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兒聽得嘴角抽了下,這血丸是少奶奶專門爲她自己準備的,當時她們死活不讓啊,怕她拿來嚇唬少爺,這不制了就給藏的嚴嚴實實的。
南兒打開蓋子瞅着,血丸,原本她們都以爲是血紅色的。
沒想到少奶奶給製成晶瑩透亮的顏色,換了旁人,估計沒人知道這是血丸,“少奶奶給二姑奶奶用的。”
南兒回了墨蘭這麼一句,把藥丸換了個尋常的藥瓶子就揣着懷裡噔噔噔的下樓去了。
一路直奔到辛夕處,把藥瓶子拿出來給辛夕,辛夕沒接直接示意她交給碧玉。
碧玉連連道謝,都跪了下來了,南兒鼓着嘴來了一句。
“這要吃下去,會被太醫整治出來肝脾肺大損,差一點的會診治出來命不久矣的結論。
你可得跟二姑奶奶說清楚了,回頭氣的從牀上爬起來。
衝到王府要殺我們少奶奶,回頭有她受的。”
肝脾肺大損,命不久矣,南兒說的雲淡風輕。
碧玉跪在地上手都打顫,眸底有驚愕,擡頭看着辛夕,“不……不會有害性命吧?”
辛夕嗔瞪了南兒一眼,才笑道,“這藥吃下去,不喝茶半個時辰纔會有效。
太醫開的調養肝脾肺的藥,讓她喝,另外每天採艾草葉放在屋子裡薰,三天就能痊癒了。”
碧玉聽得這才放心,她也知道三姑奶奶要是真想害側妃,大可撒手不管。
不幫助她不利用她,側妃半點安穩日子也不會有的。
碧玉再次磕頭道謝,她現在趕回去,側妃差不多跪了小兩個時辰了,還得再跪兩個時辰才成。
這一跪,碧玉想側妃對溫貴妃和城吟郡主的恨意只怕又深上三分了吧。
碧玉在心底輕嘆一聲,擡眸看着辛夕,恭謹的道,“城吟郡主的額頭受了些傷,腰也閃了。
原是打算明兒回門的,側妃昨晚就要奴婢來問問您,當初您說過城吟郡主回門之日就是她出禁足之日的,她何時能擺脫瘋傻的聲名?”
辛夕聽得輕挑了下眉頭,“這閃了腰至少也要五六日才能回門了,七天後吧。
七天後半月坊會有大夫親自登門的,讓她安心等候,要是再惹出來點什麼事,我就不管她了。”
碧玉再次磕頭,然後起身告辭走了,看着碧玉急急忙的走遠。
紫蘭忍不住擔憂的看着辛夕,“少奶奶,二姑奶奶要是出點差池,不會再把過錯推您頭上吧?”
辛夕聽到笑笑,“她就算推我頭上也不怕,皇上不會也不敢再相信她了,她污衊過我幾回了,哪一回成功過?”
只怕溫貴妃也不敢再相信辛冉了,她與溫貴妃表面婆媳和順,暗地裡也是互鬥。
雖然辛冉的手段不夠溫貴妃瞧的,可添堵那是肯定的。
而她,與溫貴妃鬥了幾回,至少沒有真正的失敗過。
辛冉想把她拖下水與溫貴妃面對面,溫貴妃會沒這點懷疑麼。
再者,辛冉那身子好不到哪裡去,肝脾肺原就有些受損,這些話之前的太醫也會傳到溫貴妃耳朵裡去了。
這一跪加重病情,吐血,身子虛弱,合情合理。
紫蘭聽得連連點頭,的確,皇上和溫貴妃口中賢良淑德,當世女子之典範的七皇子側妃污衊過少奶奶多少回了。
小事就不提了,就收受賄賂一事,鬧出來多大的動靜,少奶奶可是半點錯誤也沒有。
還有前些日子城吟郡主臉受傷,沒有證據,就想拖她們少奶奶下水。
結果把她們自己嚇個半死,要再不吸取教訓,那可就是豬腦子了。
紫蘭和南兒隨在辛夕身後頭往絳紫軒走,瞧見辛夕若有所思。
兩人不由互視一眼聳下肩膀,臉咵着,嘴撅着,少爺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南兒走着,突然瞥頭看着紫蘭,“紫蘭姐姐,你什麼時候跟在少奶奶身邊的,之前暗衛不是找你說話去了嗎?”
紫蘭聽得一拍腦門,“你不提我都給忘記了,都是碧玉害的,我忍着忍着就給忍忘記了。
少奶奶,方纔暗衛傳了話了,說東冽太子騎馬闖出行館,朝半月山莊去了,據說是替他父皇報仇。”
辛夕聽得腳步滯住,回頭瞥着紫蘭,眉頭輕蹙了下。
紫蘭挑眉回道,“聽暗衛說,東冽皇帝的頭髮被人給削去一半,只剩下這麼長了。”
紫蘭說着,拿手比劃着,也就食指的長度吧。
辛夕愕然無語的哏住了脖子,嘴角狂抽,更讓辛夕無語的還在後頭。
紫蘭得瑟的回道,“聽說東冽皇帝的頭髮第一次被削去的時候還有一半長。
皇上大怒,下令追查作案之人,要千刀萬剮了他。
結果隔天晚上頭髮就又被人削去了一半,還揚言,他要敢有千刀萬剮他的心。
他先割了他腦袋,這些日子東冽皇帝都被嚇的連朝都不敢上了。”
挑釁,純粹的挑釁。
辛夕扯着嘴角仰天無語,東冽太子闖出行館去半月山莊。
別告訴她,上官奕懷疑這事是她相公所爲,特地去尋仇去的。
不過聽着這麼有個性的作案方法,辛夕忍不住嘴角弧起。
古代人最是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稍有損毀那便是不孝啊。
辛夕想着東冽皇上一頭拉風的短髮上朝,下面羣臣百官那錯愕的眼神,只怕皇帝要氣的渾身發抖吧。
辛夕好奇,這事到底是不是他乾的?太剽悍了!
辛夕嘴角彎的癟都癟不下去,輕提裙襬往回走,半道上,想到太歲頭上動土幾個字,眉頭有些扭。
東冽皇帝顏面大損,只怕爲了報那一頭靚發也會發動戰爭吧?
這可是奇恥大辱了,不過要是不知道下手的人是誰,打屁戰啊。
辛夕晃晃腦袋,敢如此挑釁,沒有十足的把握,誰敢下手?那上官奕闖出行館是要做什麼?
這一切辛夕都不知道,但是不影響她的好心情。
因爲隨後辛夕就知道了,上官奕壓根就不知道是誰害的他父皇沒了頭髮,闖出京都只是想回去替他父皇報仇罷了。
好巧不巧的,半月山莊就坐落在他回東冽的必經之路上。
暗衛估計也猜測這是他們主子的手筆,給她報備一下,準備如何修理上官奕。
可上官奕連半月山莊都沒到,就被人給堵了回來,想溜,等求和一事談妥再走吧,想要孝順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辛夕聽着這些消息,沒差點笑瘋掉,更讓辛夕覺得世上奇葩之人不少的是,東冽朝堂之上有巴結皇上的。
學着皇上的短髮把自己的頭髮給剪了,讓皇上心裡舒坦不少。
這有一就有二,一個臣子忠心,在皇上心裡樹立起忠臣的牌子,這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等四五日之後,差不多東冽朝堂上大臣的頭髮都短差不多了。
就算不孝,也得這麼做啊,活脫脫一個楚王好細腰,宮女多餓死的故事翻版。
這要穿休閒府西裝一頭短髮很美,可穿着長袍錦衣一頭短髮。
辛夕想一想就覺得不倫不類了,這事辛夕開心了整整幾天,隨着一道大紅的喜帖送到辛夕跟前來,辛夕笑不出來了。
喜帖上寫着十日後,她要去皇宮參加半月公子與若芷公主的喜宴。
辛夕忍不住呲了一聲,就算要舉辦喜宴,也該在半月山莊人家的地盤好不好。
皇子娶親都不在皇宮,半月公子這個與朝廷只有債主與欠債人關係的倒是享受到這麼大的恩寵了,別告訴她皇上還打算把半月公子收爲義子呢!
自從皇上想將她收爲義女後,辛夕覺得直接將半月公子收入義子不更省時省力。
不過有一點比較讓人擔心,半月坊勢力太大,萬一心懷不軌,那些皇子不一定能招架的住啊。
更何況手握大權的福寧王世子放着朝堂政務不處理,忙前忙後的給半月公子跑腿,累死累活毫無怨言。
萬一人家想篡位當兩天皇上呢,不給皇上面子的東征大將軍胳膊肘不知道往誰一邊拐。
只怕這擔心也得考慮的,所以封半月夫人爲公主,足夠抗衡若芷公主就足夠了。
辛夕腦子裡一陣胡思亂想,看着喜帖上的鎏金字,眉頭都扭得沒邊了。
辛夕身後站着的幾個丫鬟眉頭跟着蹙了起來,搶了少***少爺不算,還送帖子來讓少奶奶去參加喜宴。
這不是成了心的往少奶奶心尖上撒鹽麼?!
幾個丫鬟心裡將皇上和北瀚皇帝一陣咒罵,那邊辛夕問道,“這些日子,那些官兵還圍着半月坊嗎?”
紫蘭點點頭,撅了嘴有些悶氣的道,“奴婢今兒上午去醉扶歸拿糕點還瞧見官兵把半月坊圍個水泄不通。
半月坊沒關門,可也沒幾個人敢進去買東西,這不是耽誤半月坊做生意麼?!”
從賜婚聖旨下過後,半月山莊就被人圍了起來。
隔了一天,估計是聖旨傳出杳無音訊,皇上就派人把京都的半月坊給圍了,就派兵站在半月坊外面,當時小允就派了人稟告她。
辛夕也是有個性的人,你派人看守,沒讓人把封條拿去封門,我就當你是免費的保鏢了。
門照開,生意照做,儘管沒兩個人進去買東西。
但是這無視官兵的作風足矣把皇上氣的直拍桌子了,圍了半月山莊沒脾氣,把半月坊圍了,生意還是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