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靜靜地吹。
漸漸地,萱寧平靜了下來。
她從他的懷中稍稍退開,吸了吸鼻子,眨掉眼中的朦朧。
“風,我……”
她纔想說話,便讓他的手給抵住了脣。
搖了搖頭,他對她安撫地微笑:“什麼都不要說,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跟我說。”
“如果……我一直都不想說呢?”她絞着手指吶吶地問。
“那就一直都不要說。”他的表情依然溫柔。
這樣的他,讓她好眷戀。
她撲進他的懷裡,緊緊地抱着他,一點也鬆懈。
他沒有作聲,只是很安靜地給以她溫暖的懷抱。
許久,她的聲音從他的胸膛裡悶悶地傳出:“風,我們回去吧,不然王大叔他們會覺得很奇怪的。”
其實,他們已經在覺得奇怪了吧。
“你真的沒事了?”他不確定地問。
“恩,我沒事了,不……有事,那就是我的肚子餓了。”
她吐吐舌頭,對他調皮地扮了一個鬼臉。
他只是笑笑,然後牽着她的手往回走。
回到屋裡,王氏夫婦很識相地什麼都沒有再問,只是朝他們點點頭,然後默默地繼續吃飯。
……
夜間,黑暗籠罩着整個村子。
屋子旁邊的大樹在夜風中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斑駁的影子投射在窗子上,很寧靜的夜。
萱寧窩在黑崎風的懷裡,聆聽着他沉穩的心跳,她的眼睛始終沒有睏意。
末了,她從被子中伸出手,唰唰兩下便點住了他的睡穴。
隨後,她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下牀,然後再仔仔細細地爲他蓋好被子。
伸手輕輕撫上他的臉,她眷戀地輕嘆:“風,我們是不是註定不會在一起?”
回答她的,只是他均勻的呼吸。
她又低低嘆息一聲,然後起身走出房間,往屋外走去。
就在她關上房門的那一剎那,原本應該被點了睡穴睡得安穩的男人睜開了眼睛,若有所思。
……
來到屋子的外院裡,她挑了一張木凳坐了下來。
舉目望着周圍,淡淡的月光從雲層中傾瀉下來,在地面上落下斑駁的光影。
擡頭,望着半空中的月光,空中流螢不覺飛。
她伸出手想要接住空中的流螢,卻總是在要抓住的時候不覺被逃開,周而復始。
輕輕地,她的嘆息在夜裡幽幽蕩蕩。
也許,她不應該繼續逃避下去,她應該告訴他所有的事情。
也許,他知道真相之後還是會選擇她的。
她可以抱着這樣的奢望嗎?
望向遠處黑漆漆的天空,她開始茫然。
夜,有點涼。
忽然,一件暖暖的外套輕輕披上她的肩。
她回頭,有些驚訝:“風,你沒有睡着?”
他繞過來坐到她身邊,然後伸手將她抱到他的腿上,同時拉緊她身上的外套。
“夜裡很涼,怎麼不多加一件衣服就跑出來,萬一又着涼了怎麼辦,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他的嗓音很低柔,責備也是帶着深深的寵愛。
她偎進他的懷裡:“我明明點了你的睡穴的,你怎麼會醒呢?”
“你今晚睡得很不安穩,我知道你一直都沒有睡着,娘子睡不着,當丈夫的如何安心入睡,只好陪着娘子一起失眠了,你那一點功力怎麼封得住我的穴道。”
“討厭啦,我總覺得我好糗哦,好像什麼都不如你耶,你這麼優秀,以後萬一被別的女孩子給看上了……不,就算讓別的女孩子看上了,你也不準多看她們一眼,更加不準娶她們過門,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她兇巴巴地點着他的胸膛,這一次一點也不留情,非要點到他會疼才罷休。
他無奈地扶住額頭。
“你想到哪裡去了,怎麼腦袋裡整天就裝着這些要不得的東西,放心吧,有了你,我還哪裡有心力去管其他的女人。”
聞言,她猛地擡起頭:“你的意思是說我很難纏,耗費了你很大的心力?”
她很嚴肅地盯着他看。
他一聽,這麼誤會他還得了:“不是不是……”
忽然,她撲哧一笑:“你有時候很笨耶。”
“恩?原來你故意說話嚇唬我,看我怎麼報仇。”
他難得一次頑皮,作勢要搔她的癢。
還沒有碰到她,她便已經感覺發癢地跳起來。
“不要不要,相公,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不敢了,不要搔我癢,我怕癢。”
她又跳又叫。
黑崎風趕緊改而捂住她的嘴巴,悄聲提醒:“噓……不要太大聲,會吵醒別人的。”
“恩恩。”她忙不迭地點頭。
他這才放開手,兩人相視而笑。
她繼續坐上他的腿,雙手勾着他的脖子。
沉吟了一下,她幽幽地道:“風,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好不好?”
看着她的眼神,黑崎風下意識地拒絕:“不……”
她搶先一步伸手抵住他的脣,搖了搖頭,眼眸堅定地瞅住他。
“不,風,這個故事你一定要聽,你有權利知道這個故事,並且……有權利去選擇你最想要的生活。”
他沉默了一下,然後拉下她的手,深深地凝望她。
“好,如果你想說,那我就聽。”
她湊上脣輕輕吻了他一下,然後退開,眸光轉向黑暗的某一處,不再看他。
“這個故事要從赤焰國說起,從我的嫂子蘇貝貝第二次離開我王兄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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