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的紈絝世子
“不過父皇給的那東西也挺有用。”寶辰摸摸下巴,也誇獎了自己的父皇一把。
原來,在皇甫流雲離開前,他給了宗政久寒一個可以掩飾體內玄氣的東西,即使是九級高手也不能看出皇甫流雲真正的實力。所以即使皇甫流雲只是二級武者,只要他將內力外放,就可以輕易嚇跑玄氣八級以下的武者,因爲他們會覺得宗政久寒的實力已經深不可測。
而寶辰,皇甫流雲則沒有給,因爲寶辰那天真稚嫩的容顏和無辜的表情更加適合扮豬吃老虎,他玄氣很低,敵人會因此輕視他,而他的內力精純,若是近戰,哪怕是四級武者都別想在他手中落得好處。
聽寶辰絕不放過機會地誇讚皇甫流雲,宗政久寒再一次吃味了,他微微蹙眉,將寶辰摟進了懷裡然後坐了下來,開始爲他佈菜,而在外人看來,這樣的兩人只是一個溺愛兒子的父親和一個任性調皮的兒子。
夜晚的南麓森林裡,不時傳來兇獸的嘶吼聲,在夜空中那一輪圓月下,顯得恐怖和陰森。
宗政久寒拉着寶辰站在森林的幾大入口之一,他看着一個個狩獵小隊成羣結隊地走進森林,有的趕往森林深處,有的則在森林外圍出沒。很快,四周就沒有了人煙,而宗政久寒也偶爾能夠聽到從森林中傳來的,屬於人類的慘叫聲。
月圓之夜,兇獸出沒增多,但兇獸的實力也會隨之提高,狩獵者喪生的可能性也會增加。
“記住,只可在外圍走動。”宗政久寒在踏入森林前,一再這樣告誡自己的兒子,進入森林後,難免會因爲某些突發狀況而導致兩人暫時的分離,所以他必須給兒子一個明確的提醒,他不希望兒子做出危險的舉動。
“知道知道。”寶辰連連點頭,右手反握,令身邊這人更加安心一些。
兩人一道行動多有不變,不時會衝出幾隻兇獸將宗政久寒和寶辰分開,加上兩人互相擔心對方的安危,也無法做到集中注意力,最後權衡之下,他們決定分道而走,半個時辰之後再回原地匯合。
正要離開,宗政久寒卻突然停住了腳步,然後不動聲色地瞥了南面的灌木叢一眼,微微勾起了脣角,他對寶辰說道:“或許,今晚我們可以早些回去。”
寶辰先還不明白宗政久寒的意思,微微閉眼加強了五感後,他也勾脣笑了,他點了點頭,說道:“嗯,獵到幾隻小兇獸以後,咱們就回去。”
說完,寶辰就轉身離開了原地,而宗政久寒也轉過了身擡步就走,他的臉色在轉身的時候就陰沉了下來,在慘白的月光下,更令人覺得可怖,他眯起了寒眸,發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冷哼。
寶辰大約走了一盞茶的時間,隨後身側就傳來了明顯的響動,他故作驚慌地握緊了右手中的寶劍“乘風”,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對着那發出聲音的灌木叢喊道:“是誰!出來!”
這略帶惶恐,有些顫抖的聲音令躲在灌木叢中的兩男一女嘿嘿地笑了。
走出來的一共三個人,兩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正是傍晚問寶辰要“乘風”的無恥男女,另一個男的,寶辰也見過,應該是這對男女所在的狩獵小隊裡的隊員。
“原來是你們!”寶辰皺眉,故意沉下臉問道:“你們要幹什麼?!”
“幹什麼?”那女人哼了一聲,看着寶辰手中的寶劍,眼露貪婪之色,她說道:“當然是來拿回我們家的家傳寶劍!”
“這分明是我家的家傳寶劍!你們根本是想要搶劫!”寶辰表現出氣憤的神色,一張俏臉在月光下卻別有一番風味。
那後來的男人見此,摸了摸下巴,制止了一男一女想要直接上前去奪劍的動作,笑道:“這小子長得細皮嫩肉的,在牀上的滋味不知道是怎樣。”他好男色,這是整個麓林鎮都知道的,被他玩死過的男孩沒有一百也有幾十!
這對男女一聽,也紛紛猥瑣地笑了,其中的女人對着男人抱了抱拳,說道:“程哥,這一次若是得到了那寶劍,換了金幣以後,咱們隊裡就平分了。至於這小子也教給您處置了,隨您怎麼玩。”說着,她掩嘴,極爲淫(和諧)蕩地仰天笑起來。
這笑聲很尖銳,也很做作,令寶辰不適地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嘿嘿,你就別自作主張了,隊長剛纔已經說了,他很喜歡這男孩,正好昨天他在牀上剛剛弄死了一個,用他補上呢。”男人有些遺憾地搖頭,這樣說道。
寶辰聽此,覺得還是速戰速決地好,因爲剛纔這幾人的話,明顯已經觸怒了隱身於叢林中的男人。
就在這兩男一女都暢想“未來”的時候,他們只覺得後頸一涼,似乎有什麼液體飈出,再轉頭去看的時候,只見一個黑衣男子站在月光之下,手握一把大刀,仿如死神降臨!
他們來不及多想,就直直地倒在了地上,瞪着雙眼,死不瞑目,因爲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被殺死的!
“這男的應該已經是三級武者了,怎麼這麼沒用?”寶辰遺憾地搖搖頭,他的“乘風”可還沒有機會出手呢,父王就將這三人給殺了,還是秒殺!
宗政久寒沒有回答寶辰的話,只是拿出了懷中的手帕將刀上的血擦拭乾淨,以他如今的內力修爲,只要不是正面對上,哪怕不用上玄氣,也能輕易將他們給殺了。
“看來,我們這些有內力的人,在齊國做個殺手倒是挺不錯的,我聽說,在齊國,殺手也一樣很賺錢呢!”寶辰摸摸下巴,笑嘻嘻地走到了宗政久寒的身邊。
“嗯。”宗政久寒答應了一聲,然後走到了那修爲已是武者三級的男人身邊,突然伸出一腳,在腳上灌注全部的玄氣,狠狠地往上一踩,頓時,他的頭顱被炸開一般,裂得粉碎!
寶辰暗暗咋舌,他知道,剛纔這男人說的話惹怒了對自己有着極強佔有欲和維護欲的男人,雖然手段血腥了一點,不過他很喜歡……
這三人的身上有不少兇獸的晶核,不過等級不高,大多是一級和二級的,三級的橙色晶核只有一塊。
“不回去嗎?”寶辰是被宗政久寒拉着走的,他見宗政久寒沒有往回走的意思,便問了一句。
“再等下。”宗政久寒眯了眯雙眼,口氣是一如既往的對寶辰的寵溺,但雙眼卻冰寒至極,那個男人口中的“隊長”,他也不會放過,敢覬覦他的寶貝兒子,就得付出慘痛的代價,比如生命。
寶辰有些不解,但也乖乖跟着宗政久寒走了,等他被按在了一顆大樹的後頭,並被低聲囑咐了一句“屏息,隱藏起來”後,他就明白了。
他微微低頭,屏息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然後側頭看着身形鬼魅的宗政久寒迅速地閃到了另一顆大樹後頭,於此同時,另一邊也走來了三個男人,爲首的一個男人身材寬大,看他的氣勢,以及剛剛戰鬥過沒有收斂下來的玄氣,寶辰猜測,這大約是個四級武者,其他兩人都是三級武者,只要宗政久寒小心一點別過早地暴露行跡,那麼要殺了這三人,應該不在話下。
宗政久寒並不喜歡使用兵器,他那一雙手就可以讓許多人喪命。甚至在今日之前,這八年多的時間裡,寶辰都未曾見過他拿着刀劍去殺人的。他一直都是閒適地站在高處,用輕蔑的眼神看着反抗自己的人,然後一聲令下,無論多少性命,都只能葬身在他手中。
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尊貴的君王,如今卻爲了自己提起了一把對他來說還算稱手的兵器。寶辰微微抿脣,眼帶笑意,這輩子他是再也逃不出這個男人給自己的感動了,他爲自己做的所有的事情,就好像一個名爲愛情的牢籠,它緊緊地包圍住自己,卻又慷慨地給予了這個牢籠一扇門,讓自己可以隨時隨地出去透氣。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宗政久寒提刀殺人,那閃爍在黑夜中的身影握着泛着寒光的大刀,手起刀落之間,便是一個鮮活的生命,他的刀法極爲準確,一點也不像是常年不碰兵器的人,他的步伐那麼矯健,彷彿他就該是活躍在叢林中的王者。
可即使如此,有那麼一刻,寶辰還是希望,宗政久寒能夠回去,回到屬於他的地盤去,他是君王,是尊貴的男人,不該陪着他生活在這種顛沛流離的日子裡。
他應該站在龍位之上,俯瞰蒼茫大地,他應該穩坐高位,號令羣雄。他應該做的事情有很多,卻獨獨不該爲了自己而放下江山社稷,不該爲了自己過這種危險的生活!
寶辰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當宗政久寒提着染血的大刀,踏過三具屍體朝着自己走來的時候,他都沒有發覺。
“在想什麼?”宗政久寒皺眉,有些不悅地說道:“在這種危險的地方,你怎麼可以走神?”
寶辰聽他的口氣不好,卻也沒有鬧脾氣,因爲他知道,這男人只是太關心自己,太在乎自己。
“父王,如果,我說如果,現在讓你回良國去,你--”寶辰擡起頭,還沒有說完,就被宗政久寒粗暴地一扯,然後撞入了他的胸懷裡,他的胸膛很硬,也微冷,可寶辰雖然被撞得鼻尖發疼,卻覺得很溫馨。
宗政久寒單手將兒子抱了起來,另一隻手提着刀警惕着四周,然後大步往回走。直到出了森林,進入了安全範圍,他纔將兒子放了下來,他讓寶辰坐在一塊石頭上,然後彎腰按住了寶辰的雙肩,沉聲道:“有時候,我很想敲開你的腦袋瓜子看一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如果我能夠安心讓你一個人來這裡,如果我能夠捨得你離開我,我還會放下大好的河山陪你來這裡嗎?”
寶辰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什麼。
宗政久寒卻繼續說了下去,“而且,我與你相差了十三歲,我很難想象當我老了的時候,你卻還年輕着的場景。可玄氣的修煉,卻能讓我慢慢變年輕,也能增加我的壽命。我要的生命並不長,只要能夠陪着你今後的每一天就行。你死,我也絕不會多活一天。”
寶辰嘆了口氣,他傾身抱住了男人的腰部,將自己的臉頰貼在了他的肚子上,說道:“當我知道,我可以是那個一統金樽的人時,我第一個想到的畫面,就是與你一起站在大陸的頂端俯視天下,所以我應下了父皇的要求,來了齊國。可我現在發現,如果能和你在一起,江山,權勢和名利都變得不再重要。父皇沒有死,我的心裡也已經沒有了恨,現在我能夠坦坦蕩蕩地說一句,我的心裡滿滿地都是你了,我能夠毫無愧疚地告訴你,我愛你不比你愛我少了。”他吸口氣,擡起頭對宗政久寒說道,“所以,等我們修煉到了武者六級,你的樣子也保持在二十歲,壽命增加以後,我們就回良國吧。我不管什麼一統金樽,不管什麼征服齊國的事情了,我只要和你一起,一起就好。”
寶辰很少吐露自己的心事和想法,這一回宗政久寒聽得愈發認真仔細,等他見寶辰閉上了小嘴,這才忍不住低頭吻住了他的雙脣,用自己的行動告訴寶辰,他到底有多愛他!若不是等下狩獵者們就要從森林裡出來,他很想就地將這小東西給“辦”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心底的激動和喜悅壓下,然後攬着寶辰的雙肩回到了酒樓,讓人準備了熱水,兩人洗漱乾淨後躺到了牀上。
大牀上,宗政久寒將寶辰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他的右手摸着少年的頭髮,一下一下,極盡溫柔。
寶辰也乖乖地趴在他的身上,雙手抓着他從小就很喜歡的宗政久寒的黑髮把玩着,時不時眨眨雙眼,像一隻調皮的小狐狸。
宗政久寒將寶辰往上抱了抱,用自己的下巴頂住了他的頭頂,說道:“我們先在這裡歷練一番,等小有所成的時候,就去神殿城。別想着回去的事情,專心修煉,父王就在你的身邊,哪裡也不會去,你也別覺得我委屈,我只唯恐委屈了你。”
到底是最瞭解寶辰的人之一,宗政久寒知道寶辰爲什麼會突然有這種回良國去的想法,可他自己卻一點也不覺得多麼委屈,只不過是要自己親自動手照顧自己,只是需要親自動手殺人罷了,他雖然不習慣,卻也不覺得有什麼不舒服。
這一晚,宗政久寒沒有對寶辰動手動腳,只是溫柔地抱着懷裡的小傢伙,安心地進入了夢鄉,他知道,他確定,這個少年是自己的,永遠都是自己的。
第二天一早,由於昨晚沒有做某些少兒不宜的運動,寶辰神清氣爽,並且決定以後要堅決抗拒這種運動,使自己每一天的早晨都能有個好精神!而當他晚上將這個決定說與宗政久寒聽後,宗政久寒只是陰惻惻一笑,然後二話不說地撲到了他,啃了個乾淨!
走下樓的時候,寶辰覺得似乎很多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了自己的身上,不過他也不是很在意,因爲宗政久寒還在樓上修煉,所以他準備自己下來放放風。
剛剛坐到了窗口的位子上,那店小二就走了過來,端着一盤子的早餐,都是寶辰平日裡愛吃的。
他放下盤子裡的東西后,悄聲說道:“小少爺昨晚的確是去了森林?”
“是呀,怎麼了?今天很多人都看着我。”寶辰這才起了點好奇心,他挑起細眉問道。
“昨晚啊,那個狩獵小隊全軍覆沒了,並且都是一刀斃命!”店小二說着,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彷彿就在說--是你父親殺的吧,太厲害了!
原來這些人都認爲那六個人的死是宗政久寒造成的。寶辰在心裡無語了一下,面上卻依然是一片懵懂,他眨了眨雙眼,問道:“哪個狩獵小隊?”
店小二懷疑地目光在寶辰的身上掃射,然後說道:“就是昨天找你茬的那隊人,平日裡在咱們小鎮可是無惡不作,那個殺了他們的人真是做了件大好事啊!”他嘿嘿一笑,看着寶辰彷彿在說“所以你就承認吧,是你父親爲你殺的人吧!”
“原來是那兩個想搶我家傳寶劍的人啊,那真是殺得好!”寶辰一拍大腿,樂呵呵地這樣說道,他笑得見牙不見眼。
大廳裡的衆人一聽,紛紛絕倒。他們依舊深信不疑地認爲,那六人就是宗政久寒殺的,現在見寶辰這般裝無辜,頓時覺得,這貨絕對是隻腹黑的小狐狸!演技也忒好了!
經過這件事情,直接奠定了宗政久寒在麓林小鎮的地位,在以後的幾個月裡,許多當地的人對他們父子倆都是畢恭畢敬的。
齊國的一切對寶辰和宗政久寒來說都是新奇而危險的,所以兩人一致決定在麓林鎮多待幾個月,而這一待,竟然就待了將近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