,何不將其中的恩怨一併了斷。”
“但不知老人家您打算如何了斷?”花道嫦問道。
“呵呵,不急!你難道不想先知道、知道你們兩家之間的恩怨嗎?”老太太說道。
“自然願意,只是不知老人家您是否有興趣告知晚輩。”花道嫦說道。
“看你小子如此的懂事,老身自然是要將這些陳年往事說給你聽的!”這位不知來歷的老太太,向花道嫦講起了花家從前之事。事情由打她口中說出,就像她是親身經歷過一般,由不得花道嫦不信。
“這事已是二十幾年前了,想來那是你還不曾出生纔對。當年你父親比你現如今的年紀稍大一些,可你二人的相貌確是有七、八分相似,而且你父親比你更加有氣質,更加的英俊。”
花道嫦聽了老太太的話,實在無法將自己那體胖的父親聯想到英俊方面。
老太太接着講故事。“我已記不清那是在哪年,總之是二十幾年前。那年,你父親帶着他的妻子前去江南遊玩。不曾想這一日天降大雨,你父親二人無奈,只得在一廟中躲藏。”
“無巧不巧,廟中正有一位女子進香。而她,便是你們方纔見到的那個叫沈碧霞的老太太。”
“我父親可是與其發生了爭吵?”
老太太搖了搖頭,而後又嘆了口氣,說道:“若是如此,也不會有其後之事了!當夜,你父親二人便留宿在了廟中,同樣而同樣在廟中留宿的還有前來上香的沈碧霞。當時的沈碧霞已定下婚姻,他未婚的丈夫當日便是陪她一同進的香。然而你父親年輕時生性風流,且面貌英俊。竟然在當夜與沈碧霞勾搭成奸,做出了傷風敗俗之事。”
“這……”花道嫦一時滿是尷尬。心想:不成想我老爹年輕時也有如此荒唐之事!
而一旁的司徒星月則是瞪了花道嫦一眼,而後更是“哼”了一聲。很明顯的是對他父親的人品給予鄙視。
“男歡女愛,倒也平常。可你父親在眼見得事情敗露之後,竟然悄然溜走,這才結下了這段孽緣!”老太太講完了這段故事。在她的敘述中,一切的責任都在花元熾的身上。
聽過之後,花道嫦質疑的問道:“我爲什麼要信你,你如何保證說的這一切都是實情?”
“這個好辦!”老太太像是早知花道嫦會有此一問。“你若信不過老身,可親自前往沈府查看。那沈府中有一本專門記錄族中大事的家譜,而她沈家出了如此傷風敗俗的女子,自然會被族中老少所記載在家譜之內,你大可以求證一番。而後,便知我所說不假了!”
“家譜上會記載這些東西?”花道嫦對此表示懷疑。
“當然!”老太太很是肯定的回答道:“我對沈家知之甚深,沈家族中向來會對族中大事加以記載,絕不會錯。只要你找到一本紅色書皮的線裝書,便可知道事情的真僞了。但有一點你且記住,她沈府藏書之地內設有機關,一旦書籍到手,必須馬上離開,待等安全之後,纔可打開觀看。”
老太太說的神乎其神,無外乎是想讓花道嫦二次回沈府一探。對此,花道嫦心中明瞭。他既逃離沈府,萬無有回去的道理。然而他心中又確實好奇這上一輩之間的恩怨。
思考再三,花道嫦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藉口。“算了,就當是回去看一看沈姑娘如何了吧!”花道嫦這樣告誡自己。
…………
沈老夫人正靠在一張躺椅上,發出沉重的喘息聲。在不揮舞柺杖時,她又變回了那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老夫人,您喝口參茶吧!”沈星月在一旁伺候着。由於自小便在老夫人身邊長大,沈星月視這位老夫人如同生身之母。而這位老夫人雖然脾氣怪異,生性冷漠,卻待沈姑娘極好。兩人雖不曾言明,但實則她二人已更勝母子。
沈星月從未見過她的父母,據老夫人所說,她是被老夫人撿來的一個孩子。也正是這個撿來的孩子,使的老夫人的生活不在只是充滿仇恨。
對於偷人家譜這件事,花道嫦可謂是輕車熟路。記得上一次,他表示將黃天兄弟二人的家譜給改了名字。
也許是對老太太稍有忌憚,花道嫦選擇謹慎的在夜裡前去。於是乎,花道嫦帶着司徒星月,兩個人在鎮中找了一處客棧,先填飽肚子,而後安心休息,補充體力,靜靜的等待夜幕降臨。
一切的一切,皆是父輩的恩怨,花道嫦並不放在心上。所以他休息的很好,直睡到天色完全黑下,司徒星月前來敲他的房門。
“時候到了!”司徒星月是在提醒他天色已晚,可以行動了!
兩人雖是前去偷盜,可也未做任何的喬裝,依舊以白天的那副裝扮潛入沈府。此刻的宅院中燈火通明,府內的丫鬟、用人穿梭於院中,像是在做着什麼準備。
“動作快些!”一個老婦人正在指揮着忙碌的下人,使其能夠將事情做好。看似穿着打扮、神態動作,應該就是這府中的管事。
“三兒啊!你去看看祠堂打掃的怎麼樣了!千萬別誤了事。”
那個被稱爲“三兒”的人,是一個身體瘦弱的少年。別看其身體瘦弱,可眼神中總是透露出精明的光芒,顯然這是一個心思縝密,極會辦事之人。“好嘞,薛姨您就放心的交給我吧!”年輕人趕忙答應,恨不得將自己的胸脯拍的乒乓作響。
“祠堂!”花道嫦想到了什麼,隨後暗暗的和身邊的司徒星月商議。此時,兩人潛伏在一處,正趴在正房的房脊後。
“我們跟上他,我猜那本家譜定然是放在祠堂中!”
司徒星月沒有表態,但想來應該是沒有疑義。於是兩個人悄悄的跟了上去,而年親人也絲毫未曾發現他們兩人。不但是這個年輕人,可以說府中還沒人發現這兩個闖入者。
祠堂中的用人們正在忙碌,幾乎可以說一塵不染的祠堂,依舊被他們賣力的打掃着。直到瘦弱的年親人到來,這些下人才算是終於得到解放。
“可以了,都回去吧!明天的儀式上大家都打起精神,千萬不能讓人笑話。”年親人吩咐道。
“是!”衆人齊聲應是。
最後,衆人撤出祠堂,由這位瘦弱的年輕人將祠堂上了鎖,直到明日的那個所謂的儀式開始前,祠堂纔會再次再次打開。
只要略微掌握些技巧,這種普通的門鎖很容易便能夠打開。對於花道嫦來說,這根本便是一個擺設。
祠堂內的擺設,就如同老夫人的佛堂一般。只不過佛堂內的條案上供奉的是諸天神佛,而祠堂內則供奉的是一塊塊的牌位。桌案前的香爐內香灰堆積,由此可見,此處祠堂定然是每日均有人上香,而並非是單趕祭日。
供桌上的牌位一等一等的分列而擺,在最上端,供奉的則是一本書。
說是一本書,其實也只能夠從外形上了來判斷出是一本書。因爲這本“書”正被一塊熟牛皮包裹的四四方方、嚴嚴實實。
“如此正式的供奉在祠堂,定然是那個老太太所說的家譜!”花道嫦心想。
如此輕易的便可得手,不免讓人心中疑惑。花道嫦適時得想起了那個老太太的交代:“書籍到手,必須馬上離開!”而她所說的馬上又是在什麼時候呢?
總之,小心無大錯。爲了安全起見,花道嫦讓司徒星月退到祠堂外,並且將祠堂的正門大開。
司徒星月不解其意,問道:“這是爲何?”
“我怕出危險!總之你照做便是。”
司徒星月果然照做,自己退出屋外,可依舊沒忘記幫花道嫦警惕的觀望着四周。
花道嫦深吸口氣,而後平復了下心情,而後伸手向條案上的這本書抓去。堪堪將這本書握在手中,花道嫦雙腳用力向後躍去。這一下便直挺挺的“飛”到了門外。
在他落在門外的一瞬間,房頂“咔嚓”一聲脆響,一根根八尺長短的鐵槍自上而下,直戳戳的紮在祠堂的地面上。若非花道嫦機警,此時已被“萬槍穿身”!
“快走!”既然觸動機關,府內定然已知道有人闖入祠堂,萬萬不可繼續在此拖延。
一路飛奔,兩人回到客棧。還未等進屋,花道嫦便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書外面包裹着的牛皮。只見書上寫着四個大字“彼岸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