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主王登輦,儀仗擺開仙樂陣陣直奔金本神域原址。
但是等待他們的卻是最殘酷的現實。
遙遠就見,金本神域原址已經變做繼宇世第一亂地玫瑰亂域之後的又一大亂域。
而當兩大主王親臨上方向下再看,心就一懸,玫瑰亂域與金本亂域根本不能相比。
玫瑰神域崩潰的時候也有神葬風暴,然而那時沒有締神大劫宇世完好無損,崩潰後所成的玫瑰亂域以亂、險、絕被稱爲三絕亂域。
可是金本神域這次卻處於締神大劫開啓、宇世初裂的時候……
望着下面無可計量的滅虛怒流,兩大主王神輦也不敢輕易靠近。
宗祀王指着下頭低呼出聲:“這、這哪是亂域,分明是把宇世直接開出一個大洞露出的滅虛之海。”
祝祭王閉上眼睛:“宇世破了……”
宇世本就裂紋橫生,這場神暴徹底讓它開膛破肚。
一處洞開就意味着全盤崩解的開始。
滅虛之海里面全是無法太初,將開啓的是一個與“太易化衆生”完全相反的過程:衆生返源歸太易。
憑藉這處宇世破洞,滅虛海會不斷吞噬宇世內的一切,甚至連滅虛海本身最後也要歸於太易。
神輦掉轉,宗祀王道:“破口出現,下一輪遭殃就是廟昆神域和右西神域,吾會派人傳出此間消息,到時右西仙界肯定出逃,本王要右西。”
祝祭王眉峰皺緊:“嘿,右千荒剛歿你就以爲右西這塊骨頭好啃?本王也不跟你搶,別看右西比廟昆的油水多,卻比不得廟昆的便宜好佔。”
“這個……”宗祀王猶豫。
“不能反悔!本王不妨白送你一個新出爐的消息,右西神祖已經召了一個叫右赤誠的後人進入祖宮……呵呵,如果右西神祖也像金本神祖這樣、不顧提前歸滅的危險強行爲一個後人生神,那麼今天的金本就是明天的右西!”
“哎呀,你個奸詐小人!”宗祀王后悔不迭。
宗祀王急忙忙遠去,下一個真是右西,留給他的時間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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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不大不小的木屋,除了正南兩扇房門和門兩邊的兩個明亮的窗戶,其它三面全是白牆。
屋子窗明几淨,不論樑柱窗櫺都潔淨得發光烏亮,上面紋飾大氣更是威嚴考究,地面鋪的同樣是黑得發亮的黑木;而三牆當中除了東牆別無他物,其它兩面牆邊全擺着兩座高大的黑木書架。書架上面放滿古籍,閃着濛濛寶光。
西牆書架下還有一張黑木矮榻,上放一方黑木棋盤;棋盤中間一黑一白兩個罐子小巧玲瓏極爲好看。
屋子中間則有一張黑色大岸,岸後一張黑木敞椅。
大岸上散落七八卷玉、木、石質簡書,還有衆多寶錦華帛裝訂的古書,硃砂已調,水注半滿,硃筆未乾,一幅鋪開的白帛仍是雪白一片……
輕盈的步聲伴着幾聲輕咳從外面廊下傳來。
步聲來到門外,門扉開啓,進來一個白袍男子。
男子形貌普通,略顯單薄,烏髮簡單用一根玉笄綰在頭頂;白袍如脂如玉,袖口、衣襟、大帶單獨織有流暢簡約的銀光玄鳥紋,腰下垂着一塊潤白的雙鳳組佩,甫一進來就讓屋內一亮。
男子神態平和坐在岸後,拳抵脣下又是幾聲輕咳。
點蘸硃砂,筆走龍蛇,白帛上現出衆多朱點朱線。
“還不醒來?”男子像在自言自語。
半晌,男子輕嘆一聲將硃筆放於筆架山上,轉頭朝着空蕩蕩的東牆兩手一拍。
白牆表面閃過一波水光,露出一個翠綠竹環。
竹環圈着一團淡淡流光,流光如同死水毫無動靜。
“不要害怕,我不是壞人。”男子目中微潤看着手環的目光極是和藹。
流光仍然無動於衷。
男子略微停了停再次道:“看來你已經不是孩子,更可能已經修煉,這樣的話……你遇到的就不是夭折,該是生死大禍,對不對?”
流光終於一動,濃重哀傷發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