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鬆開羅辰,冷冷地道:“胡蝶的靈魂在哪裡,交出來!”
羅辰恢復自由,眸光陡然一狠,催動掌力飛身撲向尹樂。她知道龍家的人沒有情面可講,只有羽凡才會相信她的話。如今她隱忍不發,不過是要引出大仙來,她知道,無論來的是大仙還是二郎神,她都只能離開她的夫君孩子,唯一的生機,就是殺了龍尹樂。
羅辰本是蜘蛛精,修煉千年成仙,法力高強,她撲出去的時候,已經執意要殺尹樂,所以並沒絲毫的留力。羽凡怕她一錯再錯,回不了頭,駭然間飛身攔住,羅辰的雙掌擊落在羽凡的胸口,羽凡嗖地一聲,飛了出去,撞落在大殿內雕龍描鳳的鎏金圓柱上。
羅辰駭然,怔怔地看着在地上痛苦掙扎地羽凡,喃喃地道:“你......你這是爲何啊?”
羽凡一口鮮血吐出,潔白的衣裳被血跡染紅,她悽惶地看着羅辰,道:“收手吧,不要一錯再錯!”
羽凡的身子在不斷地顫抖,身子漸漸變得透明,羽凡的道行本就沒有羅辰高強,如今羅辰要尹樂必死的決心一擊,羽凡並無抵擋之力,眼看就要煙消雲散了。
羅辰衝過去,抱住羽凡,那一直冷狠陰毒的臉終於佈滿了悲傷,哭喊着道:“不要,羽凡,我不是要殺你......”羅辰的手胡亂地擦拭着羽凡嘴角的血,瘋狂地喊着。
羽凡的身子愈發透明,身子不斷地顫抖抽搐,她撐起身子,虛弱地看着尹樂,哀求道:“龍姑娘,求您放過羅辰,她只是想有個尋常女子的家,她做這麼多,只想維護自己的家庭和自己所愛的人,羽凡求您......放過她......”羽凡一邊說,嘴角一邊溢血,眼神懇求,雙手伸出,胡亂地抓住羅辰的手,道:“羅辰,求求龍姑娘,龍家的人並非傳說中無情.....你.....不要......啊.....”羽凡發出淒厲痛楚的叫聲,身子加快抽搐顫抖,身子透明得幾乎要瞧不見了。
羅辰抱住羽凡,跪在地上,仰首看着尹樂,臉上掛滿淚水,哀求道:“是我錯,是我錯,求求您救救羽凡,求求您,您要怎麼處置我都可以,但是請救救羽凡......”她倉皇地看着羽凡在她手上幾乎要消失一般,她收緊雙手,企圖抓住羽凡透明的身體,但是就在她雙眸緊盯之下,羽凡的身子,竟憑空消失了。
“啊.......”羅辰發出淒厲的叫喊聲,“羽凡........”
一朵蓮花托着羽凡的身子輕輕落地,尹樂悄然嘆息,道:“既知今日,何必當初?”
蓮花裹緊羽凡,蓮花的花瓣有金光不斷地傾瀉在羽凡身上,羽凡本來透明的身子慢慢地恢復正常,身子也不再顫抖。
羅辰抽泣着,茫然失措地坐在地上看着羽凡,眸子裡有死一般的絕望。
羽凡能救回來,但是,她不是羽凡,羽凡沒有犯過錯,她可以得到龍家人的寬恕,而她,殺過人,並且拘禁了胡蝶的靈魂許久,已經是犯了天條,就算龍家能容得下她,天庭知道也會處罰她。
羅辰跪在地上,紅腫的雙眼依依不捨地看着羽凡,良久,才轉頭對尹樂道:“不需要龍女上稟天庭,罪仙會自行跟二郎神請罪,但請龍女莫要爲難我的家人!”
尹樂瞧着羅辰,淡淡地道:“你急什麼?我沒說現在要上稟天庭,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但是,你務必要爲我所用。”
羅辰愕然,定睛瞧着尹樂,不敢置信地問道:“你可以給我機會?你不上稟天庭?”
尹樂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拉起她,“聽清楚,我要你爲我所用。”
羅辰猶豫地看着她,問道:“你要我做什麼?”
尹樂淡淡地道:“第一,我要知道胡家的死因。第二,引煉山大仙出來。”
羅辰倉皇地看了尹樂一眼,搖頭,“胡家的死,我能告訴你,但是,煉山大仙......”
“你自己掂量吧!”尹樂打斷她,旋身回去坐在椅子上,眸光冷凝,“就算你不引她出來,她也逃不了,當初她挑起天界的禍亂,造謠生事,導致龍家判斷失誤,她責無旁貸。如今我給你戴罪立功的機會,他日定罪,也可以酌量減輕你的量刑,若你執迷不悟,那你最好期盼着自己有本事奪過二郎神的追捕!”
尹樂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你應該知道,罪責並非全然在你身上,你的兒女,因身上帶着仙氣,也要連帶受罪。”
羅辰臉色蒼白,兒女丈夫,乃是她命根,她這麼多年來苦心經營,爲的都是這個家庭,兒女們受一點罪她都捨不得。日後一旦天庭得知她兒女以凡人之身擁有仙氣,還不知道會怎麼處理。
她思量甚久,最後面如死灰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務必要保住我一雙兒女。”
尹樂挑眉,神色平靜,似乎早就料到她會答應,“以我的立場,你的一雙兒女並無罪過,雖身帶仙氣,卻不是仙家之人,我無權處置,當然,也不會容許別有用心的人去傷害他們。”
羅辰聽得她這個保證,鬆了一口氣,跪在地上,道:“好,龍女要我做什麼,儘管吩咐!”
尹樂揮揮手,“你坐起來,跪在這裡要我低着頭跟你說話,眼睛暈得很。”
羅辰依言坐起來,她眸光瞧了一眼羽凡,羽凡雙眼緊閉,但是臉色已無大礙,她略微放心。
尹樂道:“你方纔說胡家的人是煉山大仙所殺,可有證據?”
羅辰道:“此事煉山大仙座下的童子皆知道,但是他們未必會出來指證。”
“有人證,有苦主,輪不到她不認罪!”尹樂冷聲道,“還有,你幫我去調查一件事情!”
羅辰收斂神情,問道:“請吩咐!”
尹樂眸光冷凝,一字一句地道:“煉山大仙有沒有去過大炎皇朝,有沒有接觸過我龍家的人!”
她心裡隱隱覺得,自己父母的死,和楚曄以及煉山大仙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龍家的人從不跟她說父母的死因,證明此事若追究起來,是沒有人該負責任的。但是,不管有沒有人需要負責任,她也一定要知道父母的死因。
羅辰的身子陡然一震,愕然擡頭看着尹樂,“你.....你是龍景卿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