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啞然,這都是幾代以前的事了,這要追究起來,哪裡是個頭呢。
要是他也寧願當個鐵帽子王爺,正如王爺說的那般要權有權要錢有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犯了錯腦袋都能護着,還有輕鬆日子過。
比當皇上逍遙快活多了,也難怪每回皇上瞧見王爺不上朝,火氣就衝的厲害。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老祖宗就是這麼定下來的,做小輩的只要承受的份了。
皇上越想越是來氣,要不是還有一條,大御有難,福寧王府必首當其衝,護衛大御,不然他不滅了他消自己火氣纔怪呢。
他可不信他在位幾十年不會碰到打戰的時候,那時候就是他福寧王忙前忙後的日子了,有他好日子過!
可皇上一想戰已經打過了,也沒見他上戰場,而是他兒子去的,皇上又鬱結難舒了。
公公把茶端起來給皇上,勸道,“王爺也就世子爺不在的時候逍遙,想想先王爺。
把他教訓的多慘,世子爺的事他也管不了,比皇上差多了,世子爺雖然優秀,可是王爺做不了他的主啊!”
皇上聽得心裡狠狠的舒暢了一把,接過茶啜着。
“你怎麼不早說,不然朕不氣死他纔怪,回頭他再來顯擺的時候,把朕最孝順的兒子找來。”
公公欲哭無淚,這是比上了呢?可這最孝順的兒子……
他該找誰,公公爲難,好在御書房裡沒兩個人,他可以當成皇上玩笑之言。
要是傳揚出去,他不得被幾個后妃找去喝茶問話了,公公難爲啊,尤其是皇上的貼身公公,更是難爲。
右相隨在王爺身後出了御書房,追上王爺。
問道,“王爺,皇上這回怕是鐵了心了,只怕不會只是圍住半月山莊這麼簡單,世子爺他怕是……”
王爺揉着太陽穴,“誰給皇上出的餿主意,讓我知道不扒他兩層皮,聖旨的事只能是這樣了。
等他自己回來處置吧,你說羽兒怎麼就那麼招人喜歡呢?”
右相聽着微酸的話,愕然無語的睜着眼睛看着王爺,吃自己兒子醋的爹世上可是不多見了,何況是王爺了。
右相輕搖了下頭,“世子爺才華出衆,又俊美無鑄,招人喜歡欽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王爺就沒想過再娶個兒媳?”
王爺扭頭看着右相,“我倒是無所謂,只是雲謹和辛夕不同意。
再說了,北瀚打的什麼算盤我都不知道,一定要嫁給半月公子,繞來繞去還是這個目的,不會是想用美人計把我兒子拐去北瀚吧?”
右相汗噠噠的,忍不住望了眼有些變了的天色。
若芷公主長的嬌美柔弱是不錯,可美人計他可不覺得對世子爺管用。
更何況還有個世子妃在那裡擋着,若芷公主會是世子妃的對手?
第一戰世子妃就贏了,若芷公主都還不知道她自己已經輸了。
若真的娶進門來,瞧見自己的夫君是世子爺,那個未經她允許就穿了她做的衣服的世子爺,若芷公主只怕會倍受打擊的。
畢竟世子爺瞧着慵懶散漫了些,與半月公子的手段還是相差了不少。
看着王爺眉宇間略帶愁容,右相嘴角有笑。
勸道,“王爺無需多慮,有個如此出衆的兒子連皇上都嫉妒了,你能省不少的心。
這事只怕還只有世子爺自個兒能處理,咱們做的再多隻怕也沒什麼用處。”
王爺點點頭,和右相分道揚鑣,騎馬回王府。
王妃屋子裡,辛夕還在,王爺離開回來這段時間。
辛夕回去了一趟瞧見悠兒然兒睡着了,看了會兒書,估摸了個大概的時間,就又來王妃屋子裡了。
王爺邁步進來,王妃就有些急切的問道,“皇上答應收回聖旨了嗎?”
王妃說話的時候,辛夕瞥頭朝王爺望過去,捕捉到王爺眸底一閃而逝的躲閃,辛夕就知道收回聖旨沒戲。
其實她也沒抱太大的希望,畢竟她也知道皇上做出這樣的決定某種意義上也算是護着她了,只怕皇上和文武百官都要指責她不識好歹了。
可到頭來倒黴的還是她啊,辛夕糾結,當初一味的隱瞞展墨羽的身份。
他是逍遙了,桃花一大堆,可憐她得跟在後頭拿着掃把清掃,他就不能做到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嗎?
都戴着面具了,還能有這麼大魅力,福寧王世子的魅力都沒他大,她可以認爲有魅力的是那紫金白銀的面具嗎?
辛夕糾結了兩秒中,那邊王爺坐下來,回答王妃的問話,“皇上沒有收回聖旨,但是說等娶了若芷公主後,收辛夕爲義女,封爲公主。”
王妃怔住了,辛夕乾脆呈現傻愣狀態,就說皇上只下一道聖旨有些不同尋常,敢情後招在這裡呢,塞個公主來她屋子裡,再把她封爲公主。
是讓她有足夠的權利去對抗北瀚公主把她擠到某個小拐落裡去,然後一個人霸佔她相公?
辛夕忽然覺得腦殼生疼,頭頂有烏鴉飛過去,饒了一大圈除了搭上一個北瀚公主外,誰討到半點便宜了?
寧王借兵叛亂還未昭然天下就被王爺活捉撞死在了御書房裡,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皇上爲了一個協議頭疼數日,被王爺氣的差點吐血,福寧王府就更是了。
誰踢皮球過來,然後又踢回去,不正面接手,但是背地裡也沒少關注。
辛夕在腦子裡悉數把有關協議一事過了一遍,發現沒倒黴的就是左相了!
辛夕蹙緊眉頭,這老奸巨猾,除了捱過展墨羽幾拳頭,活的比誰都恣意。
沒事就出來搗下亂,唯恐天下不亂,辛夕想不懷疑他有圖謀不軌之心都不成。
辛夕在擡眸,就瞧見王爺在逗璃兒,半天也不擡頭看王妃。
辛夕猜八成是怕王妃繼續追問他沒能讓皇上收回聖旨一事。
辛夕起身行禮道,“這事只怕還得相公自己處理纔好,北瀚皇帝這麼看中他,只怕是有別的什麼瓜葛。”
王爺聽的唰的一下擡頭,眸底那讚賞之意,讓辛夕突然就滋生出來她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兒媳,辛夕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行完禮,帶着南兒就要回絳紫軒了。
半道上,那邊北兒老遠的就喊少奶奶。
辛夕瞥頭望過去,就見北兒帶着一個碧色衣裳的丫鬟走近,辛夕伸手擋住陽光,這才瞧見來人是誰,碧玉啊!
北兒走的快一些,碧玉落後了四五步,沒跑,但是步子快飛,表現她今日來之事非比尋常。
南兒瞧見北兒額頭都有汗了,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急慌什麼,這裡可不是絳紫軒,你大聲叫喚會讓人覺得少奶奶連丫鬟都教不好。”
北兒眼睛四下瞄了下,王府裡有哪個丫鬟小人敢說少***不是。
她也是一時性急了嘛,北兒微撅了下嘴,跟辛夕道歉,然後才道,“少奶奶,碧玉找您來了。”
南兒忍不住又白了她一眼,長眼睛的都瞧見碧玉來了。
那邊碧玉上前,恭謹的給辛夕行禮,辛夕輕點了下頭,“你主子又惹事了?”
碧玉有些無可奈何的點頭,“這一回不是側妃挑起的,是城吟郡主。
她將對您的氣全撒在了側妃頭上,找側妃去給她立規矩,站半天。
側妃那脾氣,氣極了,她也是不管不顧的。
佔着自己瘋傻的名頭,把城吟郡主狠狠的懲治了一回,城吟郡主把腰閃了。
額頭撞在了桌角上,貴妃娘娘知道後,罰側妃在太陽底下跪,奴婢今兒出門,沒跟在側妃身邊,所以逃過一劫。”
辛夕聽得直撫額頭,就知道七皇子府安生不了片刻,這才幾天就鬧起來了。
辛夕在心底算了算,怕是因爲顏容公主的舒痕膏,城吟郡主的臉好了個大概,便來秋後算賬了。
上一回在溫貴妃的寢宮裡,辛冉可是擺明了就站在她這邊的。
當時辛夕就在想,她這是傻了還是怎麼的,不是應該和她劃清界限麼,還往她這邊竄。
шωш▲ ttκǎ n▲ ¢〇
辛夕知道辛冉是在討好她,讓她救她出禁足,可她也太不知道審時度勢了。
碧玉心急重,可性子也穩的多,辛冉估計是窮途末路。
想着城吟郡主害她兒子奪她正妃之位,心裡的氣憤只怕難忍。
又是被挑釁再前,她有答應過她救她出來,不趁着瘋傻之際把城吟郡主好好欺負一下,也不是她的性子。
只怕晚上躺在牀上也會忍不住琢磨怎麼算計她,碧玉求上門來。
辛夕去七皇子府自然是能幫辛冉的,辛冉被禁足,城吟郡主是知道的,還找她去立規矩,先無理在前的,可她今兒沒那個心情啊。
不想出門,再者,她也活該受點罪,明知道溫貴妃偏袒視她爲眼中釘肉中刺,還不知道收斂一點,往人家槍桿之上撞。
辛夕想了想,看看天色,天氣不是很熱,她都額外添了件薄紗了。
辛冉跪三四個時辰沒事的,辛夕想了想,對碧玉道,“回去告訴你主子,跪夠四個時辰再暈,南兒,拿粒血丸給碧玉。”
南兒點頭,拎起裙襬就往絳紫軒跑,半道上突然就生出來想學輕功的想法來。
這要是會輕功,小半盞茶的時間就能跑給來回了。
南兒噔噔噔的上樓,去藥室,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不由得問墨蘭道,“墨蘭姐姐,血丸擱哪個櫃子裡的,我找不到。”
墨蘭正在給花兒灑水,聽了怔了一下,“臨窗第二櫃子下的右角落裡,好好地你拿血丸做什麼,誰要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