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琪在永寧被抓的消息傳到了水西,吉施和大部分土司很生氣。於是吉施召開土司大會,與水西四十八部土司,商討進攻永寧的事。各部土司羣情激奮,都主張進攻永寧。但大總管隴約堅決反對向永寧用兵。
“君長,俄琪要救,但不能用兵!”
“大總管!你反對用兵,不會是得了永寧的好處吧!”魏傑土司陰陽怪氣地說。
隴約大總管吼道:“我隴約生是水西人,死做水西鬼,絕不做背叛水西的事。”
“大總管,俄琪被永寧抓了,我們難道不該救他?”適爾說。
景耿道:“君長!景耿以爲還是先聽聽大總管說什麼吧!”
“阿哥!景耿說得對,還是先聽聽大總管說什麼吧!”
吉施不知道該怎麼決定,就看向一直沒說話的友拉!
友拉年輕有爲,比吉施的兒子靄翠大不了幾歲。吉施總是把他當侄子看,友拉說的話吉施往往都會聽。
“友拉!你贊同對永寧發兵嗎?”
“君長!友拉覺得俄琪被抓的事,沒那麼簡單!”
吉施看看友拉,坐在椅子上冷靜下來,示意讓隴約繼續說。
“君長,俄琪到底被誰抓的,還沒有調查清楚。萬一我們貿然發兵,最後發現俄琪不是永寧抓的,那時又該怎麼辦!所以,隴約覺得現在最要緊的不是向永寧發兵,而是要把這件事查清楚。”
隴約大總管說完,吉施安靜下來,坐在椅子上想了想讓大家散了。
心情煩悶的吉施,來到花園看到已成年的靄翠,在一個四角亭裡看《三十六計》。
靄翠也看到了吉施,急忙藏起書拜見吉施。吉施翻出靄翠藏起來的《三十六計》就發怒了:“靄翠!你不好好練武,竟敢私自看漢人的書,你不知道彝家從不看漢人的書嗎?”
“阿爸!成大事的人不能只知道練武,還要多看書,懂一些道理。彝家的書,漢人的書都是給人講道理的書,我們彝家人也是人,怎麼不能看?”
“可這是祖輩傳下來的規矩?”
“祖輩傳下來的又怎麼樣,不合理就不能改改嗎?”
吉施看着靄翠,愣了一下道:“那你從漢人的書裡都看到了什麼?”
靄翠看着手裡的書想了想說:“就說這本《三十六計》,裡面就有很多征戰的道理。漢人能用這些,我們彝家也能用?”
吉施拿起靄翠手裡的《三十六計》,一邊翻看,一邊問靄翠:“那阿爸就考考你,要是你能說得上來,今後阿爸就讓你看漢書,如果你說不上來,以後就不能看了,怎麼樣?”
靄翠想了想答應了吉施。
吉施把俄琪的事給靄翠說了,要讓靄翠拿個主意出來。
靄翠走了幾步,思考片刻說:“明軍如果滅了大夏,下一個滅的肯定是永寧,永寧不會不知道。永寧不是明軍的對手,正苦於尋找盟友對抗明軍。俄琪是去永寧結盟的,這正是永寧求之不得的事,怎麼會抓俄琪?”
吉施踱出幾步,想了想說:“可要是永寧早就投降了明軍,而明軍爲了進攻水西,把俄琪抓起來,要挾水西怎麼辦?”
“即使永寧早就投降了明軍,也不會扣押俄琪。因爲,明軍和大夏之間的戰爭還在繼續,他們的兵力幾乎都用來對付大夏。明軍不會不清楚要是扣押了俄琪,水西二十萬大軍定然與明軍做對,到那時明軍就會腹背受敵,所以明軍絕不會冒着腹背受敵的風險扣押俄琪。”
靄翠說完,吉施把書還給了靄翠,並要靄翠繼續說。
“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派人到永寧,把這件事查清楚。”
“你覺得誰去合適?”
“這個靄翠就不知道了。”
吉施看看靄翠什麼也不說就準備離開,但走了幾步又停下告訴靄翠,成大事兒的人,不能光看書,還要多練武。
……
穿着便服的吉施,提着一壺酒,輕手輕腳地來到隴約家裡。下人本想通報給大總管,但被吉施攔住了,還示意讓下人出去。
隴約喝着悶酒,發覺吉施來了,微笑一下,又嚴肅起來,拿起一個空酒杯,故意把臉轉過去,背對着吉施。
吉施提着酒,恭恭敬敬的朝隴約行禮:“參見大總管。”
隴約害怕了,扔下手裡的酒杯,從座位上竄起來,忙向吉施行禮。
“君長!您這樣隴約怎麼擔待得起呀!”
“大總管,先前是吉施態度不好……”
“君長,隴約是水西大總管,就要爲水西負責,爲君長負責,這是隴約應該做的,君長沒必要自責。”
“大總管,不瞞你說今天吉施是來向你討教的。”
隴約顯得慌張:“君長!替君長分憂是隴約的本分,君長這樣說,隴約擔待不起。”
話音剛落,吉施就扶着隴約坐下了。
“大總管,俄琪的事兒,還得你出山來做。”
“隴約不合適。”
吉施沒好氣地說:“大總管還生吉施的氣!”
“君長,救俄琪既要有文的還得有武的,可隴約對武功一竅不通。”
“大總管覺得水西誰合適?”
“友拉將軍!”
隴約說完,吉施微笑着看了眼隴約,隴約也對吉施微微一笑。
後來,吉施讓友拉去永寧調查俄琪被抓的事兒,臨走前吉施單獨對友拉做了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