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懷沒有先回謝府,只是在謝府停了一下,我坐在車裡,暗自鬆了口氣,忍不住問道:“公子,我們去那兒啊?”
謝安懷在摺紙,他把那張淡藍色的紙筏折來折去,最後順手放在了桌上。
快尷尬死了,和這麼個前天晚上纔對你那啥啥,然後現在又這麼沉默的帥哥呆在一起,我懷疑我的人生啊!!!那是不是個夢啊?
正呆坐在那裡胡思亂想,謝安懷突然開口了,哈,他老人家終於肯說話了!
“你先不要擔心,我暫時不回謝府,我會在別的地方住上一陣子。”
“那就好,我擔心我回去了,夫人可能要生氣呢。”我小心翼翼的道,幸好那不是謝安懷的親媽啊!幸好!
謝安懷冷笑一聲,“你不用擔心這個,她敢動你,也要看我同意不同意。”
“公子,我們不是去天安閣嗎。”我朝外面看了一眼。
“去我自己的房子。”謝安懷簡單的道,“所有人在那裡等我們,你也應該去看看,我的房子裡沒有什麼女眷,一些事情以後可能都要你打理,還有,我們的東西也都搬過去了。”謝安懷笑笑,“要不是你,我也許還沒有藉口搬出去呢。”
突然想起了被謝貴妃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許給了續絃好色虐妻老男人的羅衣表小姐,我的心情迅速的盪到低,那天溜出去找一下那個明照吧,聽他說的那麼邪乎,可能真的知道一些事情。
正琢磨,馬車停了。謝安懷先下去,我正要跟着下,卻發現他正守在車邊,漫不經心似的伸出手來等着我,我只好乖乖的把手給他,讓他扶下了車,趕快把手抽出來拍拍裙子,安豐看看我又看看謝安懷,一臉的狐疑。
不敢去看謝安懷,我擡頭看去。
真是有錢吶!這房子跟謝府比當然不可能,但是很大也很乾淨,一進去看佈局就知道這是謝安懷的品味,出來不少看上去很乾練的人來搬行李,我跟着謝安懷進到內院,去他的臥室和書房裡轉了一圈。
一切都是原樣,甚至書房裡的書都是一樣的,不會吧?我懷疑的把那十幾本《明經》搬開,赫然發現了我的那幾本筆記。
囧!!!!真是照搬啊!
出來的時候有點愣,就這麼的自由了?不用看謝府那羣女眷的臉色了?
有點小媳婦翻身的意思。
安豐對我道:“妹子,這是公子在長安的獨宅,你也看到了,以前都是天安閣的人手住在這裡,用的都是男子,你先忍兩天,哥哥給你找幾個伶俐的小丫頭來。”
我揮揮手道:“沒事兒,以前不也是這樣的?”
安豐臉上的表情很有點奇怪,他撓了撓頭,欲言又止似的對我道,“妹子,大哥有話得跟你說。”
我詫異的問道:“什麼話?”
安豐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對我道,“小眉,你覺得公子怎麼樣?”
我像見鬼一樣的看着他,扔下手上的一疊衣服,盤腿坐在榻上,深呼一口氣,直到覺得自己像是某輪子功的教主了,這才沉聲道,“坐下來慢慢的說,爲什麼你會這麼問?”
安豐也坐下來,認真的看着我,好半天才低聲道:“公子是不是對你說什麼了?”
他不僅僅是對我說什麼了,還對我做什麼了呢!
“啊、、、、、是的。“我紅着臉承認。
“公子說什麼要娶你的話了嗎?”安豐認真追問。
“這倒沒說,只說以後會照顧我,給我最好的。”我回憶了一下。
安豐低聲的道:“我知道公子喜歡你,但是我也看的出來,小眉,你是不是不太喜歡公子啊?或者,可能是我看錯了,但是,我覺得你好像不想、、、、、不想留在公子身邊似的。”
“你說對了啊。”我點點頭,“我想過完這五年後,能出謝府,然後再自己開個小飯館,自由自在的做點事情。”
安豐停了一下,“公子不會放你走的。”
嗯?“謝家可是每五年一放人的。”
安豐搖搖頭,很肯定似的,“公子不會放你的。”
“我不是沒想過這個。”我撇撇嘴,謝安懷這個人的性格我清楚。
“那你打算怎麼辦?”
“涼拌。”我嘆口氣,正想說說我的打算,外面傳來腳步聲,“小眉在嗎?公子說你們在這兒。”
“東方堂主?我們在這兒。”
我把腿放下來,東方堂主走進來,“小眉,我把你的東西帶來了。”他身後的一個小童,捧着我的箱子和我的一套衣服放在了榻上,退了出去。
“啊,您想的真周到,謝謝。”我歡喜的上前,我的梅花錢袋和銀刀放在洗乾淨的衣服上,我把錢袋重新放回身上。刀也放回內袋。
身上有錢的感覺就是好啊!!!!身上有刀的感覺就是安全啊!
我滿足的拍拍錢袋,對着東方堂主笑笑,咦?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東方堂主察言觀色,問道,我搖搖頭,從錢袋裡拿出一個小布包來。
哎呀,我怎麼把這個小東西給忘了。
這小布包很輕,包的方方正正的,捏一捏,似乎裡面是圓圓的東西,布和小麻繩卻都是最普通的。
是那個住白房的叫於天的人給我的。
小心翼翼的拆開。
天哪!這是什麼啊!一顆比鴿蛋小兩圈的白珍珠,正乖乖的躺在我的手心裡!光澤柔和圓潤!!!
“這、、這得多少錢?”我結結巴巴的問東方堂主。
東方堂主認真看了一下, “恐怕要兩千兩不止了,怎麼,是貴妃賞你的?”
貴妃也沒這麼大方啊!!!她也只送了個麻花扭金鐲子給我!
“小眉,這是誰給你的?“安豐眼睛也直了。
“現在有假珍珠嗎?這不是魚眼睛吧?”我喘着粗氣,紅着眼睛問他們兩個,這兩人被我嚇住了,都一個勁兒的搖頭。
“看光澤是真的,你是從那裡弄到的?”東方堂主見多識廣,下了定語。
我小心的把這寶貝疙瘩用自己的絲巾包好,揹着他們兩個給放到箱子裡,鎖上,這纔回過頭來喘了口氣,“有人送我的。”
“誰?”安豐問道,他和我都知道謝安懷的脾氣,他不會用那麼粗糙的東西來包這麼一顆珍珠。
“嗯、、、、、、、、一時半會兒的還說不清。”我總不能說我是做了頓飯得了這顆珍珠吧?那得多少人哭着喊着去做飯啊!
“堂主,沈家的人來了。”一個褐衣小童急匆匆的進來,“公子說這裡暫時不用收拾了,先去前廳,還要小眉姐姐煮碗淡茶來。”
我們一齊應了一聲兒,我萬般不捨的看看我的箱子,東方堂主笑道:“別看了,你的東西要是在這裡被偷了,那麼我天一閣的堂主也別做了。”
寶貝,我馬上回來!
魂不守舍的去煮茶,我支着下巴浮想聯翩,兩千兩啊!兩千兩啊!本姑娘已經是中產階級了哇!啊哈哈哈!這兩千兩可不能隨便動用啊,有了它,我可以@¥¥#&、、、
看着火,想起在御膳房看到的玉碗和金碗,我莫名的開始惆悵,要是拿一個,現在豈不是更發了?我拿一個,皇上家裡那麼多,肯定不會在意的。
哎,飯可以多吃,夢還是少做。
捧了茶去前廳,一進去,我差點摔了盤子。
於天!於天!他怎麼在這兒?還是穿的那麼隨意,散着頭髮,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
他看着我,似乎也很吃驚的樣子。
“你、、、、你被抓住了?“我指着他問道。立刻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謝安懷和諸位堂主都在這裡呢!
於天摸摸腦袋,他還是一副浪蕩的樣子。“小姑娘,你怎麼在這裡?哦!我明白了!”他點點頭,對我眨了眨眼。
謝安懷不動聲色的問道:“你們認識?”
“一面之緣。”我們兩個異口同聲的答道。
於天身後的那個男子突然笑道:“啊!謝謝你啦大妹子!我們現在都好啦!”
那個跑廁所的、你終於不拉肚子了、、、、、、、
“謝閣主,這位是?”於天問道。
謝安懷看我一眼,“這是我的小丫鬟,眉兒,給沈公子請安,他是南海上鼎鼎有名的海商。”
“應該說是海盜。”於天笑笑。
怪不得那麼大方!一出手就是一顆大珍珠!
看我眼睛瞪圓的樣子似乎很有趣,於天對我哈哈一笑,“又見面了。”
君乃海盜,贈我珍珠,投之以茶杯啊,可否報我金珊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