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誰人披甲掛帥

攝政王的紈絝世子

寶辰進宮的消息立刻傳到了宗政綿德那裡去,他也不管什麼攝政王召集王臣的事兒,直奔西三所,他連隨身伺候的小太監都不帶,一口氣跑到了西三所,三公主院落的門口。

他看着多日未見的少年,心頭一窒,慢慢地笑了,他突然發現,哪怕只是這樣看一眼寶辰,他就會覺得無比的滿足,這樣的滿足令他忍不住想笑又想哭。

少年站在柳樹之下,那早已抽芽變綠的枝條隨風輕輕搖晃着,他彎腰看着身邊的小女孩,那和煦寵愛的笑容,讓宗政綿德覺得,少年突然變得成熟了,而這小女孩也像是少年的女兒似的,兩人歡鬧在一起,說不出的溫馨。

他果然,還是想要個孩子的吧。

宗政綿德抿脣這樣想到。

“二哥哥?”寶辰直起了腰身,他看向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的男人笑着喊了一聲。

“你還知道我這個二哥哥?”宗政綿德收拾了心情,走到了寶辰的身邊,他點了點對方的鼻子,道:“我封王的時候,你就只知道看武林大會了!”他自然瞧見了寶辰額頭上的紗布,他也知道了寶辰被西涼郡主所傷的事情,他絕不會讓西涼國上上下下有一天好日子過的!他知道這件事情罪不至西涼百姓,但,那又如何呢?誰讓他們的郡主傷害了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呢。

“武林大會三年才一次,你封王的場面還不和別人封王時差不多,兩者一對比,你說我選擇看哪個?”寶辰挑眉笑道。

“太狠心了,你太傷我心了!”宗政綿德捂住胸口,痛苦不堪地哭訴道。

“……明親王,您能不能別這麼搞笑?”宗政水月雙眉抽搐地看着自己這個不着調的哥哥,頓時有種自插雙目的血腥衝動!

“哦,水兒,你也傷了哥哥這一刻如水的心!”宗政綿德又搞笑了一把,得到了宗政水月白眼一枚,寶辰的手肘一雙!

因爲自己的衣袍已經被宗政水月的鼻涕眼淚蹂躪了兩三遍,所以寶辰先去了莊太妃的寢宮裡換了一件宗政綿德以前的衣服。

“嘖嘖,真別說,你穿上我的袍子,看起來就男人多了!”宗政綿德捏着自己的下巴,一臉得意地看着寶辰身上的衣服--一件紅色金邊的緞面長袍。

“……或許是你這衣服比較凸顯男性特徵,只是你穿了這麼多年,我也沒看出你有哪一個微小的地方,和男人這兩個字夠得上邊。”寶辰笑呵呵地看着宗政綿德的臉越來越僵硬,然後拉起了宗政水月的小手,快速走出了大門,扭頭喊了一聲:“娘娘腔的明親王殿下,你走不走啊?”

“宗政寶辰!”

莊太妃的寢宮裡,爆發出了一聲震天大吼,宮人們紛紛側頭看去,心道,小世子又怎麼惹明親王不高興了?

軒轅殿的南書房中,攝政王很快就召集了幾位將領和三位親王,而皇上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經過,也面色陰冷。

“西涼郡主冒犯攝政王世子的事情,還不夠嚴重到咱們出兵。”和親王扇了扇胸前的摺扇,心裡卻是想,這郡主怎麼沒有一不做二不休地將宗政寶辰給宰了呢,可惜,實在是可惜。

“那就再找其他理由。”宗政阡德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他低頭看了自己的袍子一會兒,語氣比往日更爲陰冷。

“派誰出兵?”穆遠知道,攻打西涼的事情刻不容緩,攝政王顯然已經很生氣,他雖然一向與攝政王政見不和,但在攻打西涼的事情上,意見還是相統一的。而且,一個將軍想要握得兵權,那就要通過出兵。

如果他可以乘這一次機會,拿下攻打西涼的任務,那麼他手中的兵權就會更多,對抗攝政王的實力也會更大!

“末將請令!”尉遲景陽哪裡看不出穆遠的小心思,他上前一步跪在了皇帝和攝政王的面前,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慷慨悲壯樣,看得穆遠嘴角猛抽,這個想得了便宜又賣乖的混蛋!

宗政久寒也被自家屬下的無恥態度也驚悚了一把,隨後他挑了挑眉,道:“尉遲將軍對西涼國的情況倒是甚爲了解,派他去,倒是不錯的。”他看向了宗政昊德。

宗政昊德只要有腦子,就不會答應下來,他溫和地揚起了笑臉,說道:“穆大將軍以爲如何?”

“皇上,微臣認爲,尉遲將軍上任不多時,年紀又輕,難免心浮氣躁,這一回可是攻打西涼,誓要將西涼全數拿下的重要戰事,微臣不才,毛遂自薦,希望能爲皇上分憂,爲攝政王分憂。”穆遠說得很客氣,不過句句都表明,這一仗很重要,你尉遲景陽不行。

尉遲景陽沒有起身,他知道自己只需要表態就行,其他事情,他們英明神武的王爺絕對能夠辦好!

“各位愛卿各執己見,朕也有些猶豫不決。”宗政昊德看了面無表情的攝政王一眼,斟酌了一下,這樣說道:“不過朕也覺得,穆遠大將軍在開疆闢土的戰役中經驗豐富,西涼國又是有名的好戰之徒,那些個蠻子士兵力氣可不小,穆大將軍手下又有許多擅長對付這種敵人的士兵,朕以爲,這一次攻打西涼……”

“皇上。”攝政王聽了一會兒,便有些不耐煩,他面上沒有任何表現,只是平靜地打斷了當今聖上的話,他抿脣,不冷不熱地說道:“本王寵兒子的名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恐怕整個金樽大陸,都是知道的。本王也不怕別人說三道四,這次攻打西涼的初衷,就是因爲西涼郡主傷了本王的愛子,這口氣,本王不可能嚥下!既然是這樣,本王就覺得,由尉遲景陽,這個自小教導寶辰武藝的師傅出兵攻打,最是讓本王解氣,也能讓寶辰心裡舒坦。”

“這……”到底薑還是老的辣,這樣聽似沒什麼道理,卻充滿強硬的話讓宗政昊德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下去,而穆遠也皺緊了眉在想理由。

宗政阡德沒有說話,他手底下的人論領兵打仗的本事,的確沒有一個比得上穆遠和尉遲景陽的,而要他親自領兵,那又是不可能的,因爲他的目標是皇位,他要和和親王,禮親王,攝政王三人一樣,鎮守在皇城之中,絕不能給另外幾人一絲排擠自己的機會!

這時候,門口傳來了幾聲通報,下一刻,一個穿着黑色朝服的男子跨進了大門,他大步走到書案後頭,對着皇帝和攝政王拜了拜,字字鏗鏘地說道:“皇上,不若就由臣弟帶兵出征爲寶辰出這一口惡氣,寶辰是臣弟自小看大的,如今被外人欺負了去,臣弟看着心疼不已,不親自踏平了他西涼小國,臣弟心中着實不夠舒暢。”宗政綿德的目標不是皇位,他只是想要兵權,想要更大的權力,讓他能夠在這一場皇位之爭的風雨飄搖中,保下母妃,保下宗政木月,保下他心愛的那個少年。

寶辰跟在宗政綿德的後頭進了門,聽見這臭小子說得這麼感人肺腑,嘴巴一歪,翻了個白眼表示了深深的鄙視!

衆人聽了宗政綿德的話,也很想翻一個白眼給他,你這大道理一堆的,還不也是要兵權?

這一下子,三方爭執不下了。

何湘,穆遠和宗政綿德三人一直在那邊說到底誰領兵比較合適,而宗政久寒、宗政阡德和宗政昊德三人早就把心思放到了寶辰身上。

“寶辰,額頭還疼嗎?要不要讓御醫再看看?”宗政昊德甚至沒有要寶辰行禮,哪怕只是彎個腰的意思,他很想站起身去親自查探一下寶辰的傷勢,不過最終,他還是忍了下來。

宗政久寒早就知道宗政昊德對寶辰極好,現在看來,這個好中,還帶了其他的意思。他這樣想着,眉毛就不悅地跳了跳。

“怎麼過來了?”宗政久寒從位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寶辰身邊將他的肩膀摟住,見他換了身袍子,便問道:“怎麼換了身衣服?”

“哦,原先那件衣服,被這小妮子弄髒了。”寶辰指了指躲在自己身後,面對這麼多大臣有些害羞的宗政水月。

見宗政久寒看向自己,宗政水月心一緊,害怕地低下了頭,她對這些人都有些懼怕,不過她相信寶辰哥哥會保護她。

“水月見過皇叔。”宗政水月唯唯諾諾地說道。

“嗯。”宗政久寒並不想理睬一個小姑娘,特別是這個小姑娘還特別受寶辰喜歡,他能夠不用冷眼瞪她就不錯了。

“別怕,父王就是臉冷了點。”小姑娘還是有被宗政久寒嚇到,她躲進了寶辰的身後就不太想出來了,寶辰見此,忙轉過身安慰起來。

宗政久寒看得心裡不順暢,就指了指旁邊的位子讓寶辰哪涼快哪呆着去。

半個時辰後,羣臣商定了結果,由宗政綿德帶兵出征,這麼兵權既沒有落在攝政王手上,也不被穆遠得到,兩全其美,除了宗政綿德最後笑得有些欠扁。

而這時候,門外的太監進來稟報說西涼的唔可使臣帶着西涼郡主進宮就見。

聽太監的口氣和表情,這明顯不是來請罪,而是來問罪道委屈的!

寶辰挑起了右眉,和宗政昊德對視了一眼,後者對他笑了笑,表示讓他放心。寶辰點點頭,他當然放心,反正不管如何父王總是會給他撐腰的,就算沒有人幫忙,他自己也絕對可以拿下西涼,只是需要點時間罷了。

南書房是政事重地,平日裡沒有寶辰帶着,公主也是不能進來的,所以接見西涼的人,大家就換了個地方。

等宗政昊德、宗政久寒、宗政阡德、宗政綿德、寶辰和宗政水月陸續坐到了軒轅偏殿中後,宗政昊德就讓人把等候在大殿門後的兩人召了進來。

唔可大人帶着郡主走進門,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剛纔他見郡主哭哭啼啼地跑回來說攝政王世子欺負了她,而他也去粗略地瞭解了一下,的確是攝政王世子叫他的四個暗衛打傷了郡主的兩個護衛,所以就興匆匆地遞牌子進宮了,可進了這大殿,他才發現,不對啊,他來告狀求做主的,怎麼攝政王,謙親王,明親王等人都在?

他心思百轉,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他拉着一直在瞪寶辰的郡主跪下來行了禮。

“平身。”宗政昊德依然帶着溫和的笑容,不過笑意不達眼底,他明知故問道:“西涼使臣來此,所爲何事?”

“回大良皇帝,敝人是想來求皇上給我們西涼的郡主一個交代,一個做主。”唔可大人起身後又拜了拜,他看了攝政王一眼,心裡有些發悚,總覺得自己似乎是來錯了,可自己國家的郡主被人欺負了,他要是不進宮來說,那他西涼的面子也沒了,權衡之下,他覺得自己來了,還是對的。

這麼一想,他就放下了心。

“怎麼個交代法?朕需要爲你們做什麼主?”宗政昊德問道。

“攝政王世子與我們郡主發生了一些衝突,他竟然叫四個侍衛打傷了郡主的兩個侍衛,這件事情,世子大人做得過了些,”唔可大人也不敢說得太滿,這畢竟是在良國境內。

“你可認識,這人。”宗政昊德指了指坐在角落裡逗宗政水月開心的,頭上包紗布的少年問道。

“敝人不認識。”唔可大人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

“這就是你口中,說做得過分的世子。他的頭就是被你們郡主打傷的。”宗政昊德的語氣漸漸冷了下來,唔可大人頓時明白,事情好像複雜了,爲什麼公主沒有告訴他,她把世子打傷了呢。

“纔不是我打傷的!”那哈達否認這個事實,爭辯道:“是他自己站在我對面,我的鞭子不小心碰了他一下!而且,他爲了這個把我的鞭子給毀了!”

寶辰聽了,笑呵呵地扭頭對宗政水月這樣說道:“惡人先告狀,顛倒是非黑白,說的就是這個。水兒以後可別這樣啊。”

“水兒知道了。”宗政水月乖乖點頭,她覺得,寶辰哥哥說什麼都是對的。

唔可大人拉住了想要衝上前的郡主,低聲問道:“郡主,你還有什麼沒對臣下說的嗎?”

“沒、沒有啊。”那哈達閃爍其詞,她有些驚慌地低下了頭,小聲說道:“的確是我先出的手,可是他自己沒有閃開啊!”

“郡主你……”唔可大人抽口氣,那哈達的刁蠻個性他是知道的,所以這一次將她領出來,他是特別的小心,可沒想到,還是出了事情!

“皇上,是敝人沒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原來這件事情,是郡主和世子大人兩方面的小矛盾。不過敝人覺得,郡主的年紀畢竟還小,這矛盾也都是孩子之間鬧着玩的,咱們就此揭過吧,也不用傷了大良國和西涼的和氣。”唔可大人覺得自己說的話是如此的生硬,他現在恨不得將這個白癡郡主一腳踢回西涼去!

他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別惹是生非,可她倒好,一上來就惹了攝政王的世子!本來他以爲自己是有理的那一方,還理直氣壯了一番,可現在的情況根本就反了過來,自家郡主連指甲都沒有破,可對面的世子卻是破了額頭,都裹紗布了!

“揭過恐怕不行。”寶辰在宗政昊德的眼神示意下,站起了身,他走到了兩人跟前,笑道:“我這額頭是一回事,可前幾日你們郡主將我們大良國的公主推下水的事情,又是另一回事了。”

唔可大人皺了皺眉,又笑道:“世子大人說笑了,這都是小孩子家家鬧騰的事情,何必如此認真呢,咱們郡主還小,您大人大量就別計較了。”

“哦,你的意思是,這你們的小郡主要是被欺負了,那就要告到皇上這裡來,要是你們郡主欺負了人,就是小孩子之間的小事情?”寶辰也笑了,他笑眯眯地加重了“小”字,噎得唔可大人說不出一個字來。

那哈達終於有了些腦子,知道現在的情況似乎很不利於自己,她扯了扯唔可大人的衣袖,心裡有些害怕。她本來想是唔可大人給他報仇,教訓教訓那該死的攝政王世子的,可現在這樣聽來,怎麼成了自己的錯了呢?

唔可大人回頭看了那哈達一眼,他明白這個女孩是親王的寶貝女兒,動不得,委屈不得,他想了想,便越過了寶辰的視線,對着上座的宗政昊德說道:“皇上,敝人代我們郡主向世子大人和公主殿下賠罪,看在我們郡主年幼無知的份上,還請各位多多包涵。”

聽唔可大人一直緊抓着這個“年幼”不放,宗政阡德皺了皺眉頭,陰冷的聲音就從他口中吐了出來:“你們郡主少說也有十五六歲了吧,本王的這個三妹不過十歲,而你面前的世子大人,也不過十三歲,孰大孰小,想必唔可大人還是算得出來的。本王的話撂下了,這件事情,沒辦法包涵。”

對於宗政阡德的維護,寶辰心中有些詫異,他並不覺得自己與這一位謙親王有什麼相交的地方,連宗政綿德都還沒有放話呢,他把話撂下幹什麼?他嘴巴歪了歪,因爲他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帶着醋味和憤怒的眼神……

寶辰扭過頭去,果然見宗政久寒冷冷地看了維護自己的宗政阡德一眼,又很妒夫模樣地朝着自己抿了抿脣……

撫額,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謙親王,您說這樣的話,是想破壞兩國邦交嗎?您要知道,我們郡主的父王--”唔可大人被這樣咄咄逼人的話語整得也怒火高漲起來,他覺得自己不能再低微地妥協下去,他必須反擊!只是,他有反擊的籌碼嗎?答案是沒有。

“唔可使臣。”這一回打斷他話的,是宗政久寒,他挑了挑眉對着大殿中站着的兒子招了招手,等他走近後,將他摟到了懷裡,他對唔可大人說道:“郡主的父王是誰,本王已經知道,你無需多言。但本王覺得,你似乎沒有意識到,郡主衝撞的人,他的父王是誰。”

唔可大人呼吸一滯,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是啊,郡主的父王是西涼國手握重兵的親王,可他宗政寶辰的父王卻是良國權傾朝野的攝政王!誰的身份更尊貴,一目瞭然。

“那麼請問皇上和攝政王,您們希望怎麼解決呢?”唔可大人這回知道低聲下氣,而不是以一種平等的口氣說話了。

“來之前,我們就商量好了。”寶辰笑眯眯地坐在宗政久寒的身邊,他看了宗政綿德一眼,然後指着他說道:“二哥哥將爲寶辰討回公道!”

“什麼意思?”唔可大人的臉色有些蒼白,也有些青綠,他覺得良國的人好像有什麼陰謀。

“本王將披甲掛帥,踏平西涼,爲寶辰出一口氣。”宗政綿德雙手抱臂,一派風流,怎麼看怎麼養眼,只是說出來話,卻讓唔可大人吐血三升:“可惜兩國交戰不殺使臣,所以今天還動不了你和這位小……郡主。”

“皇上,您真的要不顧西涼與良國之間的友好邦交嗎?要知道,南平國一直都想招攬我們西涼,我們西涼--”唔可大人心頭一跳,他沒想到郡主和世子鬧點矛盾都能上升到國家的層面,忙搬出了良國的老對頭出來,加緊說明他們西涼的重要性。

不過宗政綿德卻不在意,他冷笑道:“天色不早,西涼使臣還是儘量將兩國就要開戰的消息傳回去比較好,明日,本王就將沙場點兵,親自去咱們兩國的邊境,會一會這位郡主的父王是怎麼個厲害法。”因爲理由並不足夠充分,加上西涼只是個小國,宗政綿德不可能採取突襲的方式,否則南平絕對會大加干預,而這種師出有名的戰役,南平能夠做的,也只是往西涼輸送物資和一部分高級參軍罷了。

唔可大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帶着哭哭啼啼的蠢蛋郡主離開皇宮的,當他轉身看着斜陽之下的瑰麗皇城,一口氣堵在了胸口,眼前陣陣發昏。他們西涼,真的要滅亡了嗎?

“唔可大人……”那哈達知道自己惹了大禍,他看着臉色不好的大臣,心裡有些恐懼,但更多是憤怒,她認爲自己不過是將宗政水月推進水裡,不過是割傷了宗政寶辰的額頭,怎麼就爲自己的國家惹來了滅頂之災呢?這一定是良國的人太小氣,太無禮了!

唔可大人扭頭看着身邊的郡主,他嘆了口氣,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全怪郡主,畢竟良國應該是早就想找理由起兵了呢,他的大手按在女孩的頭頂,有些疲憊地說道:“不是郡主的錯,郡主還小……”還小,還小嗎?唔可大人看着已經成年的女孩,沉痛地嘆了口氣,那謙親王說得對,比起世子和那三公主,郡主已經不小了。

“就是,纔不是本郡主的錯!”那哈達一聽,開心地笑了起來,她就覺得並不是自己的錯!

唔可大人聽了這樣的話,愣了半響,眼裡升起了失望,這個郡主啊……

因爲第二天宗政綿德就要掛帥出征,所以他拉住了寶辰要他陪着自己喝一壺酒。

寶辰想了想,就讓林濤去把父王藏在書房一本名叫《秦人兵法》的書後頭的最後一瓶封神酒拿出來。

宗政久寒在旁邊聽了,有些無語地抽了抽嘴角,問道:“你怎知道的?”

“我的鼻子靈!”寶辰得意地呵呵笑,被宗政久寒拍了一後腦勺的巴掌。

喝完小酒,寶辰就帶着林濤從奢華的明親王府出來了,他走在街上,想起了剛纔宗政綿德帶着醉意的話--寶兒,你等着,等着我成爲大將軍王,爲你開疆闢土,征戰四方。

“林濤。”寶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努力縮小存在感的林濤,叫道。

“奴才在。”林濤心口一跳,有些慌張,世子和明親王喝酒的時候,他就站在旁邊,兩人的對話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的。明親王那話,着實有些大逆不道了,什麼叫做爲寶辰開疆闢土,世子大人又不是皇帝。最令他不安的是,明親王看着世子的眼神,是那樣溫柔和深沉,裡面飽含的感覺,絕不是能夠融於世俗的!

“你也別亂猜了。”寶辰負手而立,黑色的影子隨着前方搖曳的燈光不斷閃動,他側頭說道:“我和二哥哥不會有超過友誼的感情。狠話說在前頭,嘴巴放緊一點,別讓爺親手處置了你。你要真心待爺,爺也不會虧待了你。”

林濤被嚇了一跳,忙跪了下來,大呼:“奴才不敢有半點假意。”

“好了,起來吧。”寶辰看中了林濤,就是希望林濤接受青蘿紅霞做的事情,他說道:“紅霞要嫁給平珠了,至於青蘿,爺也總要給她尋一戶好人家的,到時候,爺身邊伺候着的就只有你了。做的好,人上人,做不好,地下鬼。你是何湘推薦的,我把第一份信任首先給了你,別讓我失望。”他的話冷冽了一些,不過卻是實話。

“奴才自當盡心盡力,絕不負今日主子的栽培和信任。”林濤覺得,或許,從今天開始,他的人生就有所改變,他的前途將會變得更爲寬廣。

回到攝政王府的時候,已是星光滿布,林濤跟着寶辰到了落花居門前,就被何湘叫走了,大概是去提點一些事情。

青蘿紅霞兩人都站在門口,見寶辰走過來,就快步迎了上去。

寶辰走進門後,就見他的父王坐在偏廳的書案後頭,挑燈看着奏摺,他突然笑道:“父王這樣,似乎挺累,不若就別要了那皇位吧。”

“換做是寶辰,你會不要嗎?”宗政久寒擡起頭,將兒子拉到懷中放到了腿上。

“好吧,說實話,我當然要。”寶辰微微一愣,而後聳了聳雙肩,他也是男人,也有雄心壯志。曾經南平皇位如同探囊取物,他都緊緊地抓着,如今皇位旁落,他自然更要用心去奪。只是,這奪來了,又有什麼用呢,他的身體已經不是南平人,更不是南平皇室之人了。

“怎麼了?”宗政久寒見兒子的小臉突然落寞了下來,有些緊張地問道。

“那個位子,我是無緣了。”寶辰嘟了嘟小嘴,有些不開心地說道:“哪怕我逼宮奪位,可最後,我還是隻能扶植一個傀儡上位,而我,或許能拿個攝政王噹噹就很不錯了。”

“就因爲,你覺得自己不是南平皇室之人?”宗政久寒問道。

“不然呢?南平的皇帝,只有姓皇甫的纔有資格坐!”寶辰堅定地這樣認爲,也不願意去破壞這樣的堅持。

“等本王死了,良國的帝位就是你的,你依舊可以做一回皇帝。”宗政久寒突然這樣說道,他捏了捏兒子的小臉,口氣裡的寵溺越發讓人難以抗拒。

“別說死不死的,我不愛聽!”寶辰卻搖了搖頭,他纔不要什麼良國的帝位,他只要留在宗政久寒身邊就好,至於死亡這樣沉重的事情,他還沒有想過,也不想去想。

第二天一早,寶辰被宗政昊德召進了宮,宗政久寒給他派了好幾個暗衛保護他的安全。他與宗政昊德聊了會兒天,評價了一下他新納入後宮的妃子,然後就打道回府了,不過半道上,他還是被太后給劫了下來,說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話。

回到王府,寶辰就想起太后問道的,和宗政木月的夫妻生活如何,便心血來潮想去看看,那一位幾乎沒出過院子的公主殿下有沒有在。

不得不說,寶辰的運氣是不錯的,平日裡宗政木月根本不會在這座宅子裡,他只會定時來一趟,看看有沒有什麼事情。

而今天,她正好帶着貼身的丫頭回來了。

“你在?”寶辰已經走進了廂房之中,見沒有人,正要轉身出門,卻見一身紅衣,臉上蒙着白色面紗的宗政木月帶着一個穿着綠裙的丫鬟走了進來。

“有什麼事情嗎?”宗政木月的口氣還是很冷淡,他瞥了寶辰一眼,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額,也沒什麼事,就是太后問起了你,我就順道來看看,問問你什麼時候有空就和我一塊進宮一趟,看看你母妃也是好的,順便給太后請安,好讓她別拿這事情抓着我不放。”

“三日後,便進宮。”宗政木月點了點頭,他讓綠裙丫鬟去沏茶,寶辰見此,也不好立刻就走,便也坐了下來。

兩人你一句我一言的,不冷不熱地聊了些話,說到寶辰去觀看的武林大會時,他可惜地搖了搖頭,說道:“那天魔教沒有出場,怪可惜的,三年後我一定還要再去看一趟,希望能夠見識見識魔教人的氣場,嘿嘿。”

宗政木月看着少年頗有些猥瑣的笑容,完美的脣角竟然抽(和諧)動了一下,他低低地咳嗽了一下,道:“魔教的人也不是每天都無所事事的,每一次的武林大會也不一定都要去。”

“可前幾十次,他們都是去的啊。”寶辰眨了眨雙眼,這樣說道。

“……”宗政木月語塞。

寶辰知道宗政木月是個冷漠淺淡的人,能用“嗯”、“哦”回答的話,他根本不會多說一個字,可這一回,她竟然說了三十個字!三十個!

他狐疑地盯着宗政木月瞧了半響,才道:“二姐姐,你和魔教,不會有什麼關係吧?”

“沒有啊!”宗政木月幾乎是立刻否認了這句話,不過因爲說的太快,反倒忍人懷疑,他看着笑得無比奸詐的少年,徹底無語了,這個專門給他擺道的小混蛋!

“說吧說吧,寶辰守口如瓶,不會亂講出去的!你和魔教什麼關係啊?魔教的人是不是都很帥啊,一出手就要死幾個人啊。”

“……天色不早,你可以離開了。”宗政木月最終沒有回答他的任何一個問題,直接黑着臉下了逐客令。

“小氣鬼,說一下而已嘛……”寶辰哼了哼,心想,你不說,我就找父王去問,他肯定知道!

回去一問,在各種割地賠款和被佔便宜中,寶辰知道了宗政木月的身份,果然,宗政久寒是知道的,有時候寶辰就想,到底有什麼事情是宗政久寒不知道的呢?或許,是何湘上茅房用多少張廁紙吧……

原來,宗政木月換上了男裝帶上面具後,就是魔教的新任教主了。聽說他武功極高,在兩年前以一人之力打敗了兩位魔教護法,並得到了前任教主的賞識,在前任教主病死後接任了教主之位。

“難怪我說魔教怎麼沒有出來溜溜的時候,他的表情這麼怪異。”寶辰推開湊過來的宗政久寒的俊臉,摸着下巴這樣狀似深沉地說道。

今晚寶辰一回來就一口一個宗政木月的,宗政久寒早就酸得牙都疼了,現在聽他還在說宗政木月,心中有氣,雙臂一個使勁就將他抱在懷中,抵到了牆壁上,他壓住兒子的身體,低頭在他的脖子上懲罰性地啃咬起來。

很快,兩人的身體就從牆上纏綿到了牀上,喘息與呻(和諧)吟交織着傳出房門。

------題外話------

今天只有9000,明天上1W1。

083 一戰成名上026 送他一程017 父王疼你上080 乘你病要你命054 謀你在側044 寵兒歡欣上067 西涼蠢郡主001 王府棄子066 五弟014 大病痊癒002 十四王爺066 五弟026 送他一程013 天花第六十三章015 我爹是王爺上014 大病痊癒024 玄衣少年085 一戰成名下054 謀你在側027 情愫暗生自不知031 過海河郡006 取名寶辰090 我就是你的江山流雲白皓01046 寵兒歡欣下024 玄衣少年012 做你父王下051 只要你要009 南平皇駕崩上047 世子紈絝上040 兒時戲言034 你若不負我007 爺沒哭035 萬民跪迎078 內力與玄氣021 良帝御信075 神秘的齊國074 朕有繼承人083 一戰成名上032 王爺千歲081 神殿051 只要你要042 青樓賭坊上051 只要你要024 玄衣少年039 攝政王世子015 我爹是王爺上083 一戰成名上051 只要你要074 朕有繼承人004 帶回軍營028 良帝駕崩流雲白皓03044 寵兒歡欣上流雲白皓02049 雙生龍鳳067 西涼蠢郡主第五十八章第六十三章011 做你父王上020 移橋填湖016 我爹是王爺下028 良帝駕崩流雲白皓02024 玄衣少年079 我只唯恐委屈了你012 做你父王下037 緣是此情066 落清風086 何湘你有了049 雙生龍鳳028 良帝駕崩008 伺候更衣011 做你父王上楔子082 白青008 伺候更衣021 良帝御信012 做你父王下044 寵兒歡欣上077 容少卿是誰079 我只唯恐委屈了你053 攝政王喜歡男人034 你若不負我006 取名寶辰022 壞女人第六十三章035 萬民跪迎032 王爺千歲037 緣是此情067 西涼蠢郡主番外無題009 南平皇駕崩上011 做你父王上080 乘你病要你命041 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