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山上有一隻奇怪的小鳥,身披鮮豔的五彩,美麗而榮耀,只是一停就是三年,三年不飛也不鳴叫,讓人猜不透,實在不知道他是什麼鳥?三年不鳴,一鳴驚人。”
娑婆衍那法老突然說出來這麼幾句詩歌,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七步飄雪其實根本沒有聽法老念什麼詩歌,他還沉浸在剛剛葉仙美錚錚誓言,這幾句話絲毫不遜色于格格琪琪格的表白,他聽見了,心裡暖洋洋,臉上火辣辣。
突然,娑婆衍那法老飛過來,一把掐住了七步飄雪的脖子,高高舉起,七步飄雪正在沉浸於身世之謎的冥想之中,完完全全沒有提防法老的致命襲擊。
就連在一旁的葉仙美也花容失色,驚訝不已,不容多想,葉仙美揮動短刀劈向法老抓住七步飄雪脖子的右手,咔嚓,火星四濺,短刀騰空彈起,險些脫手飛了。
葉仙美又擡起腳,鴛鴦連環腿,七八腳都踢中了法老的面門,卻是踢到了石柱,紋絲不動,咔嚓,咔咔,七步飄雪的脖子幾乎被法老掐斷了,他的臉漲的像死羊肝,都烏青發黑,發紫。七步飄雪開始還四肢亂踹,手刨腳蹬---,漸漸地四肢無力,幾乎就要斷氣了-----。
娑婆衍那法老對着七步飄雪的身體說:“我的兒子你還不出來啊?”
一個低沉的聲音來自七步飄雪的身體裡,沙啞的喉嚨,讓人印象深刻:“呵呵,老頭,你死了兩千年了,還找我的晦氣。”
娑婆衍那法老說:“呵呵,摩羅衍那,我的兒子你弒君、弒父,都是大逆不道的罪行,難道你不應該下地獄嗎?你還躲藏在一個無辜人的身體裡,你還想做什麼更加歹毒的壞事啊?你被絞死是咎由自取,家族就不應該把你也製成萬年不化骨的木乃伊,你更加沒有資格葬入祖墳陵寢。你,我的兒子,摩羅衍那,出來吧,我們兩千年的恩恩怨怨,呵呵,終於是要有個了斷的。”
娑婆衍那法老連續說了三遍,他的兒子摩羅衍那法老就是躲藏在七步飄雪的身體裡,不露廬山真面目。
“高高山上有一隻奇怪的小鳥,身披鮮豔的五彩,美麗而榮耀,只是一停就是三年,三年不飛也不鳴叫,讓人猜不透,實在不知道他是什麼鳥?三年不鳴,一鳴驚人。”
娑婆衍那法老再次唸了一遍奇怪的咒語。
娑婆衍那法老邊唸唸有詞,邊做了一些奇怪的動作,他亞麻布包裹的左手臂高高舉過頭頂,手掌朝天,擠眉弄眼,尤其是他是臉上還綁縛着亞麻布條,他猙獰的面部表情表示他在作法,與天地溝通,靈魂出竅,通達神明。
果然娑婆衍那法老的法術有效了,在七步飄雪的嘴巴里面冒出了一縷青煙,煙氣先是絲絲縷縷,盤旋、螺旋從上到下,而後越來越濃密,最後煙霧瀰漫了整個墓穴,在火把的光芒裡面,七步飄雪脣線絲絲縷縷吐盡了青煙,啪嗒,七步飄雪被娑婆衍那法老丟棄在地上,在一旁驚愕不已的葉仙美,急急忙忙把已經翻白眼的七步飄雪救起來,他,七步飄雪氣若游絲,命懸一線,氣息微弱。
葉仙美心疼的眼淚吧嗒吧嗒滴落,大顆大顆淚珠滴在七步飄雪的嘴巴里。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七步飄雪在舔她滴落的淚珠兒,眼睛也可以微微張開,鼻翼煽動似乎他想說些什麼,卻是說不出來。
葉仙美急忙拿出來自己保命的——絕情散,一個綠色小瓶裡,一些粉末兒,她一股腦都倒入了七步飄雪的嘴巴里,——咳咳咳,因爲嗆咳,七步飄雪劇烈地咳嗽,粉末兒絕情散竟然被七步飄雪吹起來,伴隨絲絲縷縷的煙霧化-----變成了另一個木乃伊,漸漸成型的另一個木乃伊,他同樣是亞麻布包裹全身上下,只是看上去年輕瘦弱一些。
他,就是娑婆衍那法老的兒子,摩羅衍那法老,就是他在兩千年的一場宮廷政變上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娑婆衍那法老。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尤其是仇人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七步飄雪此時此刻已經緩過一些,他看見娑婆衍那法老的眼睛了噴火,火苗子起初不大,後來竟然漫天飛舞,火星四濺,不斷有火星子噴濺到七步飄雪和葉仙美的身上,兩個人紛紛後退,他們想躲避這樣一場世紀大戰,鹿死誰手,還不知道。
七步飄雪已經一整天都在應付各種各樣的麻煩,真的有一點點精疲力竭的感覺了。
他也畢竟只是十三歲的孩子,他還太小,他從沒有過的感覺,身體虛弱精力體力,都頂不住。七步飄雪胡思亂想。娑婆衍那法老把摩羅衍那法老逼到整個墓道的一個角落。
臉上有些倦意的七步飄雪也強打起精神,一整天高強度的面臨重重麻煩,他的臉色多多少少仍然有點點慘白。
七步飄雪看見娑婆衍那法老站在院子當中,他紋絲不動,他在仔細地觀察摩羅衍那,他的兒子。
七步飄雪第一眼,就讀出了娑婆衍那法老身體裡的強大的鬥氣,娑婆衍那法老雖然其貌不揚,而且亞麻布纏繞全身上下,怯懦的外表讓人以爲他是一個軟柿子誰都可以捏一捏,其實不然,眼神銳利,四肢短而粗壯有力。走路的姿勢身體略微前傾,說明他足弓高,前腳掌寬大有力,是來自山區的人,他應該是一個練家子,而且會一些法術--。
葉仙美介紹道:“娑婆衍那法老的鬥氣更加炙熱,鬥氣分爲氣虛、許願、臍部、丹田四大階段,娑婆衍那法老的鬥氣絕對的最高階段,丹田鬥氣。”
娑婆衍那法老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沒有啃聲,他上一眼,下一眼,前後左右,擦擦擦,掃視了摩羅衍那法老三十六眼,他慢悠悠地走過來,繞着摩羅衍那法老走了三圈。最後停在他的面前,兩個人距離不足一尺,眼睫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娑婆衍那法老突然問道:“你,兒子,你當年爲什麼刺殺我,你爲什麼弒君,弒父?”
“我不殺你,你一定會殺我。不是嗎?泥伯衍那登基之前,我一定會死,不是嗎?”摩羅衍那法老一呲牙笑答。
“哦。我會殺你?可知道我爲什麼會殺你?”
“廢太子,就好比廢棄的房子!摔破的碗,打敗的將軍。都是垃圾,我不想成爲垃圾,我不想成爲奴隸。”摩羅衍那呲牙咧嘴,嘴巴比洗澡的水龍頭還溜。
“你怎麼知道我會把你當做奴隸?!”
“還用問嗎?前朝太子,哪一個法老會容納?你不殺我,你的另一個兒子——泥伯衍那登基一定會那我這個前朝太子祭旗的。”
“哦,你怎麼會這樣揣度自己的父親和弟弟?”
“父親?弟弟?可笑?!”
摩羅衍那突然把一個東西——一把明晃晃的鋼刀,放到了父親娑婆衍那法老的脖子上。
娑婆衍那法老麻利地用手指輕輕地撥開鋼刀。摩羅衍那法老提起鋼刀隨手在墓道里的一個兵馬俑身體上一劈,咔吧,兵馬俑應聲斷了,說明鋼刀鋒利無比,而後摩羅衍那向娑婆衍那法老亮刀,刀刃寒光閃閃,吹毛利刃。
摩羅衍那憑空取來一壺白酒,他喝下一大口白酒,而後呼——噴出來,刀刃上火光沖天,火紅的火舌舔着刀刃。
摩羅衍那法老並沒有取火鐮火扇子,嘿,嘴裡竟然可以噴火——,而後,摩羅衍那法老他又憑空取來了一隻活雞,他不停地撫摸公雞的後脖子上的羽毛,唸唸有詞,公雞開始的時候拼命地掙扎,漸漸地在他的催眠的唸唸有詞聲音裡,老實多了,不吵不鬧,安安靜靜,趴着,摩羅衍那法老把公雞慢慢地放到固定好的鋼刀的刀刃上,公雞死死地抓住刀刃,一動不動。摩羅衍那法老念道:定!
公雞立即變成石雕一樣,就連眼珠子都不會眨一眨。
摩羅衍那法老扛着大刀,刀刃上站着公雞,他快速地在墓道里轉圈跑,——公雞紋絲不動,穩如泰山。
娑婆衍那法老看着他的兒子,他不動聲色,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好似蠟人。
七步飄雪和葉仙美倒是開開眼界了,兩個人齊聲喝彩——好!好!好!
摩羅衍那法老得意地笑道:“父親,今天就到這裡吧,我不想兩千年以後再一次弒君,弒父!”
娑婆衍那法老說:“那不行!兒子,說好了,今天我們爺倆必須做一個了斷!”
摩羅衍那法老說:“好,父親。請,請上眼!”
說着,摩羅衍那法老,雙手捧刀,刀刃向着自己的脖子,嗨,一刀就要劈下去——,只要是劈上了寶刀,腦袋就變成皮球了——。咕嚕,咕嚕,滾了。
摩羅衍那法老做了幾個劈的動作,刀刀都是僅僅離脖子的主動脈不到一分的距離,他手如果多放鬆一點點,他就玩完了。
七步飄雪和葉仙美看的都傻了。奶奶的,還有這等不要命的。
他們忘記了,摩羅衍那法老和娑婆衍那法老都是死了兩千年的木乃伊。
摩羅衍那法老漸漸地癲狂起來,頭髮披散,搖頭晃腦,鋼刀印照着火把的光芒,人影翩翩,刀影闌珊。他翩翩起舞,步法詭異,像極了敦煌飛天,他個子雖然瘦小,但是機敏靈活。他滴溜溜轉動腰身,腰胯如柳枝隨風飄逸。
嗨,嗨,嗨。三聲尖叫。鋼刀,噗嚕嚕,砍在脖子上,摩羅衍那法老的腦袋嘩啦啦真的被活生生的卸了下來!!!!!!
刀茬口鮮血映紅了半邊天。但是鮮血並沒有淋漓潑灑,也沒有四處迸濺。
更沒有嘩啦啦流到地上。只是如熱淚盈眶的淚珠兒一樣,在脖子空腔裡慢慢地熱血盈眶!
滴溜溜,熱血殷紅。
墓道里的七步飄雪和葉仙美嚇傻了,撲通撲通,腿腳發軟躺倒在墓道的地上!
七步飄雪見過世面,他的前世是瘌痢頭趙小光腚,他在現代化的電視劇裡鬼片沒有少看,他也不禁心裡發憷!
奶奶的,人的的確確不可以貌相,別看木乃伊摩羅衍那法老不起眼,沒有三塊豆腐高,沒有四兩棉花重,的的確確,夠狠!
突然,娑婆衍那法老手指抖動,墓道里的突然冒出一隻大黃狗——來福,狗如離家十天沒有吃東西的餓虎,撲向了—摩羅衍那法老已經卸下來,正捧在摩羅衍那法老自己手裡的——血淋淋的腦袋。
狗是忠誠的動物。人有時候不如狗,比如忠誠度,人可能會背叛祖國,變節當漢奸,狗卻是不會變節當狗奸。
娑婆衍那法老一聲令下,大黃狗來福飛奔出去——!
眨眼就到了摩羅衍那法老的面前,摩羅衍那法老他仍然手捧着自己的腦袋,大黃狗嘴巴一叼——!
呼啦啦,一顆血淋淋的腦袋飛入七步飄雪的懷裡。熱乎乎的,新鮮出爐,絕對的保證新鮮。比巴士鮮牛奶還要新鮮一萬倍。
因爲,這是現場現擠牛奶,當然絕對新鮮。
七步飄雪嚇了一跳。一抖了手,咕嚕嚕,一顆腦袋骨碌碌地滾落在墓道地上滾動,最後骨碌碌滾到了兵馬俑面前。七步飄雪和葉仙美都嚇傻了。過了片刻後,七步飄雪和葉仙美穩了穩心神,再看。
地上骨碌碌的————是一顆狗頭,鮮血淋漓。
齜牙咧嘴,不是大黃狗的狗頭,還是什麼東東。
摩羅衍那法老正在微笑呢,他那顆腦袋紋絲合縫地還在他的脖子上,沒有一絲的新切的刀痕,也沒有傷疤!
當然一切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七步飄雪明白過來了,死的是大黃狗,果然,大黃狗的無頭屍體在墓道的兵馬俑腳底下呢。
大黃狗什麼時候死的,什麼時候腦袋丟的七步飄雪和葉仙美沒有看見。
這下子,七步飄雪才知道摩羅衍那法老的厲害,他以前聽書講過:三國張飛蓋世猛將——臨陣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今天算是開開眼界了,知道書上說的果然有此等高人。
娑婆衍那法老不以爲然,怡然捋鬍鬚,丹鳳眼眉梢挑了挑。娑婆衍那法老說:“哼,雕蟲小技!障眼法罷了。”
他衣袖一甩,說:“天遁手印!”
一掌排山倒海拍向摩羅衍那法老頭頂,泰山壓頂,勢不可擋。
摩羅衍那法老蛤蟆伏地,趴着地面勉勉強強躲過去了,他瘦小的身體突然鼓氣滿腹,腮幫子一起一伏,發出了:咕嘎,咕嘎。蛙鳴聲勢浩大。噗——,摩羅衍那法老奇怪的噴出來一口白氣,團團嗚嗚的白氣罩向娑婆衍那法老。
“地遁手印!火金合克爲道必死氣!你要當心了!”娑婆衍那法老並不想下死手。手印幽幽如霧似畫,飄飄灑灑,陰陽合一,黑撒金丹,道法粉黛,大風歌裡吹花,豔遇神戈砍頭火,顛顛晃晃灑腳水————把摩羅衍那法老全身瀰漫,讓他無處遁形。
摩羅衍那法老也就到了絕境,無處藏身。必死無疑。
土遁。沒有錯,是土遁。摩羅衍那法老竟然會土遁術。
出乎七步飄雪和葉仙美的意料之外。
七步飄雪不得不刮目相看這個瘦弱的摩羅衍那法老,他真的是封神榜裡的土行孫,小看他,你就犯了死忌。
娑婆衍那法老沒有意外,他不慌不忙,變化手印:“人遁手印,五行合而成人道!風遁手印,四時而動聚成風。雲遁手印,四方水汽聚集而成雲。休門,傷門,生門,杜門,你門門皆是死門。你逃不了。”
娑婆衍那法老一次下了三種手印,鋪天蓋地,席捲乾坤,風激電駭,翻江倒海,風雷聚會,八方來潮。土遁的摩羅衍那法老怡然,呀,來的好,他僅僅留有一顆腦袋在地面上,身體全部都隱藏在土裡面。
四種手印果然威力驚人——,墓道地上的板磚呼啦啦,呼啦啦,一路向西裂開,大塊的石塊爆裂的聲音駭人,此刻藏身土裡曹笑曹也感覺到危險就在眼前——。
隱身術。易容術。
摩羅衍那法老先是如空氣一樣憑空虛衍——消失了,不久後葉仙美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邊有兩個七步飄雪,一模一樣,一個模具裡翻出來的,比雙胞胎孿生兄弟還相似——。
當然,其中有一個是真的七步飄雪,另一個必然是假的——他是摩羅衍那法老。
墓道里,沒有白天,沒有黑夜。
靜,死靜。
一顆針刺破空氣都會駭死人的——靜。
“龍遁手印,水火御龍蒹葭開。虎遁手印,金木相生相剋威懾四海。神遁手印,神廟一燈罩痛快。鬼遁手印,幽暗低鳴冥王臺。開門,死門,景門,驚門。九天玄女煞氣在西方,甲子孤在戌亥。”娑婆衍那法老實實在在愛自己的兒子,手印到時,他處處留了一手。
畢竟一日父子百日情,百日父子骨頭斷了連着血脈筋。
父子一場,沒必要,殺人,害命。
他的手印已經封住跌坐在西方的七步飄雪全身三十六處大穴道。
娑婆衍那法老是這樣自信,跌坐在西邊的七步飄雪就是摩羅衍那法老。
他怎樣,輕而易舉地識破摩羅衍那法老的易容術的呢?
如果錯了,七步飄雪就此被手印封住死了,那麼他死不瞑目,他到死也不明白,娑婆衍那法老怎麼就這麼快識破呢?
其實,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摩羅衍那法老是娑婆衍那法老的兒子,在一起幾十年了,就是身體上哪裡有一顆痦子,他也瞭然於心,特別的是摩羅衍那法老的狐臭味很大,所以常年用一種特製的窺覬花掩飾狐臭,窺覬花啊,是古爾塔邦的獨門秘製花香,娑婆衍那法老當然對自己配製的香味異常敏感——,有窺覬花香的就是摩羅衍那,沒有窺覬花香的當然就是七步飄雪了。
這一切,七步飄雪當然不知道,他哪裡知道摩羅衍那法老還有狐臭,還需要什麼窺覬花香掩飾呢。
噗,噗,噗,噗。連招四個手印都在四個:死門,景門,驚門,開門。
個個擊中。噗——,擊中後的反彈力綿綿不斷傳回到娑婆衍那法老的胳膊上,一浪更比一浪高,一波更比一波強,好像擊中的不是人體,而是大象,對方的力量大的無比,烈虎怒吼,困龍爆發,九天盤古開天地,項羽拔山扛鼎。
力量,無邊無際的力量。
這裡的力量是鐵,是鋼,是鐵壁銅牆。
力量是從摩羅衍那法老的穴道上回饋來的。
摩羅衍那法老有盤古開天地的力量。
有項羽拔山舉鼎的力量。
不可思議。真的不看不知道,看看嚇一跳。不可能啊。如果真的是摩羅衍那自己的內功修爲如此深厚,那就太可怕了,年紀輕輕,法術就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境地,到了自己這樣的年紀,他還不升天啊。不對,不對,如何也不可能——,如果他真的是如此高手,死門,景門,驚門,開門,四個生死大穴道爲何要讓我輕而易舉地封住,那可是死穴啊,比腦門子上的太陽穴還兇險千萬倍的死穴啊,——那麼,誰?
——是誰?在暗處助他一臂之力呢?
誰?哪一個?
——娑婆衍那法老不禁大駭,對手來了或許多時了自己竟然全然不知道。
他是誰?他在哪裡?他想幹什麼?——
娑婆衍那法老大驚失色,誰是如此的絕世高人,自己竟然全然沒有覺察,他來了多久了?他在哪裡?
最最關鍵的是他是誰?他有什麼企圖?
娑婆衍那法老丟下兒子摩羅衍那法老,自己徑直飛起,居高臨下,他一襲白色亞麻布,在火把的鬼影下,一點點高處不勝寒的感覺突然襲來——。
一起襲來的還有無數片落葉,紅彤彤的楓葉,奇幻絕美,魅影妖嬈,比當年葉孤城的天外飛仙還要唯美,讓人醉生夢死,從此耽美滾滾紅塵,拋棄功名利祿,名繮利鎖,追隨逆光的落葉,一夢雞曉東方白。
“誰?”娑婆衍那法老衣袖一甩,一團靈火吐着火舌舔可黑暗——,紅光火影裡,人影闌珊一飄——,一個竹布長衫客亭亭玉立。他就在娑婆衍那法老的面前,相距不過十步,從火光看見他是一個瘦高個,面容清瘦,身材高挑,手裡拿着二尺長的摺扇,正在嘿嘿微笑着目視緊張的娑婆衍那法老。
他是誰?一個布衣秀才的打扮,人也斯斯文文,謙謙君子的模樣。
“爹!爹,!”葉仙美突然一把撲過去,撲在那個布衣秀士的懷裡。
“老朋友,別來無恙啊!葉鞦韆有禮了!”布衣秀士葉鞦韆說道。他就是葉仙美的爹,夔龍門的掌門人,陸靈童的師傅。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呵呵,呵呵!”娑婆衍那法老說道。
“法老,不給兄弟面子嘍!怎麼會不認識啊?”葉鞦韆說道。
“呵呵,呵呵,我怎麼會認識你這樣的平民百姓,我是法老,娑婆衍那法老!”法老暴怒。
“天外落葉!”葉鞦韆笑吟吟地一揮衣袖,漫天的落葉飄飄灑灑,瀟瀟灑灑,窸窸窣窣,細細碎碎,虛虛實實,形形**,洗洗刷刷——纏繞住了娑婆衍那法老的全身。如同一條巨蟒在龍捲風裡翻江倒海,氣勢如虹——,墓道里的上的亂石也紛紛裹挾進入落葉羣裡,每一片落葉就是一片飛刀,每一片亂石就是一把砍刀——。
飛刀割喉,砍刀剁骨頭。
割喉取人性命,砍骨頭剁成肉泥。
決戰紫禁之巔。
火光四射,鬼影詭異。
月黑風高夜,殺人死無常。
娑婆衍那法老全身上上下下,聚聚了一團的白氣,漸漸濃厚,漸漸不透明,把娑婆衍那法老他的身體完完全全籠罩在迷霧中——!
他的身體有一絲淡淡的綠光,綠光在不斷地變亮,最後竟然炙熱無比,讓人不能直視——耀眼的光芒!
娑婆衍那法老的小宇宙爆發了,發出了駭人心魄的巨大能量,像正當午時三刻的太陽,陽光普照,正氣凜然,浩浩湯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天外落葉,轉動了許久,並沒有進攻的意思。風漸漸平息,漫天飛舞的落葉也漸漸飄落在墓道,一同落下來的還有亂石,卡擦,咔嚓,咔嚓,咚咚咚,噹噹噹,一些落在墓道,一些落在兵馬俑裡,砸傷了幾個倒黴的兵馬俑。
娑婆衍那法老的白霧也漸漸散去,綠光慢慢地變暗,最後完全消失殆盡。
“法老的法術高超絕世!”葉鞦韆說道。
“呵呵,你過譽了,你的法術也不錯,作爲一個凡人竟然也有如此了不起的法術,的的確確不簡單。”娑婆衍那法老說道。
兩個人站在墓道上,你一言我一語,互相捧臭腳,相互擡舉。
墓道里的七步飄雪當然看見了兩個人剛剛差一點就動手了,不知道爲什麼兩個人又都偃旗息鼓,罷兵不戰了。
其實,戰鬥已經打過了,勝負已分出來了。
娑婆衍那法老和葉鞦韆自己兩個人是當事人,自己心裡明鏡一樣清楚。
只是點到爲止——,或者說點都沒有點,勝負立分,就戛然而止了。究竟是誰勝?誰負?誰贏?誰輸?
葉鞦韆三次用——天外落葉,結果都是雷聲大雨點小,草草收場了,他面對娑婆衍那法老的——蠱毒法氣,都是鎩羽而歸。對手全無破綻,蠱毒法氣,在火把的照耀至剛至陽,純陽罡氣爆發力如同一千萬個白矮星爆炸——,光芒萬丈,讓人不敢仰視——。
贏得人沒有說贏,輸的人沒有說輸。
臉面,果然高手的臉面纔是最重要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