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腹黑的人,從來不會輕易說出自己的感情,但是一旦說了,就證明,他們要定了。
——《某小說》
我覺得我和謝安懷都有點不正常了。
他走出帳篷後很久,我猶自心驚膽戰的靠枕坐着,腦子裡混亂的像是一鍋粥,本來睡得正好,被他這麼一鬧,只覺得臉燒得厲害,心跳的更厲害。
傻坐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靠!乾坐着幹嘛?老孃我奔波勞碌一天,臨到晚上睡覺還睡不踏實,被你來了個突襲告白,虧死了!幹嘛不繼續睡?現在我是強勢方、、、、、應該是吧。
繼續睡!扯了被子過來,我趴下,想了想,把身上的衣服帶子繫緊,再將安豐給我的匕首放的近了點。
雖說我一直垂涎謝安懷的姿色,但是這得分誰主動,要**也得是我動手!哼!
睡下了,卻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剛纔腦子差點被熱爆,現在也覺得臉燒得厲害。
一覺醒來,帳子裡亮亮的,竟然已經到了中午。
急忙爬起來梳洗,現在我身份曝露並不需要男裝,但是爲了行走方便還是穿着,畢竟射場裡男子衆多,女子打扮太顯眼了。
梳洗完後出去,帳篷門口兩個家僕樣的人對我點點頭,“姑娘起來了,公子吩咐過了,姑娘要是起來了就在帳篷裡待着就好,我們馬上送早膳過來。”
早膳、、、、、我看看太陽,這都應該說是午飯了,我睡的真夠久的。
吃了飯,在帳篷里老老實實的看書,突然覺得地皮一陣輕微的抖動,似乎是馬羣奔騰的聲音,然後就傳來有人奔走和大聲呼喊的聲音。這聲音太熟悉了,在部落裡,經常聽見男人們大聲呼喊着集結起隊伍,去到草原上打黃羊。
估計這也是出獵回來了吧?
“所有人待在帳篷裡別動!一個個進去檢查!如有亂跑者、一律當場擊殺!”
“你們!腰牌!”有人在帳外厲聲道。
事情似乎不那麼簡單,我扔下手裡的書站起來,兩個侍衛衝了進來,目光灼灼的打量了一下我,其中一人大聲喝道:“你是誰?射場不準有女子、、、、、、、”
“喂!你們給我出來!新兵蛋子!”又一個隊長打扮的人衝進來,“這是謝宰相二公子的帳篷!這姑娘是皇上下旨召見過的!趕快給我滾出來!”
兩名侍衛訕訕的退出來,一人道:“上頭不是說要、、、、、、、、”那隊長瞪他一眼、踢過去一腳,“你懂什麼?滾出去!這裡我來查!”
說着,又擁進幾個人來,兩名謝家家僕也進來,笑道:“姑娘別怕,外頭出了點事兒,這是要查人的。”
“出了什麼事兒?”我敏感的問道。
“皇上出獵的時候,不知道從何處高樹上射來冷箭,幸好有侍衛拼死護下,才險險射中了衣角。”一名侍衛道。
“那麼皇上沒事吧?”我問道。
“皇上洪福齊天,自然沒事,但是刺客身手了得,穿着普通侍衛服色,還能在樹枝上縱橫跳躍,跟上去的人說是到了帳篷羣附近就不見了。
我盯着那隊長看,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他眼神閃爍。
那隊長道:“雖然二公子不在,但是這檢查總是要的。”
“可以檢查,但是您也看到了,這帳篷一共就這麼大點地方,您別動,我來把帳子什麼的都掀開讓您看看,就算完事兒,您看行嗎?要不公子回來看見東西弄亂了,肯定要生氣。”我笑道,當先一步把後邊的帳子掀起來,把牀上的單子也掀起來,露出牀下的空地。
那隊長點頭道:“多謝姑娘。”他往前走了幾步,眼光四處看了下,手下意識的動了一下,我盯着他看,被他發現,笑笑,轉了一會兒才走出去了。
他一出去,我立刻叫謝家的男僕道:“這位大哥,大公子的帳篷在那裡?”
那男僕道:“在不遠處,怎麼?”
我急道:“希望是我弄錯了,快找人去看着、別讓人在大公子的帳篷裡做手腳!”
那男僕愣了愣,緊接着迅速跑走,東方閣主說過,這次跟隨謝安懷前來的人都是天安閣的人手,那麼我一提點,他一定能立刻領會吧?
來往的侍衛逐漸增多,那個家僕匆匆回來,“小眉姑娘,公子給你傳話,叫你好好待在這裡不要隨處走動,大公子那邊你也不用操心,只要小心自己就好,現在所有隨行大臣都在御前伺候,公子不到晚上是回不來的。”
“知道了。”我暗中鬆口氣,這段時間剛好給我做心理調整。
謝安懷的案上有整理好的紙張和筆墨,他這次書沒帶多少,我看了一下就不願意再看,趴在桌子前玩轉筆、順便胡思亂想打發時間。
還有一年我就自由了、自由後,我該怎麼辦呢?
我現在的積蓄是二百兩、還有一些首飾,差不多三百兩頂天了,這些錢,能讓我買一間小小的院子,這些就能去掉一百多、剩下的錢,我又不能坐吃山空。
對,眼下的生機問題是遠比愛情問題更主要滴!
隨意抽了張紙,拿了根小號玉管筆、我隨想隨寫起來。
首選是家小飯鋪,小的,能放四五張長條桌子就行、就專心一意的做幾樣吃食,做的好,每天都有回頭客,能保證我吃飯睡覺穿衣無憂就可以、要是能攢下錢,我就兩年換一個地方,休息半年遊山玩水,然後再開小飯鋪、、、、、、、、、
開客棧嗎、沒錢、也沒人手、這些都是花錢花心思的地方,事兒也多,以我現在的年齡和精力、辦不了。
經商?那更是胡扯的,我看過齊磊帶商團、也在暗中觀察來着,但總覺得自己差了點什麼,沒人家那個魄力、也沒有人脈、要是阿木汗和齊磊都願意幫我,我倒是能試一試。
開家書肆呢?賣些新鮮的書、做些精緻的紙張來賣、打通上層閨閣路線、、、、、
這些事情讓我越想越認真,細細的開始計算起要開家小飯鋪和書肆的成本、人手、房租、、、、、、、、、規劃寫了三張紙,越寫越覺得有趣,甚至連離開謝家後,我自己的小房子小院子要如何擱置,我要如何按照現代派來打造的傢俱式樣都一樣樣的細細的畫了出來。
這真是有趣、好不容易放下筆,我這才覺得自己的肩膀和手腕都酸了,捶捶脖子,帳篷裡的光線已經弱了。
直到很晚謝安懷還沒有回來,倒是給我送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我細細的吃完、還品嚐了下安豐射到的兔子肉的美味。
人類的享樂水平和物質水平是一起發展的,但是精神文化上面、古代絕對沒有現代豐富,這點讓我極其的鬱悶。
人一悶就想睡覺,我本來不想睡,但是在書桌前看看書,畫了會鬼符似的圖,不知道怎麼就趴着睡着了。
突然間驚醒,猛地站起來,這才發現謝安懷站在眼前,也不知道回來了多久。
他臉色沉靜、看上去和往常並無不同,我剛想打個招呼,卻發現他正沉默着拿着幾張紙在細看。
嗯、、、、、、那是我的未來前景規劃圖,真是尷尬啊,上面貌似還有我的口水漬。
貌似袖子也覺得溼溼的、嗯、、、、、睡得太熟了嗎?
剛想要回來,謝安懷擡頭看着我、抖了抖手中的紙問道:“這是什麼?”
“嗯、、、、、、、就是、、、、、一份計劃書。”我吶吶的答道。
他的臉色看起來似乎陰晴不定、沉默了一會兒,謝安懷一笑,在燭火上點燃了它, “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
“爲什麼?”我敏感的道。
他看了我一眼,“不爲什麼,天色晚了,你讓人倒盆水進來,我梳洗下就睡了,明天早上就要隨駕回城,你也快睡下吧。”
我再笨也看出來謝安懷的疲憊了,這個時候去問他是不明智的找死行爲,只好等到他睡下,自己滅了蠟燭,輕手輕腳的回到後面自己的牀上去睡。
正有點擔心他今晚還會不會像昨天那樣呢,只聽謝安懷道:“你今天做的很好。”
他說的是有人來搜查的事情嗎?
“這是我應該做的。”
“你今天好好的睡一覺吧,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
既然這樣、也只能等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