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乘你病,要你命!
在這將近半年中,宗政久寒和寶辰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森林裡練身手,鞏固體內越來越多,越來越凝實的玄氣。他們順便捕捉一些兇獸拿去翰宇商行變賣換取日常需要用到的金幣。
隨着變賣的兇獸等級越來越高,金管事看着寶辰的眼神也越來越崇拜,甚至透着一絲驚懼。在他看來,宗政久寒至少應該是八級武者了,所以根本不需要去森林裡歷練,而這些兇獸很有可能都是寶辰一個人捉來的,當然,其中也不否認可能有宗政久寒幫助。
但問題在於,有哪一個人,即使那人是大家族裡從小培養的天才,可能在半年之內,從一個二級武者變成了四級武者的?!這種事情,就算放眼整個齊國,都是奇談啊!要是人人都能在半年內蹦個兩級,那九級武者不都跟大白菜一樣了嗎?
黑色的森林中,一輪圓月之下,兩個鬼魅的身影竄梭在樹林之間,伴隨着“噗哧”的聲音,刀光劍影之後,便是一條兇獸的性命!
夜風肆虐,吹亂了寶辰額前的黑髮,露出了被汗水浸透,有些模糊了的花鈿,他右臂一彎,將寶劍送入了腰間的刀鞘之中,他呼了口氣,看着四周散亂一地的兇獸屍體,其中不乏五級、六級的兇獸。
“沒想到會引來兇獸羣。”寶辰抹了一把汗,對着另一邊也收起了大刀的宗政久寒說道。
“這些兇獸,恐怕是有人使了計策驅趕過來的,目的是--”宗政久寒微微眯起雙眼,語氣帶着淺淡的涼意。
寶辰勾脣接口:“我們的命。”
宗政久寒垂下眼簾,沉默了半響,說道:“再等兩個月,等我成爲五級武者的時候,就將那人送下地獄。”
寶辰抿脣笑着點了點頭,他抱住了宗政久寒的手臂,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說道:“慢慢來,不急,反正他因爲不知道你的真正實力而忌憚着你,他不敢動咱們的。”
前段時間,小鎮上來了一個七級武者,看中了寶辰的寶劍“乘風”,橫刀來搶,幸虧宗政久寒及時趕到,那七級武者看不透他的修爲,生怕碰了釘子,所以沒敢妄動。
今日兩人來這南麓森林裡斬殺兇獸鞏固兩人剛剛提升的一些玄氣,卻突然遇到了一大羣洶涌而來的兇獸。很明顯,這些兇獸已經失去了原本就不多的理智,變得更爲兇殘暴虐,幾乎是不要命地衝着宗政久寒兩人攻擊。
而從種種跡象來看,這些魔獸是被人爲驅趕過來的,而這段時間與兩人有仇怨的,也就只有那個七級武者了。
“嗯。”宗政久寒吻了吻寶辰的額頭,彎下腰將腳邊的兇獸開膛破肚,然後取出了其中的晶核。
他們將晶核都取了出來,其中的六級晶核留了下來準備給自己提升玄氣用,其他的都拿去翰宇商行賣掉。
第二天陽光明媚,齊國的盛夏是四季之中最令人覺得愜意的時節,翰宇商行的生意也很好,不過內堂依舊沒有其他人。
金管事看着寶辰拿出來的三十幾顆從一級兇獸到五級兇獸等級不一的晶核,瞪大了雙眼,咂舌道:“小少爺是昨天去的南麓森林吧,怎麼收穫這麼大?”
“碰上了一羣的兇獸。”寶辰聳了聳肩膀,然後拿着其中的幾顆晶核放在手裡掂量了幾下,他見金管事倒抽了一口涼氣,便嘿嘿笑道:“幸好爹就在旁邊,不然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金管事深以爲然地點點頭,要知道,一羣兇獸朝着自己奔過來,其中還以四級兇獸居多,這樣的場景,他就是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也只有宗政久寒這樣厲害的人物才能在那樣的狀況下毫髮未傷了!
其實,金管事不知道的是,若是宗政久寒和寶辰兩人沒有內力和武功傍身,僅憑剛剛接觸了半年的玄氣和武技,根本不足以對抗那麼多的兇獸!這樣一羣將近四十隻的兇獸涌過來,光憑着四級武者的玄氣,不死也會因爲全力逃命而脫層皮!
交換了兇獸和金幣後,兩人正要離開商行,卻被金管事給叫住了。
金管事躊躇了一下,說道:“恕在下孤陋寡聞,不知您和小少爺到底是哪個家族的人,但在下還是想給一個忠告,那個覬覦小少爺寶劍的七級武者是陳家的長老,名叫陳耀宗,那人素來陰險,心胸狹隘,不達目的決不罷休。所以,請兩位小心一些。”
“我們知道了,謝謝金管事。”寶辰點點頭,表示了感謝,他發現,這個小鎮的人都挺不錯的。
兩人離開了商行就回到了酒樓,關在房中繼續潛心修煉。
三日後的一個吹着大風的晚上,寶辰突然聽到樓下傳來刀劍相碰的聲音,同一時間,他和宗政久寒都睜開了雙眼。
“我去看看。”宗政久寒將臂彎中的少年放到一邊,然後起身披上了外袍,他正要走,卻被寶辰拉住了衣角。
“幫我穿衣服,我也要去看。”寶辰不依,他不希望宗政久寒獨自出門,畢竟在齊國,他們並不夠強大。
“外面風太大,我去去就來。”宗政久寒安撫性地摸了摸兒子的頭頂,就像寶辰不希望他出事一樣,他同樣也想盡可能地保護他。
“你不給我穿,我就隨便裹一裹,照樣出去看!”寶辰嘟嘴,哼哼道。
“……好吧。”對視了一會兒,宗政久寒再次敗下陣,他快速地給寶辰穿上了衣服,將他護在懷裡,這才慢慢打開了房門。
值得一說的是,他們的房間並不正對着樓梯,所以在觀察樓下打鬥的時候,他們自己也不會輕易暴露。
樓下有三個男人在拼鬥,一對二,那一個人正是與寶辰有仇怨的七級武者陳耀宗,另外兩個則是六級武者,三人纏鬥在一起,誓要置對方於死地才能罷休,一時間竟打得難捨難分,大廳裡的桌椅碗筷都在玄氣肆虐之下變得粉碎。
這時候雖已經是深夜,大家都早就安寢,不過對好鬥的齊國人來說,這種難得一見的高手對決,他們還是要觀摩觀摩的。至於酒樓的掌櫃,他將幾個店小二趕回了房裡免受玄氣所傷,自己則是拿着算盤,翹着二郎腿坐在樓梯後頭,一邊看一邊算着等下要找活下來的那一方賠錢。
雖然七級武者的力量明顯高於六級武者,但是兩個六級武者一起攻擊陳耀宗,這三人就暫時達到了平衡。
寶辰看着津津有味,摸着下巴不時地點頭,雖然這陳耀宗不是什麼好東西,可不得不說,他的實力還是不錯的,觀看這三人之間的打鬥倒是受益良多。
突然,一陣劇烈的轟鳴聲響起,金色的光芒耀眼如白日,寶辰覺得腳下的樓梯都快碎掉了!
宗政久寒也皺着眉將寶辰抱在了懷裡,腳下輕功一使,飛到了屋子西側的房樑上坐了下來。
就在他們兩人剛剛坐穩的時候,二樓的長廊就轟然落下,在玄氣之中化作了粉末!大廳裡木屑橫飛,煙塵四起,好一會兒大家纔看得清楚其中的狀況。
只見陳耀宗單膝跪地,手握長劍,狠狠地咳嗽了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他的身邊則是兩具看不出面容的屍體,死狀奇慘!
這一站,陳耀宗以七級武者的力量險勝,也是慘勝!
見到這樣的場景,寶辰突然勾起了脣角,扯了扯宗政久寒的袖子,低聲說道:“父王,咱們的機會來了。”
“嗯。”宗政久寒應了一聲,再看了那個已經身受重傷的陳耀宗一眼,抱着寶辰,運轉輕功,輕飄飄地飛身離開了房頂,另外幾個躲在角落看好戲的人見宗政久寒竟然能夠如此輕鬆地踏空飛行,更加堅定了這人一定是八級武者的想法。
回到房中,寶辰就興奮地坐在了牀邊,甩着兩條小腿,歡快地眯起了雙眼,而在宗政久寒則是退下了外袍,重新將裡衣和中衣穿好,再又套上了外袍。
喝了一杯茶醒醒神,寶辰說道:“現在這時候,陳耀宗應該已經回房了,父王,咱們出發吧。”說着,他搓搓手,一臉小樣,看得宗政久寒忍不住愉悅地勾起了脣角。
他拍了拍兒子的後腦勺,道:“切忌莫要輕敵,即使他已身受重傷,卻也依然是個七級武者。”
“我知道,我自然不會在陰溝裡翻船!”寶辰笑嘻嘻地點頭,戴好蒙面的黑布,與宗政久寒一起出了門。
兩人的計劃是一明一暗,寶辰在明,主動去找陳耀宗,宗政久寒在暗,看護寶辰的安全,一有變化,就立馬利用本身的內力和武功將其斬殺!
陳耀宗的房間在二樓,因爲二樓的走廊被震碎了,所以大家都只能爬着梯子回房,受了傷的陳耀宗沒法踏空飛行,也只得爬了回去。
他走進房間喘了口氣,又忍不住吐了一口血,他“呸”一聲將嘴巴里面的東西吐乾淨,然後灌了一口冷水。
他坐到了牀上,閉上雙眼開始調息,過了一會兒,他猛地睜開了雙眼,對着門口說到:“誰在門口!”他受了傷,武力值大大降低,但他並不特別擔心,因爲這裡不少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不想惹上陳家,這些人是不會來動自己的,那麼現在來這裡的人會是誰呢?
門被輕輕打開,走進來的,是一個穿着紅袍的少年,他五官精緻,面容豔麗,那似笑非笑的眉眼最是好看,只是陳耀宗看着,卻覺得後背有些發涼,因爲他記得這個少年,正是前幾日他想要殺人奪劍的對象!
“你來幹什麼?”他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儘量表現出自己並無大礙的樣子,他看得出這個少年已經是武者四級,天賦不錯,不過想要自己的命,應該還不太可能,只要他那個深不可測的父親別出現……
“來給你看看,我的寶劍啊。”寶辰笑呵呵地將腰間的乘風拿了出來,他看着陳耀宗頓時露出了貪婪的目光,便輕笑出聲,然後坐到了他牀對面的椅子上,說道:“你知道這把劍的價值嗎?”
陳耀宗不知道寶辰到底是什麼意思,卻也不敢輕舉妄動,他雖然不把寶辰這個四級武者看在眼裡,但如今他受了重傷,要是和寶辰硬碰硬,估計也落不到好去。
“一千個金幣。”陳耀宗給出了這個價,在他看來,一把裝飾華麗,並且削鐵如泥的好劍,的確值這個價,而他也非常想要這把劍。
寶辰搖了搖頭,口中嘖嘖有聲,他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寶劍,說道:“乘風啊乘風,你瞧這想要你的人,都不知道你的價值呢。”
“你什麼意思?”陳耀宗看着那把劍柄微微閃過白光的寶劍,心中好像有了答案。
“這把劍可是價值連城,因爲它擁有……劍中靈。”寶辰說完,就見陳耀宗倒抽了一口涼氣,果然如此!
如果說剛纔對那把劍只是單純的想要,那麼現在,陳耀宗是不顧一切地想要去奪了!這可是一把擁有劍中靈的劍,這世上難得的好劍,別說是價值連城了,這根本就是無價之寶!
他穩定了自己的情緒,暗自調息起來,他留下一些氣力將這少年一擊殺死,千萬不能引來他的父親!
“你在想什麼?”寶辰靠在身後的桌子上,他晃了晃自己的寶劍,笑道:“你在想怎麼殺人奪寶,然後逃之夭夭?”
被說中了心事,陳耀宗也不覺得臉紅,表面上他卻搖了搖頭,說道:“不,這劍中靈竟然已經認主,那老夫拿來也沒什麼用處,小兄弟還是拿走回去吧。”他想的是,只要寶辰一回頭,他就出手殺了他!
寶辰如果是個黃毛小子,恐怕還真會相信了他的說辭,不過寶辰顯然不是。
“別急啊,我來這裡,可不是給你看看我的乘風就走的。”寶辰慢條斯理地摸着自己的長劍,說道。
“那你來幹什麼?”陳耀宗心底隱隱升起不好的預感,心頭猛跳。
“還記得前幾日,你驅趕的那羣兇獸嗎?它們可是差點要了我的命啊。”寶辰笑了,那笑容特別燦爛,在昏黃的燭光下,卻顯得陰森可怖。
被人揭穿了所爲之事,陳耀宗的眼神微微有些閃爍,但還是疑惑地問道:“什麼兇獸?老夫沒事驅趕兇獸幹什麼?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沒事就快走,不然老夫就不客氣了!”
“裝傻,可不是一項好品質。”寶辰的左手扣住了寶劍的劍身,說道:“我來,自然是爲了乘你病,要你命的!”說完,他一躍而起,將內力灌注於腳下,施展皇甫流雲獨創的錯步,一瞬間就閃身到了陳耀宗的跟前,他抽出抱歉,對着牀上之人狠狠刺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陳耀宗也不是什麼善茬,他見寶辰攻過來,並且來得這麼迅速,心中驚訝不已,卻還是奮力拿起了牀上的長劍去擋。
“鏗鏘”一聲,兩把劍對抗在了一起,寶辰無法將劍壓下去,陳耀宗也無法將劍擡起來,兩人的力量都用在了手中,腳下根本不敢亂動,這樣維持了一個呼吸的時間,依然沒有能夠改變形勢。但寶辰不願意就此鬆手,因爲他知道,如果自己失去了這一次進攻的機會,那麼他就不會再有第二次!
他的玄氣都用在了與對方的對劍之上,心思一動,寶辰將丹田處的內力調了出來,運在手中,一下子,陳耀宗就覺得自己雙手上的力量沉重了許多!
寶辰見一計不行,心中有些焦急,感覺到宗政久寒可能要出來幫自己了,他咬一咬牙,催動內力,由自己的手腕傳輸到了寶劍上,這時候,寶劍突然閃過了幾道光芒,好像是找到了可口的食物,將內力給吃了下去!
也是同一時刻,寶劍的重量就大了起來。
寶辰雙目一瞪,再次狠狠往下壓劍,“嘭”一聲,對方的長劍應聲斷裂,而同時,乘風也刺入了陳耀宗的脖頸,鮮血立馬從脖子中飆出,染上了寶辰的臉頰,模糊了他的視線。
宗政久寒走到寶辰身邊,將陳耀宗的屍體推開,然後將兒子臉上的血跡擦乾淨,說道:“如何?”
“收穫不小。父皇曾經說過,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當時我並不怎麼在意,覺得自己練得的那些武功纔是最好的,因爲它們夠華麗,也夠省力。但現在,我發現這句話很有道理。只要你夠快,那麼越級殺人絕不是難題!而內力和輕功,正好能夠幫助我們。”寶辰興奮地說着,他有舉了舉手中的乘風,說道:“乘風似乎很喜歡吃內力,吃了我的內力以後,就重了許多!”
“它也很嗜血。”宗政久寒抿了抿脣,指着乘風的劍身說道。
寶辰微愣,然後低頭一看,果然見乘風劍身上的血跡正慢慢被他吸收。他驚訝了一會兒,又笑了,他點點頭道:“乘風的個性雖然和它主人我不怎麼一樣,不過我還是挺喜歡它的,嗜血就嗜血吧,只要不影響我。”
宗政久寒也是這麼想,他沉默着點了點頭,將寶辰抱入懷中,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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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關於完結以後的番外,大家覺得寫誰的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