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蘭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是少奶奶叫那就是準沒好事,忙過去請辛冉。
辛冉也知道今兒辛夕是不會應她了,讓丫鬟把手裡的東西放下,“這些都是溫貴妃讓我順帶給你送來的,你好好養身子。
我過兩日再來看你,希望你能看在我們是姐妹的份上,幫幫我和七皇子。”
辛冉說完,就退了下去,辛夕卻是眉頭緊蹙。
辛冉進門都沒提過七皇子,臨走了纔來了這麼一句,只怕這話不是說給她聽的,而是那幾個丫鬟吧。
溫貴妃不放心她,專門派了人監視她,辛夕想着嘴角忍不住劃開一抹弧度。
辛冉不是那麼甘心忍讓的人,溫貴妃這麼逼迫她,難保辛冉不會有心報復。
只是她現在的勢力太差,碧玉又有自己的野心,辛冉如何與溫貴妃鬥,她想發展自己的勢力不錯,也甘願爲了將來舍掉一時的臉面。
可是,她碰到的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誰讓她熟讀農夫與蛇的故事,最忌諱養虎爲患。
辛冉帶着丫鬟們一走,紫蘭就去檢查那些東西,雖然都是些飾物,可難保不會有些什麼壞東西。
紫蘭一個個的聞過了,然後纔看着辛夕,“少奶奶,二姑奶奶這是什麼意思?”
墨蘭鼻子一聳,“還用問,定是有事求咱少奶奶呢。”
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想的,以前害她們少***事都忘記了不成,求什麼也好意思張的開口。
辛夕坐在那裡喝着茶,想着辛冉說過兩日來看她的話,她都這麼嚴詞拒絕了她,她怎麼就是不死心呢,她又不能稱病不見客。
辛夕想着,擡頭來了一句,“寫信給他,要是不允許我去半月山莊,我就上吊算了,告訴他,不是麪條!”
“辛夕!”辛夕話音才落,那邊屏風處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來。
辛夕擡眸望去,就見二夫人瞪着她往這邊走,身側還跟着辛優,小眉頭扭着。
辛夕看着二夫人,真是被怔到了,南兒扭着帕子,那個後悔的表情,她是聽說少奶奶在正屋,就順帶把二夫人領了過來,給少奶奶一個驚喜的。
少爺走了,少奶奶正悶的慌呢,二夫人來陪着說說話解解悶正好,沒想到就讓二夫人聽到這句話了。
辛夕恨不得把舌頭給咬斷了纔好,兩個眼睛跟着打顫,“娘,我是胡說八道的,反正他又不在,聽不見。”
二夫人瞪着辛夕,“方纔你爹告訴我說你可能跟羽兒鬧翻了,要不是我親耳聽見,我到現在都還不信。
辛夕,你懷了身子脾氣變差了娘能理解,可你也得學着控制點兒,上吊這樣的話也不知道忌諱點兒。
羽兒不是去玩,是去打戰,你把這話告訴他不是讓他擔心嗎,把方纔那話給娘收回去。”
辛夕憋着嘴坐在那裡,“是他欺負我在先的,不信,你問問墨蘭紫蘭,他惡人先告狀,還禁我的足。
我原還想着要是不能去半月山莊就去元府小住兩日,他禁我的足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二夫人聽着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把眼睛睃向墨蘭紫蘭,兩個丫鬟輕點了下頭。
二夫人還是懷疑,誰讓這兩個是辛夕的丫鬟呢,羽兒對辛夕已經好得沒話說了,老爺沒少誇他。
要不是辛夕亂髮脾氣,他也不至於在那麼多人面前禁辛夕的足吧。
辛夕沒有送羽兒出征是事實,那邊辛優湊到辛夕身邊,眼眶都紅了,直拽辛夕的袖子,“三姐姐,你別上吊好不好?”
辛夕摸了摸辛優的臉,搖搖頭,“三姐姐是開玩笑的,活着多好啊,三姐姐還得找他報禁足的仇呢,三姐姐又沒做錯事,不該受罰。”
辛優這才放心的點頭,那邊二夫人又開始皺眉頭了,就聽辛夕問,“辛優聰明,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幫三姐姐報復他?”
辛優扭了眉頭想,最後眼睛一亮,“給三姐夫生兩個寶寶,能煩死他,爹現在瞧見凝兒昕兒都皺眉頭,還抱怨娘把凝兒接回去早了呢。”
辛夕聽得那個汗滴滴的,這個辦法……
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那邊二夫人揉着太陽穴問,“你爲什麼不去送羽兒出征?”
辛夕臉微微紅,“睡過頭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他囑咐墨蘭紫蘭不許喊我起牀的,回頭又怪我,我能有什麼辦法,娘,我是你女兒,你還能不瞭解我。”
二夫人嗔瞪了辛夕一眼,“娘就是知道你喜歡晚睡晚起,誰都叫不醒,好了,娘不說這事了,但是方纔那些話可不能傳給羽兒。
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說你不懂事呢。”
辛夕點點頭,二夫人又問起方纔在王府大門口遇見辛冉的事。
辛夕覺得沒什麼好瞞二夫人的,就如實說了,“她找我向半月坊借幾十萬兩銀子發展自己的勢力。”
二夫人聽得眉頭緊蹙,隱隱有些不悅,“她又拿二姨娘的死威脅你了?”
辛夕搖搖頭,“那倒沒有,只是我沒把銀子借給她,她肯定還會再來的,瞧她的樣子,怕是借不到銀子不罷休。”
二夫人輕點了下頭表示贊同,“銀子不是你的,別因爲辛冉多來幾趟,你就傻乎乎的借給她,到時候她沒銀子還,你怎麼辦。
娘今兒來給你帶了兩本佛經來,你多抄幾遍給羽兒祈福,你那字也該練練了。
娘以前就讓你多練,你就是不聽,連羽兒都看不過眼了,你爹方纔還將我一頓訓斥了,沒把你教好。”
辛夕睜大了眼睛,她已經夠好的了好不好啊,“娘怎麼知道他不喜歡我寫的字?他還誇寫的漂亮來着。”
紫蘭在一旁眼皮都快翻沒了,忙湊到辛夕耳邊嘀咕了兩句。
辛夕嘴巴撅着,眸底又是一片大火,“他還說了什麼,你別替他瞞着了!”
紫蘭連着搖頭,“這回是真沒了,少爺就是禁了您的足在家練毛筆字,旁的話沒了,奴婢發誓。”
辛夕聽得狠狠的剜了紫蘭一眼,牙齒真是上下打磨。
昨晚還說字寫的好,清秀雋麗,轉眼就說雞爪爬的,就這兩條足矣辛夕狠狠的揍他兩天了,還要再多一點,她非得咬死他不可了。
辛夕咬着牙接過二夫人遞過來的佛經,翻開一頁,瞅着那麼些的筆畫,眼角都打顫。
二夫人忍不住搖頭,展墨羽和辛夕的事她也不瞭解,也管不了那麼多。
“那你好好在王府裡呆着,羽兒不在,娘要是閒了就多來看你,省的你大着肚子還亂跑,府裡還有事,娘就先走了,有事讓丫鬟傳信給娘。”
辛夕瞅着二夫人,然後看着辛優,還沒和辛優說上兩句話呢,辛夕忙道,“娘,你回去就成了,辛優就留我這裡吧,我真是閒的發悶。”
辛優也巴巴的看着二夫人,她還記得上回老太太答應辛夕的話,等凝兒回去了再讓她來小住兩日的。
二夫人搖搖頭,“你還是先抄幾日的佛經吧,辛優每日要去長公主府上讀書,你這裡去不大方便,教書先生孫女兒幾日後出嫁,到時候肯定會放假的,那時娘再送辛優來陪你玩。”
二夫人說着,忍不住在心裡補充了一句,都是快要做孃的人了,還顧着玩,二夫人想着忍不住搖頭暗歎。
辛夕聽了點點頭,辛優也高興了應了,這日子已經定下來了,也就七八天吧,一晃眼就會過去的。
“那三姐姐好好練字,辛優回去也找祖母要佛經幫着抄,給三姐夫祈福保平安,讓三姐姐多給我生幾個小侄兒。”
這一日,絳紫軒書房內,一聲接一聲近乎抓狂的哀嘆聲此起彼伏。
辛夕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神情異常萎靡不振。
一手往前了滾沾了墨的羊毫筆,在純白的紙張滾出來一條黑線,眼睛睜得圓溜,恨不得瞪穿了毛筆纔好。
紫蘭站在一旁,眼睛就那麼望着那支筆一眨不眨,外面墨蘭進來,就見辛夕嘴巴撅着,了無生氣的憋悶模樣。
再看着紫蘭腳邊的廢紙簍子裡小圓紙團,忍不住輕笑出聲,將一杯清茶遞到辛夕跟前。
“少奶奶,您也練了一個時辰的字了,也該歇一會兒了,可別累壞了小少爺,回頭少爺要是知道了,定是要心疼的。”
墨蘭說完,紫蘭稍昂了有些酸澀的脖子,“就是,少奶奶,這練字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急不得,要慢慢來,反正少爺也沒說您一定得學會。”
趴在桌子上的辛夕聽了,瞥頭斜眼睨了紫蘭一眼,然後掃了墨蘭一眼,直起身子氣悶的拿起那張塗鴉的紙。
上面只有兩個東倒西歪的字,混蛋,“你們看看,練了多少天了還是一點沒變,照着這速度下去,我就是練上一輩子,白髮蒼蒼牙齒掉光也寫不出來一個端正的字。
他要是心疼他兒子,會禁我的足罰我練字嗎?不學會成嗎?他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我的字醜,讓我在家練,我要是練不好,回頭傳出去,我還如何立足?!”
墨蘭紫蘭聽得掩嘴笑笑,就是在外間的南兒北兒都在抖肩膀,都知道辛夕是跟展墨羽槓上了。
少奶奶也知道自己的毛筆字難看,向來都是能避則避的,沒想到少爺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一點面子不給的批評她。
莫不是打着出征見不着少奶奶,少奶奶拿他沒辦法的吧,她們都有心勸說兩句,可也無話可說。
說讓她們少奶奶一手的字,雞扒出來的也要好看上三分,要是被少爺嗆一嗆就奮發圖強了,那可是好事一樁啊。
紫蘭輕咳了下嗓子,才道,“少爺定是嫉妒少奶奶能拿鵝毛筆寫的一手漂亮的字,他自知比不上,所以成心的打擊少奶奶。
少奶奶,可不能讓少爺小瞧了去,不過,上午練一個時辰下午練一個時辰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