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輝緩緩走上二樓。
二樓走廊雖然沒有樓下凌亂,牆壁上卻也滿是彈孔,可見當時打鬥的激烈。
黃啓平指着一間房間道:“少爺,這就是沈小姐的房間。”
蔣輝輕輕一推門就開了,他慢慢走了進去。
一進去,不禁吃了一驚,跟在蔣輝後邊的黃啓平更是半張着嘴說不出話來。
彷彿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牆上畫的是草原景色圖。大部分是用翡翠拼湊而成,亦真亦幻,栩栩如生。整個房間就一張小圓牀,上面鋪子羊毛毯子。
蔣輝猶如做怕驚動什麼似的,輕輕走到牀邊,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這才慢慢睜開,在睜眼的一霎那,他真的有置身草原的感覺,彷彿還有微風拂過臉龐。
過了良久,蔣輝這才長長嘆了一口氣。
黃啓平怕他太過傷感,急忙又道:“少爺,隔壁是沈小姐的工作室,她還有許多畫留在那裡。”
聽到還有許多畫留在那裡,蔣輝便有些心動。
走過去之後,果然,牆上掛滿了各種翡翠畫,最讓他吃驚的是,牆角放着一個翡翠拼湊的花瓶,上面是一束紫羅蘭色的繡球花,嬌豔欲滴。
蔣輝有些意外,那麼多天無人看管,這花怎麼還那麼精神,結果過去一看,卻發現那竟然是一整塊玻璃種紫羅蘭雕刻而成的繡球花,只不過做得太逼真,讓他乍然看到居然信以爲真。
黃啓平則在一旁低聲道:“居然連這樣珍貴的玻璃種紫羅蘭都不帶走,這可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接着蔣輝又看到旁邊擺着一臺筆記本電腦,不禁好奇她平時都在做什麼。
接上電源打開之後,發現電腦完全沒有設置密碼,所有文件夾都能打開。
他隨意打開一個標題爲翡翠明料的文件夾,赫然發現裡面都是一些翡翠原料照片。不過沒有什麼特別,都是一些有瑕疵的翡翠,隨意點了幾張,他猛然回頭,臉上現出了不敢置信的目光。
黃啓平難得見到自家少爺如此吃驚的樣子,比剛纔進到那個到處都是翡翠草原圖的房間更甚,他也有些意外自己家少爺到底看到了什麼。
這一望,也不禁吃了一驚,上面有一張照片,是一張普通的翡翠明料照片。儘管那是玻璃種紫羅蘭,卻不怎麼值錢,因爲上面佈滿了白棉。
然而讓人震驚的是。無論從質地或者是顏色上看,分明跟牆角那束玻璃種紫羅蘭繡球花一模一樣。
蔣輝猛然起身,三步並做兩步,走了過去,小心翼翼捧起那塊玻璃種紫羅蘭花。細看之後確定,那就是同一塊翡翠雕刻,那些花瓣中還隱隱看見星星點點雕成花蕊的白棉。
這是怎麼樣的巧奪天工?蔣輝震驚了。
原以爲能用細小的碎玉拼湊一幅幅美麗的翡翠畫還有翡翠物件已經夠驚人了,卻不想她還有這一手,加上賭石,那到底是怎樣天賦驚人的女孩子?
只是這樣驚人的天賦。爲什麼她會甘心做別人的生財工具,過着半囚禁的日子呢?難不成是真心喜歡上了肖寒?蔣輝震驚之餘,將心裡話喃喃說了出來。
黃啓平細想了一下。道:“根據阿勝的說法,沈小姐心中另有所屬,只不過那男人實在沒有擔當。”
說着黃啓平便把沈星辰跟金峰的一段情說了一遍,有從阿勝口中得知的,也有外間收集來的。以前這些蔣輝都沒有興趣知道,他也就沒有多說。
蔣輝不免憤憤不平道:“有眼無珠。怪不得金氏珠寶垮的如此之快,活該。”
黃啓平沒有附和。
其實金峰當時的選擇無可厚非,畢竟當時這位沈小姐並沒有顯露出各種驚人的天賦,只不過是一個漂亮點的女孩子,認識沒多久,就要金峰這樣的貴公子下決心不顧家族反對娶她爲妻,這實在強人所難,更何況當時她剛被揭穿用的是假名。
一個身世來歷不明的女孩子,又有過欺騙的紀錄,除非被迷暈了頭,失去理智,不然誰能答應立即娶她?
當然在真相大白之後,旁人不免覺得金峰有眼無珠,辜負了佳人,金峰自己也覺得,所以事後才如此放不下。
就算自家少爺又何嘗不是如此,黃啓平覺得少爺的提到沈小姐的時候語氣眼神都變了。
變得有些偏執。
愛情是什麼?需要什麼條件?黃啓平不知道,每個人愛情的解讀不同,不過他知道從這一刻起,少爺的眼中有了一種志在必得的堅毅。
果然,蔣輝慢慢道:“既然肖寒能把她強留在身邊,爲什麼我不可以呢?”
是啊,有什麼不可以呢?黃啓平也覺得,像沈星辰那樣一個女孩子,過於柔弱,沒有反撲的能力,甚至連反抗之心都沒有。
聽阿勝說,她一直很安靜,從來不吵鬧,甚至都沒有大聲說過一句話,這樣的性格讓人怎麼說呢?要是一個普通人這樣的性格,就是軟弱可欺,被人欺負了也讓人同情不起來,畢竟這是個殘酷的世界,太過懦弱的人是不適合生存的。
不過這是指一般人而已,藝術天賦高到如此地步又另當別論,
人無完人,精力全都放在藝術上,對於人情世故不怎麼精通才是很正常的,比如詩仙李白,文學天賦是公認的,可政治上卻是不行,儘管他自己一直感嘆懷才不遇,但是衆所皆知,這位大文豪過於高傲,不懂世故,做官肯定是不行的。
繪畫領域古今中外多數頂尖人物思想上更是非常偏激,近乎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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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這位沈小姐只不過懦弱一點還是正常的。
這樣一個女孩子更需要一個強者來保護。
黃啓平同阿勝有一樣的看法,相比肖寒來說,自家少爺強太多了。
之前是他們太過冒失,冒冒然就用那種方法把人綁出來,任何人都會驚慌,還是肖寒當初的做法比較穩妥,管她願不願意,先綁過來,運到自己地盤上,稍後再慢慢哄着,女人多數都這樣,只要之後對她好點,還怕她不死心塌地跟着你?
緊接着,蔣輝又看到旁邊有一個首飾箱,打開一看,裡邊雖不至於空空如也,卻只有少數的幾個髮卡髮帶,根本沒有什麼像樣的首飾。
黃啓平不禁又道:“看來這位沈小姐平時都不帶首飾的。”
“不,是裡面的東西都已經被人拿走了。”蔣輝淡淡解釋,“肖寒真是一個人物,捨得留下這些寶物,那些放在明面上的東西,比如翡翠畫甚至那個玻璃種紫羅蘭繡球花不拿走不是因爲他沒有時間拿,而是他不想引人注意,找了一個人假扮沈星辰,爭取時間,爲了避免手下有像阿勝那樣被人收買監視的,所以擺在明面上的珍品一件都不拿,哪怕珍貴如玻璃種繡球花,以免引起懷疑,誰能想到人都能換走,價值上億的珠寶卻不拿?”
“那傳聞肖寒那些名貴的翡翠明料,特別是那塊玻璃種血美人,是不是……”黃啓平問道。
“當然不可能留下,有時間逃走,還能把那些東西留下來便宜別人,就算拿不走也會毀掉。”蔣輝不屑道,“不單珠寶沒有,就是肖寒名下那些資產,比如金鼎珠寶公司,怕是隻有櫃檯上擺的那些,其他的估計夠嗆,肖寒來魔都發展也有一段時間,他名下那些公司完全可以連起來弄成大型上市集團,可他偏偏分散開來,說明他早有準備,定然也想好退路。”
黃啓平開始還在納悶,會麼?早有準備爲什麼還留着這些珍貴的東西在這棟別墅裡?是因爲沈小姐太過重要,不想出一點意外?
然而在接了一個電話之後,黃啓平不由得對自家少爺佩服得五體投地,道:“少爺,如你所料,肖寒名下的珠寶公司,酒店,還有這些地產都已經抵押給銀行或者是一些財團,他賬戶上根本就沒有多少流動資金。”
蔣輝冷笑一聲,“看來某些人要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了,這個爛攤子還不知怎麼收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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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啓平連忙道:“少爺,我們要不要把這棟別墅裡的畫先搬走?爲了防止對方狗急跳牆,打這些寶物的主意。”
當初蔣輝跟對方談好條件,他只要這棟別墅所有的東西,包括那個女孩子,其他的哪怕有金山銀海他也不貪。
對方本來還想討價還價,主要是那個有賭石之能的女孩子,蔣輝卻半點不讓,沒有那個女孩子一切免談。
這是對方自己找上他們的,目的也很明確,要跟他們一起對付肖寒。
很多大都市都有一些隱形勢力,有時候是一個人有時候是一個家族,在背地裡操縱者這個城市的命脈,卻從不到前面來,別說魔都普通百姓,就連一般的富豪都不知道有這樣一個人或是一股勢力。
他們的存在只有少數人知道。
蔣輝之前花了很大力氣,尋找能跟曲夫人抗衡,並且壓制曲夫人的人,卻始終找不到,無意中卻得知了有這樣一股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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