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八日,最多三日,本王妃便可將此事查清。”沈紫說着,給了紅袖一個安心的笑容。
聞言,一旁的闌珊放下手中的碗碟,問道:“不知王妃準備如何做?”
“咱們就先從這個查起。”沈紫說着,從袖口中拿出一個白玉瑪瑙的胭脂盒。
“這胭脂盒,怎麼這麼眼熟啊?”紅袖從王妃手中拿過,仔細端詳了一會子,恍然大悟道,“是大夫人,大夫人那兒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方纔送大夫人回院子的時候,她那胭脂盒正放在正廳的桌上,奴婢見盒子漂亮精緻,便多瞟了一眼,和這個一模一樣。”
“沈蘭?”沈紫低眸反問道。
難道害她的人不是沈蘭?否則她又怎麼會將胭脂盒隨意擺放着呢?如若不是沈蘭,這後院中,又會是誰想要至她於死地呢?這麼想着,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不對勁在哪。
“紅袖,你現在就去其他夫人那裡打聽打聽,看看還有哪位夫人是有這個胭脂盒的?”沈紫將盒子放好,低聲吩咐道。
蘭花院。
寶兒急匆匆的跑進院子。
“你說什麼?王爺沒有責罰王妃?”沈蘭聽着寶兒剛剛打聽來的消息,不可置信的問道。
寶兒面露難色,蹙眉點頭道:“是的,奴婢打聽的很清楚,王爺吃了午膳才離開瓊花苑的,離開前也並沒有責罰王妃,只是要她在臘八節前將劫匪一事查清,說若是查不清再罰不遲。”
“再罰不遲?”沈蘭拿起桌上擺放明顯的白玉瑪瑙胭脂盒,細細思量了一番冷冷說道,“那我們就讓她在臘八節前,查不出便是了。”
“可是,這個胭脂盒子就三夫人那兒不見了,方纔奴婢回來的路上,聽到紅袖已經在向其他院的丫鬟打聽這胭脂盒的事情了,許是明天,王妃就可以查出了。”寶兒猶豫說道,面色擔憂。
“若是其他院子全都沒了這胭脂盒呢?”沈蘭陰毒一笑,隨後便在寶兒耳畔輕聲低語了一番。
晚膳後,沈紫去了青萍的房中。
見她的傷口好多了,便坐在牀前與她閒聊了一會子,到了子時纔回房歇息。
深夜的南澤王府,一片漆黑。只在蘭花院中,透出了一點微弱的燭光。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寶兒剛走進房中,沈蘭便從牀上坐起,幽幽問道。
“菊花院失手了,只拿到了煙花閣的。”寶兒走近大夫人,遞上了從煙花閣偷出的一個胭脂盒。
聞言,沈蘭陰毒的眼眸一閃,接過寶兒手中的胭脂盒笑道:“一個倒也夠了。事情處理乾淨了嗎?”
“都處理乾淨了,屍體也趁着天黑運出府了。那兩丫鬟性子不好,同院子的丫鬟婆子都討厭她們,所以她們即使失蹤了也查不到咱們身上。大夫人放心。”寶兒將一切都打理妥當,回道。
下午的時候,她分別去了菊花院和煙花閣,挑了兩個伶俐卻不討喜的丫鬟,讓她們去偷二夫人和四夫人的胭脂盒。可方纔菊花院的丫鬟來報,她失手了。那丫鬟在二夫人的梳妝檯前找了好一會子,還是沒能找到那盒胭脂盒。四夫人那兒倒是得手了。
可不管得不得手,那兩丫鬟都不能留。這是大夫人做事的原則,一定要乾淨利落。
“現在三夫人四夫人那兒都沒了胭脂盒,看王妃還如何在八日內查清。”沈蘭冷冷說道,陰毒的笑容綻放的更是絢爛。
翌日清晨,沈紫邊吃早膳,邊聽着紅袖昨日打聽來的消息。
“那胭脂盒是三夫人的,前不久徐府命人送來,一共有四盒,三夫人將三盒分別給了府中的另外三位夫人,她自己手中留着一盒。”紅袖爲王妃舀了一碗稀飯,遞上說道。
“四位夫人都有一盒?”沈紫手中的湯匙一頓,擡眸問道。
“是的,奴婢打聽的很清楚,的確是每位夫人那兒都有一盒。”紅袖點頭肯定回道。
沈紫柳眉緊蹙,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既然王妃您這兒有一盒,只要找出是府裡哪位夫人那兒沒了,就可以知道是誰安排的劫匪要害王妃了啊。”紅袖見王妃不講話,繼續說道。 一旁的闌珊掃了紅袖一眼,輕笑道:“紅袖,若是這件事情真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王妃就不用這般心思沉重了。”
“那你覺得這件事複雜在哪兒呢?”沈紫側目望着闌珊,溫和笑道。既然闌珊能看懂她心裡所思,便一定對於此事有些自己的看法。
闌珊略微思索了一會子,回道:“奴婢覺得,這胭脂盒並不是重點。沒有胭脂盒的夫人不一定是會害王妃的人,有胭脂盒的夫人也不能完全肯定沒有買兇害王妃。”
“可不管怎樣,沒有胭脂盒的夫人嫌疑一定比有胭脂盒的夫人大啊。”紅袖據理力爭道。
沈紫點點頭,輕笑道:“好了,本王妃覺得你們倆說的都對。胭脂盒不是重點,但我們現在只有胭脂盒這麼一個證據,所以要從它入手。”一剎那,她倒是覺得,可以從這件事情上,看看紅袖與闌珊二人的忠心。既然以後要做她的心腹,那就必須首先要得到她的信任。
“那王妃我們現在要怎麼做?”闌珊詢問道。
“查清哪位夫人的胭脂盒不見了。”沈紫放下手中的銀筷,緩緩說道,“先從菊花院查起。”
整個下午的時辰,沈紫去了除大夫人的蘭花院以外的另外三個位夫人的院子。也查清了三夫人,四夫人院中那盒胭脂盒已經不見的事情。與她所料有所不同的是,不止一位夫人丟了胭脂盒。看她們當時詫異焦慮的神色,似乎在那之前並不知道她們的胭脂盒不見了。
看王妃一回到苑子便坐在主位上沉思,一言不發很久,闌珊放下手中擺碗筷的事情,泡了一杯熱茶遞給她,說道:“王妃,喝口茶吧,都忙了一個下午了。”
“闌珊,你覺得三夫人和四夫人是在演戲嗎?”沈紫接過她手中的茶,小抿了一口問道。
闌珊想了想,回道:“奴婢不知道四夫人是否在演戲。可若說她是演戲,那演的倒是可以以假亂真了。至於三夫人,奴婢覺得她生性直爽,想必是演不了那麼好的戲了,否則昨日也不會和那位唐姑娘有所過節了。”
聽着闌珊的這一番話,思路清晰,闡述客觀,說話理智,沈紫更覺得她是個不可多得的聰慧丫鬟。擡眸掃了她一眼,微微頷首沒有答話。
“王妃,吃晚膳咯。”紅袖爽朗的聲音在房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