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籌帷幄 一百七十三章 英察敏斷
一百七十三章:英察敏斷
楚流煙已然先一步開口問及了此事:“將軍,此番出戰,是否擒獲一些漢軍的活口,本軍師要好好問一問。”
“是,屬下正要跟軍師稟報此事,此次出戰,託天之庇佑,吳國公的洪福,末將做到了好幾個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牟勇,其中還有一名將官,其他將士對其畢恭畢敬的模樣,看起來此人是很可能是一個頭目,可能是負責此行的頭領。”
楚流煙聽得這名將領如此言語,兩眼不覺一亮,心下明白這名將軍捉拿住的那名將領,極有可能是此番漢軍陣中前來查探應天水師動向的頭面人物,想來對於漢軍的內情應當知道一些,說不定可以從此人口中弄出一些於己有利的消息來。
心念及此,楚流煙便和眼前的將領綢繆了一番,就讓應天將領將抓獲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官牟勇全都提過來。
楚軍師有此號令,這名漢軍將領自是不敢怠慢,親自回到自己的船上,隨後挑選了幾個孔武有力的腹心將牟,領着一隊精壯的兵丁,壓着被自己方纔拿獲的那艘戰船上的漢軍水牟勇,謹飭小心的看護着上了船。
來到了跟前,楚流煙方纔知道這名應天水師將領弄來了不是幾個人,而是十多號人,看情形那艘戰船上的兵丁沒有戰死的,不得不投降的全都給弄來了,再加上一些應天水師的兵丁護衛,原本還有些空隙的船隻就顯得侷促不堪了。
楚流煙在心底下微微嘆了口氣,應天水師將領雖然打仗勇敢,可是做事依舊沒有腦子,原本只有帶幾名投降過來的漢軍牟勇過來問話便是的,被他這麼如臨大敵般一整,倒是大張旗鼓的大辦特辦了起來,一副唯恐天下不知的架勢,實在是多有牽累。
心中這般做想,面色卻全然沒有斥責將領的意思,楚流煙明白眼下的局勢還要靠應天水師兵勇將士上下用命,全力維持,眼下可不能輕易叱責,若是不慎毀掉了軍心士氣,便無人可用了。
想了想此事,楚流煙便決計先將此事擱置一旁再說,等問過了漢軍投降的兵卒的話語之後,先行對這名將領暗示一番,這樣做法方纔不至於傷了面子。
“跪下,跪下。”在應天水師押解的將士的喝斥聲中,那些被弄得了楚流煙跟前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不由都跪下來向着楚流煙求饒,希翼楚流煙能夠放過自己一馬。
見到楚流煙是個女子,一些心存僥倖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牟勇自是心中一喜,覺得女子大多心腸軟弱,仁愛慈祥,決不至於和那些跟漢軍爲敵的應天水師將士一般,非要置人與死地不可。
“女將軍饒命呀,女將軍饒命,小人不過是漢軍水師艦隊戰船上的一名小小的槳勇而已,累世捕魚爲生,被漢王陳友諒強行徵役了過來,結果當上了一名不見天日的水師槳勇,其實並未殺過一名應天水師將士。求女將軍寬大爲懷,繞過小可的性命。小可的家中尚有老母稚子,無人撫養。”一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兵丁覺得生死只在一線之間,眼下若是能夠激起應天水師的這名女將領的惻隱之心,所不定可以就此逃過一劫,也未爲可知。
聽得此人喊了這名一梭子,他旁邊的那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牟勇也會過神來,覺得眼下如此措辭也是一個法子,只要情詞哀切說不定就能能夠打動應天水師中的這名女將軍的心,如此一來,求生有望。
故而這名漢軍兵丁也依樣畫葫蘆的對着楚流煙開口言語道:“女將軍,屬下是應天周邊的一個村寨的鄉下農民,只因戰亂頻仍,兵連禍結,守在村中無法討得生活,只得出去要飯,不幸道路流離,被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的兵馬給撞上了,漢軍將領見到小子體型出衆,就強拉過去當兵服役,其實屬下是應天這邊的人,心也想着應天的吳國公,不過不幸的是被分發到了水師裡頭,每日呆在船上,小人每每想要逃走,可是小人是個旱地鴨子,一點也不會水,故而也只能做個出力划船的槳勇,就連跑路的希望都被斷絕了。希望女將軍能夠饒恕了小人的性命,小人情願加入應天水師,給女將軍做個馬前卒。”
一些心中尚且有些骨氣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兵丁,自是不屑於如此求情,不過也有不肖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牟勇,心中存着苟且偷生的念想,也就紛紛出言求饒,五花八門的理由,層出不窮的哀懇之詞和奉承拍馬的諛辭交互而出,聽得楚流煙都有些反胃了。
被擒獲的應天水師將官倒是有些骨氣,更要面子,被人揪到楚流煙的面前的時候,忽然對着跪在身邊的一名正對着楚流煙拍馬奉承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的面門提出了一腳。
那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牟勇正說得起勁,不防漢軍將官來了這麼一腳,頓時被踢中了面門,倒在一邊,不由的哀嚎了起來。
擡眼一看一臉的烏青,門牙都掉了一顆,不過雙手被捆縛在身後,沒有法子料理面門上的傷勢,唯有躺在一邊哀嚎不絕。
應天水師將士也恨此人過於多嘴,眼下見到這人吃了這麼一個啞巴虧,心下不免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快意,也就不理這名倒伏在一側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牟勇,任其在船板上哀嚎。
楚流煙自是不免有些於心不忍,不過想了想今日尚且有話要盤問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兵丁,若是此時加以喝止,讓人將那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牟勇弄去療傷,未免失之寬厚,落入了其他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牟勇的目中,對於套問漢軍水師的情形可沒有什麼好處。
想到此處,楚流煙決意暫且不管此事,等到將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水師狀況套問出來詳細的情形之後,再行處置此事也不遲。
楚流煙只是端坐不動,由着應天水師將士繼續折騰。
那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官膽氣倒也不小,踢過了那名麾下的水師牟勇,隨即被人押解到了楚流煙的跟前,卻兀自不跪,挺着脖子朝天看,瞧也不瞧楚流煙一眼。
楚流煙尚且覺得沒有什麼,兩軍交戰,對方的將領未必會服自己,從眼下的這麼將領的態度之中已然也能窺見端倪。
可是應天水師這方面的將領可不這麼想,覺得對方是敗軍之將,居然在楚軍師面前如此託大,自是心中生氣,決意要給這名不識相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領一番苦頭吃吃,非要讓這麼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官在楚流煙面前跪下來不可,否則的話,這趟子極爲露臉的差使,可算是辦砸在自己手中了。
爲山九仞,豈能功虧一簣。
應天水師將領心中不忿,覺得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官實在是讓自己在楚軍師面前丟臉了,若是楚軍師責怪下來說這麼一件簡單的差使都辦的如此拖泥帶水,極爲寒磣,日後如何獨當一面,辦那些大事。
如是楚軍師有此言語,只怕自己日後的前程可就毀在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官手中了。
有此想法,這名應天水師將官自是不肯放過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官,擡眼瞧了瞧楚軍師,似乎別無其他的吩咐,一臉寒冰,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於自己方纔的無能有些見責。
心念及此,應天水師的將領心中更是惴惴不安,便急於有所補救,便回過臉來,對着身邊的兩名貼身的水師牟勇頷首一示意,悄聲說道:“你等給這名漢軍水師將官弄些苦頭嚐嚐,讓他於此地就範,千萬不可亂了規矩。”
兩名腹心水師牟勇,從這名應天水師將領獰厲的眸光之中自然是明白了上司的心意,這番言辭自是要他們用強,便心領神會的對着應天水師將領一點頭道:“長官放心,屬下必當替將軍將此人治的服服帖帖的,非讓他俯首稱臣不可。”
因此,這兩名漢軍水師將領的腹心水師牟勇越過衆人,來到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官身後,幫着先前的漢軍水師將士七手八腳想把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官給按倒在地上好好跪着,可是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官身強力撞,加以出死命掙扎,幾個人忙亂了一會兒還是不能把他弄服帖。
這下子,兩名水師牟勇可有些惱火了,加上方纔將領出聲示意,也就顧不得許多了,其中一人將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官的手抓過背後面,隨即一扭,另外一個飛起一腿就往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官的膝彎裡一磕,這人立刻矮下了大半截身子。
這還沒完,奉了將領密令的水師牟勇還有一番手段,一個牟勇隨後便將此人的脖子一捏,另外一個隨即打落了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的頭盔,扯住此人的辮子一拉,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的頭不由自主的仰了起來,視線正好對着楚流煙。
楚流煙眼風掃了過來,自然是看出了這裡頭的“貓膩”,可是眼下也顧不得這些,應天水師牟勇搞的這些花樣雖然瞞不過楚流煙,可是楚流煙眼下也不想就此事開罪徐達元帥派來應援的那名將領,便若無其事裝作不知道。
那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可就不同了,被應天水師牟勇擺弄了這麼一道,自是痛的疼得齜牙咧嘴,額上的汗涔涔的,顆顆都有黃豆那般大小,不過這人倒也極爲好強,依舊是應者頭皮不肯出聲。
那名應天水師將官見得屬下的心腹牟勇將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官收拾了一頓,自是極爲欣喜,覺得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官吃了這麼一番大苦頭,定然會學的乖巧一些,到時候楚軍師盤問起此人來,定然會大有收穫。
可是事實卻讓這名應天水師將領失望了,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官屬於騾子脾性,受了這麼一番折磨,反而硬下心腸來,決計不管應天水師問什麼,一個字都不說了。
楚流煙見得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士都被應天水師料理的差不多了,看情形是可以開口問話了,就對着跪伏在地上的那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的將官問道:“將軍,你雖是敗軍之將,不過今日的表現實在是軍人的楷模,本軍師不願爲難你,你站起來會話好了。”
楚流煙此言一出,恰如春雷乍綻一般,將甲板上被俘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牟勇和應天水師這方面的將士俱是震的目瞪口呆的,不獨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心下極爲震撼,就連那名應天水師將領也是吃驚不小。
應天水師將領素來在軍中時有耳聞,聽人說楚軍師乃韃子皇帝最爲忌諱的紅衣妖人,行事不循常規,常常出人意表,這名應天水師將領每每以爲是以訛傳訛。
直到眼下見到楚流煙口出此言,方纔覺得平日所聞並非倶是傳言,其間的說法大可較真,從楚軍師的這番言辭舉止上看來,楚軍師的行事頗難揣測,實在是有些古怪。
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官自是更爲震驚,他沒有想到應天水師的女將領居然會出言誇讚自己,怎麼說自己都是敗軍之將何足言勇,可是看起來應天水師的這名女將卻不是以成敗論英雄。
如此一來,這名應天水師將領心下不由有些感佩,雖然不知道面前的這名應天水師的女將是何人,可是就這份不怒而威,雍容華貴的氣度,實在是令人心折不已。
不過此念剛剛一起,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官很快就意識到了目下的處境,覺得眼下的情勢還是不做答理爲好,怎麼樣也要保持住自己方纔暗自發下的誓言。
見得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將領不做聲,此人身後的應天水師牟勇倒有些心焦,覺得若是此人不開口說話,方纔應天水師將領交代的話也就落不到實處了,更何況楚軍師也出言盤問,這人居然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實在是有些讓人痛扁一頓的慾望。
兩名水師牟勇一對眼,心知對方也是心存此念,就一把將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統領給扯倒在地上,舉腳就踢了出去,想要將這名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官海扁一頓,以觀後效。
剛剛提出了一腳,只聽得上頭嬌叱了一聲道:“住手,不得無禮,快將這名漢軍將領扶起來,你等若是再敢有半點冒犯,小心本軍師軍法從事。”
這兩名應天水師牟勇本來是市井無賴出身,慣於廣通聲氣,結黨營私,故而頗得那麼應天水師將領看重,視作心腹。
這下子被楚流煙的這聲斷喝喝止了,不由擡眼朝着應天水師將領的方位望去,欲要求援。
可是那名應天水師將領心下對大名鼎鼎的楚軍師也是心中頗有忌憚,在加上平日風聞徐達元帥和吳國公對於楚軍師均是信任有加,故而也不敢冒犯了虎威,對於兩名麾下水師牟勇投過來的求援的眼神自是不理。
這下子這兩名應天水師牟勇也學乖了,心裡頭明白自己的長官也不敢得罪楚軍師,看起來楚軍師的威望和奧援絕非尋常,實在是不能得罪的。
心知有此想法,就生出了絕大的警惕之心,這兩名水師牟勇連忙回頭對着楚流煙應聲答道:“是,楚軍師,屬下遵命就是。”
說着這兩名水師牟勇就將倒伏在地上的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艦隊的將官給攙扶了起來,此人心知今日能夠免禍,其間多有楚流煙的護持,覺得楚流煙對於自己的敬意實在是出自真心,並無虛假。
如此想來,這名應天水師將官頗有些德遇知己的意思,覺得今日雖是敗亡在了應天屬實手中,眼下更是性命堪憂,可是自己的這身風骨得人青眼,實在是一件差可告慰之事。
心中藩籬不由一去,覺得眼下生死未卜,更何況自己被水師統領硬逼着出兵作戰,說起來是水師統領不肯體恤屬下。眼下就算是向這名漢軍女將領吐露漢軍水師的真實情形,也無不可。
楚流煙察言觀色,見得此人不在是一臉的激忿的神色,心知自己方纔略施手腕,已然贏得了這名漢軍水師將領心,即便自己開口詢問一些漢王陳友諒麾下的漢軍水師的情形,想來這名漢軍水師將官也會對自己吐露真言的。
楚流煙娓娓善誘的開口言道:“目下將軍所屬的水師倶是嚴守待援猶是自顧不暇,爲何將軍會獨自出戰,此事極爲蹊蹺,將軍可否爲我一言。”
【我在努力向後宮奮進,大家請別埋怨了,我也不想的。只不過框架鋪排開了,總不能不收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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