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撫上了小腹,她的生命中就這樣有了另一個小生命。
這個孩子來得太突然,讓她措手不及,她都沒有做好任何準備。
她必須做一個只能由她自己來做的決定,這個孩子,要還是不要……
雖然辛子默和她提過很多次孩子的事情,她每一次都是一笑置之,但是如今這個孩子真得來了,她的身邊卻沒有了他。
腦海裡竟閃過了蕭青青和她母親蕭嵐珍的身影,蕭青青也算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蕭嵐珍則是一個一輩子活在陰影裡的女人。
蕭青青和蕭嵐珍,過得都不幸福,不過仔細想想,有多少私生子會過得幸福呢?
她說過會退出辛子默的生活,永遠都不再打擾他。畢竟,他們不般配,也不適合在一起。她只會給他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那樣一來,他就會犧牲他的很多東西。
她不想要他再去犧牲了,一個男人,事業有多重要,她知道。
而女人,完全可以成爲過眼雲煙,即使是刻骨銘心,但時間久了,終究就消逝了。
因此,她知道,她的正確答案是,不能要這個孩子。
可這一刻她卻哭了,孩子還這麼小,她怎麼捨得……她第一次做母親,她多想能好好陪陪這個孩子,這是她的骨肉,她最親的人。
一想到這兒,她又躊躇了,她不能做這麼殘忍的事情,她下不了手。
就這樣,她一路走回了家。
“安然,你上哪兒去了?你臉色怎麼這麼差?”白茹雲有些擔心道。
“媽,我沒事,就是心情不太好。”
“你不用擔心,我今天去找了幾家律師,很快就會給我答覆的。”
“我不擔心,我們沒有做錯什麼,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杜安然對母親笑了笑。
杜安然一點都不樂觀,她只是想安慰母親。可她沒有想到,報復來得這樣快。
大半夜的時候杜安然躺在牀上還在想這個孩子的事情,怎麼也睡不着,忽然,她聽到了砸門的聲音。
來的人好像不少,杜安然趕忙打開燈,站在窗口往外看。
鐵門已經被砸開了,四五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正踏着草坪往別墅裡走來。外面黑乎乎一片,但打頭的男人打開了手電筒。
杜安然嚇得睜大了眼睛,趕緊穿着拖鞋就爬到了母親的房間。
“安然,怎麼了?”白茹雲的房間在內室,而且隔音效果比較好,她並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
“媽,有人進了別墅!”杜安然關上了母親的門,從裡面鎖上了保險。
家裡的門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被砸開的,她們還有機會逃出去。
“誰?什麼人?”白茹雲也慌了,趕忙穿好了衣服。
“我不知道,看上去又不像是強盜。”杜安然拉着母親的手,“媽,我們報警吧!”
“好,報警。”白茹雲摸到了手機,撥出了警號。
“爲什麼打不通?”白茹雲焦急道。
“是信號不好?”杜安然也拿起自己的手機。
“不是……”
正當她們準備再試試的時候,樓下響起了“砰砰”聲,不一會兒“譁”的一聲,像是門被砸開了。
“媽,他們要上來了。”杜安然拉着母親的手站在了陽臺上。
陽臺不高,跳下去不會有事,可是她們沒有想到陽臺下面會站在人。那人將手電筒照向了樓上,杜安然連忙捂住眼睛。
“逃不走了。”白茹雲呢喃道。
樓梯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那羣人好像還很專業,沒有幾下,白茹雲房間的門就被打開了。
“啊!”杜安然抱着母親大叫了一聲,她很害怕……
“都帶走,老大要問話。”爲首的一個男人惡狠狠道。
“你們是什麼人?私闖民宅是犯法的。”白茹雲也忍不住顫抖,可她還是護緊了杜安然,將杜安然抱在懷裡。
“犯法?我們老大就是法律!有什麼話去跟我們老大說!”
“你們老大是誰?辛母?”杜安然忽然又想起了那件可怕的事情,她不禁問道。
“等會見了你不就知道了,哪那麼多廢話!快帶走,不要讓老大等久了。”
幾個男人上前要帶走杜安然的時候,杜安然悄悄用手機按了謝辰錦的號碼。
在A市,她不知道該信任誰了,只能去信任這個本就是建立在利益關係上的謝辰錦。
杜安然和白茹雲都被蒙上了眼睛,當一陣強烈的燈光照在她們臉上時,眼睛上的黑布才被揭去。
出現在她們眼前的竟然是一個陌生男人,看上去還挺年輕,臉上甚至還帶着稚嫩。杜安然看到他一身名牌的時候就知道他要麼是富二代,要麼是黑社會。
這男人旁邊的小弟給他點了一支菸,很快,狹小的空間裡就散發出了煙味。
“你就是杜安然啊?”男人開口問道,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讓杜安然頓時否定了黑社會的想法。
“我們很熟悉嗎?”杜安然確定自己沒有見過他。
“熟悉不熟悉就跟你沒關係了,我女朋友不太喜歡你,正好我好久沒抓過人了,就抓你來練練手。”
“我連你都不認得,怎麼會認識你女朋友?”杜安然對這個人的邏輯表示很奇怪。
“不認得正好,我也不認得你,我也就知道你叫杜安然,希望我沒抓錯人。”男人笑嘻嘻道。
“真是可笑,你最好放了我,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威脅我是沒有用的。”男人吸了一口煙,“說吧,我們怎麼開始。我女朋友的意思呢,是說你死了她就痛快了,不知道你怎麼惹她了。不過我還是有理智的,人命是萬萬不能出的。我跟你說,我有很多種漂亮的玩法,要不要試試?”
“你放我媽走,我陪你玩。”杜安然看了他一眼。
“哎呀呀,你們怎麼把人家媽也抓來了!”
“老大,我們也不知道哪個是杜安然。”
“豬頭,榆木腦袋!”男人罵了一句,“放了,放了。”
“你們不要碰安然,有什麼事跟我說。”白茹雲的眼睛還被黑布蒙着,什麼也看不到。
“吵死了,快去放了啊!”
“是,老大。”幾個男人立馬就將白茹雲丟出了屋子。
“挑一個,看看你喜歡什麼。”男人拿出了一套東西。
五花八門,杜安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她還是認出了幾樣的。硫酸?匕首?剪刀?
杜安然看着這些冰冷冷的東西,她擡起頭:“你想幹什麼?”
“我一向胸無大志,我女朋友比我有氣魄多了,她敢想殺人,我膽小,我不敢。我們就做做小遊戲。”
“你女朋友是誰?”
“猜不出來?猜不出就對了,要是讓你猜出來了,我女朋友會不高興的。”
“我平日裡很少跟別人結仇,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認錯人也沒關係啊,就當是玩玩嘛。最近被老爺子管得嚴,好久沒玩什麼刺激的遊戲了。”男人嘻嘻哈哈道。
“你不怕我報警嗎?”杜安然不知道怎麼會有這麼膽大妄爲的人。
“我要是怕我就不抓你了,你聽說過誰玩遊戲害怕的?”
這男人和杜安然磨嘰了好一會兒,杜安然也是在故意拖延時間,謝辰錦這傢伙該不會以爲她是打錯電話了吧!
還有,母親出去了,會認得路嗎?她會找人來救她嗎?
一定會的,她母親那麼聰明,很快就能找到人來救她的。
“你家裡很有錢吧?只有你們這種人纔會隨隨便便拿別人的性命開玩笑!”
說不害怕是假的,亮閃閃的刀具對着你,你能不害怕?還有那一大堆寫着亂七八糟化學元素的東西,硫酸她是認得的,其他呢,其他不認識的又是什麼東西?砷?**?
這一年來她真是什麼人都遇見過了,她也算是命運多舛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看她那麼多年活得太順了,給她安排一點坎坷命運,但她真得不想死啊……
她覺得上天真是夠了,給她安排這麼一出出精彩的好戲,是嫌她生活不夠多嬌?
“有錢人也需要娛樂嘛!”
“你這麼愛你女朋友,你哪一天都栽在她手裡!”杜安然瞪了他一眼。
“我已經栽她手裡了,再怎麼栽還能怎樣?這幾天快憋死我了,好不容易她給了我這麼一個任務,我當然得順利完成。”
“老大,別廢話了,我們動手吧,好久沒娛樂了,我手都生了。”旁邊的一個男人道。
“聊聊嘛,這小姑娘還挺健談。得,你讓她選一個,順便告訴告訴她怎麼玩。”男人又吸了一口煙。
“看好了,這裡的東西就不給你一一介紹了。看到這個骰子沒?我們來猜大小,你要是猜錯了,任選一樣。你要是猜對了,我們罰一杯酒。怎麼樣,懂了沒?”
“我猜對了你們罰一杯酒?”杜安然覺得真是好笑,這叫罰?
“規則是我們定的!”旁邊的男人吼了一句。
這種憑運氣的事,她怎麼能贏,根本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勝算。
但幾個男人早就不耐煩了,迫不及待地搖起了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